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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家军之死(下):1621年,3700名浙兵全部战死,世间再无戚家军

原创2022-08-12 21:26·小人传

01 蓟门兵变

接上篇《戚家军之死(上):戚继光巴结张居正,送他千金姬,在饥寒中病逝》

话说明朝万历年间第一次援朝战争结束后,经略宋应昌去职,原先答应给南兵的高薪厚饷难以为继,入朝作战的大额奖赏也迟迟未能兑现,更后来,甚至连正常的军饷也经常拖欠。主要原因是当时朝廷财政紧张,也有当政者的有意打压因素在内。

欠饷、克扣钱粮在当时的大明王朝后期是个老问题了,“聪明”部队的不足军饷,可通过吃空饷、谎报战功、私吞战利品、搜刮百姓等渠道而得以解决,而高待遇的南兵有风骨,极少存在营私舞弊行为,深受欠饷之害。自宋应昌解职之后,明朝中枢考虑到朝廷的财政困难,希望对义乌兵以常规饷银来发放,背井离乡、刀头舔血、全靠薪资养家糊口的戚家军将士,对此当然不认可。

戚家军本来就对戚继光等人的悲惨遭遇心怀不满,只是迫于形势,隐忍了下来。现在,军饷拖欠,冒死拼来的奖赏也没着落,难免牢骚频频、火气冒冒,偶尔也会聚众维权,要求足额、按时发放军饷、补足拖欠。

戚家军的不满之为,很快就被人利用,从而招致惊天大祸。

万历二十三年(1595年)10月,在蓟镇三协营之一的建昌营驻地石门寨,时任蓟州总兵王保(北党),假意安抚义乌兵,扬言要打赏,将3000多南兵骗至演武场集合,其设伏的手下士卒居高临下射杀手无寸铁的义乌兵,史称“蓟州兵变”。

坑杀义乌兵之后,王保立马上奏朝廷,声称义乌兵造反。部分大臣得知此事,极为愤慨,纷纷要求严惩王保,追究有关人责任;《宣宗实录》说“杀害南兵(戚家军)之事,天下莫不怨骂石尚书(兵部尚书石星)、李提督(李如松)”。

万历皇帝此时的态度却十分反常,他不但没有处罚王保,反而当众表彰了他。众大臣见状,立马会意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从此无人敢再提议兵变之事。

万历皇帝

蓟州兵变一事,明朝正史里头很少提及,皆一笔带过,如:《王保传》“保诱令赴演武场,击之,杀数百人,以反闻”、《明神宗实录》 “万历二十三年十月,己未,防海南兵以要挟双粮鼓噪,蓟镇督、抚、道臣擒其倡乱者正法,余党尽驱南还。奏闻兵部覆请,报可”。朝鲜史料也述及此事,曰:“建昌营调南兵三千留养,以备倭之缓急。而十月间,以离家日久,钱粮不给,含忿谋作乱。事觉,杀三千三百余口。”

被杀南兵数量存在数百到3300多人的各种说法,具体数字成历史谜团。

此次事变后,戚家军编制被取消,蓟镇南兵大多受到清洗,义乌人的总兵、把总、游击,或治罪或免职,吴维忠、戚金均被打发回老家,各卫所中不服管教的南兵也被押送回原籍义乌。这样做似乎为朝廷省下了一大笔钱,然而,后果却是加速了大明王朝的灭亡。

当年十二月,戚家军中的士兵胡怀德被认定为造反祸首,在北京被凌迟,士兵李无逸则被枭首后传阅九边,以儆效尤。蓟州兵变至此方才告一段落。到了这时刻,义乌当地人悲伤不已,心寒至极,之后不再热衷当兵挣死命钱了。

02 二次援朝

1597年(万历25年),自衬实力又大增的日本,再度出兵14万,入侵朝鲜,软弱的朝鲜国王不得不再次上书明廷求救,明朝派遣兵部尚书邢玠和总兵杨镐、麻贵等人领军出兵朝鲜,拯救李家王朝。

关键时刻,朝廷又打起了义乌兵的主意,他们再次重新起用吴维忠等老将,还让吴维忠等人回义乌招兵,可惜应者寥寥,吴维忠只好无奈地领着已有的义乌兵,作为先锋入朝作战。

在明朝优势兵力的攻击下,大小战役不断,日军胜少败多。在这些战斗中,义乌兵的作战意志明显下降,只打有把握的战,以至于蔚山之战中,发生了“吴惟忠军虚惊撤走”的境况。这当然是蓟州兵变导致戚家军元气大伤,人心涣散,不再卖命死战之故。

