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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史上唯一女状元的传奇一生

在中国社科院图书馆收藏的“傅氏族谱”里,记录着这样一副歌咏傅氏历史名人的对联:“学士科举列榜首,巾帼鼎甲第一名。”上联指清代密书院大学士傅以渐,他在顺治年间曾经考取过进士第一名,下联指清代太平天国“恩赏丞相”、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状元傅善祥。

傅善祥,1833年出生,江苏金陵(今南京)人,她的父亲傅槐,是金陵城里有名的秀才。

据史料记载:善祥幼习诗史,善文墨,才色双绝,幼年即父母双亡,依靠兄嫂生活。咸丰三年(1853年),太平天国定都天京(今南京)后,尽纳城中妇女入女馆,编制为军旅。不久又开设“女科”,考选有才识者录之,署为官。这在中国历史上是破天荒第一次(以前只开男科状元)。

在此之前,女子是不准入考场的,虽偶有传闻也有女状元、女驸马之说,但那只是女扮男装所为,倘若露馅便有欺君之罪,轻则下狱,重则砍头示众。

太平天国选拔贤才,开科取士,并破例允许女子参加考试,参与朝政的消息传出后,整个天京城都为之一震,贤才淑女,踊跃赴考。书香门第出身的傅善祥也冲破世俗偏见,勇敢地报名参加了女科考试。

此次科考,声势之浩大,礼仪之隆重,在当时实属罕见。主考官是洪秀全的妹妹、西王肖朝贵的妻子洪宣娇,副主考是张婉如、王自珍,都是女性。

开科之日,地处夫子庙的考试院(今江南贡院)外火炮齐鸣,炮声中,绘龙画凤的考试院大门徐徐打开。应试女子二百多人走入考场,随着洪宣娇一声令下,考试正式开始。

据《清稗类钞》记载,考题共有两道,其中一道题目取自《论语》中孔夫子的名言《惟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傅善祥自小就受翰墨熏陶,经书典籍无所不通,诗词歌赋无所不能,她独辟“难养”之说,大力抨击封建大男子主义的种种弊端,然后摆事实讲道理,举了很多自古以来贤淑女子助夫之功,在当时“男尊女卑”依然是社会主流思想的情况下,傅善祥敢于公开叫板,猛烈拍砖,而且一拍到底,把一条在人们思想中植根近两千年的“真理”说成是歪理,这种精神最终折服了洪秀全。

考题中除了女子难养论外,还有一道题是写诗,指定题目内容是:《欸乃一声山水绿》。傅善祥的答案同样精妙至极,她把山水行舟的情景描绘得栩栩如生:“舻声听未了,山水送孤帆;对面青如画,回头绿满岩。半空云袅袅,一带水巉巉(音chán读“常”);船尾澄流迥,峰腰旭照衔。青疑留古岸,翠欲上征衫;流响惊凫雁,浓荫郁桧杉。”

傅的胆识和才学为天王洪秀全所欣赏,他朱笔一挥,圈定傅善祥为状元。三天后,锣鼓喧天,礼炮齐鸣,大红金榜高悬于天王府前,傅善祥以才学兼优考取女科状元,成为中国历史上自有科举考试以来千年惟一的一位女状元。

这个惟一的女状元傅善祥,确实是有胆有才,而录取这个女状元,也有太平天国打破旧有制度的意图在内。洪秀全除赏赐黄缎一匹、红绉二匹外,又特赐花冠锦服,还令洪宣娇亲自为她戴花。

傅善祥披红挂彩,跨马游街,一路上锣鼓笙箫,吹吹打打好不热闹,游行三天,城中百姓夹道争看,这件事轰动了整个天京城,“但见街头巷尾中,众口连呼傅状元”。

东王杨秀清也很欣赏傅善祥,三天后,就将她选入东王府,加以重用,先做“女侍史”,后任“簿书”(相当于主任秘书)。从此,傅善祥步入太平天国的政坛。年仅二十多岁的她性情温和,文才超群,精通文史,精明强干,很快取得了东王的赏识和信任,封为“东殿尚书”,负责批答章奏,撰写来往公文,参与机要,成了东王府运筹帷幄的得力助手之一。

