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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红楼]红楼梦最具叛逆性格的丫鬟——晴雯

文/李广国   (2021-12-10 13:07:36)

晴雯,服侍贾宝玉的四个大丫鬟之一,她长得风流灵巧,水蛇腰,削肩膀,眉眼有点像林黛玉。口齿伶俐,针线活尤好,聪明过顶,个性刚烈,反抗性极强,敢爱敢恨,她是红楼梦最具叛逆性格的丫鬟。

                87版电视剧《红楼梦》中的晴雯,饰演者:安雯(表演情节——撕扇子作千金一笑)

  

一、晴雯的判词己预示她的叛逆

晴雯的判词是:霁月难逢,彩云易散,心比天高,身为下贱,风流灵巧招人怨。寿夭多因诽谤生,多情公子空牵念。

雨后或雪后新晴为霁,成花纹的云彩为雯。“霁月难逢,彩云易散”已隐含了晴雯之名,及其悲剧性的命运。

 晴雯“心比天高”,十岁的时候被赖大买去做丫头,是奴才的奴才,但却没有一点奴性。她实在不是一位好丫头,她从来没有摆正自己奴才的位置。她对贾宝玉、林黛玉、袭人等均莽撞过。

晴雯“风流灵巧”,美丽出众,《红楼梦》第74回,最恨晴雯的王善保家的向王夫人进谗言:“宝玉屋里的晴雯,杖着她生的模样比人标致些…….”,王夫人听了王善保家的话之后当即就想起来“水蛇腰,削肩膀”标致模样。在王夫人的眼中,晴雯就是个苑如黛玉的“病西施”,就是黛玉的影子。

二、晴雯的叛逆缘于她的“爆炭”性格

晴雯的有着“爆炭”性格,晴雯在怡红院中,和袭人一样,是个大丫头,专管伏侍宝玉,即干“细活”。此外还有檀云、佳蕙、坠儿、靓儿、春燕、五儿等小丫头,专管庭扫、浇花、喂鸟、洗衣物等杂役,属于做“粗活”的。按照当时的等级制度,大丫头可以支使、管教小丫头。书中描写了晴雯如何教训小丫头和支使小丫头干活情景。

《红楼梦》第27回,晴雯训斥小红说:“你只是疯罢,院子里花儿也不浇,雀也不喂,茶炉子也不煨,就只在外头逛!”第51回,麝月让晴雯放镜套,晴雯说:“等你们都去尽了我再

动不迟。有你们一日,我且受用一日。”这里虽然有开玩笑的成分,但也反映了晴雯的一种处世态度。

第52回,晴雯骂小丫头:“那里钻沙去了?瞅我病了,都大胆子走了,明儿我好了,一个一个地才揭你们的皮呢!”你看她说出话,俨然像个主子说的话,小丫头们似乎也很惧怕她,她们一般不敢反驳。

第73回,宝玉夜里准备功课,以应付贾政提问,小丫头们一个个困倦得前仰后合,晴雯骂道:“什么蹄子们!一个个黑日白夜挺尸挺不够,偶然一次睡迟了些,就装出这个腔调儿来了。再这样,我拿针戳给两下子!”这反映出晴雯对待小丫头们的态度是很厉害的。晴雯骂小丫头,己习已为常,司空见惯。

这些描写固然反映出晴雯的刚烈和要强的“爆炭”性格,也说明她头脑里有严重的等级观念,她认为自己比那些做粗活的小丫头们就是要“高贵些”,同时她的叛逆性格又驱使她不满甚至抗争人和人之间的不平等的现实,她曾大声疾呼:“同是这屋子里的人,难道谁又比谁高贵些?”实际上她所反对的,正是她所奉行的。

曹雪芹作为现实主义作家,他的深刻之处在于,不仅塑造了晴雯这样一个具有反抗叛逆精神的奴婢的形象,而且不掩饰晴雯身上“千伶百俐,嘴尖性大“的缺点和弱点,不掩盖她人性的正义与善良。

