天人解:经络

 

　　根尘老师讲《四圣心源》：4、天人解:经络

　　《天人解》后四个小节主要讲十二经络、卫气、营气的循行规律。我不会用针，都是用药，但我认识一个很好的老师，针灸、按摩很有功力，效果非常好，我和他交流过，请教过一些问题，把他的一些体会，搬过来借花献佛，跟大家交流一下。

　　人体的经络，是沟通内在脏腑和外在肢节，就像一个通路一样，脏腑之气要想由内达外、疏布周身的话，离不开经络。经络可以理解为人体一气周流的路径，但没有具体的组织结构。如果说血管是公路、铁路，经络就像飞机的航线，有具体的走向，但没有实体的通道。气血循行的时候，经络才会体现出来，没有飞机在天上飞，也体现不出航线。针灸治病，实际上是医生以针为媒介，通过自己的气来调病人的气，通过调和外围之气来达到调和内脏之气，都是在气的层次来治病。

　　所以，想用针灸治病，首先自己气感要好，要会调气，光用针不会调气，效果不会好。其次对经络循行要有一个很好的理解，清楚它是怎么走的，有一本书是《黄帝内经十二经脉揭秘》，是祝华英道长，在练功时进入胎息状态，对人体的经络循行的一个体验，就把它写出来了。大家看一下这本书，十二经络的循行完全是周流不息，就一气周流的模式是一样的。所以作为一个针灸师，你要对经络的循行很清楚，《内经》讲的经络循行，我觉得就是古代先贤是在一个比较好的状态，或是功态下，对自身的一种反观内照，是自己体会观察到的，真实而准确。如果我们达不到这个水平，那就根据《内经》的所讲的经络循行的线路去用针，也会有很好的效果。

　　一气周流怎么和针灸结合，同样是注重中土，土枢四象。我认识的这个老师，他说以前，也是按照历代的著作，哪个穴位治什么病，用什么手法，要记很多东西，不同的手法，不同的穴位组合，治某一个病，感觉很累。后来他看了我的书，也看了《四圣心源》，他突然发现，用这个理论来指导，取穴就很灵活了，手法也是随心所欲，不需要刻板地去记某一个穴位治哪一个病。他说脾胃不好，先调脾胃这两块穴位，或补或泄，然后觉得病人属于阳虚，木气不能升达的，就在肝经肾经用一些补法，相反有肝气郁结的，就用泻法，目的也是让一气周流起来。这样，他就不是单纯的说哪个穴位治那个病，而是非常灵活的把整个身体的穴位看成一个整体。治疗目的就是让一气在经络这个层面上，从经络、脏腑相关联的角度来让它很通畅的流转起来，也是以中土作为一个枢纽。这样的话，他在用针时候就觉得胸有成竹，有方向，不像以前那么茫然。他还发现，用针少了，穴位取的也少，而效果比以前要好，尤其是疑难病，感觉比以前更有把握了，以前往往是碰见一个疑难病，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现在知道问题在哪了，知道该从哪个地方去解决问题了，这就是一气周流从整体上把握疾病的好处。他把这些零零碎碎的治疗，综合为一个有机的整体，有规律可循。同样按摩也是一样的，不过是用按摩的手法代替了针灸，道理是一样的。

　　一气周流，不能只停留在理论上，它是真实存在的一种状态，“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如果你对一气周流理解了，也体会到了，就可以用它来治病了。对一气周流感觉比较真切，比较深刻的，不是用药的大夫，而是针灸、按摩的大夫。穴位是什么，穴位就像一个信息，交流的通道、窗口一样。我们讲天人合一，天气，人气，是相互感应的，是在交流的。通过什么途径相互感应呢？在人来讲，人的脏腑之气，通过经络的循行，在穴位这个窗口上跟外界的天地万物之气相互感应交流。针灸师、按摩师，天天就跟这个经络、穴位打交道，所以他的气感非常敏感，我们常说针灸，按摩要得气，经络循行，穴位的气感都强调得气。什么叫得气？得气就是人体这股气在经络、穴位这个位置上，运行得很流畅的时候，如果你的气感很敏感，就能感受到这股气在流动，这叫得气。病态的时候，实际上是气淤滞住了，或者说没有气了，不通了，所以才病。上学时一个针灸科的老主任给我讲，针灸所有的东西总结起来就是一个字“通”，疏通，流通，只要通开了，病就好了，你看多简单。通开什么呀，通开一气周流这条道路。所以咱们学习一气周流，学习黄元御先生这么完美的理论体系，用于临床的治疗，不光是学一个理论，学一个花架子，要学透它的精髓，要能够学以致用。

