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用：争雄建沙陀国
在宣化关于李克用的传说很多，早些年已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相传李克用是唐朝大将，战功卓著被封为晋王，后来因得罪了国舅爷，被贬官罢职，全家发配到宣化来戍边。还说，当时宣化是遍地黄沙的不毛之地，在一位仙人的暗示下，李克用带领着人称“十三太保”的十三个儿子，一面安抚百姓，开荒种田，一面招兵买马，组建军队。之后，修起城池，建立沙陀国，李克用当起了国王，自由自在，好不风光。城内七十二桥、七十二庙，皇城、四牌楼、玉皇阁都是李克用修建的。沙陀国也是因为原来宣化沙丘遍地而得名。传说非常神奇，且流传广泛，是否有所记载，与历史是否相符，在此笔者利用史书结合一些地方志探究一二。
沙陀族兴起
史书中记载：李克用，西突厥后裔，本姓朱耶氏。其族世居沙陀碛（新疆吐鲁番东南），故名沙陀。”
朱耶氏世代统领沙陀部落，七世纪中臣服于唐朝，多次随唐朝出征。唐贞元六年（790年）北庭被吐蕃攻陷，李克用的曾祖父朱耶尽忠率部众三万余人，东奔归唐。被封为阴山府兵马使，后晋升为阴山府都督。沙陀人皆骁勇，善骑射，号称“沙陀军”。李克用的父亲朱耶赤心，率领沙陀骑兵，参加镇压起义军的战争，因功赐姓李名国昌，入大唐国籍，驻军河东晋阳（太原），其势力逐渐强盛，称雄晋北一带，甚至独霸一方。
李克用其人
李克用生于856年，《五代史·唐本纪》中说：“克用，少骁勇，尤善骑射，年十三能仰中双鳬，年十五随父出征，摧锋陷阵，出诸将之右，封云中牙将，又晋云州捉守使。军中号曰“飞虎子”，其一目眇，又号“独眼龙”，威名盖于代北。”
“安史之乱”以后唐朝国力大衰，藩镇势力割据，各地战事不断。880年，年少骄狂的李克用，杀了剋扣军粮的朝廷官员，朝廷派军数万讨伐李国昌、李克用父子。此时，24岁的李克用已成为沙陀军统帅。自己亲率大军在武州（宣化）拒敌。这是李克用第一次来到宣化。很快被朝廷打败，李国昌、李克用父子逃亡到大漠以北的鞑靼部落。
南征北战东剿西讨
此时，爆发了唐代晚期最大规模的农民起义——黄巢起义。唐僖宗李儇出逃四川，急诏各地节度使镇压起义军，沙陀旧部不听调遣，还肆意抢掠。监军陈景思上书：“沙陀非李克用不可将。”无奈唐僖宗下诏赦免李克用父子，命其率兵急援长安。李克用率三万五千骑兵，在长安数战打败起义军，良田坡一战，横尸三十里。李克用残酷镇压起义军，解救长安，功居第一。天子拜为李克用河东节度使，封李克用为陇西郡王。当时李克用也才只有28岁。
在此之后的二十多年中，李克用带领率领着“沙陀军”，打着维护唐朝统治旗号东征西讨。其中也多次到过宣化：894年李克用讨伐燕北李光筹，攻陷武（宣化）、新（涿鹿）、妫（怀来）、儒（延庆）四州。913年李克用长子李存勗攻打幽州刘守光，打下山北八军，当时宣化为“雄武军”；917年李克用养子李嗣源收复被契丹侵占的新、蔚、武、妫、儒五州。因为屡有战功，唐乾宁二年（895年），皇帝又赐李克用为忠贞平难功臣，进封晋王。
李克用在藩镇兼并的战争中，不断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特别是在与朱温争夺霸权的斗争中，几起几落鏖兵不已。以至53岁的李克用在临终前还发誓一定要灭掉朱温，对李存勗言：“家世仇怨，将以报之，汝能成吾志，死无憾矣！”唐朝灭亡的第二年908年，李克用病死，葬于雁门（山西代县），长子李存勗承嗣晋王。
沙陀国国王
历史上李克用虽然没有做过沙陀国王，但是沙陀人中确实有三人做了开国皇帝。
第一位就是李存勗，在李克用死后15年，经过数次大战，特别是917年开始的夹河决战，双方倾力而出，历时6年之久，伤亡十几万人，终于打败世仇朱温。这是五代时期，时间最长，伤亡最大，争夺最激烈，同时也是最残酷的一场战争。公元923年李存勗在魏州（河北大名）称帝，建立后唐，称唐庄宗，追封李克用为唐太祖。
第二位是李克用养子李嗣源的女婿石敬唐，石敬唐原为李克用手下大将，屡立战功，官至蕃汉马步军总管。石敬唐以割让包括宣化在内的幽、云16州，岁贡帛30万匹，认比自己小12岁的契丹主耶律德光为父皇做代价，借契丹兵打败后唐。公元936年建立后晋，定都开封，称晋高祖。
第三位沙陀开国皇帝是刘知远，原为石敬唐部下，晋阳马步军都指挥使。公元947年乘辽灭后唐之机，建立后汉，定都开封，称汉高祖，3年后被后周所灭。沙陀族自此开始衰败，辽代中期被契丹人所灭。
今天的宣化城、皇城、四牌楼、玉皇阁都是明代修建的，与唐代和李克用无关。
那么，沙陀国的传说起源何在？晋王李克用的故事为何广泛流传、妇孺皆知呢？笔者经调查与考证方知：宣化之地的居民多数乃是明洪武年间从山西等地迁徙而来，有些甚至还是沙陀部之后。因而据此推断，沙陀国和李氏父子的故事应最早起源于山西，随移民才到了张、宣、涿、蔚一带。可能因年代久远，代代相传，以讹传讹，以至李克用成为沙陀国国王之误。而宣化城、黄洋山等地也就变成了故事发源地的一些代表自然进入了传说之中。
随着社会的发展，沙陀民族以及其代表人物李克用都早已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但他们的出现确确实实地在中华民族不断发展，不断融合的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作者简介
颜诚，湖北沔阳人。宣化博物馆原专家顾问，文博副研究员，高级古建工程师。从事文物保护工作40多年，2011年退休，任上谷文化研究会副会长。
参加清远楼、镇朔楼、拱极楼、大新门和古城墙古建维修工程。辽代壁画墓群考古发掘。宣化博物馆建馆。撰写发表专业学术文稿200余篇。
来源：上谷文化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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