三、晴雯的叛逆表现在她与贾宝玉的关系中

《红楼梦》丫头中,是没有任何人敢与宝玉冲撞的,但是晴雯很特别,专喜欢与宝顶撞。第31回:“宝玉让晴雯拿果子给自己吃,晴雯笑道:'可是说的,我一个蠢才,连扇子还跌折了,……倘或再砸了盘子,更了不得了!’宝玉笑道:'你爱砸就砸。这些东西,原不过是借人所用,你爱这样,我爱那样,各有性情;比如那扇子,原是扇的,你要撕着玩,也可以使得……’晴雯听了,笑道:'既这么说,你就拿了扇子来我撕。我最喜欢听撕的声儿。’宝玉听了,便笑着递给她。晴雯果然接过来,'嗤’的一声撕了两半,接着又听'嗤’'嗤’几声。宝玉在旁笑着说:'撕的好,再撕响些’。正说着,只见麝月走过来,……宝玉赶上来,一把将他手里的扇子也夺了递给晴雯。晴雯接了,也撕作几半子,二人都大笑起。”

在那个时代的贵族家庭,一个丫鬟敢于向主子以任性的姿态继续她的反抗,而主子居然以此为乐,表现出晴雯与宝玉性格中的有共同之处,也表达出他们间深厚而亲切的关系。在晴雯的内心从来没认为与宝玉是奴主关系,也不承认自己是听任主子奴役、侮弄或践踏的奴才,她所珍惜的只是互相尊重和真诚相待,因此她的自尊心在宝玉面前是不可以受到损伤。

四、晴雯的叛逆性还表现在她看不惯的事情上

晴雯具有很强的反抗性,她蔑视王夫人为笼络小丫头所施的小恩小惠;嘲讽向主子讨好邀宠的袭人是“哈巴狗儿”;王善保家的搜查大观园时,唯有她“挽著头发闯进来,'豁啷’一声将箱子掀开,两手提着底子,朝天往地下尽情一倒,将所有之物尽都倒”,还当众把狗仗人势的王善保家的痛骂一顿。

第52回,晴雯卧病在床,小丫头坠儿偷虾须镯的事发。晴雯性太急、手太狠,不仅惩罚了坠儿,还把坠儿撵了出去,平儿所预料“果然是一块'爆炭’”。该事件发生在怡红院,作为主管的袭人不在,晴雯就擅自撵人,不无越位擅权之嫌,而且手段太辣,用一丈青往坠儿手上乱戳,以致“坠儿疼的乱哭乱喊”,疼痛难忍。但是,晴雯对于这种身为奴婢而不为奴婢争气的同伴,是深恶痛绝的,所以她说:“要这爪子做什么?拈不得针,拿不动线,只会偷嘴吃。眼皮子又浅,爪子又轻,打嘴现世的,不如戳烂了!”晴雯认为坠儿没骨气,不为奴婢争气,因此对她过火地惩罚。所以晴雯直爽、刚强、果断、嫉恶如仇是很鲜明的,身为奴婢,却绝不奴颜婢膝,宁可得罪主子,也绝不讨好主子,这就是晴雯的性格。如果说性格决定命运,似乎早已预示了她的结局。

五、晴雯叛逆的最终结局

晴雯的种种反抗,遭到了残酷报复。王夫人在她病得“四五日水米不曾沾牙”的情况下,从炕上拉下来,硬给撵了出去。当天宝玉偷偷前去探望,晴雯深为感动,便绞下自己两根葱管一般的指甲、脱去了一件贴身穿的旧红绫小袄儿赠给他。当夜,睛雯悲惨地死去。宝玉深感哀伤,特作《芙蓉女儿诔》,来祭奠晴雯。

既然晴雯在宝玉房里没有勾引宝玉,王夫人为何要把她逼上绝路呢?其原因,一是王夫人看不惯好似“黛影”的晴雯嚣张样子;二是王夫人见到晴雯一副病西施的样子,立刻就火冒三丈。心想整天在宝玉面前晃荡,会带坏她的宝玉。三是晴雯见到王夫人,撒了一连串的谎言,并在她的面前耍起了小聪明。事实上,在抄检大观园前就证明了晴雯的清白。但是,在中秋节之后,王夫人还是把个晴雯给驱逐了。但是,晴雯至死都不知道自己被驱逐的真正原因。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晴雯那与封建礼教格格不入的个性,最终招致了封建卫道士的诽谤污蔑,从而断送了她美丽青春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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