　　这就需要我们对一气周流这个体系，有直观、真切的体会，怎么能做到这一点？学针灸的，搞按摩的还好一点，时间长了有气感，体会到这种境界。如果只是开中药，或者是爱好者，也不怎么接触病人，怎么能够体会这种境界？一气周流讲的是气的规律，那么需要我们本身的这股气很清透，如果自己的气不清透，感觉不到的。那么自己的这个气怎么能清透呢？就像我以前在书里讲的，如果像我懒得去练功，就吃素，气自己也会慢慢变得清透，然后你的各种感觉就会比较敏锐。另一方面，最主要的、最根本的办法，还是在于调节自己的心境，佛法讲万物唯心。现在人对传统的很多东西都慢慢的没有感觉了，或者理解不了了，实际上都是因为心没有静下来认识自我，都去追逐外在的名利去了，忘了自己的根本。所以佛家讲究禅定，禅定能把自己的心静下来，少一些欲望，多一份淡定，这样的话，你就能够体会到大自然的本来面目，自己本来的心境。

　　大道至简，不是说读多少书，学多少道理能学明白的，要靠自己去体悟。当你能够体会到的时候，就会知道真的是大道至简，很简单的道理，不需要学《四圣心源》也能体会得到，《四圣心源》只是黄元御老先生引导我们去体会那种境界，给我们指引了一个方向。中国的传统文化都是气的文化，这种气文化和我们中医讲的一气周流理论体系都是一致的，也是一个整体，都是强调一气周流、如环无端，非常地圆融，非常地和谐，讲究这么一种境界。所以它和现在科学讲的非常严格的量化、非常严谨的逻辑推理是完全不一样的，是两种认识世界事物截然不同的世界观、方法论，完全不同的观点。

　　所以我们要学好中医，首先要学会中国传统文化的理念，就是用自己的心去体会天人合一的这种境界，这种境界是圆融和谐，又非常简单，无欲无私这么一种境界。前一段时间我也讲过了，有些朋友说，《四圣心源》里面的方子，用起来效果不是很好，好像也没什么效果，这个就是有点刻板了，任何一个方子都是某一个具体的点或者面，针对的是某一个问题，不可能针对一气周流的整体。一气周流正常状态下是非常的圆融统一、浑然一体，所以才讲天人合一，就是天、地、人这三气都非常和谐的时候是贯通如一的，同步地在周流运转着，就像一个整体一样，那么这就是正常的、和谐的。一旦生病之后，必然就会有一些不同步的地方，就会有一些瘀滞产生，那么不同的人、不同的体质、不同的季节、生病之后不同的阶段，产生的病症是不一样的，就是生病之后一气周流，是生病的状态，病象也好，病势也好，就是生病之后的一种态势，一种大象、形式，也是随时在变，可能在某一个阶段，大概的样子是不变的。

　　比方说，胃口不好、中土不运的人，中焦瘀滞了，中土斡旋不动了，这样的一种态势，怎么去治疗？四圣心源第一个方子是黄芽汤，专门治疗中焦不运的，直接用上是不是很好呢？不见得，黄芽汤只是告诉我们中土要去养、要去运，要去升降、斡旋，而对于不同的患者同样都是中土不运，会有虚实比例的不同，有病势缓急的不同，我们要根据病势细微的区别，灵活地选择合适的药物，来达到中土升降斡旋的目的。所以对于中土不运的病象，就不要用黄芽汤作为基础去加减，这种方式本身就是机械的。我开方从来没有加减的过程，也没用哪个方子做基础方，在对病人望闻问切之后，他的病态、整个病象就出来了，病象把握了，再根据病象选用合适的药物，就像遣兵用将，用合适的药物组成一股药的态势、药的象，与病象相对应，正好能把这个病象扭转过来，就可以了。

