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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赏月的联想

中秋佳节刚过,大家都是在哪儿赏月的呢?

记得前天听广播,主持人问了个问题——你最希望在哪儿赏月。对于这个问题,如果是一般市民,估计会选择家里、饭店、景点、广场之类的传统场所,但如果换成网文爱好者,估计就要脑洞大开了,从登月赏月开始,各种异想天开的答案一定会让人眼界大开。

毫无疑问,网络文学开拓了我们的想象力,网络这个前所未有的特殊工具,也使得文学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生命力。

这也不禁让我联想,如果古代就有了网络,如果李白、杜甫、苏轼能够上网,如果这些牛人们能够随时随地交流沟通,能够轻松检索所有前人作品,能够有无数不那么牛的人互动讨论……那么,除了“床前明月光”,除了“露从今夜白”,除了“明月几时有”之外,我们还会再多看到多少千古名篇?这些千古名篇又能变成什么模样?

只可惜,古人终已远离我们而去,我们永远也没办法看到李白同学上网之后,创作的新诗。不过,在当代,还活着,还年轻的文人、作家却是不少,其中,滥竽充数的暂且不提,那些有能力、有天赋的作家们,你们可不要无视网络这个工具,给千百年后的人们留下遗憾啊。

若是百年之后,有人感慨说,当年某某真是有天分的,可惜他没上网,不然他的作品能更好。那可真就有些可悲了。

而且,这也不仅是遗憾的问题。正如我在不久前的研讨会上的发言所说,这其实是一种不作为,是一种不负责的表现。

下面,直接贴一下当时的发言稿吧。稿件略长,但核心逻辑很简单。

网络文学天生更贴近人民,更易于传播——网络文学需要思想内容俱佳的优秀作品——有能力的传统作家应该加入进来——不来意味着社会责任感的缺失。

以下是原文。

通俗文学在我国可谓源远流长,从当代武侠小说,到晚清谴责小说,再上接明清章回小说、宋话本、唐传奇、魏晋志怪小说……最早甚至可以一路追溯到上古先秦时期,比如被后世奉为经典,列入“五经”之一的《诗经》,在当时很大程度上也是通俗文学的代表。

在不同的时期,对俗文学与雅文学的归类标准是不同的,比如在宋人眼中,词就是俗,而诗是雅;而在明清人眼中,戏曲和小说是俗,诗词是雅。不过,无论社会怎么发展,时代怎么变迁,有一点是始终不变的,那就是雅文学一直在试图保持审美距离,而俗文学则正好相反,在努力地消除这种距离。也正因为如此,相比于严肃文学,通俗文学更迎合大众的口味,更能展现大众的审美观,也更体现一个民族的人文精神。

最近的十多年中兴起的网络文学,就是历代传承而来的通俗文学,在结合了网络这一特殊的工具之后,所诞生出的新事物。它保持了通俗文学的本质,同时又有了一些新的发展。

其中最突出的两点,第一是它的连载性和互动性。网络文学作品一般不会全书完成后再与读者见面,而是从第一章开始,边写边发布,写作进度与读者的阅读进度几乎是一致的。这样,作者就能随时接收读者的意见反馈,包括书评留言这样的主动反馈,以及章节销量这样的被动反馈。因此,相比网络出现之前的通俗文学,网络文学无疑与市场结合得更紧更深,更契合读者的阅读需求,更迎合大众的口味。

第二点则是它的可复制性和易传播性。相比于纸质书,电子读物可以近乎零成本、无限次的被复制,并且用最快的速度传播到网络的每一个角落。这使得网络文学的覆盖面、影响力超越了此前任何一个时代的通俗文学。事实上,当代的传统文学也同样享受到了这一红利,但因为受众群体的差异性,网络文学无疑受益更大,这使得双方在公众影响力上的差距被进一步拉开。

截止今日,网络文学除了电子阅读本身带来的数十亿年收入外,其影响下的上下游产业链覆盖了十多个行业,市场规模数百亿,整体用户更是达到了中国网民总数的六成至七成,这些用户以学生和初级白领、初级打工者为主体。尤其值得注意的是,作为一个新生行业,网络文学直到最近几年才开始进入高速发展时期,各类版权改编可以说刚刚起步,可以预期,在未来的几年,由网络文学作品改编而成的电影、电视剧、网剧、动画、漫画、游戏,等等产品将进入一个井喷期,网络文学的影响力将进一步扩大。

