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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曲易收,知音难求

 又是一年的清秋十月,秋的景致日渐深浓。多说秋风起,愁心也起。连日来,飞舞的香樟树叶铺满了一地,办公桌上的鲜花也早已开始枯萎,在这样的季节,感受着这份由芬芳热烈到日渐衰竭的过程,那份绝裂的唯美,美得让我心疼,让我心碎,仿若旧时光也渐渐被秋风剥离了一般。即使明白叶子的飘落、花儿的枯萎是另一种意义的重生,但我心里依然免不了滋生出许多的惆怅来。这种心境,难以诉尽,无以言表。
  
  和往常一样,中午从食堂回到办公室,点开精心构建的人文山水空间——QQ空间,捧一杯淡茶,读一段文字,播一曲音乐,寻一份安宁。鬼使神差之际,我来到了我的默认音乐,《秋水悠悠》、《静水流深》二首曲子似乎早已等候在获赠音乐中多时,只待我将它们一一会晤之。
  
  心头猛然一紧,获赠音乐?谁会赠我QQ音乐?平日里,除空间互动外,很少在此与朋友交流,知道我喜欢听音乐的朋友寥寥无几。满腹疑虑间,我点开了《秋水悠悠》,空气中似从深山古刹飘来一串清脆的风铃声。接着入耳的,是如编钟一般宏阔深远的古琴声,往复沉重的琴音,声声敲击着我的心门。洞箫幽怨飘逸而起,那含蓄又哀婉的声音与琴起伏互答,像是在诉说,诉说曾经的沧海桑田,曾经的百转千回;也似《渔樵问答》;又像是伯牙与子期的默然相逢。琴箫合奏,珠联璧合,灵犀难掩。古琴声处如道,洞箫吹起似诉,秋水绵长如梦,红尘凡俗奈何?
  
  双目微闭,集万念于曲间,听得贯穿全曲的佛门钟磬之音中,巴乌(近似于葫芦丝)抒情、柔美、宽广的音色,与琴、箫水乳交融,为我刻画了一幅美丽动人的秋水悠悠图。悠悠的心境,恰似这悠悠的秋水拂过心间,不着一丝痕迹。而当幽怨的琵琶声入耳时,我惊喜地捕捉到了曲中虫子的绝唱,这富有活力的小生灵,一如人生不如意中透着的希望和光明。
  
  难怪苏东坡在诗中写道:流水随弦滑,清风入指寒,散我不平气,洗我不和心。清远虚淡的古琴之声,让我把秋的愁和忧连同我的心事一起,付与这潺潺的秋水,心一下子变得一片澄澈清明。虽学琴不到一年之久,却早已身不由己沉迷其中,并被古琴博大的精深所吸引。许多人将古琴视之为单纯的音乐或乐器,其实不然,它比一般的音乐艺术有更深的内涵。否则,这千百年来历代中国文人、士大夫等能如此喜欢它吗?“味外之旨、韵外之致、弦外之音”正是琴乐深远意境的精髓所在。可谓:琴意得之于弦外,言有尽而意无穷啊!
  
  不过,说起古琴,也只有懂它的人才能与它达成琴人合一的境界。前几日,回乡为母亲过生日,正逢白天学琴,晚上接了孩子们就匆匆赶往家中。晚饭后,也不知谁的提议让我弹一曲。没等我造好势摆好琴,大伙已叫开了,姐姐的朋友说:弹《最炫民族风》吧,我刚学,好听,够味!其子马上高呼道:“我要听《冬天里的一把火》。”“对对对,来点剌激的。”有人马上迎合道。细思量,白居易诗曰“入耳淡无味,惬心潜有情。自弄还自罢,亦不要人听”,果不其然!暂不理之,理顺气息,弹琴!轻抬玉腕,《良宵引》的三声泛音刚落下,孩子们已一拥而上,并各自在我的琴上乱拨弄一通,一副不弄出点激动的声音来不罢休的样子,着实让我哭笑不得。最后还是姐姐用了缓兵之计,救了我的琴:“妹妹,别对牛弹琴了,你还是跟你的琴友们切了又磋吧。孩子们,我们切我们的生日蛋糕喽……”
  
  此时,静静伫立,窗外的天空一片湛蓝!听《秋水悠悠》亦悟:秋水悠悠,载何之舟?琴曲易收,知音难求!人生有许多邂逅,不可期遇,也正因不可期遇,一旦不经意间拥有更不可蹉跎。那就且让我,以悠悠秋水的情怀,郑重地收下此曲,并一起淡然而从容地行走吧!未来岁月,我将怀着一颗平常心,在同古琴朝夕相处中,调理性情,洗心脱俗,暂不说逍遥物外之趣,亦愿达修身养性、返璞归真之境吧!

  文/茉莉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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