　　《伤寒论》的经方有加减，某一个方子什么情况下加哪个药、减哪个药，这是张仲景给大家演示一个法。真正对病情很清楚的话，不需要加减，就象饿了就吃，困了就睡，很直接的，这才是对天人合一、一气周流这个体系的最好的理解和体会。

　　一气周流和天人合一这个体系本身是动态的、圆融的，既是一个和谐的整体，又时刻在变化，那我们就要从整体来把握，一气本身不管是升降还是中土的斡旋都是一个整体，不光人是一个整体，跟天地也是一个整体。另一个方面，又要知道它是时刻都在变化的，时刻都在升降、斡旋、周流着。正因为时刻都在变化，时刻都在周流，才不可能有一成不变的东西，就要时时刻刻根据这个变化状态，它在怎么变，现在是个什么状态，在向哪一种局势慢慢变化，要有一个真切的把握，然后你才能根据这个情况，拿出相应的治疗方案来。处方的话，用什么药，组成一个什么样的阵势来对应它。用针的话，取哪些穴位，从哪个地方用针布局，来把这个病势扭转过来，应该是这样一种辨证和治疗的过程。

　　这样的话，用针、用药就都活了，跟流水一样，病在变，用针、用药也随时在变。总之要求对病势的判断和用药，病人的病情和治疗方案要丝丝入扣，完美结合，这也是合一，病象和药象合一了，才能达到最好的治疗效果。学习一气周流，我希望咱们最后能达到随心所欲地去用药、去用针，而不要去记一些刻板的固定的东西，那个东西是学习的基础，有了基础之后，就不要再照猫画虎了，要学习他的灵魂。

　　只要能把一气周流这个体系真切地体悟到，然后慢慢地在临床上学会根据病势、根据一气周流出现的不同的病态，随行就势，它是什么样，我就用什么样的药，来对应治疗。这样慢慢的越来越熟悉的时候，我们对气的把握，对一气周流这个体系的体验就会越来越深，越来越真切，用药经验也会越来越熟练，你的疗效也会越来越好。到时候你就会发现，随手用药，随手取效，一剂止，两剂已，对感冒这样临时的时病应该是很简单的，很容易达到这样的一个效果。即使是对复杂的疑难杂病，要达到比较好的治疗效果也是容易的。

　　经常有网友给我发消息，说是有一个什么样的问题让我帮忙看一下，出个方子，我一般不在网上看病，因为网上看不准。但是偶尔碰到比较简单的问题，也会帮着出个简单的方子，可能只有几味药，量也很小，保证不会有什么问题，安全第一嘛。开过之后，我往往也就忘了，过一段时间可能就会有反馈，说用了这个方子效果很好，有哪些效果，我也会经常收到这样一些反馈的短信。我并不是建议大家去网上看病，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因为我见不到病人，也没有四诊，只是根据对症状的描述，就跟盲打一样估计着用了几味药，有时候也会有很好的效果。当然，我不是瞎估计的，而是根据这个症状去估计他的一气周流是什么样的状态，在这个状态下，应该用什么药去纠正这个状态。所以就是信手选出几味药来，组成一个小部队，向这个方向处理，就会有不错的效果。当然也有估计错误的时候，所以我很少在网上开方，尽量都是面诊，四诊合参，这样比较准。

　　咱们学了一气周流以后，就不要拿着某个方子去对，作为基础是可以的，一旦你想进一步提高自己，想深入学习的时候，这种套方治病的模式必须放弃，否则不可能成为一个高手。你就要学会去体验一气周流的这个境界，学会用药、用针去模拟相应的态势，来治疗病势。

