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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线孤鹰

       “即使只剩我们,也要向敌人证明,德国空军仍然存在于欧洲的天空中!”

  1944 年 5 月中旬,第三帝国的基业已经风雨飘摇。此时驻扎在全法国境内的两个精英战斗机联队,JG 2 和 JG 26 中已显倦色的飞行员们接到了后者的指挥官“种子”普利勒的警告:危险正在逼近。但不幸的是,没有人听到他的预言。在那个阴晦的早晨,当德国战鹰们正在进行换装和休整时,他们从一丝透过乌云的晨曦中看到了结局——无数闪着铝色的盟军战斗机将金色的阳光折射出一道耀眼的波澜,宣告人类史上最大的登陆作战拉开了恢宏壮阔的一幕。

负责西线防御的隆美尔元帅正在视察直面英吉利海峡的波尔多海岸防御工事,也就是著名的“大西洋壁垒”,无奈它又变成了一个“马奇诺”

  1944 年 6 月 6 日凌晨,当第一缕阳光穿过连日的阴雨照射在勒瓦尔基地上时,德国第 13 短程侦察机大队第 2 中队的拜尔沃夫少尉将他的飞机轻轻的拉上天空。他接到了“去前线看看有什么情况”的命令。在两个小时以前,设在沙特尔的大队司令部不断收到盟军空降兵在卡昂东北部奥恩河口降落的消息。为了应变万一,德军在该地区下达了 2 级预警命令。4 点 30 分,拜尔沃夫和他的僚机莫尔军士奉命侦察可能发生危机的防线。

  2 架 Bf 109G-8 侦察战斗机以 450 公里的时速低空穿越了诺曼底的乡村,雾蒙蒙的灌木从和田野在他们翼下向后掠去,清冷的雨水不时敲击在飞机的装甲风挡上。飞越卡昂不久,少尉和他的搭档就扔掉了机腹副油箱,擦着树梢,看着城市的建筑逐渐消失在他们机翼的右方。他们向右拉了拉操纵杆,很快,运河和奥恩河这两条水流就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在甩开一片牧场后,他们借着微光,证实了自己的担心:到处都是被抛弃的滑翔机体,数以百计的敌军士兵正在向目标发起突击。

  拜尔沃夫用两台照相机清楚地拍下了当时的情景。滑翔机拥有褐色的伪装,机翼上却喷着醒目而独特的黑白条纹以避免在盟军严密的空中打击下遭到误击,这就是著名的诺曼底识别标志。他们继续向河流的入海口飞去,以 600 公里的时速呼啸着来到目标上空,在黎明的黑暗中辨认出了另一番令他们震惊的景象——一支有 50 艘各型舰只的舰队!驱逐舰、运输舰,登陆艇,白色的浪花在舰艏撞出云母石一般的碎片,长期以来他们一直等待的登陆行动终于来到了。

  可为什么勒瓦尔在接到少尉的警报后迟迟没有拉响一级战斗警报?不光是拜尔沃夫,就连战斗机部队总监阿道夫·加兰德也大惑不解。战后人们了解到,在最关键的 24 小时里,由于希特勒不得擅自行动的严令,德国的装甲脊梁根本没有向盟军滩头阵地发动哪怕是最基本的反应。这位大独裁者在战斗爆发的时候还没有起床,他昨天累了一天,于凌晨 3 点,也就是英国伞兵空降到奥恩河地区已经将近三个小时后,在自己布满松树的阿尔卑斯“狼穴”大本营里睡着了。直到上午 10 点,他的副官才斗胆叫醒他,向他递交了一份未经确认的报告。而这时,想要做出任何将盟军消灭在滩头的反击都晚了。

  德国空军的情况稍微好一些,但是由于空军元帅斯佩莱的迟疑,空军也未能及时判断这是否就是传说中的盟军大反击。因为在此前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最高统帅部一直坚持,盟军在诺曼底的行动只是为其他地区,尤其是加莱地区更大的一次登陆行为做的掩护。直到将近中午,斯佩莱才最终下定决心,面对盟军的如潮攻势,执行“西线告急”计划(英语作:西部古斯塔夫博士)。计划内容就是在危急时刻,统辖整个西欧天空的第 3 航空队必须倾巢出动,为最需要的地区提供支援。

