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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照片里那个误入我镜头的男生


从胶片到数码,从光影到现实,每一张老照片,都有一个故事,每一张老照片,都有一段回忆。

每一次细心翻看装满老照片的相册,那些独自在暗房默默冲喜的老照片,那些儿时乡村摄影爱好者走街串巷为我们拍摄的旧照片,总是一次次触动心弦。有些照片,一翻阅,就像记忆的闸门,即便时光荏苒依然可以看到当初的美好;而有些照片,每当回忆,都会莫名感到酸楚与侵入骨髓的痛彻。大概这就是光与影留下的岁月印记,也是老照片留给我们每个人最珍贵的记忆吧。

2000年的秋天,我在大学校园拍摄一个主题纪录片,一个高高个子男孩的身影跃入了我的眼帘,我偷偷拉长镜头,将他拍了下来,从此那组照片被我小心翼翼的珍存。这个男孩,我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从我的镜头走进我的生活,而且成为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人。

那些年曾经拍过的照片

我不记得他和我确切是在哪一天认识的了,只记得那时候我们大学校园打内线电话是免费的,某一天,我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说是找我下铺的同学,因为下铺的同学出去了,我便和他聊上了几句,然而就是那个电话,让他开始整天变着花样找我聊天。有时候,他会叫我辅导他的英语,有时候,他会问我课程安排,而有时候,他也会问我乱七八糟的个人问题。总之,每一次我想挂电话的时候,他总是会想尽办法和我多聊一会。那时候,我觉得这个人挺有意思,但是看在他是我下铺同学熟人的份上,实在没有太多想法,只是觉得他只不过是在我下铺同学不在的时候,随便找个人聊天罢了。直到有一天,他约我去看校园露天电影,我开始觉得这个男孩将和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张自己亲自在暗访冲洗的照片

那天晚上,我们相约在学校的湖边见面,因为湖的后面就是露天电影院,见面的时候,已经夜幕降临,湖边一片寂静。他迟到了十分钟,我有点不耐烦了,就在我准备发信息给他然后转身离开的时候,一个高高个子的男孩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那一刻,我有点错愕的感觉,因为那个身影好熟悉,好亲切,仿佛我在哪里见过一样。大概在他离我不到五米远距离的时候,我终于记起来了,他就是曾经出现在我的镜头里而且被我拍了下来存在我日记本里的那个人。那时候,我只是觉得他高高的、瘦瘦的,看起来很亲和,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再次出现在我的视野里,而且正一步步向我走来。

不记得那天晚上到底放映的是什么电影,只知道一起看完电影,有种感觉在我们之间迅速蔓延。他说他从来没有想过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和我认识,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和我见面,他希望我从此走进他的生活,成为他大学时光里最难忘的回忆。女生都是喜欢甜言蜜语的,我承认那天晚上,我在他的甜言蜜语里沉醉了,我暗暗喜欢上了他。

那些年留下的黑白照片

后来,我们开始频繁的见面,在校园的林荫小道、在图书馆、在游泳池、在篮球场、在田径场……我们的身影如影随形。虽然我不爱打篮球,但是因为他爱打我一定会前去捧场;虽然他不喜欢看书,但是因为我喜欢看他必定陪同;而有时候,我们也会漫无目的的在校园里一圈又一圈的闲逛,彼此之间谁也不说一句话。那时候,很多人都说我们看起来很像情侣,其实我们谁也没有捅破那一层薄薄的纸。

对我而言,大概是因为自卑吧,在我和他见面两个多月后,我下铺的同学和我说他是一个富家子弟,甚至还含沙射影告诉我说我根本配不上他。从那时起,我开始不敢去见他,每一次他约我也总是有各种理由婉言谢绝,可他依然执着而坚持,从未有过察觉。我们的关系就这样一点点在疏离,确切的说是我在逃避。确实,他一米八几的身高,而我一米五几的身高,每一次别人看到我都说我们看起来身高好不协调;他父母都是做生意的,穿着总是各种名牌衣服,而我父母都是普通农民,从未穿过一件名牌衣服;每一次逛街,他不用看价格就可以买单,而我看到价格甚至都吓怕了。就是这样,即便他对我依然很好,可是我的心里已经自觉远离他。那些日子我变得越来越自卑,越来越不敢靠近他,甚至越来越不敢在宿舍里提起他,因为每一次提起他,总是被各种冷嘲热讽。