从理论本质来说,网络文学以休闲娱乐为创作目标,为了迎合市场,它是以读者的意志为自身意志,并不需要作者的思想存在。但在实际操作中,哪怕作者没有这个意识,他的观点与情感还是会多多少少的掺杂在作品中,并借助网络文学强大的影响力,广泛地传播到读者中。因此,网络文学的内容导向,自然成了重中之重。

在内容把控方面,不犯错、不违禁,这只能是必须做到的底线,不应该是我们所追求的目标,让网络文学传递更多的正能量,让广大读者,尤其是青少年读者在阅读中潜移默化地吸收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丰富营养,培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勤学、修德、明辨、笃实,寓教于乐,这才是网络文学真正的价值所在。而要实现这一目标,主要有两个努力方向。

第一是由政府部门以及各大网站加强引导,提高从业作者的素养,并使其具备更强的社会责任感;第二则是吸收传统作家,或是相关领域的专家、学者进入行业,扩充网络文学的精英作家队伍,以优质内容强势冲击市场,形成导向。相比之下,第二种方案更易于实施,见效更快,也更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从可行性来看,目前国内文学素养最高、写作能力最强的群体依旧还是传统作家,相较之下,网络作家大部分都是非科班出身,也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写作培训,只是凭借兴趣爱好进行创作。他们或许能有出众的想象力,能设计出跌宕起伏的故事剧情,但不可否认,在文字功底、写作手法,乃至结构掌控等方面,他们无疑是存在很大的不足的。因此,如果优秀的传统作家中,能有一部分放下身段,利用这些先天优势去创作网络小说,自然就有很大的可能脱颖而出。此前也不乏传统作家转型后大获成功的案例,证明这是切实可行的,只可惜转型的传统作家数量还太少,起不到引领行业的示范作用。

从效果来看,虽然常有人形容网络文学“劣币逐良币”,但实际上了解历史的人都知道,这个典故恰好说明了大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好东西一定会受欢迎、受追捧。正如“良币”会被收藏起来一样,“良书”也一定会被优先阅读。如果两本书剧情精彩度相仿,但其中一本文笔更优美,内涵更深刻,那么读者会选择哪本,是没有任何悬念的。而一旦有一批这样的优质作品涌入市场,无疑会形成巨大的影响力,甚至起到引领风潮的示范效果,其积极意义不言而喻。

在通过网络进行快速、广泛的传播后,这些作者的作品可以预见将拥有十倍、百倍的读者,作品中蕴含的对人性的思考,对正能量、爱国主义的弘扬,对历史观、民族观、国家观、文化观的正确导向,也会在潜移默化中传递给更多的读者,形成更大的效应,这与原本只能在小范围内传播的严肃文学不可同日而语。

对网络作家来说,如果有能力创作出思想、内容俱佳的优质精品,却一味地向钱看,作品低俗而不是通俗,强调欲望而不是希望,那么,哪怕他能够把握好尺度,做到不违禁,这至少也是社会责任感缺失的体现。同样的,对于传统作家来说,如果有能力创作出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相统一、能以文载道又能被大众喜爱的优秀作品,却因为自身的“清高”,不屑与网络作家为伍,不屑去了解人民大众的阅读需求,一心去创作“除了故事不吸引人,别的方面都不错”的所谓高雅文学,这也同样是一种不作为,同样体现了社会责任感的缺失。

正如总书记所说,人民是文艺创作的源头活水,如果远离这个源头,一味地炫耀技巧,那么无论作品的立意有多高,反思有多么深刻,最后也会变成无根的浮萍、无病的呻吟、无魂的躯壳。

网络是开放的,网络文学也正在以开放的心态拥抱传统文学,期待更多优秀的传统作家能够利用起网络这个工具,以人民为本,创作出更多既能在思想上、艺术上取得成功,又能在市场上受到欢迎的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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