飞向西方

  接到命令后,大批德国飞机紧急出动,其中绝大多数是一流的单发战斗机。投入支援的部队数量有:19 个大队、2 个中队和 5 个司令部直属联队,共计超过 900 架。强度之大,在西线天空十分罕见。英美后来估计,为了拼凑力量抵挡势如破竹的盟军空中力量,德国人甚至把用于帝国本土防空作战的全部战斗机都用来支援这次行动。此外,德国人还另抽调了 2 个联队和 8 个大队的夜间战斗机,1 个联合飞行队和 2 个大队的对地攻击机,5 个大队的轰炸机,及 2 个中队的侦察机。以上部队全部归第 3 航空队指挥官格莱姆·斯佩莱空军元帅指挥!为了应付数量激增的战斗机,德国地勤部门在距登陆点 500 公里半径内紧急启用了 100 座机场和临时跑道,其中大部分在内陆地区,范围从荷兰境内一直延伸的法国的比斯开湾。在陆军的强烈建议下,空军放弃了那些在全盛时期占领的靠近海峡的孤立机场。因为这些地区已经成为盟军的空中走廊,随时面临立体打击和被盟军占领的危险。

  面对敌人咄咄逼人的攻势,帝国元帅戈林特别模仿马尔他(此时仍在德军的监控之下)的皇家空军,建立了“空军碉堡”体系。该体系要求,凡临近的机场,以 2—3 个为一组,充分利用环绕其外的公路,以各条车道为基础,尽快建立新的跑道,加大机场面积。戈林命令,必须以最快速度建立四条该类体系。一条设在荷兰的文洛,其他三条设在法国拉昂东部到奥伦东北一线。但德国内部的理智者指出,建立这样一项巨大的工程从劳工强度和时间上都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入侵的阴影早已经笼罩在整个欧洲上空了。此外,这样庞大的防空体系集中在如此狭小的地区,不可避免地会遭到盟军疯狂的打击。

鹰巢捍卫者

  在多方的谋划之下,德军采用了更现实一些的隐蔽措施。即所谓的“机场集团”。在这些集团里,每 2—3 个机场编为一组,每个机场可轮流提供 2—4 条经过严密伪装的跑道。这些切割并覆盖法国恬静乡村风光的机场用自己特殊的代号和外界联系,例如“公猪”、“龙安”等。每个“机场集团”可以容纳一个大队甚至一整支联队的起降作业。尽管在“D”日以前,并不是所有用的上的机场都编进了这样的集团,但是当霸王登陆震撼整个西欧时,这些机场立刻显示出了他们巨大的价值。它们能有效地保护德军战斗机从一波又一波的黑白条纹洗礼中幸存下来,同时让地面损失也降到最低。

  很快,最有力的一批德军空中增援赶到法国并迅速调配到 3 个主要地区。来自 JG 1、3、11 联队的 8 个非常急需的战斗轰炸机大队被立即派到诺曼底南部塞纳河和卢瓦尔河之间的机场上。由于位置决定了他们是生死攸关的重要援军,他们原本用来安装副油箱的挂架全部改装为临时炸弹挂架。接下来,德军持续投入空中增援,8 个大队的战斗机因为机场的位置原因将一直被派到靠近巴黎的地区。JG 27 的 3 个大队更是在和距离做斗争,他们不得不飞将近 160 公里,从巴黎以东奔向战场。

王牌飞行员马克西莫维茨中士和他的座机在一起

  但是上述的一切都只是在盟军向内陆开始推进后才开展的。由于“西线告急”计划的层层延误,帝国各级作战单位直到中午接到这项紧急命令,当他们冲刺到相应作战区域机场时已经是当天晚上。环境的不可知因素已经有了很多变化,这意味着第二天他们无法及时升空。在这个最危急的关头,第3  航空队两个最靠近前线的王牌中队毫不犹豫地挑起了这副寄托整个德军空中希望的重担。他们就是 JG 2“里希特霍芬”联队和 JG 26“施拉格特”联队。在战争过去的整整 3 年中,这两个联队一直肩负着西线防空的任务。JG 26 负责的区域为从丹麦边境一直向东到塞纳河一线,JG 2 的地盘则是从塞纳河到比斯开湾,从法国到比利时的阳光属于这些富有传奇色彩的人。在他们所建立的鹰的天空中,曾经只有最勇敢的盟军飞行员才能斗胆向他们发起挑战,而当盟军的飞机越来越多时,他们仍然毫无惧色地面对最冷酷的现实,忠诚地捍卫着自己的荣誉。从皇家空军到美国空军,从刺探性攻击到上百架重型轰炸机突破,人们在战后往往回忆说,那些曾和这两个联队交过手的人应该感到荣幸,因为他们所面对的是一群真正的空中骑士。

