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明和尚《牛山四十屁》节录
昔牛首山老僧志明著打油诗集《牛山四十屁》,全本今已不存。吾据石成金《传家宝》录其三十首如下,并附另本:
01: 学生诗另有门头,文选离骚一笔勾。扭肚撇肠腌腊句,山神说道不须诌。
另: 老僧诗另有门头,文选离骚一笔勾。扭肚撇肠腌腊句,山神说道不须诌。
02: 海角天涯走一遭,算来只有住山高。昔年羊肉街头过,也曾惹得一身臊。
03: 法主禅师与律师,学生总让别人为。一心做个煨山鬼,任走瞿县骂蠢痴。
04: 才说炎天忽又寒,看来看去世情难。不如做个呆人罢,做个呆人岂不安?
05: 不做诸侯与大夫,总无一事到区区。人家带露忙忙走,我正酣眠扯大呼。
06: 山下人家打杀人,管他老子破头巾。学生石上高跷脚,念句弥陀保自身。
另: 昨夜山前人杀人,管他老子破头巾。山僧石上高跷脚,念句弥陀保自身。
07: 闲看乡人下屎棋,新兴象有过河时。马儿蹩脚由他走,我只装呆总不如。
另: 闲看乡人着矢棋,新兴象有过河时,马儿蹩脚由他走,我只装呆总不知。
08: 巡检衙官戏一场,旦生净丑许多忙。盔头鬼脸时时换,老拙山中笑断肠。
09: 一个蒲团一个锅,荒年不怕贼来多。山前财主三更夜,狗一轰时便打锣。
10: 世人说我太愚痴,我就依他说是痴。只问诸公伶俐的,忙来忙去可便宜?
11: 久谈释道又谈儒,乱告十三总不拘。偶把毡巾伴帽戴,牧牛儿子骂狂夫。
12: 盘古当年造我山,亏他排设许多湾。石崖石洞层层巧,等待学生细细顽。
13: 那岩打坐这岩眠,听了松声又听泉。尝笑风爹多礼数,花香直送到床前。
另: 那岩打坐这岩眠,听了松声又听泉。多谢风爹多礼数,花香直送到床前。
14: 万种奇花石上开,天然盆子不须栽。杜鹃虎刺山茶树,爱杀杭州老阿呆。
15: 松石千盆次第排,虎丘山上价高抬。梅椿枸杞红黄色,枉在山中只当柴。
16: 春兰夏蕙没爷娘,左也香来右也香。野菊秋来黄满地,收来当草只铺床。
17: 三四月天好燥脾,满园鲜笋任施为。新茶飨饱经行处,绕屋樱桃滴溜垂。
18: 清晨饱饭杖崖前,扯扯胡须望望天。黄鹤画眉没搭帐,机流拐骨似翻船。
19: 鲜果千盘不要钱,枝头颗颗血红圆。城中美味开行日,我与山童吃在先。
20: 信心妈妈空山游,一句弥陀一个头。磕到我前开钞袋,铜钱送与买香油。
另: 信心妈妈上山游,一句弥陀一个头。磕到山前开钞袋,纸钱买罢买香油。
21: 游玩相公体面乎?老僧望见遍身酥。流星奉上花盆顶,者也而之满口铺。
另: 游春公子体面乎,者也之乎满口铺。行到马头齐上岸,开元八个跌成无。
22: 林间夏日最清凉,一丈多宽石板床。任坐任眠蚊子绝,帐儿少顶也无妨。
23: 六月长途似火煎,山中无客共麻缠。悠悠岩下此时我,什么天人什么山。
24: 秦时寺院汉时墙,破破衣衫破破床。感激开坛新长老,常将语录赐糊墙。
25: 极精骨董是云霞,白似丝绵赤似纱。大老官家无一片,我家满屋满离笆。
26: 爬得桩柴打得桩,寺炉煨粥又煨汤。饱而且暖清闲极,胜似天尊老玉皇。
27: 矮凳阶前晒白头,又无瞌睡又无愁。自寻一个消闲法,唤小猫儿戏红球。
28: 闲拖拄杖过邻家,这家留斋那家茶。栗子腐干随意带,路旁折得几枝花。
29: 情景山中另有天,从来不与俗人传。其中一种奇消息,鸡犬真真亦是仙。
30: 知道奴家八字歪,不通抬举挂人牌。身虽未死心先死,早打泥坑办着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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