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澶渊之战:为何说比宋真宗更怂的是辽萧太后?只因此人被弩箭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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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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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真宗的第二次亲征,颇多不顺,亲征离京的当天,司天监上奏说“日抱珥(抱珥指太阳两旁半环形的光环),黄气充塞,敌寇宜不战而却,有和解之象”。

不知已踏上征途的宋天子听到如此及时送来的吉祥天象,畏怯之心可曾得到些微宽解?

1、南下还是北上?

1004年(宋景德元年,辽统和二十二年),十一月二十日夜,宋真宗离开京城的第一个晚上,又接到了王继忠的密信。

王继忠因为第三封密信送出后,多日未得回音,便又致信旧日同僚、宋将葛霸等人,请向宋天子“速达”所奏和好之议,并称“北朝顿兵未进,不敢劫掠,以待来使”。

此时契丹兵马不断深入南下,王继忠却声称“顿兵未进”,看来是为了“今主”而不惜欺骗“旧主”。

宋真宗倒也不计较,回赐手诏称已派遣曹利用为议和使者。次日,宋真宗抵达长垣县(今河南长垣南)。

三十二日,宋真宗至韦城县(今河南滑县东南),即传来了契丹已越过天雄军、攻陷德清军,进逼澶州城北的坏消息。

此时天寒地冻,黄河冰封,坚可行马,宋真宗赶紧下令滑州(今河南滑县)、齐州(今东济南)、濮州(今山东鄄城北)知州沿河巡视,招集乡丁开凿河冰,以防“戎马”南渡。

按既定计划,当契丹兵马攻向天雄军、澶州一带时,驻屯定州前线的王超等所统领的河北宋军主力便南移至澶州一线重新布阵迎敌,以为天子亲征提供保护。

但历时一月有余,王超之兵仍未到位,而契丹兵马却已先至澶州城下。见军情日急,又有人劝天子南下金陵,以暂避敌锋芒。宋真宗再次动摇,急召寇准问计。

寇准刚至门口,就听得房内有宫人说话:“群臣辈欲将持官家去何处?何不速还京师!”

寇准入对,宋真宗即问:“南巡如何?”

寇准慨然言道:

“群臣怯懦无知,与乡老、妇人之言无异。今日戎骑已迫近,四方怀危惧之心,陛下惟可进尺,不可退寸。河北诸军日夜望銮驾至,其士气当百倍。若回辇数步,则万众瓦解,敌乘其势,金陵亦不可得而至矣。”

宋真宗还是举棋不定。寇准辞出,在门口遇见殿前都指挥使高琼,便向他说道:“太尉受国厚恩,今日有以报答乎?”高琼回答:“琼武人,诚愿效死。”

寇准又入内见皇上,高琼跟随而入,立于庭下。

寇准说:“陛下不以臣言为然,可试问高琼。”便又申说前议,词气慷慨。

高琼高声奏说:“寇准之言是。”

又奏道:

“随驾军士之父母、妻儿尽在京师,必不肯抛弃而南行,途中即当亡去耳。愿陛下亟去澶州,臣等愿效死,契丹不难破。”

寇准又说:“机不可失,车驾宜急行。”

此时带御器械王应昌在一旁侍卫,宋真宗便回头看了看他,王应昌说:

“陛下奉将天讨,所向必克,若逗留不进,恐敌势益加张狂。或暂且驻跸大河南岸,发诏督王超等进军,敌寇当自退矣。”

宋真宗之意遂决。

2、萧太后的以战促和

其实宋真宗只看到契丹来势凶猛,不可一世,却不知契丹君臣此时也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处境渐趋艰难。

因为辽军采取避实就虚的策略,绕过许多宋军坚守的州县,长驱直入,虽已进逼黄河边之澶州,但前有宋军严阵以待的澶州坚城、大河之阻挡,身后宋河北诸州军民也正伺机而动,加上诸路宋军正向澶州一带靠近,故辽军大有腹背受敌之忧,而且辽军主力一路行军作战,在瀛州一战中损失颇重,至此已成强弩之末的态势。

