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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诗韵》前言 ——关于“韵”和“押韵”

前     言

——关于“韵”和“押韵”

秦    似

  我国的韵文有着悠久的历史。殷周时代的民歌,就是押韵的,后来的楚辞、汉赋、唐诗、宋词、元曲和人民群众的诗歌戏曲创作,也都是押韵的,统称为韵文。

  长期以来,封建统治阶级极力鼓吹一切文化创造都是“先王”“圣人”的“发明”,文字是由一个叫做仓颉的什么“圣人”创造的【注1】;音乐是由“先王”制的【注2】;诗歌也首先是由“圣人”“协之声律”,才“用之乡人,用之邦国”【注3】)。这完全是荒谬绝伦的骗人鬼话。

  “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人民群众在长期的生产斗争和阶级斗争中创造了文字,创造了音乐,也创造了诗歌。诗歌的音韵(即所谓“声律”)是同诗歌一道产生,并随着诗歌的发展而不继发展的。决不是什么“先王”“圣人”的“发明”。历来的群众歌手、民间艺人不但懂得音韵,而且有许多创造性的运用。为了繁荣社会主义文化,我们应当把音韵的知识大大地普及起来,使之为广大工农兵群众所掌握和运用。

   解放后,在中国共产党的正确领导下,我国的文学艺术日益欣欣向荣。在文艺形式方面,同社会主义内容相适应的各种崭新的韵文文体正在产生,并改造一些旧形式,使韵文的发展出现了空前丰富多彩的局面。除诗歌要求押韵之外,戏曲、曲艺、小演唱、顺口溜以及广大群众创作的民歌,也都需要押韵。毛泽东同志教导说:“我们的要求则是政治和艺术的统一,内容和形式的统一,革命的政治内容和尽可能完美的艺术形式的统一。”用韵是各种韵文形式一个共同的特点,用韵 得当,并适当注意句中的抑扬顿挫,可以增强作品的艺术效果,帮助突出革命的思想内容。我们要使具有革命内容的各种类型的韵文做到政治和艺术的统一,收到更好的效果 ,就有必要学习和掌握一定的音韵知识。这本书的编写,就在于为工农兵作者提供一本简明扼要的韵书,便于平时翻捡和创作时参考之用,希望对达到上述的目的有一点帮助。

  什么叫“韵”?

  在汉语里,每一个字音,是由声母和韵母合成的。例如“春”字,拼写为chūn,ch是声母,un是韵母。我们讨论韵和押韵,都只同韵母有关系。同声母是没有关系的。

  一个字的韵母,可以是一个单元音,也可以是复韵母,复韵母的主要元音叫音腹。音腹之外,或有韵头,或有韵尾,还可以同时有韵头韵尾。例如,沙(shā)、机(jī)、河(hé)、坡(pō)、布(bù)、驴(lǘ)等字的韵母,是a、i、e、o、u、ü,都是单元音;家(jiā)、花(huā)、学(xué)、白(bái)、手(shŏu)、新(xīn)、兴(xīng)、关(guān)、怀(huái)等字的韵母是复韵母,其中“家”、“花”、“学”分别有韵头i、u、ü(xué里的ü省略了头上的两点);“白”、“手”、“新”、“兴”分别有韵尾 i、u、n、ng;关(guān)既有韵头u,又有韵尾n;怀(huái)既有韵头u,又有韵尾 i。

  由此可以知道,所谓韵头,指主要元音前面的另一个元音。在现代汉语中可做韵头的元音有i、u、ü三个。

  所谓韵尾指主要元音后面的音素成分。在现代汉语中,只有i、u、n、ng四个韵尾。i 做韵尾的字属于本书“开”“飞”两个部;u做韵尾的字属于本书“收”“高”两个部。(“高”部的韵母ao和 iao等于au和 iau)【注4】;n做韵尾的字属于本书“根”“山”两个部;ng做韵尾的字属于本书“方”“东”两个部。

  懂得了什么叫韵母、韵头、韵尾,我们再来看看什么叫做韵,韵是怎样构成的。那就是:凡韵母的主要元音相同或相近的(倘有韵尾的话,则韵尾要相同),就构成韵。例如我们说,“方”(fāng)、“疆”(jiāng)、“光”(guāng)同韵,就是因为它们的韵母虽然不同,但主要元音a是相同的,韵尾ng也是相同的。这就具备了构成韵的条件。

   由此可见,“韵”和“韵母”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方”、“疆”、“光”的韵母 ang、iang、uang 是并不相同的,但它们却是同一个“韵”。

   同时,由此也可以知道,韵的构成同韵头并没有什么关系,而是决定于主要元音和韵尾。

  什么叫“押韵”?