  但是面对希特勒“大西洋壁垒”坚不可摧的宣言,德国人却做出了一项很难让人理解的举动,撤销在该地区负责防卫的 6 个大队的防务,使得该地区的危险系数陡然上升。(笔者认为,根据《攻击高度4000米》一书,当时德国本土防空的任务也十分紧急,盟军的轰炸机群已经严重威胁到本土的军需生产和其他要务。)德国人忽视了很多带有危险因素的信号。4 月 25 日,最后一次对海峡上空的成功侦察已经发现了大批在普茨茅斯和南安普敦集结的盟军舰队。当侦察员数到 264 时,他们对这种集结产生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除了庞大的舰队以外,他们还发现了 58 米X24 米大的巨型人工登陆平台。这应该就是正在建设的“桑葚”人工港的一部分。

  尽管像普利勒这样的指挥官一再发出警告,但是空军的战斗机部队却依然按计划撤销。5 月中旬,JG 26 第 2、3 大队各自向南向东撤退。更有甚者,距诺曼底战役打响仅有数天之遥时,JG 2 的全部 3 个大队都离开了驻地,向东开去。JG 2 第 3 大队是最后一个离开比斯开湾基地的成员,此时已经临近5月下旬。而第 2 大队经过一次反复,又被部署到意大利可能出现的漏洞上,在大雨中通过公路赶向目的地去接收新式 Bf 109。

“D”日在诺曼底海滩上空约瑟夫·普利勒中校驾机出现,只能算是一种象征性的动作——德国还有空军

Josef Priller 驾驶的13 号 Fw 190 战斗机和僚机在盟军诺曼底登陆时是该地 区上空唯一的德国飞机,这张照片是当天僚机所摄

  6 月 3 日,盟军将士开始登上英格兰南岸的登陆艇,此时距最后时刻已不足 72 小时。由于一场风暴席卷了海峡,盟军不得不推迟了攻击,而 JG 2 第 1 大队也被命令撤离这片是非之地,(当时大队的驻地科尔梅耶距诺曼底最东的登陆点——“剑滩”仅不足 50 公里)重新部署到卢森堡南部。

  以上换防的结果就是,在暴风雨就要来临时,整个诺曼底地区的德国战斗机就只有里勒诺德的 JG 26 约瑟夫·普利勒中校指挥的 3 架 Fw 190(距滩头 320 公里)。此外,在里勒—文德维尔一线还有 JG 26 第 1 大队的施塔格尔上尉的 24 架 Fw 190 或许能派上点用场。我们要证明,德国空军还存在!”

  如果你看过威龙模型公司 Fw 190A-8 的封面,你一定会对冒着密集的弹雨击落 P-51 的“红心 Jutta”号座机记忆犹新。那就是约瑟夫·普利勒中校的座机。在早上 8 点,普利勒和他的搭档沃达切克用自己大胆的冒险在后来的文学作品和好莱坞电影《最长的一日》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告诉敌人,德国空军还存在!”就是普利勒的豪言壮语。但是尽管他们自杀式的冲锋行为勇敢而悲壮,他们仍然无法改写历史的结局。当天白天,第 3 航空队共起飞 269 架次,而盟军则出动超过 15,000 架次,力量对比实在悬殊。其中德军的 172 次出击是由第 2 歼击军的战斗机完成,声称共击落敌机 19 架。

  JG 26 第 1 大队终于有了反应,他们跟随自己的指挥官从里尔出发,在 JG 2 位于科尔梅耶和克莱尔的机场临时逗留,于中午出动,执行他们在诺曼底战役中的第一次任务。虽然 JG 26 倾尽全力,但是胜利女神似乎已经不再眷顾他们了。当天,整个 JG 26 唯一的收获就是第 2 大队大队长昆茨在卡昂击落的一架 P-51。胜利的天平倾斜的越来越厉害了。