神机营

1598年11月,丰臣秀吉病死,日本国内一团混乱,加之粮草供应不上,侵朝日军仓皇撤退。中、朝联军乘胜追击,于露梁海峡津湾歼灭日本陆、水军无数,沉重打击了日本侵略者。

万历援朝战争在中国历史上意义深远,它直接影响了之后300年的东亚地缘政治格局,巩固了以中国为中心的朝贡体制,间接改变了日本各方政治力量的博弈结果,使得日本直到清末之前都不敢再对外发动战争。

7年时间内,明朝先后两次援朝抗倭,浙兵在其中贡献良多,而浙军的主体就是义乌兵,其在战争中起到了重大的作用。然而,在党争严重、贪腐成风的万历朝,义乌兵下场普遍不好;1599年3月,吴维忠升任为都督佥事,次年竟因年老病残之由被免职回家,后蒙应天府巡抚辩护,才改任应天军门标将,应该是彻底失望了,吴惟忠对新职务坚持不受,归隐于义乌夏演裹金岩谷,于1611年高寿而终,这未尝不是个好结局。同时期的戚金也解甲归隐乡里,也许觉得愧对族叔戚继光,戚金没去山东登州养老,而是回到先祖故地安徽定远居住。

03 后金崛起

1598年4月,鞑靼蒙古再次骚扰辽东地区。时年50岁的辽东总兵李如松出兵,将鞑靼的先锋队击溃后,亲率3000轻骑兵追击,深入塞外;后遭叛徒出卖,受到数万蒙古骑兵的突袭,在抚顺的浑河边力战身亡。辽东总兵李成梁、李如松父子麾下劲旅“辽东铁骑”因此而逐渐瓦解,这给努尔哈赤势力的发展、壮大提供了极其有利的时机;要知道,努尔哈赤的祖父和父亲都死在辽东铁骑的刀下,其本人一度曾为李氏家奴,后逃出,创建功业,成为大清基业的初始奠基人。

万历四十四年(1616年)正月初一,已经58岁的努尔哈赤羽翼已丰,他在辽宁抚顺的赫图阿拉建立大金政权(史称后金)。

两年后,努尔哈赤以“七大恨”为由,详细列举了大明的罪过,正式起兵反抗明朝,相继占领抚顺、清河等地,兵指沈阳。

万历皇帝至此才感觉到事态严重,于是命令兵部侍郎杨镐担任辽东经略一职,率领11万大军征讨努尔哈赤。

1619年2月,在辽宁抚顺东、浑河南岸的萨尔浒山下,分兵四路进击的明军与后金军相遇而激战,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萨尔浒大战。

兵力较少的努尔哈赤,抓住四路明军“缺乏配合,分兵冒进”的弱点,充分利用八旗铁骑灵活机动的特点,集中优势兵力将明军逐个击破;历时仅5天,就歼灭明军近5万,取得萨尔浒战役大捷,这场战役是明亡清兴的分水岭。

战败消息传来,万历皇帝气得卧病难起;杨镐的辽东经略位置被兵部侍郎熊廷弼取代,熊廷弼整饬军纪,安抚边民,坚持防守反击,辽东形势有所好转。

为了稳固局势,熊廷弼决定调抽调天下精锐增援辽东战场,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浙江义乌兵、四川石柱白杆兵(以持白杆长矛为主的部队),以及重庆酉阳土司兵。熊廷弼上报朝廷的理由是:以这些精兵为种子部队,重建辽东军队,以便彻底解决后金这个大患。

经过六十年的岁月消磨,加之被多次折腾、打压,戚家军已凋零式微,余脉散布于蓟镇、辽东、天津一带的北方军营中,难以成军。要说二十六年前的平壤城下,尚有戚家军残留班底和一众老将,如吴惟忠、叶邦荣、楼大有、楼必迪等。如今,除了戚金、楼必迪(近80高龄)外,其他老将们都已故去。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熊廷弼上《急缺将才疏》,请求从全国各地调取93名将领赴辽,在这份长长的名单里,有:原副总兵戚金(时年近68岁)、陈策(68岁)、陈寅(60多岁)、遵义参将童仲揆、镇江参将钱世桢、原云南参将张名世等人。