　　势，就是形势、势头，有病势就会有相应的药势，对应来处理。比如木气郁结，气郁到那儿走不动了，一肚子的气出不来，自己也生气也很郁闷，这么一种状态。如果只让我们选一个药的话，我喜欢用薄荷，薄荷很清凉，很清透，舒达宣散，把里面一肚子的郁气给散出来，很快就没脾气了，气就通畅了。通过望闻问切四诊，你感觉到气郁到这儿走不动了，堵在这个地方了，需要舒达宣散的时候可以考虑用这个药，当然也可以考虑其他的药。如果是个老人，胃口很差，土气不足，你怕薄荷有点凉伤他的胃，可以用生麦芽，用量大一些，代替薄荷，也很好。如果这个人，不光是气不顺，时间还很长，有一点郁结了，可以用连翘，不光能舒达，还有破结的作用。药可以随时换，根据不同的病情，选一个最合适的，并不是只有小柴胡汤可以舒达肝气的郁结，，方子都是死的，只有一气周流和药是活的。有时候甚至可以不用药，用针也好，用音乐也好，用环境的改变也好，如果你学好了，世间万物都是药啊，不只局限在中药这个层面。所以，学习一气周流这个体系，关键是要学活，学成自己的东西。学成自己的东西就是要有自己的体悟，要自己能体会到、体验到一气周流的状态，这样你在看病的时候，在给患者治疗的时候，才能体会到患者的病象，就是生病时一气周流的那种状态。先要体会到正常的，然后你就知道哪个是不正常，你才会知道该升该降，或缓或急，或扶正或驱邪，知道该怎么去处理，都是很自然的就知道，不需要绞尽脑汁去辨证。

　　所以我看病，以脉诊为主，四诊合参，我很少问患者症状，或者说患者讲了半天他哪里不舒服，我可能也没往耳朵里听去。我就是根据我对四诊的把握，建议起这么一种状态：患者生病，病态的一气周流是什么局面，建立一种病象来，那么我就直接用药去处理这个病象。至于病人具体的症状我基本不会去管，有时候病人说我长了一个口疮，你给弄点治口疮的药，我眼睛上火了啊，你给我用去火的药了没有？病人不懂，我们不去责怪他，但是作为一个医生，你听见病人说我这块上火了，那块耳鸣了，你就给他加上一大堆药，那你就是一个失败的大夫，你不是一个真正的中医大夫。所有的症状都是外在的表象，都是外象，它的根源都在于内在的一气，你要直接用一气周流这个体系这个模式去判断，他的一气，哪个地方，出了什么问题，直接针对一气去用药，这个时候，所有的症状都会跟着好转。所以很多病人都会讲，我还有某一个症状一直没和你说，治了这一段时间居然这个症状也好了，所以，只要把一气调好了，所有的病都会好转。

　　并不说症状一点意义也没有，有时对病人一气的把握性不高的话，还是要参考病人的症状，作为一个旁证或验证。症状虽然是表象，毕竟也是跟一气的郁结相关，有时会有一个时间差，一种相位差，正气或是病气的变化和外在的症状不完全同步。比方说感冒了，还没有感冒症状的时候，脉象、一气已经病了，只是你还没有感觉到。在你还没有症状之前，如果摸脉摸到你感冒了用药的话，几分钟你的感冒就好了；等有症状了再用药，可能两三天也好不了，是不一样的。

　　所以，气的变化是即时变化，是最早最快的，根据气来用药是最准的，根据症状就慢了半拍，有时不很准。所以症状是我们临床用药的一个参考，但不是最准的。小孩气比较清透，他的气一变，症状马上就跟着变了，所以小孩可以跟着症状来用药，而老人、成年人，尤其是慢性病，症状有时只能做一个参考。

　　咱们把一气周流如果体会到了，熟练掌握了，就可以灵活用药，用各种方案去调整这个体系。从这个角度来讲，咱们用方用药，跟素描写生一样，看到一个风景，照样子画下来。用药跟这个有点象，来个病人，一看他是一个什么病势，什么病象，用不同的药，就跟不同的颜料一样，我就画个方啊，你在某一个地方升不上来，左路升不上来，我出一个左路往上升的药；右路降不下来，我就出一个右路往下降的药，很直观、很直接、完全对应。所以这样治病处方就很简单了，不需要复杂的辨证加减。