  在诗歌或戏曲里,应用同一个“韵”的字放在句子的末尾,使之产生一种声音回环的和谐感,这就叫“押韵”。由于押“韵”的字是放在句末的,所以又叫“韵脚”。押韵时可以是每句用韵,可以连分句也用韵,也可以隔句或隔几句才用韵。这叫押韵方式,或称“韵律”。

   韵的和谐程度是因构成韵的条件的差异而不同的。如果主要元音与韵尾(倘有韵尾的话)完全相同,象“开”、“来”、“排”、“材”为韵或“天”、“烟”、“坚”、“连”为韵,那是最和谐、最严的韵;如果主要元音不同,只是接近,那是较宽的韵,如“门”(mén)和“心”(xīn);如果不同的程度更大些,如“清”和“人”、“身”、“分”相押韵,连韵尾也不同了,那是通韵,也就是更宽的韵了。“人”、“身”、“分”的韵母是en,属于本书的根韵,“清”的韵母是ing,属于本书的声韵。这样相押,就叫声根通韵。关于通韵,我们在下面再谈。

  我们懂得了什么叫做韵,又掌握了韵的宽严的区别,对于用韵就可以取得自由。写作韵文的时候,当然力求用韵和谐,但又不能因韵害意,韵是为革命内容服务的,不能离开革命的思想内容,片面地去追求音韵的完美。韵脚还应该押得自然,不要勉强,更不能生拼硬凑。所以,严和宽,和谐和恰当,是辩证的统一。鲁迅说过:“新诗先要有节调,押大致相近的韵”,“白话要押韵而又自然,是颇不容易的”,就是讲的这个道理。

  韵的疏密和押韵方式,在格律诗(如律诗和词)中,是由格律规定的,在新诗、歌词和一般说唱文学中,则比较自由,可以根据内容的需要去安排。

  构成韵的条件虽然古今相同,但哪一些字跟哪一些字可以押韵,即韵部的区分,却是随着时代的不同和语音的演变而变化的。我们读古诗,有时觉得韵脚不和谐,往往就是这个缘故。

  每个时代的韵书,基本上是反映它那个时代的语音实际的。例如,在汉语语音发展史上,元代是一个变化急剧的时期,从韵母方面说,一个很大的变化就是在北方语中入声消失了,原来以-b、-d、-g为韵尾的入声字,失掉了它们的韵尾而分别归到阴平、阳平、上声和去声中去,它们原来由于塞音韵尾的阻碍,是不能和平、上、去声押韵的,这时却能够了。同时,元曲要求平声和仄声互押,这就把唐诗宋词平仄分押的局面打破了。在过去,平声和仄声不能同在一个韵里,这时也能够了。元代周德清在1324年写的《中原音韵》,就反映了这些变化。例如,在唐、宋的韵书中,“阳、乡、方”,“养、响、访”,“漾、向、放”,是分别属于三个韵的,在《中原音韵》里便合并为一个韵了。至于入声字,全部并到了其它声调里去,入声韵也就没有了。这样,《广韵》的206个韵和《平水韵》的106个韵【注5】,就演变为《中原音韵》十九个韵部的局面【注6】。这十九个韵部的次序和名称是:(一)东钟;(二)江阳;(三)支思;(四)齐微;(五)鱼模;(六)皆来;(七)真文;(八)寒山;(九)桓欢;(十)先天;(十一)萧豪;(十二)歌戈;(十三)家麻;(十四)车遮;(十五)庚青;(十六)尤侯;(十七)侵寻;(十八)监咸;(十九)廉纤。