这里,顺带再说一下戚金和张名世两人。

戚金(1556—1621),戚继光堂侄,年少时就作为亲兵跟随伯父戎马倥偬,耳濡目染伯父的训战,受益匪浅。后来 戚金跟随伯父到蓟北戍边,并长期任戚家军作训主官;再后来随浙军入朝与日军作战,收复平壤时,戚金身先士卒抢先进入城墙,因战功做到了副总兵。回国后,做了一段时间的江南吴淞总兵,因故被革职回乡。当辽东边事甫起时,年近古稀的戚金响应号召,重披战袍。

张名世,浙江绍兴山阴人,武进士出身,火器制造专家,有战功,官至云南都司、参将。万历三十七年,在云南任上,因“缓师纵贼杀良罔上”而入狱,理应当斩,经运作后,被长期羁押牢里达10年之久,此次急用人之际,方才放出戴罪立功。

从熊廷弼征召的将才名单中可以看出,堂堂的大明朝那时已风雨飘摇,无人可用,60几岁的老兵都成了宝,狱中囚犯也用上了。若戚继光还在世,肯定会得被活活气死,白糟蹋了那两部耗费心血写出的兵书。

戚金、张名世到任后,收拢各处南兵,仅得千余人,于是,紧急派人到义乌、金华、丽水、绍兴、温州一带招兵,打算补足两人各自带领的浙兵左右两营。第一期仅招到3000余人,兵源到达驻地后,戚金、张明世抓紧练兵备战。由于是戚金率领,这支浙兵部队也可称之为小戚家军,其战力、规模与原戚家军当然不可同日而语。

日本人画中的戚家军

04 浑河悲歌

1620年7月,明神宗驾崩,八月,继任的明光宗又崩,其子朱由校继位,号天启。新帝登基,一朝天子一朝臣,熊廷弼因脾气火爆,禀性刚直,在朝廷得罪人甚多。御史冯三元,顾慥以及给事中魏应嘉等人,趁机弹劾熊廷弼带着一堆新兵只守不攻,有通敌嫌疑,于是被撤职查办,辽东经略一职由勤政爱民、善于理财的东林党人袁应泰接任。

文人袁应泰的确爱民如子,当时蒙古诸部大饥,袁应泰随即下令把蒙古饥民安置于辽阳以及沈阳两大要塞,和当地汉人混居。袁应泰在辽东扩大边防时,又收编了不少蒙古叛将、叛卒,甚至达到来投即纳,由此埋下了大隐患。

1621年3月12日,袁应泰听闻努尔哈赤领军5万进攻沈阳,急命驻守辽阳附近的四川石柱白杆兵3800人、酉阳土司兵4000人、浙军3700人作为先锋队,由总兵陈策,副总兵董仲揆、戚金,以及白杆兵将领秦民屏、秦邦屏,酉阳将领冉文光等人带领,紧急前往救援,同时安排后续的大部队加紧跟上,意图和沈阳守军内外夹击,击溃努尔哈赤。

辽阳距沈阳城不过百多里地,沈阳的近万守军只要凭借坚固城防坚守2天,大明援军便可源源不断赶来。然而,十三日那天,守城总兵官贺世贤、尤世功轻敌好功,出城力战,中伏身亡。八旗军乘势攻城,有诈降、收留的蒙古人做了内应,沈阳城一天之内就被攻陷,粮草辎重、枪炮火器皆入敌手。沈阳城内的七万军民惨遭屠杀,纷纷外逃。

总兵陈策带兵行至半路,得知沈阳陷落,大呼不妙,明军众将士无不痛心疾首。此时的沈阳城内、外已布满了后金的铁骑,如果贸然继续前进,有可能陷入敌军包围圈。为了保险起见,陈策下令川浙军团停止前进,原路返回辽阳,再决死战。

但明军将士群情激奋,一再请战,白杆兵、土司兵根本不惧后金兵,川军将领周敦吉还大声说道:我辈如果不能救沈阳,那么在辽东这地方呆下去有什么意义呢?