  与此同时,JG 2 的 2 个大队也匆匆忙忙地返回他们不久前才离开的基地。刚一抵达克莱尔基地,他们就花了足足 2 小时为战斗机挂装火箭发射巢,准备攻击“金滩”上的敌军舰只。任务结束后,他们没有返回克莱尔,而是因为某种原因,偶然降落在塞利斯(Senlis)附近一座小城堡已经开辟为跑道的赛马场上。

皇家空军的“台风”战斗机对地攻击时他的强项,不过,战斗机要想把它打掉也是一项冒险的差事。为了保护自己可怜的地面部队不让“台风”狂扫,德军飞行员也要硬着头皮去对付它

  大约上午 11 点多,JG 2 的指挥官巴赫利根少校在奥恩河口以南首开该队记录,击落一架 P-47,同时也打下了自己的第 99 个战绩。至当天结束,该队宣称共击落敌机 18 架。其中战斗的高潮发生在晚上 8 点 35 分—9 点 05 分,一个四机编队的 P-51 出现在 JG 2 的伏击范围内,对地面目标进行猛烈的扫射。驻扎在埃夫勒北部的第 1、3 Fw 190 大队迅速出击,经过一番短暂而激烈的厮杀,将敌人全部斩落马下。在同一地区,他们还击落了前来挑战的 3 架皇家空军“台风”式战斗机。

在盟军诺曼底登陆战中,即使是德国著名王牌飞行员柯特·巴赫利根也无力回天

龙争虎斗

  在这最长的一日中,JG 2 成了当之无愧的战斗之王。第 3 大队的胡伯茨上尉,在当天击落 5 架敌机,这个可靠的记录成就了当天一个单日王牌。当他后来被己方的高射炮击落后,JG 2 和 JG 26 都对这位勇士表达了最高的敬意。

  第 3 航空队的战斗轰炸型和对地攻击型 Fw 190 也表现的十分出色。一份资料显示,快速轰炸机联队第 3 大队(3./SKG 10)在当天早上 5 点遭遇了一个庞大的机群。(6 月 5—6 日夜间,皇家空军司令部曾派遣 1,200 多架飞机抵达这一地区,攻击当地的海岸驻防设施)该大队一次就击落了 8 架的“兰开斯特”轰炸机,占整个机群的四分之一。所有的击坠记录除一架外均由中队长埃伯斯帕赫上尉完成。

“兰开斯特”虽然飞行笨拙,是德国飞行员的活靶子,但也是让德国空军最怵头的飞机之一。它巨大的载弹量足以让目标“一击毙命”

  在这场罕见而激烈的空战中,III./SG 4 的指挥官魏耶特少校和他的部下则遭受了巨大的损失。该单位的对地攻击型 Fw 190 在当天至少被美国战斗机击落 6 架,4 名飞行员阵亡,其中包括杰出的指挥官普灵格中尉。由于情势危急,大量 Fw 190 从圣昆丁—克拉思彻斯调往靠近诺曼底滩头的机场。大多数飞机直接在尾舱带上了自己的技工以就地为飞机做检修。之后,8./SG 4 在巨大的损失下近乎悲凉地宣布了他们唯一的一个战绩,中队长米兰上尉在勒芒上空以北击落一架 P-51。

  事实上,III./SG 4 的遭遇不能完全怪在他们身上,他们收到从帝国发来的西线危急的警报已经是 6 日近午,指挥官收到批准后才打开密令,然后匆匆忙忙地调配自己的 Ju 52 载着人马各自奔向法国机场。除部分有战斗机护航的先头部队外,整个力量要集中成一个拳头必须要等到 3 天以后。

  但是德军的日子开始一天天的难过起来。由于压倒性的空中优势,盟军在整个战场上所向披靡。精心挑选的英美战斗机对德国人的运输机大开杀戒,连战斗机也无法逃脱他们的攻击。在登陆开始的 72 小时里,德军就损失飞机超过 60 架。面对日益严重的空中威胁和恶劣的天气以及毫无经验的年轻飞行员,每一次向前线运输物资都是在挑战一次死神。几乎没有一个大队能保留完整的主力,然而,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面。

