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顺序志愿的心态填报平行志愿如何？

如何实现高校和专业都满意----

用顺序志愿的心态填报平行志愿如何？

晨雾 / 文

这个题目晨雾在2015年已经谈过一次了。当时的题目是《平行志愿要确保专业就必须放弃A校冲高的福利》。在2016年又谈了一次，当时的题目是《平行志愿如何确保专业满意》。现在结合2017年高考志愿填报的情况再谈一次。特别是结合“首选学校还是首选专业”这个老话题谈一谈，可能又有新意。

我们首先回顾一下一位考生家长2015年在人民网教育频道高考志愿帮帮团答疑平台上给晨雾的提问：

家长@晨雾：

老师您好，我们今年实行大平行，但阅读相关材料发现投档后不服从专业调剂还会有退档情况，害怕不服从错失机会又害怕专业调剂调剂的专业不合心意。怎样避免这种情况，如果调剂是调剂到该校本省其他专业吗？

晨雾的回复：

害怕不服从调剂退档又害怕服从调剂的专业不合心意，要避免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放弃平行志愿给我们带来的允许“冲一冲”的福利，平行志愿A放弃享受冲高，A校选择提档线低于考生实力定位的学校，填报心仪的专业。考生的实力至少达到A校平均分的位置，所选择的A校平均分越低，考生选择专业的空间就越大。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既不担心退档又不担心服从调剂的专业不合心意。其实每个考生都可以这样做，但是这样做会丧失可能上更高层次高校的追求，考生和家长们未必愿意这样做。这个只能您自己去权衡了。服从调剂一般不会调剂到在本省没有招生计划的其他专业，除非高校模拟投档后临时扩招增加了其他专业的计划。

这位家长的提问十分有代表性。代表了相当一部分家长们的心理困惑。考后平行志愿给我们带来了很多好处，比如说考生和家长们不需要再担心高考失常带来的落榜风险了，各省的考生可以填报5-9所平行学校，甚至更多。不仅选择高校的余地更大了，还允许冲一冲，稳一稳，保一保了。平行志愿分数优先，遵循志愿的投档规则使得考生和家长填报志愿后“够上那个投档哪个”，被一所与自己分数排名相适应的高校成功投档不再困难了。

考后大平行志愿给我们带来的那么多好处，如果仅从志愿填报的角度看，主要可以归纳为两项福利：一个是敢于冲一冲的福利。有了这项福利，考生面对没有把握录取的高校也敢在A、B位置填报，因为万一失手后面还有C、D等志愿高校接住。另一个是有了托底的安全感。位置在最后的F的学校可以尽自己的意愿随意地低，在最不利的情况下也一定把考生托住。正因为有了这两项福利，让我们的考生和家长们踏实多了。

可以凡事有利就有弊。平行一轮投档的规则让我们轻易不敢不服从专业调剂，否则一旦发生从某一高校退档，后序填报的平行学校对退档没有任何保护作用，直接退到本批次征集志愿或者下一个批次。这就带来了一个新问题：由于我们填报的冲高的学校是没有把握的，一旦冲高成功被投档，一定是在该校的接近门槛位置，几乎没有任何选择专业的分数空间，很可能被服从调剂到不喜欢的专业。因此平行志愿填报最大的难度在于如何通过志愿填报达到高校层次和专业都满意的选择。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先研究一下，为什么在以前传统的顺序志愿模式下这个问题却却并不那么突出？在顺序志愿情况下，由于第一志愿只有一所学校可选，而一旦第一志愿的学校失手落到第二志愿，考生所能选择学校和专业的层次一落千丈，心理很难接受。在这种情况下，选择一所合适的第一志愿高校不落榜成了头等大事，专业的选择反而成了次要的被淡化了。可是那种淡化专业选择的填报方式，最终的专业录取结果却不那么糟糕，多数考生被还可以接受的专业（至少是自己填报了的专业）录取。为什么会是这样呢？因为在考生和家长们普遍担心第一志愿落榜的心理下，这唯一的一所第一志愿高校几乎没有谁敢于随便冲高，甚至稳一稳都不太敢，常常是有意地给自己留有余地保守填报。比如说600分层次的考生故意选择590分甚至580分层次的高校。这样投档后的考生常常比投档线高出一截子，具体表现在高校投档后考生密集分布在中间段或者中间偏下段，而不会集中在投档线附近。这样多数考生都有足够的空间选择专业，容易被自己所填报的专业录取，所以专业满意度高一些。

而在平行志愿情况下考生有多个平行学校可以选择，考生不担心落榜而敢于冲高，大家都冲高的结果一方面推高了高校的投档线，造成高校录取扁平化。另一方面投档线附近考生集中。这些位于高校门槛附近的考生没有足够的分数空间满足自己所填报的专业而被调剂到不喜欢的专业，专业满意度下降。