   发展到近代,语音又有了变化,首先是m韵尾在北方话中完全消失了,《中原音韵》末后的三个韵部已不存在了。再加上其他的变化,韵部的区分就又有了不同。

  自清代以来,曾有过一些反映近代语音系统的韵书。但是,一本比较完善的韵书也不是容易形成的。它应该既根据语音的实际及其内部的规律性,又要根据广大群众在韵文创作上的实践经验,而不能凭少数人主观地去划定韵部,不然的话,在群众中也决不会行得通的。从这个意义上看,在近代韵书及其韵部体系中,以在民间形成的“十三辙”比较科学。它从实践中来,在群众创作的基础上逐步形成,并且已由实践证明了普遍地为群众所接受。当前的新诗、歌曲、说唱文学,多是运用十三辙的韵部。京剧的用韵,除了过去有所谓“上口”字(如把“庚青”一律读入“人辰”)外,也与十三辙基本相同。

  十三辙的名称是:(一)发花;(二)梭波;(三)乜斜;(四)姑苏;(五)衣期;(六)怀来;(七)灰堆;(八)遥迢;(九)由求;(十)言前;(十一)人辰;(十二)江阳;(十三)中东。

  由于十三辙以群众的创作实践为基础,它的韵部体系也就比较合理,也比较适于实际运用。例如,“中东”辙把“东钟”(ong、iong)和“庚青”(eng、ing)合并起来,据罗常培的研究,这两个韵早就有合并的趋势了,十三辙只是把这个趋势肯定下来。最近发现的曹雪芹的风筝歌诀(见一九七三年第二期《文物》),其中有一首《半瘦燕画诀》,押“容、形、峰、雄、层、陵、风、程”八个韵脚,证明那时已有“东钟”“庚青”两韵合用的习惯。从音理上说,汉语音韵学按照韵头的不同和主要元音的性质,把韵母分为“四呼”。没有韵头,主要元音不是i、u、ü的,叫做开口呼,如“层”(céng)、麻(má);有韵头 i 的,或主要元音是 i 的,叫做齐齿呼,如“形”(xíng)、“西”(xī);有韵头u的,或者主要元音是u的,叫做合口呼,如“川”(chuān)、“湖”(hú);有韵头ü,或主要元音是ü的,叫做撮口呼,如“略”(lüè)、“女”(nǚ)。在“中东”辙里,韵母eng是开口呼;韵母ing(实际上等于ieng)是齐齿呼;韵母ong实际上是ung【注7】,它在零声母后面是ueng,只有“翁”一个音,在辅音后面是ung,证明它就等于eng的合口呼;iong也可认为üeng,从四呼相配上可相当于eng的撮口呼。因此,“中东”辙四个韵母,正是有着四呼互补的关系。把它们看成一个韵部,在音理上是有根据的,从创作实践上,也早已完全得到证明。除上面提到的曹雪芹的风筝歌诀之外,近代和当代的诗歌、戏曲中都有这样的运用,举世闻名的《东方红》,就是这样运用的:

东方原在其前面的字下面。下同)

太阳

中国出了个毛泽

他为人民谋幸福,

呼儿咳呀,

他是人民大救

  这里用红(hóng)、升(shēng)、东(dōng)、星(xīng)为韵,便是最好的例证。

  又如“衣期”辙,把i、-i、er、ü几个韵母合为一辙。-i 包括国际音标ɿ和Ƨ(ɿ是只跟在声母z c s后头的元音,Ƨ是只跟在声母zh ch sh  r 后头的元音)在《中原音韵》里叫“支思”韵,它们的音色跟i不同,但发音部位跟 i还是比较接近,而且,一共只有七个音,字也不多,独立起来不便于实际上的押韵应用,把它们并到“衣期”辙来是适当的。至于er韵母,则只有一个音,只有“儿”“耳”“二”等几个字,尽管它们的读音在近代跟i有了较大的区别,但也不可能独立为一个韵,因为在实践中决不会光用“儿”“耳”“二”几个字去押韵。ü韵母的字,在《中原音韵》是跟u韵母的字同部的,但那时可能还不念ü。现在应归到“衣期”辙中来,因为ü和i在发音上舌位相同,在听觉上也较相似;跟u则离得较远。