　　学医实际上是很有乐趣，不是刻板枯燥的，很灵活的，有灵气的，你是在跟一股气在打交道。过年看耍龙灯，那条龙需要很多人配合，配合得好，舞动就很流畅，一股气在流动，很有生气。用药也是这样的，要引导一气，让它很通畅，流通起来，重新回到圆融清透的状态，引导它按照天人合一、一气周流的自然状态去改变，回到正常的状态。所以我们治疗的时候，贵在流通。就跟我们老主任讲的，针灸无非就是通，用药也是，就是让这一气重新流通起来。

　　我们在一气周流、土枢四象这个体系上，用药的时候总是要有一个切入点，从哪个地方用药啊？我们刚才讲的对应，木气郁住，用薄荷，木气郁结得散啊，病在哪个地方，药就用在那个地方，这是一种对应，叫直接对应。还有一种，要从全局的角度来讲，比如发烧。

　　首先发烧是个什么象？发烧就是阳气在外，气有余便为火，发烧肯定是气在外面收不回去了。阳气本身是温煦、流通，阳气既然为阳，就应该往下敛降，从一气周流来讲，阳气要往下走，阴气要往上走，才能够周流不息。发热说明阳热之气散到外边了，这是大象，阳气不降，所有发烧都是这个象。是不是我看到阳气不降的象，只要是发烧，就用石膏，就能好啊？肯定不是！石膏降阳气，大家都知道，不是发烧用石膏就能好，石膏是降阳明啊，引阳气下降，是这么一个象。如果单纯的阳明不降，用石膏肯定有效。如果是表寒不解，麻黄汤证的时候，用石膏肯定好不了。要用麻黄往外散，它这个阳气之所以郁着，降不下来，是因为它在左路往上升的时候就已经被挡住了。所以我们要从左路上着手，开表气，散表寒，让左路能够顺利地升上来，这时右路也能够正常地降。升都升不上来，也谈不上降了。

　　如果升降都没问题，小孩吃饭吃多了，中焦淤结住了，也会发烧。这个发烧呢，有升不上来的因素，也有降不去来的因素，升降都有问题，主要是降路有问题，主要是通降的问题，尤其是阳气不能敛降下来，堵在中间了，要用消导的药，把中间转开，把阳气降下来，就好了。如果肾阳虚或者气虚得很厉害，也会发烧。是因为整个阳气飘散于上，没有力量下来。这个时候，一气飘飘欲散，得赶紧收回来，要用很多扶正的药。如果是阳虚、陈寒导致的阳气飘散于上，可以用附子，温通散寒。如果是大气非常虚，要用大量的人参、黄芪补气来增加一气周流的力量，让它有力量降下来。这几个都是发烧，治疗方案，用药都不一样，病势不一样，所以用不同的药势来对应，症状都是发烧。这就是从整体上把握，从一气周流的整体上看，不一样的病势，不一样的药势，所以用不一样的药物来治疗。

　　相同或类似症状，致病的根源是不一样的，怎么去判断？就在于我们对一气周流体系的把握，把握越准确，就越能找出问题根源，这就是用药的切入点，从哪个方向入手，用什么样的药物，模拟一个什么样的态势，能够把疾病的态势扭转，恢复到正常的一气周流的状态。这在于我们对一气周流，患者病态的一气周流的把握，把握得越准确，越精细，用药就越准确，越灵活。