受众将士们的感染,陈策最终作出了“以攻代守,血战待援”的作战部署,哪想到这一错误决定,招致了灭顶之灾。

陈策将部队分为两个部分,戚金指挥的3700浙军部署在浑河南岸,负责掩护全军大后方,伺机突进支援;由白杆兵和酉阳土司兵组成战队,从浮桥渡过浑河,袭击立足未稳的后金军队。兵分两部,其中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川浙兵将互相看不起,曾在通州斗殴多回,因此二者很难也不愿合作对敌。

3800名白杆兵率先渡河,4000土司兵紧随,而戚金、张世名所率浙兵以车营为主,在浑河南面整军、布阵。

面对明军来袭,努尔哈赤命令右翼的四路旗兵出击迎战,企图将其一举歼灭。

白杆兵、土司兵虽然只有7800人,却丝毫不畏惧以逸待劳的数万后金骑兵,他们奋勇争先,大开杀戒,抵挡住敌人一轮又一轮的冲锋;轻敌的努尔哈赤没想到,自从萨尔浒战斗后,明朝竟然还有如此强悍的军队,让他损兵折将不少。

就在双方陷入僵局时刻,明朝叛将李永芳给努尔哈赤出了一个主意:以重金招募明军战俘里的炮手,让他们从沈阳城楼上居高临下发炮,轰炸正在城外拼杀的川军。

在炮火的狂轰烂炸及后金骑兵的追杀下,白杆兵、土司兵阵脚大乱,死伤惨痛,但白杆兵仍死战不退,最后包括主将秦邦屏,大将周敦吉、吴文杰在内的3800人皆死之,而见势不妙的3000土司兵则从两个方向成功突围,与南岸的戚家军汇合,继续拒敌。

面对即将到来的后金大军围攻,戚金从容不迫,沉着迎战,他指挥浙兵构筑起坚固的车阵;车阵是戚继光在北方防御蒙古鞑靼时期,摸索出的一套用步兵尤其是火器步兵对付骑兵的战法,战车在行军时可以装载粮草、兵械、军火,驻扎时可围起做营寨,防御时车围成环形防御阵地,将火炮架在车上,同时士兵以车为掩体,释放火铳、火炮;在与蒙古和日本作战时,车阵屡试不爽,作用大大。

布车阵

努尔哈赤片刻不停歇地指挥八旗军渡过浑河,将南岸的戚家军和剩下的土司兵团团围住,打算就地歼灭。

当后金军骑兵冲击到300步时,浙兵的大口径佛郎机火炮首先开火,一时间血肉横飞,排炮齐射轰得后金军进攻队形大乱;冲击到200步,车阵内弓弩齐发,后金军仗着骑兵的冲击力和自身的凶悍,继续冲击到100步内,同时开始在马上弯弓射箭,但这100步内正是明军轻火器的火力范围,明军的火铳、火箭、小口径 虎蹲炮、以及其他名目繁多的火器齐射,后金兵纷纷落马,死伤无数。

后金兵直到这时,才发现以往总结出来的明军火器“临敌不过三发”,三发子弹之后军阵就会被冲破的经验,在这支明军身上不灵了,车阵后边三列明军士兵依序轮换,射击不曾间断,这就是戚家军有名的火铳三叠阵。

但依然有凶猛的后金军骑兵,突破火力网冲击到了车阵前,此时,有浙兵手持特种兵器铁狼筅,飞快冲出,将敌刺倒。多轮进攻后,后金坠马、伤亡者达2000多人。

努尔哈赤见骑兵冲击不奏效,立即改变部署,换下骑兵,把攻城所用的楯车推到前列,以此抵挡戚家军的火力射击,后金兵猫腰跟在楯车后面推进;哪知当进到百步开外时,明军车阵突然闪开一角,用拉车的挽马组成的骑兵队冲了出来,将后金步兵好一顿砍杀。

经过轮番厮杀,小戚家军又斩杀后金兵三千多人,但己方也损失过千。戚金知道,后金兵力优势太大了,后面又有坚固的城墙作为依托,战斗时间拖得越久,对戚家军越是不利,他期盼着后续的支援大部队能尽快赶到。

然而,总兵李秉诚与朱万良等率领三万明军主力,行进至离沈阳浑河十几里处的白塔铺时,遇到了后金的200多名骚扰骑兵,将它们给击退了。由于害怕打不过后金军队,这支主力部队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也有说法是故意不救,假后金之手剪除川浙兵团,这样一来,朝廷将不得不依赖北方明军,特别是辽东边防军,然后相机谋利。

