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慢

 　　◎艺苑散墨

　　□王南海

　　

　　喜欢听一首优美的歌曲《声声慢》，男声深情地唱着：“青砖伴瓦漆，白马踏新泥。山花蕉叶暮色丛染红巾。屋檐洒雨滴，炊烟袅袅起，蹉跎辗转宛然的你在哪里？”歌声宛若天籁，让人的心瞬间安静下来。从前，车马慢，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慢慢地体会、细细地感受、沉沉地思念。

　　在江南水乡度过的时光是慢的。那里是木心先生的家乡，读着他的《从前慢》，缓缓地行走在乌镇的石板路上。小雨淅淅沥沥，屋檐上的瓦片被雨水浸润，然后形成了漂亮的雨帘。穿街过巷，在亭内休息。水波里小船摇曳，人们采购来新鲜的水果和蔬菜。一切都是缓缓的，如果你恰好喝上一杯杭白菊，赏着小雨中的水乡，心灵也如水墨的画卷般，被晕染着。你的眼前，会出现身着蓝印花布的姑娘，打着一把油纸伞，缓缓地朝着小巷深处走去。那是从诗中走出来的姑娘么？水乡烟雨中，那些桥在雨中静默着，而桥下的青苔经过了雨水的滋润，显得那么郁郁葱葱。你的心中，没有了一丁点的焦急，一切如小夜曲般的柔软起来。

　　我喜欢慢车旅行。坐在靠窗的位置，车的速度不快，可以慢慢地欣赏窗外的田园风光，可以和周边的旅客慢慢地唠唠家常。夜晚望着漆黑一团的窗外，偶尔闪过一个明亮的城市和村庄。那点点的灯火，充满了温暖。那每盏灯下，每扇窗子里有一个故事，值得我们去倾听。此时，内心澄明而宁静。我们可以想起很多生命中的过往，那些让我们温暖的人、温暖的事，慢慢地读出生命中的喜悦。

　　我喜欢闲暇时光，慢慢地写一幅字。从研墨开始，看着墨块在砚台里缓缓研磨，然后慢慢地运笔、慢慢地思量，按着字贴一笔一划地写出汉字的神韵。然后，宣纸上留下了笔墨飘香，淡黄的宣纸，黑色的墨迹，充满了原汁原味的中国元素。记得看过作家毕淑敏的一篇文章，她问一位老人：“既然有调好的墨汁，为什么还要去研墨？”老人说：“要那么快干什么？慢慢地磨墨，慢慢地想，慢慢地酝酿情绪，慢慢地琢磨有什么更好的表现方式，一圈圈地磨着墨，思绪也就慢慢地分泌出来了，深入下去，看着清水渐渐地变成像糯米粥一样醇厚，火候就快到了。”

　　喜欢在乡下度过的时光。人们彼此熟络，每日一起种种菜、聊聊天，每天拥抱自然，过着“接地气儿”的生活。在乡下感受四季更迭，春种、夏长、秋收、冬藏，遵循着每一个节气的变换，看着菜苗缓缓而出，看着它们根据季节而缓缓成熟。一切都是不徐不疾地进行，不需要忧虑过去，也不用担心将来，一切自然而然。人们说：“从前的脚步好慢，从一个村子，到另一个村子，要走一天的时间。从前的日子很慢很慢，裹在淡淡的烟火里，日日年年。”

　　声声慢，是一种屋檐洒雨滴，炊烟袅袅起的浪漫；是一个人静坐，心中充满了思念；是独享宁静时光，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倾听内心的声音。声声慢，也是一种美好的情愫。路遥知马力，日久见真心。情感，也需要经历岁月和时光的检验。声声慢中，蕴含着一份美好，蕴含着一份哲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