   十三辙在民间形成,并早已为群众创作所普遍采用,我们需要熟练地掌握它,才能在创作时运用自如,增强作品的韵律美。这本《现代诗韵》,就是按照十三辙的韵部体系编写一本简明韵书的一个尝试。

  本书所分的十三个韵部,同十三辙是完全一致的。在这个基础上,为了区别宽严,以及考虑到历史情况和方言现状,在四个部中一分为二,这样,就形成了十三部十七韵。倘要韵严一些,可按十七韵来押;倘要韵宽,按十三部押就可以了。现在把这样做的理由说一说。

  “歌”部分为“歌”“波”两韵。“歌”韵的韵母是e,“波”韵的韵母是o和uo,由于这两个韵的常用字都较少,在现代语音中又比较接近,所以按韵宽的要求并在一部是可以的;但分用则和谐一些,如从严的话也可以分用。在“歌”韵中包括着“车、遮、蛇、奢、舍、者、赦、社、射、惹”等字,在南方各方言中,大部读入“些”韵或“花”韵,而不入“歌”韵,和“波”韵更是不能相押。

  “衣”部分“衣”“居”两韵。上面说到,把“居”韵(ü)放在“衣期”辙是有理由的,但“衣期”辙包括着五个不同元音的韵母,到底比较庞杂,人们常常觉得押起韵来不够和谐。撮口的ü和齐齿的i,尽管在听觉上有相似感,但区别也相当显著。分出“居”韵来,“衣”“居”两韵的常用字都不算太少,如需选择较严的韵,可以分用。

  “山”部分为“山”“天”两韵。“山”部包括了an、ian、uan、üan四个韵母,四呼俱全。ian的实际读音是国际音标的 iƹn,在听觉上跟an的差异是较显著的。有些演员常常感到“言前”辙不够和谐,就是这个缘故。在传统上,“寒山”和“先天”这两大类是分用的。《中原韶韵》里的“寒山”是开口呼字,“先天”是齐齿、撮口二呼的字;至于合口呼又别立为“桓欢”,这大概由于在那时“桓欢”一类合口呼字的主要元音也不是a。  在现在一些方言里,“山”部的字仍然存在着“寒山”和“先天”两个系统,并不混淆。因此,“寒山”(在普通话中包括“桓欢”)和“先天”分用,既合乎历史上用韵的习惯,又符合今天一些主要方言的情况,就普通话说分用也比较和谐。而且,由于在汉语中m韵尾的消失,原来m韵尾的字都归入n韵尾,“山”部的字更增多了,常用字也远比别的部多,分为两韵,不会影响到常用字不足。至于具体字的划分,我们以现代普通话的开口呼和合口呼为“山”韵,因为主要元音同是a;以齐齿呼和撮口呼为“天”韵,因为这是“先天”的原来系统,而在普通话里,üan实际上读音往往也读为üƹn,把它同iƹn列为一类是可以的【注8】。如果要求韵宽,当然完全可以合起来用。

  “东”部分为“东”“声”两韵。除了宽严可供选择之外,还由于“声”韵的字在京剧唱词和诗歌的创作中,常常同“根”韵通押,而“东”韵同“根”韵通押的情况则少得多。

  在十三辙的体系下进行这几个区分,不是为了改变十三辙,而正是为了更好地运用十三辙。有了这几个区分,对于宽韵严韵的选用,以及对于方言区的人掌握与运用十三辙,可能有一点帮助。这种设想是否符合实际,仍有待于实践的检验。

  在这里谈一谈通韵的问题。所谓通韵,就是超出韵部范围去押韵的一种办法,也就是使用更宽的韵。根据前面说过的构成韵的条件,我们知道,并不是任何两个韵部之间都可以通,必须是主要元音和韵尾相接近的韵部才能通。我们把通韵的现象区别为常见和偶见两种,前者称之为“常通”,后者称之为“偶通”。从现代韵文的实践看,常通只有一种,即“声”韵与“根”韵通押。在现代诗歌和戏曲中,“声”“根”两韵通押的例子很多。在鲁迅的诗歌中,《赠日本歌人》押“行、神”,《报载患脑炎戏作》押“心、冰”,《言辞争执歌》押“心、灵”,都是“声”“根”通押的例子。“声”“根”通押还可以追溯到古代,从周代民歌到宋词、元曲,都有这样的例子。