  例如 JG 3 第 2 大队,由于命令的耽搁,在接到调令后,他们决定在 7 日立刻从德国本土的沙宙基地赶往埃夫勒。大队指挥官费舍尔带领他的 Bf 109 先按计划抵达法兰克福-埃什波恩加油,然后继续前进。但是肆虐的坏天气完全打散了他们的编队,在整个后半段飞行中给他们制造了巨大的麻烦。那些刚从航校毕业的年轻人最多只受过基本训练,根本无法辨别正确的方向。10 架飞机在迫降中坠毁,其他的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到最后,只用费舍尔一人顺利抵达埃夫勒。

  JG 54 第 3 大队的 22 架 Fw 190 的运气也不怎么样。“D”日晚 8 点刚过,他们从科隆起飞,在接近巴黎的时候天气越来越坏,夜色提前降临。这些茫然不知所措的飞行员闯进了盟军的一个战斗轰炸机群中。与同伴分散和迷航使得这些菜鸟迫切地寻找一个可以栖身的避难所。在一片混乱中,只有 2 架飞机正确地在预定目的地降落。结果第二天,JG 54 只有一架飞机能参加当天的任务!

  JG 27 第 1 大队马上要进行一场最远的转场飞行。他们的计划是从奥地利的瓦格拉姆出发,中途经过埃赫德庭根和圣迪济耶,于傍晚抵达马恩河畔沃图斯一个长期不用的机场。该单位 15 架可用的 Bf 109 全部在乡村外的一块开阔地上迫降,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

  以上的单位尽管受到了相当大的困扰,但他们和 JG 53 第 2 大队比起来绝对都是幸运儿。该大队也要进行一次长途转场。当他们从负责帝国防空的法兰克福机场起飞以后,打算赶往大西洋岸边的瓦纳(那里是攻击美国登陆点最有利的位置),由于距离非常遥远,他们必须在南希和勒芒停留两次。晚 7 点 45 分,当他们正准备在勒芒降落时,一架 P-47 突然蹿了出来,当场把 4 架 Ju 52 打成火球,负责护航的第 4 中队的一名飞行员也在战斗中阵亡。另一名 JG 53 第 6 大队的飞行员也在第 2 天早上被游荡的美国牛仔驾驶 P-51 干掉。中午过后,又有一架 P-47 打了个大满贯,致使 3 架 Ju 52 在地面报废,大量飞行员丧生,残存的飞行员第二天晚上才到达瓦纳,面对几乎无法成型的战斗力,几乎个个热泪盈眶。

自从黄蜂般的 P-47 和 P-51 在欧洲大陆上空出现,就让傲慢的德国空军一蹶不振,彻底丧失了制空权

 

绝境

  随着时间的推移,任何想要增援第 3 航空队的努力都变得极为困难。如果当中还有谁做过什么努力的话,那就是 JG 5 第 2 大队了,该大队最近刚刚换装一批全新的 Bf 109G-6“飞行炮艇”。6 月 20 日,53 架 Bf 109G-6 从全国集中到一起,他们的目的地是塞纳河西畔的埃夫勒,这是在 6 月中最后一个前来支援的大队。整个转场过程令人不忍卒读:这些原本熟悉双发战斗机,依靠导航员的年轻人,不得不独自起飞。结果 2 架撞毁,9 架机腹着陆,39 架仅抵达法国东部……确切地说,只有 3 架最后抵达埃夫勒。

  惨重的损失使得战斗机部队的将军们考虑建立一种军法处机制,反对把宝贵的一线军官从德国调往没有任何意义的地方去送死。早在将军们讨论这个问题之前,JG 5 第 2 大队的一个军官特茨内中尉和上面提到过的费舍尔就已经递交过这方面的意见。在这场小小的插曲中,如果说它有过什么影响的话,那就是摆脱戈林对一线空军的具体纠缠和愚蠢命令——帝国元帅曾经发布过一道命令:“不折不扣地完成使命,不得后退一步!”来报答那些在前线殊死搏斗的士兵。