与此同时,沿边诸州宋军开始按照原定部署,积极配合主战场,主动向辽境内出击。河东岢岚军使贾宗率兵在草城川(今山西岢岚北)击败契丹骑兵数万入寇,次日再败之,追击至辽境内;知府州折惟昌率所部兵马自火山军(今山西河曲南)进入契丹朔州(今属山西)境内,前锋破契丹大狼水寨,杀戮甚众,生擒400余人,获马牛羊、铠甲数以万计,并迫使进攻岢岚军(今属山西)的辽军闻风遁去。

河北保州、莫州、威虏军、北平寨宋军以偏师深入至易州(今河北易县)城南,掳获人畜、铠仗凡数万计。

宋猛将杨延朗甚至上言道:

“契丹顿兵澶渊,距离北境千里,人马俱乏,虽众易败,凡有剽掠,率在马上。愿伤令诸军扼其要路,其众可歼焉。即幽(今北京)、易数州亦可袭而取之。”

但宋真宗只思如何阻止契丹大军南渡黄河威胁京城开封,对收复燕京显然不在其考虑之内,所以对杨延朗的建议未予回复,于是杨延朗率麾下精兵进入辽境,袭破古城,斩俘甚众。

为此,萧太后一面令辽军骑兵继续四出攻掠,以显示强悍之势,迫使以步兵为主、机动性较弱的诸州宋军龟守城寨,不敢轻易出击,一面又令王继忠努力维系与宋廷交通的渠道。

王继忠又一次托宋将石普转送给宋天子密信,石普正驻军贝州,便遣澶州人、小校张皓将密信送往天子行营。

张皓南下途中被辽兵擒获,萧太后、辽圣宗闻知后,将张皓带至自己车帐之前,问劳颇久,然后令张皓携带宋真宗所赐王继忠的手诏副本直接去天雄军,以催促曹利用来辽营商谈议和之事。

但王钦若等人仍深怀疑心,不遣曹利用出城,张皓只得独自归辽营回复。萧太后便命王继忠再起草一封密信,称曹利用被留于天雄军不行,请宋天子“速自澶州别遣使臣至北朝议和好事,免致缓误”,让张皓送至宋真宗行营。

二十四日黄昏,宋真宗至卫南县(今河南濮阳西南),接到张皓送至的王继忠密信。

宋真宗便下一诏书赐王钦若,又令参知政事王旦给王钦若写一封信,让张皓持赴天雄军,督促曹利用与张皓一同前往辽军大营议和;并再下一答诏赐王继忠,并让他转告萧太后,派人去天雄军迎接曹利用。

宋真宗对宰辅解释道:

“彼虽有善意,朕以安民息战为念,固已许之矣。然彼尚率众兵深入吾土,又大河冰且将合,戎马可径渡,亦宜严加防之。朕已决成算,当亲励全军,若盟约之际,彼别有邀求,则当决一战,剪灭此寇。可再督诸将帅整饬戎容,以便宜从事。”

3、澶渊之战

虽然宋真宗甚愿议和成功,但仍怀疑对契丹议和的诚意,可见其对萧太后因陷于困境而主动提出议和的动机不甚明了,即随着时间推移,战场形势进展实已渐向对宋军有利一面转化。

同日,辽军向澶州北城三面进逼,进行试探性的攻击。宋代黄河河道穿澶州城而过,将澶州城分为南、北两城。

宋军大将李继隆等在城外列阵三面卫护北城,分布劲弩强弓以控扼要害之处,阻止契丹兵直接攻城。辽军先锋悍将萧挞凛骁勇有谋,所部骑军又为契丹精锐,作战勇悍,其军旗也与众不同,每战皆充当前锋陷阵。

当时萧挞凛亲率帐下精骑从澶州北城西北方向直冲宋军大阵,连夺宋军羊观、盐堆、凫雁等阵地。萧挞凛驻马在阵前督战,同时又按视地形。

史载宋军守在此一方向的为军校周文质,昨夜遇到张皓自契丹营中还来,张皓言辽兵谋划于次晨来袭,周文质即刻驰告主将李继隆等。

至此,周文质挥兵列阵御敌,而隐伏在城头的宋威虎军军头张瓌,用射程甚远的床子弩向萧挞凛射击,萧挞凛被弩箭击中额头而坠下马来,被帐下士卒抢救回营寨。

萧挞凛意外重伤,辽军的进攻也就难以为继,稍稍退去。当晚,萧挞凛伤重而死。

萧挞凛通天文,屡著战功,是辽将中坚决主张侵宋者,且与萧太后有姻亲关系,为契丹重臣,此时宋、辽两军主力决战尚未正式展开,主将已遭伏弩暗算而身亡,极大打击了辽军士气。

