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著名的译莎才子,她是“不下于冰心女士之才能”的女诗人,他们因诗结缘,10年异地苦恋,他为她写下540封情书,终于等来相聚相守的日子,一场重疾却将年仅32岁的他带离了这个世界,留下她,在漫长坎坷的岁月中完成他未尽的事业,这份孤独执着的爱,读来令人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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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朱生豪,翻译了31部莎士比亚戏剧,生前寂寂,死后出名。
“醒来觉得甚是爱你”,“不用再告诉你我是多么想你”,当年他写给爱人的情书,隔着80多年的漫长岁月,依然打动千千万万人的心。
10年异地苦恋,他为她写下540封情书,那些饱蘸真情的字句,在情感肆意泛滥的今天,读来令人动容和陶醉。
朱生豪是浙江嘉兴人,出生在一个破落的商人之家。母亲在他10岁那年,抱病去逝,两年后,父亲也病逝了,他和两个弟弟由早孀的姑母照顾。
痛失双亲,让原本腼腆的他变得更加内向,书籍成了他的慰藉和寄托,他一路勤学苦读,以优异的成绩保送进了杭州之江大学。
“跟别人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格外厌世。”朱生豪曾这样形容自己。这种厌世的情绪,直到他认识了一个爱写诗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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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宋清如,出生在江苏常熟一个名门望族。很小的时候,家中便为她定下了一门亲事,但喜欢读书的她,向家里抗议“我不要结婚要读书”。
经过抗争,她得到了读书的机会,完成初、高中学业后,她考入杭州之江大学,成了中文系的一名学生。
在之江大学,酷爱写诗的她,认识了诗社成员、被誉为“之江才子”的朱生豪,俩人因诗结缘,情愫暗生。
朱生豪毕业后去了上海,他们开始鸿雁传书。孤独内向的朱生豪,在情书里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满心欢喜地喊她叫小姐姐、傻丫头、小青青、宋姑娘,还有我们的清如,他的落款,别出心裁,让人忍俊不禁:你脚下的蚂蚁、伤心的保罗、快乐的亨利、丑小鸭、综合牛津字典、和尚、绝望者……
爱情长跑的第10年,他们在上海举行了婚礼。婚礼上,一代词宗夏承焘为他们题下八个大字:才子佳人,柴米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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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子佳人,柴米夫妻,这的确成了他们的生活和写照。
他沉浸在文字的世界里,继续醉心于翻译莎士比亚作品,用他自己的话说:“饭可以不吃,莎剧不能不译。”
生活的担子,落在了宋清如的身上,洗衣做饭,打理家务,去隔壁裁缝铺揽活补贴家用,用宋清如自己的话说:“他译莎,我烧饭。”
日子清贫,却也是快乐的,他们的儿子出生时,他为他取名叫“尚刚”,也许,他觉得自己太文弱,希望儿子能有更广阔的天地。
儿子还有一个小名,叫做“小多多头”,意思是,又多了一个吃饭的人。的确如此,添家添口之后,他更加全身心投入翻译工作,以赚取微薄的稿费。
高负荷的工作,让本来就体弱的他,患上了肺结核。在那个缺药少医的年代,加上经济拮据,卧床不起的朱生豪,无法得到有效的治疗,终究没能挺过来。
临走前,他轻轻喊着宋清如:“小青青,我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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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岁的朱生豪走了,此时的宋清如,33岁,儿子刚满1岁。
“生豪仅有的财产,只有一妻一子,他告诉我,我顶清楚的。”宋清如曾在给朋友的信中这样写道。她想过和他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可嗷嗷待哺的儿子怎么办?
在朋友的帮助下,她去做了老师,教书之余,她开始整理朱生豪的翻译作品,独自完成180万字遗稿的全部整理校勘工作,写下译者介绍,交由世界书局出版。
教书的收入不高,她的体质也很弱,他们的儿子后来回忆道,“母亲有一次问我她死了以后我怎么办?还告诉我说实在没办法的话可以去摆一个香烟摊,如果每天能卖掉十包香烟,每包香烟能赚一分钱的话,一天就可以买一斤米了。没有菜吃可以到河里去摸点螺蛳什么的。”
孤儿寡母的艰难,可见一斑,但她坚韧地挺下来了。
抚养孩子,整理校对译稿,成了宋清如后半生的使命。为此,她还专门向学校请假,去到四川,在朱生豪弟弟的协助下,翻译完成了朱生豪未竟的五部半莎剧。
只可惜,因为种种原因,她的译稿没能出版,文革中,这些译稿还有朱生豪写给她的一部分信件,毁于灰烬。
“醒来觉得甚是爱你。”“不用再告诉你我是多么想你。”
“我们都是世上多余的人,但至少我们对于彼此都是世上最重要的人。”
爱情是牵挂也是牵绊。它不是必需品,你可以不要,但你是宁可心碎也要拥有的。有一种爱情,叫朱生豪和宋清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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