  同时,现在对第 3 航空队的增援重点加强到了如何强化其空中力量上来。此时它的攻击力量仍有相当一部分保留了下来,于是斯佩莱元帅命令将所有的轰炸机部队重组为 3 个部分。其中,最大的第 9 飞行军部署在法国东北部、低地国家和德国西北部。但他们大部分要准备即将到来的“野山羊”行动。那次,每一个单位都拼尽全力想要突破盟军严密的空中防线,其中一些大队被打得只剩下个位数。但事后证明,这次代价巨大的对英夜间轰炸行动所取得的效果实在不怎么样。

  第 9 飞行军现在得到了一些新的增援,其中包括从意大利远道而来的第 1 轰炸机联队的 40 架 Ju 88。他们跟随司令部的调动来到了战线的最西边。在整个“D”日中,LG1 共执行了 24 个单机任务,几乎每一次都是在夜色的掩护下才得以勉强完成。

  伴随上述单位作战的还有第 54 轰炸机联队第 1、3 大队。他们的几十架 Ju 88 在该地区成了空军的顶梁柱。在攻击“剑滩”的行动中,这两个大队工被击落 5 架飞机。与他们一起出击的 KG 2 也损失 1 架 Ju 188 和 1 架 Do 217。在 6—7 日夜间,其第 3 中队的“容克”飞机还被自己人的高射炮击落多架。这些遭诅咒的“友好炮火”和盟军的夜间战斗机不分昼夜地几乎将这个军原本就很可怜的兵力削弱到难以为继的地步。屠杀式的拦截持续了数周,到 6 月底,KG 2 第 2 大队的全部 Ju 188 都损失殆尽。尽管在后来,损失数字在逐渐下降,但它已经给后来的战争造成了巨大的恶果,在两个月后,德国空军的轰炸机力量将变得极度空虚。

  三天的对海压制轰炸结束后,他们的战绩乏善可陈。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击沉了“罗福德”号护卫舰。于是第 9 飞行军将他们的注意力转向在塞纳河口布雷的任务。6 月 9—10 日夜,49 架轰炸机偷偷摸摸地飞到位于科唐坦半岛的塞纳河口,扔下了 122 枚水雷。四天后,它们又投掷了 94 枚水雷。尽管战果说法不一,但是这些水雷可以说是第 3 航空队最好的法宝了。它们共击沉 1 艘重型巡洋舰、4 艘驱逐舰,另外还拉上了 100,000 吨商船作陪葬品。

  但是他们的努力也仅仅到此为止了。驻扎在比斯开基地的第 10 飞行军一直都按兵不动,在整个“D”日作战中没有任何实质性出击。其最早的一次行动竟然在两个月之后。这支部队是一支专门负责远程反舰和侦察任务的大西洋精英。但其四发重型轰炸机从没有在滩头露过面。其 KG 40 的 He 177 仅在 6 月 10 日于海峡西边,法尔芒外海用 Hs 293 滑翔炸弹攻击过一次美国武装船,但根本谈不上成功,而且遭到了盟军报复。盟军从该方向上对 KG 40 的机场发动了 3 次昼间空袭,将 15 架 He 177 在地面上炸成废铁。

  第 3 航空队第 3 张牌,也是最后一张牌是他们驻扎在法国南部的第 2 航空师。这也是一支以反舰作战为主要任务的部队。其主力为双发动机鱼雷攻击机,常年在地中海作战。于是前线紧急借调了 4 个鱼雷攻击机大队(KG 26 和 KG 77 各两支),打算在夜间对盟军在海峡上的船只发动偷袭。但事后证明,这些飞机被卷进了一场可怕的灾难中。

悲凉的尾声

  为了组织有效的出击,装满负载的“容克”飞机必须从南向北穿过整个法国,途中在第戎-查隆地区的机场加油。而要避开盟军对当地机场的骚扰,德军飞机就必须要对目标的防御情况、速度和当地天气有十分准确的情报。但北方的侦察单位却被盟军的飞机死死钉在地面上,一步也不敢离开机场。所以要想成功反击,也许只有祈求奇迹出现了。但奇迹就真的出现了一次。6 月 13 日,他们在波特兰外海成功击沉了驱逐舰“博阿迪西亚女王”号。

  由于盟军同时还掌握了夜间制空权,遭到重大损失的第 3 航空队的夜间战斗机现在不得不龟缩在安全地带,而把诺曼底上空的空中防御重担完全交给第 2 歼击军。自己眼睁睁地看着整个诺曼底无可挽回地从德国手里失去。