由于得到了天王洪秀全和东王杨秀清的赏识,不久,傅善祥又被迁升为“恩赏丞相”,处理太平天国军机大事,期间制定“天朝田亩制度”和发展生产、提倡耕者有其田等措施,成为天王洪秀全和东王杨秀清在政治上、经济上的得力助手,对太平天国的政治、经济发挥了重要作用。

1854年,在傅善祥的影响下,杨秀清先后以“代天父言”的名义,对天国只许刊行“新旧约”而贬所有古籍为“妖书”的文化政策加以修正,并废除了使妇女别夫离子的“女馆”,恢复了家庭制及允许青年女子婚配。傅善祥劝说东王杨秀清严禁部属破坏文物,并在所居东王府中建立一所规模颇大的博物馆。由此可见,她对发展中国文化,收藏、保护文物做出过重大贡献。

傅善祥被任命为丞相后,还为太平天国制定了解放妇女的政策,提倡“男女平等”“天下女子尽是姊妹之群”,“同心放胆同杀妖”。太平军所到之处,大批受苦受难妇女踊跃参军参战。

1852年9月,太平军攻打长沙时,指挥作战的西王肖朝贵突然中炮牺牲,敌人乘机发起猛攻,在这关键时刻,只见营中一员女将纵马向前,挥戈上阵,英勇顽强地继续指挥战斗。她就是天王洪秀全的妹妹、西王肖朝贵的妻子洪宣娇。洪宣娇带领众将士,不惧敌人的炮火,突破层层封锁,插入敌营,杀得敌人胆战心惊,横尸满地,洪宣娇代夫指挥英勇作战的事迹,鼓舞了太平军的将士和广大妇女。当时曾流传一首歌谣:“跟着洪宣娇,会打火枪会耍刀。”“跟着傅善祥,能治国来女自强。”还有“武有洪宣娇,文有傅善祥”之说。

此后,杨秀清破清军南北大营,缓解了天京之围,因他居功自傲,导致内部矛盾激化。傅善祥对此情况颇有微词。杨秀清知道后,便趁傅善祥偷吸了几口鸦片之机,大治其罪。不但免了她的官职,还给她带上枷锁,押到街上游街示众,最后又把她打入了天牢。如此一来,把这位女状元折腾得七魂出窍,生不如死。

在狱中,傅善祥痛不欲生,给杨秀清写了一封带泪的书信:“素蒙厚恩,无以报称,代阅文书,自尽心力。缘欲夜遣睡魔,致干禁令,偶吸烟,又荷不加死罪;原冀恩释有期,再图后效,讵意染病二旬,瘦骨柴立,似此奄奄待毙,想不能复睹慈颜。谨将某日承赐之金条脱一,金指圈二,随表纳还,籍中微意,幸昭鉴。”

杨秀清将傅善祥打入天牢,本来就是为了应付天王洪秀全而采取的临时措施,看到这封书信,便不由得下令释放了傅善祥,并官复原职。

面对日益恶化的局势,聪慧过人的傅善祥闻到了空气中血腥的气味,不断地劝说杨秀清改弦易辙,注意善待部下与同僚。但是,已经是鬼迷心窍的杨秀清哪里听得进不同的意见,刚愎自用的人格品质暴露无遗,他不但当众斥责傅善祥“干政”,而且过后还觉得不过瘾,又命人把傅善祥狠狠鞭笞了一顿。

终于,1856年8月,“天京事变”爆发了。在洪秀全的密令下,北王韦昌辉连夜率三千亲兵赶回南京,在燕王秦日纲的配合下,把东王府杀了个鸡犬不留。

至于太平天国的女状元傅善祥的去向,目前,史料上有三种版本:

其一,最为普遍的说法是,身为东王府地位最高的女官傅善祥在乱军中也被杀死,尸体被抛入大江之中,随水东流而去。一代才女从此香消玉陨,从此人世间空留下一段说不尽的凄惨佳话。

其二,美貌多情的傅善祥有幸逃脱了这场劫难,但没有忘记东王的厚爱,于是组织东王府的残余人马,与翼王石达开联合攻打西王府,为杨秀清复仇。

其三,电视连续剧《太平天国》不知从何处挖掘的史料,处理了傅善祥的去向的情节,虽然有些牵强,但却颇富有诗意:一代才女傅善祥在平息内乱的火光中,深夜埋下了太平天国的许多资料和东王的玉玺,然后,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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