  “声”“根”通押为什么比较常见呢?从音理上,“声”韵开口呼的主要元音e和“根”韵的主要元音e是相同的,“声”韵齐齿呼的主要元音 i 与“根”韵齐齿呼的主要元音 i 也相同。至于韵尾,则“声”韵的ng虽不同于“根”韵的n,但二者都是鼻音韵尾,有接近之处。此外,南方有些方言,甚至“声”“根”两韵根本 不分。这也是造成“声”“根”通押现象的一个原因。

    偶通的例子,在这里不列举了。偶通的韵部关系有:“衣”部和“飞”部;“飞”部和“开”部;“姑”部和“收”部;“收”部和“高”部;“山”部和“根”部;“东”部中的“东”韵与“根”韵;“衣”部中的“居”韵和“姑”韵【注9】。对于偶通,因其和谐性更为减弱,一般不宜多用。

   从现代语音说,er和e在听觉上是很接近的,因此,“儿”“耳”“二”等字跟“歌”韵的字通押,是完全可以的。而且,比起跟“衣”韵相押,还更和谐些。本书因不拟改变十三辙的系统,仍放在“衣”部。

  先秦两汉的韵文,基本上说,平声是不和仄声在一块押韵的。唐诗用韵,四声区别很严,除古体诗有少数是上、去二声通押的之外,一般不能通押。宋词只有上、去二声可以通押,至于平仄通押现象,只出现于个别词牌(如《西江月》)。到了元曲,才大量使用平仄通押。近代的新诗、戏曲和曲艺的用韵,则更是完全打破了四声分押的束缚。

  不同声调可以互相押韵,不等于说声调同押韵就没有什么关系。在汉语中,声调是构成节奏感的一个重要因素。因此,声调同韵文的关系仍然是密切的。仅就押韵来说,平仄虽然可以通押,但用平声韵脚和用仄声韵脚,所造成的音韵效果是不完全相同的。比如,在曲艺和皮黄腔系统的戏曲唱词中,一般是上句要求用仄声的韵脚(倘上句不押韵,也要求用仄声字作末字),下句要求用平声的韵脚,个别情况可以改变,但以这样用法为常,因为这样才易于显出抑扬顿挫。同是平声,阴平和阳平由于声调的差异,也可以形成不同的韵味。京剧演员对阴、阳、上、去四个声调的字,在唱白时经常注意各不相同的运用,以增强艺术的效果。新诗的韵脚当然可以比较自由,但采取怎样的押韵方式(包括韵脚的声调运用),才能同内容和思想感情相适应,达到更好的效果,也是需要在写作过程中去选择和推敲的。

  本书在常用字表内把平声和仄声分列,就是为了便于使用。这里说的平声仄声,是就现代普通话而言的。平声包括阴平阳平,仄声包括上声去声。至于古代的入声字,在古体诗中是一律当作仄声用的,现已分别归到现代普通话的四声中去。(绝大部分归入本书的前五个韵部,六、七、八、九部也有少数的入声,但最后四个韵部则没有入声字。)

  入声在普通话中消失了,但在一部分方言中仍然存在着。入声字是带有塞音韵尾的。在粤语、客家话里,入声字仍是以-b –d -g为韵尾,在吴语里,入声字的韵尾一律变成了喉塞音[ʔ],在闽语里,闽北(如福州话)入声字只有韵尾-g,闽南(指厦门话)入声字则仍旧有韵尾-b –d –g。保持入声的这些方言,入声字一概不能同其它声调押韵。倘若这些地区的作者用方言写地方戏曲或演唱材料,那就须加以注意。例如“波、多、活、合”在普通话里是和谐的韵,但在有入声存在的方言里,由于“活”和“合”是入声字,有塞音韵尾,根本就不能同“波、多”押韵。在粤语和客家话里,“活”有韵尾–d,“合”有韵尾-b,它们互相间也不能押韵。本书在入声字下面做了记号,就是为了帮助这些地区的读者识别它们,注意它们分别归到普通话哪一个韵部,用方言写作时,注意避免上述的问题,用普通话写作时,又能熟练地运用它们来押韵。