见到这个绝佳的战机,努尔哈赤立刻派出皇太极、岳托率领数千精锐骑兵,偷袭李秉诚率领的明朝军队;三万明军几乎没作像样抵抗,一击即溃,败退回辽阳城。此后不久,灵活的土司兵拼死杀开一条血路,突围回到了辽阳城,经盘点,折损过半。

明朝主力溃逃后,努尔哈赤没了无后顾之忧,可以专心围歼无后援也无退路的浙兵。

努尔哈赤下达死命令,让八旗兵轮番饱和攻击,同时宣布高额的杀敌奖赏;在弃尸累累后,后金军收到了效果,明军已弹尽矢绝,车阵被破。

后金军突入车阵,浙兵立刻以哨为单位组成鸳鸯阵,与敌展开更惨烈的搏杀,每个队形中的狼筅手、藤牌手、刀手相互掩护配合,誓死鏖战到底,特别是浙兵戚家刀挥杀之处,后金兵无不血肉横飞。

但终因寡不敌众,加之连续两天的急行军以及好几小时的激烈战斗,浙兵体力渐渐不支,不断有人倒下,总兵陈策斩杀了十几个敌人后,也倒在血泊里。副总兵童仲揆见此,想趁乱撤离战场,戚金一把拉住他的马说:“大丈夫报国就在今日”,童仲揆立刻和戚金转身再次杀入战场。

战至傍晚时分,浙兵仅存几十名,他们将戚金、童仲揆、张名世围在当中,以鸳鸯阵怒对同样疲惫不堪的后金大军。

此时此刻,残阳西下,浑河岸边,尸身累累,血流成河,杀声震天的战场突然安寂了起来,落日余晖洒在双方将士的血袍上,悲壮而热烈;面对宁死不屈、血战到底的仅存明军,杀人如麻的后金将士也失去了做最后肉搏的勇气,他们以乱箭齐发的方式结束了这场无比惨烈的战斗,戚金、童仲揆、张名世等人全部殉国。

7500余人的川浙军团全部覆没,当然,后金这边同样损失惨重,伤亡上万人,努尔哈赤麾下大将雅巴海、布哈、孙扎钦、巴颜等九名将领阵亡。

无论是明朝的实录,还是清朝修的明史中,无一不对浑河血战中川浙军团的勇敢赴死大加赞誉,称此一战为“凛凛有生气”、“时咸壮之”、“辽左用兵以来第一血战”。

只有很少数先期突围和留守辽阳的浙兵幸存下来,后来,明廷派员来抚慰劳军,问这些浙兵有什么需要和封赏,这些浙兵流着泪说:我们不要赏赐,请把我们编入其他部队,与八旗军再决一死战,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10天之后的辽阳战役,因为明军的无能,后金大军很顺利就攻破城门,所剩无几的浙兵全部战死,土司兵也遭重创,颇有骨气的辽东经略袁应泰引罪自杀。

自嘉靖四十年(1561)戚继光请练义乌兵始,至天启元年(1621),这六十年间,历经嘉靖、隆庆、万历、泰昌、天启五朝,戚家军及其余脉的足迹南至广东、西至宁夏、北至辽东、东至朝鲜,征战遍历四方,行程不下万里,功绩彪炳史册。

05 再无戚家军

崇祯初年,精于研究戚继光战法的登莱总兵张可大,有心重建浙兵,但他和他刚成立的数百人浙兵部队最终覆没于孔有德的叛乱中。再后来,浙兵的主要征召地义乌、宁波的县令上书,说国家连年征战,因浙兵善战,不断地被征召和伤亡,此地男丁已经十去七八,造成社会凋敝、民怨连连,恳请不再在此招兵。

崇祯皇帝终于开恩,下诏今后不再从这些地区招兵,其实想招也招不到几人了。更可悲的是,老朱家的帝运已尽,浑河之战的23年后(1644年),崇祯皇帝自缢于景山上的歪脖子树,历时276年的大明王朝终结。

自此,戚家军、南兵、浙兵、以及与他们有关的鸳鸯阵、狼筅、戚家刀、戍边、抗倭、援朝等等一切,全都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中,世间再无戚家军和与他有一定传承关系的军队,留给后人的是他们那一段段可歌可泣、永世不朽的抗倭保国传奇。

——全文结束,谢谢阅览——

另:有关戚家军的事迹,小编整理了多篇文章,欢迎看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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