二十五日,辽军攻陷通利军(今河南浚县)。但此举主要是向宋人施加压力,因为损失大将的辽军已自澶州城下退却,脱离火线,只是时遣轻骑前来城下侦察宋军动向而已。是日,驻跸卫南县的宋真宗拿出两张阵图,一为行军时布阵之图,一为驻军时之阵图,交给殿前都指挥使高琼等扈从将领,并赐诸军将士甲胄及缗钱有差。

看来宋朝君臣仍在为两军决战做准备,而未知萧太后因萧挞凛伤重而亡,已无意恋战了。

4、被逼到澶州北城的宋真宗

二十六日,宋真宗进抵澶州南城,大将李继隆等遣人来告捷,又言“澶州北城门巷湫隘,望皇上暂且于南城驻跸,以觇军势”。本就心底畏怯的宋真宗便打算以驿舍为行宫,就此停止前进。

寇准固请宋真宗行幸北城:

“陛下不过大河,则人心危惧,敌气未慑,非所以扬威决胜也。况且王超领劲兵屯中山(今河北定州)以扼其咽喉,李继隆、石保吉分主大阵以扼其左、右肘,四方诸军赴援者日至,又何所疑而不前往?”

高琼亦坚请道:“陛下若不行幸北城,百姓如丧考妣。”

在一旁的签书枢密院事冯拯以为此乃军国重事,高琼一介武夫,何足知此,便大声呵责。

高琼怒道:

“君以文章致位两府执政,今日敌骑充斥如此,犹责高琼无礼,君何不赋诗一首退敌骑耶?”

随即指挥卫士拥辇车而进。至黄河浮桥前,众军士停车不前,高琼用马策推搡那些辇夫后背,喝道:“何不亟行?今已至此,尚何疑焉!”

宋真宗至此也只得下令辇车过浮桥。

宋真宗登上北城门楼,升起黄龙旂,诸军望见,皆踊跃欢呼“万岁”,声闻十里,气势百倍。宋真宗然后视察驻军营壁,召见李继隆以下诸将,抚慰良久,赐诸军酒食、缗钱,再回南城内歇息。

至二十八日,宋真宗始移驻澶州北城行营。

对此,《宋史·寇准传》称宋真宗登上北城城楼后,以军事全都委任寇准,寇准“承制专决,号令明肃,士卒喜悦”。有辽军数千骑乘胜进逼城下,宋真宗诏令士卒迎击,斩获大半,辽军乃退去。

宋真宗转还行宫,留寇准居守城上,然后悄悄遣人观察寇准的言行,而寇准正与学士杨亿“饮博,歌谑欢呼”,宋真宗得知后放心道:“得寇准如此,吾复何忧!”两军相持十余日,契丹大将萧挞凛前来督战时被床子弩射杀,辽帝“乃密奉书请盟”。

从宋、辽两军作战进程上看,就可知《寇准传》所言多为虚饰之词:

辽兵二十二日抵达澶州城下,萧挞凛二十四日被床子弩射杀,宋真宗直至二十六日方登上澶州北城。萧挞凛死后,辽军主动自城下后撤,未再有攻城举动,战场形势也渐趋缓和。

对于萧挞凛之死的影响,《辽史》评论道:

“当时以萧挞凛为统军,直抵澶渊。将与宋战,挞凛中弩,我兵失倚,和议始定。或者天厌其乱,使南北之民休息者耶!”