  6 月 9 日晚,为了捍卫他们的最后的尊严,19 个战斗机大队中的 15 个陆续已经以各种编队赶到第 3 航空队的旗帜之下。加上 JG 2 和 JG 26 的 6 个大队,理论上第 2 歼击军有 1,000 架飞机的编制,但实际情况去大相径庭。至 6 月 10 日,该军总共出动只有 326 架次。尽管和登陆日当天的 172 架次相比已经翻了一番,但是他们的敌人仍然拥有 20 倍以上的兵力优势。同一天,在排山倒海的攻势下,盟军空军如愿以偿地获得了在大陆上的第一个立足点,即靠近圣·克罗西·苏尔梅尔的一个小村机场。在接下来的两周里,盟军所获得数量足以使每一个历史研究者感到吃惊。第 3 航空队估计这些机场可以一天提供 6,000 架次的起降。在看到实在无法与盟军抗衡的情况下,德国空军不得不于 6 月 13 日下令终止所有的特别战斗轰炸行动,8 个非防御性作战大队遭到了毁灭性打击。但那些年轻的德国飞行员仍不得不继续等待下一次任务,不再挑战美国重型轰炸机,而是为地面已经开始崩溃的部队提供最后一点空中保护。而盟军的战斗轰炸机也决不会放过他们。P-47 将在每一片森林和草地的边缘搜索类似跑道的空地并毫不留情地将德国人从盟军即将到来的地方上驱逐出去。

  然而,面对空中和地面的全面围剿,日益增加的惨重损失,一些超一流的飞行员仍以一种固执的精神续写他们的传说。巴赫利根少校在7号于卡昂上空分别击落 1 架 P-47,普利勒中校则在 8 天后在沙特尔南部上空击落 1 架 B-24。两人的战绩至此均已过百。

  至少 4 名飞行员在整个登陆战役中击落达两位数。最出名的是 JG 54 第 3 大队朗格上尉,他声称击落 14 架,最后一次是于 26 日在伯内上空击落的 1 架“喷火”。与此同时,德国夜间战斗机也有几例少见的胜利。6 月 25 日,第 2 夜间战斗机连队一次击落了 10 架“兰开斯特”,自身无一损失。在此之前的 24—25 日夜间,皇家空军轰炸机司令部出动了 700 架轰炸机对法国北部的 V1 导弹基地进行报复轰炸。而那次他们的损失更惨,被击落了整整 20 架。

JG 54 第 3 大队朗格上尉,他声称在盟军登陆战争中共击落盟军飞机 14 架,到 1944 年 9 月 3 日他阵亡止,他共击落 173 架敌机

  在这些前途未卜的漆黑之夜,德国空军还动用了他们的神秘武器——“槲寄生”。这些飞机由 1 架单发动机战斗机挂载 1 架 Ju 88 改装的高爆自杀飞机组合而成。在轰击塞纳河口的船只时,据说成绩不斐。根据未经确认的资料,至少有 4 艘大型舰船倒了血霉。

  最后,德国空军更是孤注一掷地押上了他们最大的筹码,Me 262 重型喷气制空战斗机。这些拥有两个发动机的小飞机负担起了快速轰炸的使命。可惜的是,这种飞机对于这种活计并不擅长。它所造成的影响盟军几乎没有察觉到。

霍哈根少校也是奋战在西线的著名王牌飞行员,虽然英才辈出,最终纳粹的覆灭结局还是不可挽回

  当一切都已结束,硝烟散去,我们静静地合上历史书沉思的时候,我们也许会为那些精英感到惋惜。为不适当的训练和糟糕的制度所扼杀的年轻飞行员祈祷。也会为盟军压倒一切的解放之梦而感到由衷的赞叹。抛却战争的是与非——无论我们有何种想法,对于战争已逝之斯,我们都没有半点理由去责怪。因为他们每一个人都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而点亮自己全部人生的精英。他们无畏牺牲,据统计,四成左右的新手在空战中根本没有生还希望;他们势单力孤,区区 537 架德军飞机实在微不足道;他们有
勇气承担责任,在 25 天里共折损战机超过 900 架,平均每天丧失 1 个大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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