匆匆那年

这样的日子大概持续了半年时间,我们之间不再走得很近,而是若即若离。突然有一天,我在放学回宿舍的路上和他不期而遇,他拦住了我的去路,问我晚上有没有空。那一刻,我竟然有种想哭的感觉,因为我发现我是那样喜欢他,但是他就在我面前,我却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那天晚上,他约了我见面,在校园的一个小公园里。记得特别清楚,那晚的夜色很美,月朗星稀,微风轻拂,过往的行人悠闲自在,我们就这样依偎着坐在草地上,不说话,却也觉得特别美好。等到我说要走的时候,他紧紧抓住了我的手,很自然的把我揽入怀中,轻轻亲吻着我的发梢,一遍遍的问我为什么躲着他,然后他叫我看着他的眼睛,说他喜欢我。他的目光有些焦灼,话语都有些咄咄逼人,可我却一个字也答不上来,最后,他问我是不是不喜欢他了,我强装镇定点点头,飞也似的离开了。

我不知道那天晚上,看着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他是什么样的感觉,他是不是至今依然对我怀恨在心,但是,我知道,我喜欢他,却伤害了他,深深的伤害了他。

后来,他不再找我,而我也没有勇气再找过他,直到毕业后好几年,我们都没有任何联络,我问我下铺的同学,她也说没有联络。那段日子,我的生活就像是失去了阳光和雨露的大地,干涸得连一点生气都没有。我不再接触男生,不再和别人交往,即便有不少男生对我穷追猛打,我都无动于衷,因为我始终相信他还会再找我。可不管我写多少邮件给他,也不管我发多少信息告诉他为什么当年我没有接受他,他都毫无音信。那些年,我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我变了,变得学会痛定思痛,学会更加努力,更加拼命,更加坚强。而这一切,只是希望有一天,当我再次遇见他的时候,可以理直气壮地告诉他我曾经痛彻心扉地喜欢过他,只是因为当年自己不够优秀,所以承受不起突如其来的爱情。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一转眼我们就毕业好几年了,2012年,我下铺的同学举行婚礼,请了我参加,我本来是没打算要参加的,因为想起我下铺同学说过的那些话,我觉得她真不够朋友,可我最终还是出席了,带着我从未有过的笑容,带着我努力过后的自信,如期赴约。那天晚上,所有同学难得一见,都喝得微醉了,我也是,不过当一个身影划过我眼帘的时候,我清晰的记住了他的模样。

他回来了,再次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如同那年他匆匆出现在我的镜头里,被我拍下珍存的样子,高高的、瘦瘦的,特别亲切。唯一不同的是,那天的他显得特别低调,话不多,车也没有开来,衣服也不是名贵的样子。临走的时候,他问我可以搭我顺风车吗?那天,我们时隔多年再次重逢,一起聊了很久很久,却对当年只字不提。

他告诉我他要结婚了,我也告诉他我要结婚了,我们彼此祝福,相拥着离别,没有半点暧昧,没有半点怪罪,仿佛时间在我们两个身上从未流淌过一般,静静的,宛若当年。

在他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日子,我送了他一份特殊的礼物,那是当年我偷偷拍下他的一组老照片。当他看到这组照片时,喜出望外,而我却超乎寻常的平静,因为在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有些人只能珍存在心里,才一辈子都不会退色。(文/阅读时间作者·唤醒沉睡的猪)

作者简介:唤醒沉睡的猪(偶用笔名苗苗),80后奋斗女青年,人民勤务员,爱生活爱记录,曾发表散文随笔几十篇,撰写的征文、论文获得过全市一等奖;曾为国内某知名演讲口才网深受欢迎的写手,撰写来自各行各业各类主题演讲稿多达500多篇。个人博客、公众号:唤醒沉睡的猪,豆瓣“做自己的女王”小组创建人。在都市丛林中一路跌跌撞撞,依然坚信可以用真诚的文字唤醒人们心中沉睡的正能量。

注:本文系阅读时间原创文章,转载请注明出处和作者,违者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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