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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无棣社会习俗中的移民文化(作者:张海鹰)

  

 

    明朝初年,大批来自山西、河北的移民到无棣占籍立村,安家落户,对无棣民俗文化产生了重要影响,使地处孔孟之乡、燕齐要塞的无棣既有齐鲁文化的内涵,又有鲜明的“三晋”文化特点。

  元末明初,除兵乱之外,水、旱、蝗、疫相辅而至,百姓苦不堪言,非亡即逃,包括无棣在内的山东北部、河南东南部等地区“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据《无棣县地名志》载:“无棣一带居民十不余一,村庄仅剩8个”,造成“春燕归来无栖处,赤地千里少人烟”的境地。又据《无棣县志》载:“元末明初,无棣县迭遭战乱,人口锐减,境内人烟稀疏”,“民壮十亡七八”。明朝建立后,一场大规模的历经数朝历史50余年的移民高潮开始了。“明洪武年间,多次从山西移民充实县境,无棣县人口略有增加。1402年(明建文四年)燕王朱棣发动靖难之役,县内多数村庄又被夷为平地,百姓死亡十之八九,人口再度大量减少。1404年(明永乐二年) 又从山西、直隶等地移民,并调大批军队驻守屯垦,同年又有文登、摊县、广饶等地饥民陆续迁来,拓荒垦田,人口开始稳定增长。”(《无棣县志》)明朝的移民政策,使大批从山西洪洞以及河北迁安等地的移民在无棣占籍立村(在无棣县592个行政村中,仅因“靖难之役”而由山西省洪洞县移民到无棣建村的村庄就有338个,约占全县村庄总数的63.4%,全县11个乡镇(街道)都有一半以上的村庄来自由此)。

  移民的到来,不仅给无棣这片早在新石器时期即有先民繁衍生息的土地带来了勃勃生机,也让外地习俗文化在无棣落叶生根。

  “黄河三角洲人的生理特征与行为习惯等带着明显的移民印记,透露着移民旅途的辛酸。”如今,在无棣很多习俗文化,如“以水喻福”、“以梨喻离”、“春节燃火堆放鞭炮”、“新娘拜堂”等等,均与晋南民俗如出一辙。同时,“背手”、“解手”,“栽植槐树”、“喜爱喜鹊”等习俗也见证了移民的辛酸,寄托了移民对故乡的思念。

  新娘拜堂。拜堂,又称“拜天地”。花轿到男家门口,按照规定方向落轿,同时鞭炮齐鸣。轿前置马鞍、垂布石、红毡,并以红纸包裹贴有双喜字的新砖两块放在马鞍左右,男家接媳妇的二名女宾揭轿帘,另有一女童端传盘,上置年糕一个,将年糕尖取下,令新媳妇攥在手中,谓之“年年高”。新媳妇下轿,踩鞍,步石,踏红毡,行至庭院,于天地神牌前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毕,新娘入洞房。有的地方入洞房时,男家长辈在院子里撒红枣、栗子、花生,或缝在被角或装入枕头内,取谐音“早得贵子,并男女花着生”之意。

  清明节。无棣有清明时节禁火寒食、上坟扫墓、踏青插柳等习俗。据《无棣县志》载:“清明节前一日旧为寒食节,传为春秋晋国介之推焚身绵山之日,后人不忍动烟火,故吃冷食。清明节,扫基添土,压纸钱,祭祖墓,也有迁葬娶阴亲的,闲人逸士戴柳、踏青,幼童始吹柳哨,放风筝,荡秋千。”由于寒食是为了纪念介子推的,因此,寒食的习俗最早源起于山西。寒食、扫墓、插柳等习俗,均属与介子推有关的山西民俗,随着洪洞移民的迁入,晋南风情便融注于鲁北民俗之中,并愈益绚烂。《滨州志》记载:“三月寒食,俗谓自先年冬至日起至此一百五日,相传此日是介子推焚殉忌日,士人不忍火食,予冷炊供之,因名寒食,盖三月初五也。”

  复型趾甲。传说,当年移民在洪洞大槐树下集合时,官府为让移民死心塌地迁徙山东等地,便在移民的小脚趾上砍一刀作为标记,小脚趾甲因此分成了两瓣。即使有的移民逃跑成功,凭此标记被官府缉拿后,将受到严惩。这血腥、残忍、痛苦的一刀,不仅牢牢铭刻在移民的心中,更成为遗传基因中的一部分,传给了移民的后代。实际上,据《殷王狩猎遇羌女》记载,洪洞县、平阳府一带的所有山西人均有复型趾甲的生理特征,并非外迁移民独有。

  背手。至今,在无棣城乡仍然有很多老年人有背着手走路的习惯。据说,当山西移民集合外迁时,官府担心移民路途上逃跑,皆以绳索反绑移民双手,再用绳子将彼此串联,押解着行进。遥遥千里路,风餐露宿数个月,“背手”遂成为习惯,成为一种痛苦的记忆,也形成为一种生活行为,并将这一行为习惯传给了后代。

  解手。无棣城乡把大小便“文雅”地称呼为“解手”。据说,当年山西移民在长途跋涉途中,需要“方便”时,便向官兵报告,请求将反捆着的双手解开。从此,大小便又多了一个代名词——“解手”,并传承沿用于鲁北广大地区。

  广植槐树。无棣民众偏爱槐树。槐树为落叶乔木,其花的味道虽然清香甘甜,却蕴藏着丝丝悲凉和愁思,它常常牵动起无棣人民对故乡洪洞的记忆。《说文》称:“槐,木也,从木,鬼声”。在古人看来,槐树不仅神奇异常,而且有助于怀念故人。由于洪洞大槐树是山西外迁移民的集散地,在无棣,有着深厚人文内涵的槐树寄托着广大移民对故乡山西的思念,是千百万移民魂萦梦牵的“根”,是骨肉分离的历史见证。因此,村村街头巷口都栽植槐树,勿忘祖“根”。据2011年版的《无棣古树名木》记载,无棣县境内有散生古树45株,其中国家一、二级保护的古槐就占了18株,至今仍然枝繁叶茂,历久弥新。

  喜爱喜鹊。喜鹊多生活在人类聚居地区,其叫声婉转,在民间多将它作为吉祥的象征。又因当年在山西洪洞大槐树上有数个喜鹊窝,是移民古籍的吉祥鸟,所以无棣人民至今非常喜爱喜鹊。乡民们在刺绣、土布、草编器皿,以及婚嫁礼品上多有喜鹊图案,即画鹊兆喜之风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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