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实的红薯

程志忠

晚饭后与妻外出，走到一生鲜超市，见营业员往门口货架上，倒出一箱箱新鲜红润的红薯。红薯朴实、价格亲民，只要2元一斤。价廉物美的红薯，立马吸引数位顾客上前选购。我与妻子也选购了数斤。

红薯，上海人称为山芋。我爱水煮红薯，也爱削皮后的红薯，切成小方块与小圆子烧在一起，“一红一白”搭成视觉上的美感。红薯的清香酥软，芝麻小圆子的糯滑香甜，构成舌尖上的美味。

味蕾触动乡思。童年在故乡时，祖母常将玉米剩饭和饭糍加水后，放上切成块的红薯一起烧粥，这粥的味道变得又香又黏，还带着丝丝甜味，就着自家腌制的酱黄瓜、酱茄子，呼啦啦一吃就是一大碗。祖母早餐做水煮红薯也有一法。把一大盆洗净的红薯放到锅里，再放上大半锅水。然后在灶膛里持续添柴加火，烧至锅里红薯水收干时，祖母即舀上小半碗水朝锅里四周沽一下，盖上锅盖用余火焖一会儿。待再揭锅盖红薯香味扑鼻，祖母分别给我和弟碗里放上几个。我最喜欢靠锅底结了似锦糖般浓浓黏液的红薯，香甜如蜜。

见我和弟还喜欢吃烤红薯,有时，祖父在即将熄火的炉膛里扔上几个红薯，利用炭火烤出的红薯，那个香！祖父用铁钳夹出炉膛内的红薯，没拍净上面的黑灰，我和弟吃得满嘴黑，相视一笑照吃不误。

冬日里，姑母把储存许久的红薯切上几片给我们吃，脆甜如瓜，难怪家乡人称之为地瓜。红薯除了生吃、烧汤、烧粥、煮、烤等诸多吃法外，家乡人还把红薯切成薄片或细长条水煮后晒干，再放锅里用砂炒熟。炒熟的红薯片和红薯条，香、脆、甜，与砂炒蚕豆、炒花生一起被称为“炒货三宝”，是过年时家家户户的零食标配。故乡的红薯啊,飘香了我的童年。

回上海生活后，红薯吃得少了。那个年代大米计划供应，红薯也紧俏起来，居民要凭购粮证和粮票，到附近粮店排队购买。粮店里的红薯来自各地，分为红皮红心、白皮白心，还有淡黄的栗子红薯。栗子红薯肉质厚实，吃了略有沉闷感；白皮白心脆嫩味略淡；红皮红心味甜而嫩，颜色也温馨好看，比较讨人喜欢。无论何种红薯，色有不同、味有差异，其营养保健作用大致相同的。清代医学家赵学敏在《本草纲目拾遗》中说，红薯“补中、和血、暖胃、肥五脏”。医学家王士雄在《随息居饮食谱》中论：红薯“煮食补脾胃、益气力、御风寒、益颜色”。

现在，红薯被制成了馒头、蛋糕、蛋卷、冰淇淋等新款食品，也让人喜欢，可故乡的红薯更让我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