《辽史》之评介自有夸大之词,但宋、辽“澶渊和约”得以较顺利地订立,萧挞凛的意外阵亡,确是一个重要因素。

此前战局形状虽然渐显不利,但萧太后还欲以攻战促和谈,迫使宋廷让步,至此便主要设想如何在和谈中攫取尽可能多的利益。

5、宋真宗的筹码

被判天雄军王钦若强留在大名城的使臣曹利用,终于十一月二十七日抵达位于天雄军与澶州之间的萧太后之契丹大营。

史载曹利用谒见萧太后时,萧太后和韩德让并排同坐在驼车(即张有毡幕之奚车)上,辽圣宗与其他大臣分行别坐,礼容甚简。萧太后在车轭上搁置木板,上面放置食器,让曹利用坐于车下饮食。

众人边食边议和好之事,但彼此议和条件距离颇大,萧太后便遣左飞龙使韩杞持国书与曹利用俱至澶州城中,面见宋真宗决议。宋真宗命知澶州何承矩、翰林学士赵安仁出城迎接曹利用、韩杞一行。

十二月一日,辽使韩杞入见宋帝。这一天恰好发生了日食,基于传统的“天人合一”之说,日食是上苍对天子不当言行的警示,故宋真宗认为这是天意反对与夷狄议和的征兆,心中大为惊惧。

此时,司天监官员上报此日食是两国和解的征兆,宋真宗听后方稍为心定,接见了辽使。

辽使韩杞先呈上辽圣宗的国书,然后升殿跪奏道:“太后令臣上问皇帝起居。”

这是因为萧太后实专契丹国政,故韩杞特意向宋真宗转达萧太后的问候。打开契丹国书,果然如此前宋朝君臣所担忧的,契丹要求宋朝归还关南故地作为议和条件,于是宋真宗询问辅臣道:“吾固担忧此事,今日果然,将奈何?”

辅臣请答书言:

“关南久已属朝廷,不可拟议,或岁给金帛,助其军资,以固欢盟,惟陛下裁度。”

宋真宗便表示:

“朕谨守祖宗基业,不敢失坠。所言归关南地之事极为无名,必若邀求,朕当决战耳!实念河北居人重有劳扰,倘若每岁以金帛救济其不足,朝廷之体,固亦无伤。答书中不必具言,但令曹利用与韩杞口述此事即可也。”

这建议“岁给金帛,助其军资”,即以金帛财物代替土地来换取契丹撤军的辅臣,不知可有寇准在内?

史称当时曹利用、韩杞来觐见宋帝商议和盟之事,寇准表示反对,并且画策上献宋帝云:“如此则可保百年无事;不然,数十年后,戎且生心矣。”

寇准所画之策内容如何,今已不可闻。

但有史料称寇准“欲邀使称臣,且献幽州地”,即将契丹向宋朝称臣以及将燕京归宋作为议和条件。世人有称寇准是要歼灭来寇,为大宋开百世太平,可惜宋真宗未接受其意见,贻害无穷。

但分析史料记载以及事态之发展,寇准其实只是不想让契丹太轻易得到在战场上未能取得的利益,所以寇准以“献幽蓟之地”作为议和先决条件,更像是针对契丹“归还关南故地”而作出的一个用于讨价还价的筹码。

但急于和谈成功的宋真宗不想再生事端,认为“数十年后,自当有扞御之者。吾不忍生灵重困,姑听其和可也”。

而暗中又有大臣在天子面前诋毁寇准,称其“挟主以邀功,借寇以自重”,寇准不敢再坚持己见。

宋真宗于是让曹利用与韩杞同去辽营,将宋廷议和条件转交萧太后。

临行前,宋真宗特意召见曹利用,关照道:

“契丹南来,不求地则邀求财货宝物尔。关南之地归中国(此指中原政府)已久,不可许;汉朝尝以玉帛赏赐匈奴单于,自有故事可依。”

曹利用表示屯军于澶州城下的契丹大军已陷入困境,认为和战的主动权已在我,并表态道:“彼若安有所求,臣不敢生还。”

宋真宗闻言甚为称赏,但还是表示可许给辽人货财以求和。

曹利用因而当面请示宋真宗岁赂金帛的数目,但求早日息兵宁事的宋真宗许诺道:“必不得已,虽百万亦可。”

但曹利用告辞天子出行宫,即被宰相寇准召见,警告道:“虽有圣旨许给百万,但汝往议约,所许不得过三十万。若过三十万,勿来见吾,吾将斩汝!”曹利用闻言色变,应诺而行。

因此,澶渊一役便进入了一个讨价还价新阶段。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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