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喵喵姐 · 主播:吉米
来源:小十点(ID:sdikid)
当我们拨开生活一地鸡毛的真相,往往会发现,我们与家庭、与家人,其实都是相互亏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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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民追剧的《都挺好》昨晚大结局了。
苏明成去非洲公派两年,开始闯荡自己的事业。
临走前,他拿出在看守所里读的那封忏悔书,这张曾让他感到屈辱的纸被攥在手里蹂躏了千百回,却终究没有扔掉。
明成对明玉说:“从小到大,我老是欺负你,让你受了不少委屈,我特想跟你郑重道个歉,对不起。”
望着明成渐行渐远的背影,明玉轻轻唤了声:“哥。”
飘散在风中。
“作爹”苏大强得了严重的老年痴呆症,忘了曾经的自私自利、作天作地,回归到一个慈父应有的样子:
在女婿的店里帮忙,会和女儿说工作辛苦了,会在妻子的墓前心平气和地诉说从前,会主动给亲家道歉,为儿子的婚姻说和。
苏大强一个人默默承担病情的困扰,瞒着不让人知道,甚至召集来了三个儿女,宣布遗产的划分。
故事的最后时光,定格在除夕夜,明玉和父亲一起欢度新年,大哥一家从美国打来拜年的电话,明成依然在外闯荡。
好事坏事,终成往事。
而“都挺好”看似温暖结局的背后,还是一个悲伤的现实。
正如苏明玉的扮演者姚晨在微博里所说的那样:
苏大强在失忆后才找回了父爱,而明玉终于释放出的爱,却再也得不到父亲的回应。
就像我们的人生,经常和爱、和解擦肩而过,而很少真正得到它们。
面对命运的无奈,我们只能笑笑说:都挺好。
01
大结局前,所有的矛盾达到了一个顶峰:
苏大强爱上了做假账的保姆小蔡,宁愿卖房和儿女们断绝关系也要和小蔡结婚。
然而,小蔡纯粹只是看上了苏大强的房子。
三个儿女们联手赶走了这个骗婚的保姆后,苏大强又哭又闹又跳河自杀。
反转来了。
苏大强的所有胡闹有多让人愤怒,这件事就有多让人心酸。
一个爱财如命的老人,为什么宁可被骗,也要和保姆结婚?
答案是:
小蔡不仅会给他生活上的悉心照料,更能给他精神上的满足感。
而三个子女,除了给钱,买房,从来没有对父亲生活上有深入的关心。
没有人真正满足苏大强的需要,苏大强也不被任何人需要。
每一个子女看似千依百顺,实际上对待父亲都像一个烫手的山芋。
那一刻很多人觉得,苏大强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就像春晚里那些迷信保健品不听儿女劝的老人,明知是骗子,还觉得卖药的那些人好。
因为至少骗子们会打电话嘘寒问暖,会表达关心,而子女们往往都太冷漠了。
龙应台说过一句话,说得特别像苏家的死结:
父母和子女仗着亲情,就不沟通了。
虽然心中有爱,但是冻结在经年累月的沉默里,好像藏着一个疼痛的伤口,没有纱布可绑。
多少父母和儿女同处一室却无话可谈,他们深爱着彼此却互不认识,他们向往接触却找不到桥梁,渴望表达却没有语言。
《都挺好》一开始讨论的都是原生家庭对我们的影响。
但是当我们拨开生活一地鸡毛的真相,往往会发现,我们与家庭、与家人,其实都是相互亏欠。
02
大结局催泪的高潮,依然是苏大强。
这个曾经被子女指着鼻子说“不配有家,不配有子女”的父亲,在得了老年痴呆症后,忘记了做菜放过盐,忘记了回家的路,忘记了女儿的姓名,却让所有人发现了被岁月尘封遗忘的往事。
原来,苏大强一直想做个好父亲。
他藏了私房钱,就是为了给记忆中的小明玉买一本练习册。
当明玉在黑暗的巷子里找到了走丢的苏大强,拉着苏大强回家时,苏大强的第一反应就是紧紧护住怀里那本来之不易的练习册。
懦弱的父亲,终究还是父亲。他忘了一切,却没有忘记爱你。
一家人围坐的餐桌上,他也想把大鸡腿夹到明玉的碗里,然而我们只记得,明玉赌气地拿开了饭碗。
明玉和母亲起冲突的时候,他也想出面规劝,然而我们只记得,他百般犹豫后的落荒而逃。
也许这就是家,这就是亲人。
亲情血缘难免藏着很多隐痛。
很多时候我们只看到了爱和恨,却没有发现爱与爱之间的缝隙。
明玉带着苏大强回家的路上,苏大强一个人在喃喃自语:你长得真像我女儿,你知道我女儿多大了吗,她十五岁了,马上要中考了......
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了前不久彩虹合唱团的一首歌,叫《来自外公的一封信》。
风趣幽默的外公在去世之前,给小外孙写了一封信,信里有寄望成长的殷切之言,更有一个父亲的深情告白:
还有件事跟你叮嘱
你可一定要答应我
你要照顾她,我的女儿
我最疼爱的不舍的小女儿
也许,这才是父母之爱的本来模样吧。
起初,我们以为所有父母都天赋异禀,不必修习便会成为爱的高手。
迂回曲折之后才终于明白,在岁月的练习簿上,纵使每页都绘着心心相印的底纹,我们仍需千万遍练习,才能瞥见爱的真相。
03
春节时期,她回到了老宅,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小小的她被二哥欺负后,靠在门边痛哭。
母亲听到哭声后急切地走过来,蹲下身子问明玉怎么了,用温暖的手掌为她抹去脸上的眼泪,说:“是不是你二哥又欺负你了?我们去找他算账!”
很多人说,这是明玉无法弥补的遗憾,她的一生再也无法品尝父母亲情的温暖。
然而我更喜欢这样的解读:
在明玉完成了与哥哥、与父亲、与自己的和解之后,也完成了与母亲的和解。
当她真正放下过往的遗憾与伤痕,变得柔软之后,再次回望曾经的岁月,发现母亲不仅仅是记忆中那个刻薄、冷漠的人。
承欢膝下,笑闹肩头,她们之间也拥有过温暖、美好、明亮的记忆。
比起伤痕满满的童年记忆,我更愿意相信,是明玉被伤害后选择性地遗忘了一些美好。
也许,这才是给明玉的,最好的结局。
那个曾经被父亲指认是“第二个赵美兰”的苏明玉,终于与原生家庭中最不堪的一面分道扬镳。
她终于可以摆脱那些束缚她的影子,去击碎那些故作坚强的铠甲,去接纳一个真实、柔软、脆软又美好的自己。
04
《都挺好》的最后一个画面:
苏母安慰着伤心的小明玉,然后抱起小明玉走进里屋,小明玉在妈妈的肩头破涕为笑,和成年后那个面目深刻的自己,遥遥相望。
人生里有很多节点都是突然一个瞬间想通的。
并未发生什么大事,也没有什么高人指点,就是阳光灿烂或者大雨磅礴,盯着从眼前流走的人群,叹口气就放下了。
风过无痕,心如明镜,回望来路时,我们看到的都是自己。
那些与岁月握手言和的人,谁不是主动把生活的干戈,化做玉帛,然后披甲上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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