　　严格来讲，从整体上把握，就是刚才讲的直接对应，实际上是完全一致的，只不过这个直接对应是整体上的直接对应，刚才讲的是局部的直接对应，都是直接对应。这就是一个从由浅入深，从局部到整体，逐步提高的过程。刚开始我们可能只对某一个比较简单的疾病，可以直接对应，知道该怎么治，效果比较好，慢慢地，就会对全局有一个比较好的把握，这个时候很多疑难杂病你都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我平时治疗慢性病开的方子很少有超过三付的，换方很勤。一般的老大夫，慢性病一般都是七付，十四付，甚至一个月，慢慢吃吧。我除非外地人来一次不容易，没法天天来，这样我可能会给他多开几付，一般看病方便的我都是不超过三付。因为用上药之后，病人的一气周流的状态就变了，随时在变，我也随时在变，我保证我开的药，始终对应这个一气周流的状态，始终是吻合的。这样我的药物始终在引导他的病气，在往一个正常的状态转变，随时都在牵着它，所以慢慢的，它就回来了，就好了。

　　只要我们开的这个方子，药物组成的药势，跟病人的病势，对应得非常好的话，患者服用后会感觉很舒服，基本上不会有太大的反应，不会有很不舒服的感觉。所以很多病人讲，吃了我的药，也没什么的感觉，不知不觉病就好了，这就是一个比较理想的过程。所以我们看病时不要只看症状，即便是相同的症状，它真实的病势，真正的一气周流的状态，可能也是完全不一样的，所以你就要去把握去体会。

　　一气周流，中土斡旋，左升右降，一圈是一个整体，有的是上盛下虚，有的是左强右弱，有的是中土壅滞，有的可能痰浊淤血，各种情况都有。所以要根据不同的情况，完全地一一对应，他用上不同的药，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病人的一气，恢复到中土斡旋、一气周流，如环无端，圆融和谐的正常状态。你只要按这个方法去应用，效果肯定会非常明显。而且病人用药之后会很舒服，不会有太难受的感觉。有朋友问我，说一气周流、土枢四象的体系，有很多的环节，到底从哪个角度作为一个突破口，把握不准。把握不准，就说明你对患者一气的整体状态没有看清楚，没有体会清楚，那就要求我们平时对整个一气周流状态多去体验体悟，先体验正常的，慢慢的就知道不正常的是什么样。

　　这里面严格来说，没有什么规律性的东西，不是说完全没有，世界上没有两个完全一样的病人，规律性的东西也都是相对的，真正绝对的，就是所有的东西都在变，动态是绝对的。所以我们没有什么经验可以借鉴，不管是前人的经验还是你自己的经验，没什么可借鉴的地方，都需要你重新去体悟，是个什么病势，需要用什么办法来治疗，都需要你从头开始。

　　我觉得所谓的经验，不过就是我们判断病势，然后形成自己的治疗方案，这个做出治疗方案的过程的经验，是可以慢慢积累的。就是我们应对千变万化病情的这种能力，是可以积累的，就是自己形成自己治疗方案的经验，而不是某个具体的方案，某个具体的方子。攒了几十个验方，这不叫经验，这没多大用处。

　　　　今晚主要给大家讲，一气周流的体系，是圆融和谐，真实存在的。我们要积极地用各种办法，去直接领悟、体悟、体验这个体系，最主要的办法就是静心，心静自然明。心不静的时候，大道在你身边，你也感觉不到。心里要干净，不要有那么多私心杂念，不要有那么多贪着。心静如水，就会对一气周流有真切的体会和把握，然后再去熟悉一些药物，再去熟悉如何体查患者的一气状态。如果能够比较熟练地判断患者的一气状态，判断他的病势，根据患者的病势拿出相应的方案，你用针也好，用药也好，按摩也好，其它方式也好，拿出一个相对应的治疗方案，不断去提高锻炼自己的这种能力，慢慢就可以达到，处方用药如影行随，随手取效这种程度。那个时候，你再回头看《四圣心源》，会发现《四圣心源》所有的方子，还要去背吗？不需要了。你现在考我《四圣心源》哪个方子，我不知道，但是《四圣心源》我看了很多遍，刚开始的时候，每一个方子我都知道它是哪个药，甚至几钱我都记得，慢慢的我就忘了，不需要再记了。所以一气周流的这套理论，用得好不好，不在于这本书学得好不好，不在于里面的方子用得灵活不灵活，而在于你对一气周流这个体系，这个真实存在的境界体验的是否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