  在粤语、闽语、客家话这几个还有m韵尾的方言中,还应注意m韵尾n韵尾两大类的区别,它们之间不能押韵。在普通话里,就完全可以押韵了。原来m韵尾的字一律变为n韵尾,归到本书的“山”“根”两部,不再加以标志。

  汉语音韵是一门科学。我们应当遵循毛泽东同志关于“清理古代文化的发展过程,剔除其封建性的糟粕,吸收其民主性的精华”的教导,批判地吸收前人研究的成果,根据今天发展社会主义文化的需要,进行清理和新的研究,使之能够为工农兵所利用,为发展社会主义文艺创作服务。编写这本简明的韵书就是想在这方面做一点工作。但由于编者水平所限,书中缺点错误在所难免,希望读者给予指正。

【附注】

1、《淮南子》:“昔者仓颉作书。”

2、《礼记  乐记》:“唯君子为能知乐”

3、见朱熹《诗集传序》【注1—3均见原书第1页底部】

4、在汉语拼音方案中,把au写作ao,把iau写作iao。以o代u,只是为了少用u,因为u的手写体很容易与n相混。【见原书第5页底部】

5、《广韵》是现存的最古的一部完整的韵书,它的语音系统基本上是根据《唐韵》的,《唐韵》的语音系统又基本上是根据《切韵》的。《切韵》(隋代陆法言著)成书于601年,《唐韵》刊定于751年。现在都只有残卷。《广韵》成书于1008年。后来,到了了宋淳祐十二年(1252年)刘渊编了一部《壬子新刊礼部韵略》,书中共分107韵,比他稍前,王文郁的《亲刊韵略》则分106韵。刘渊是平水人,所以后来人们把106韵体系的韵书叫做“平水韵”。从那时起,直到明清,写旧体诗词的人都以“平水韵”的106韵为依据。

6、这个演变,当然还反映了其他变化,但主要的是入声的消失和平仄共部。【注5、6见原书第10页底部】

7、理由同前面第5页(1)【见原书第14页底部】 第5页注1即前注4。

8、由于语音的演变,原来“先天”系统的少数字,如“战”、“展”、“扇”、“善”、“然”、“船”、“川”、“穿”、“专”、“传”等,今天普通话读入“山”韵;原来“寒山”系统的少数字,如“闲”、“间”、“艰”、“颜”等,今天普通话读入“天”韵。【见原书第20页底部】

9、这都是就现代语音而言的,若在中古,则“衣”部韵尾i的字和“飞”部字相押,“居”韵字和“姑”韵字相押(原入声字除外),都是很和谐的韵,不是偶通。【见原书第22页底部】

——见《现代诗韵》P1—27。本资料由邓旺林(韶关市技师学院语文高级讲师。网名“芙蓉书阁”)抄录。

【几点说明】

1、注文原作脚注,现重编序号,并集中于文后作为尾注。

2、《现代诗韵》:秦似编著,广西人民出版社出版(1975年7月第一版,1979年6月第二版,1983年8月第三版,1983年8月第5次印刷)。64开本,207千字(640页)。

3、秦似(1917-1986),广西博白人。原名王缉和。作家、教授。1940年在桂林任《野草》月刊主编。后任香港《文汇报》副刊编辑、《野草》丛刊主编。建国后,历任广西省文联副主席、文化局副局长,广西大学中文系教授、系主任,中国作协广西分会副主席,中国语言学会理事,广西语文学会会长。著有《现代诗韵》、《秦似杂文集》等。

秦似教授自1959年8月调入广西师院中文系任教起,曾做过20年无职称、无级别的普通教员。直至 1979年,才得以晋升为教授。他曾于1963年,前往北京大学,在其父亲王力教授处进修汉语音韵学。一年多后,他回到广西师院,在大学里开设了音韵学课。1973年春广西大学开设中文系后,他被调到广西大学中文系任教,一直工作到逝世,先后任过系的副主任、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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