下面的截图是源自2015和2016版《全国普通高等学校在京招生录取分数分布统计》（大厚本）。从北京航空航天大学2015年和2014年录取数据看出一个十分明显的特征：首次实行考后大平行志愿后的2015年高校录取扁平化非常明显。更具体表现在中高分数段录取人数减少，录取考生向最低分数段密集排列。2015年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理科在京招生计划225人，首年实行考后大平行志愿以后，在高校提档线门槛附近录取的考生很多。这正反映了平行志愿投档规则的一个特点：六所平行学校只要在一个能够包含考生的分数范围内按照分数高低顺序排列，就能够比较容易实现考生不浪费分数，“够上哪个投进哪个”的愿望。这本是一件好事情，也是平行志愿的一个优点。但是我们也很容易由此看到平行志愿的一个弊病：众多相对低分考生密集“拥挤”在高校提档线门槛附近，他们的专业满足率一定会比较差。我们同样从北京航空航天大学2015年的数据中能够看到这一点：在录取的232名考生中，第一专业录取的考生只有67人，仅占29%。多数考生都不是第一专业录取，甚至是服从专业调剂录取的。而对比2014年的数据：2014年在录取的285名考生中，第一专业录取的考生达106人，占37%。考生的专业满意度比较好。

从上面的分析我们看出，并不是平行志愿技术规则本身造成了考生专业选择不好，而是平行志愿技术规则对考生家长们填报心理的影响造成考生专业选择性变差。有了上述分析，我们就可以通过志愿填报解决专业满意度的问题了。我们可以设想，在平行志愿的模式下，如果以顺序志愿的填报心态选择高校，就应当能够提高专业满意度。

举个例子说明。一名分数排名位于人民大学和中央财经之间的考生，上人民大学投档有风险，而中央财经基本上有把握。他很想学习财经类专业。

在平行志愿填报的思维模式下，按照所谓“冲一冲”“稳一稳”的口诀，前两所平行学校显然应当这样填报：

A：人民大学，服从专业调剂

B：中央财经，服从专业调剂

如果他有幸冲进了人民大学，估计也是在门槛附近投档成功的，很可能被服从专业调剂到不喜欢的专业，而不得不放弃酷爱的财经类专业。如果他分数够不上人民大学的投档线，他将被中央财经录取到财经类专业。那么如果他填报人民大学不服从调剂呢？他敢吗？一般都不敢，因为一旦退档，不仅中央财经上不了，这个批次都泡汤。一下子落到二批次去了。

假设我们用顺序志愿的思维来选择这第一所学校A，我们显然不敢填报无把握的人民大学，也就是说不敢冲一冲了。这样我们一定是第一顺序学校A填报中央财经，录取结果一定是容易满足财经类专业的。

用顺序志愿的思维来填报平行志愿的第一顺序学校，实质上就是放弃平行志愿带给我们的冲一冲的福利，把平行志愿当成顺序志愿来填报，这样才能确保我们被比较满意的学校和专业录取。平行志愿的口诀就只剩下了“稳一稳”和“保一保”了。这实质上可以看作是一种具有保底功能的顺序志愿。

由此可见，要解决“害怕不服从调剂退档又害怕服从调剂的专业不合心意”这个问题其实并不难，难的是你是不是真的从心理上愿意接受这种放弃冲一冲的福利的做法。因为这也等于你放弃了追求更高层次学校的机会，你愿意吗？

这实际上还是我们讨论了多年的那个老问题：高考志愿填报是首选高校，牺牲专业；还是首选专业，低报高校。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到底有没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有人提出通过平行学校之间的梯度来进行调整来兼顾两者。首选学校的情况下梯度值小一些，首选专业的情况下梯度值大一些。这对于你选择的B、C、D等学校可能有一定的效果，对A校无效。除非你在A校前面也加上梯度，那实际上即等于降低A校，那不就等于放弃冲一冲吗？

因此我们甚至可以推论：在保持“冲一冲，稳一稳，保一保”的平行志愿下，再谈“首选大学还是首选专业”的问题实际上是一种空谈。或者说是伪命题。因为你只要志愿填报中存在比较理性的“冲一冲”，就等于默认了你首选学校。为什么我要在这冲一冲前面加一个“理性”的限定词。这就是说那种八杆子打不着的非理性冲一冲不算。就是说一个一点投档可能性都没有的冲一冲不算，你只是随意浪费一个志愿学校而已。

假如你决定了放弃冲一冲的福利首选专业。那么我还可以建议你在这种情况下A、B两所学校，甚至A、B、C三所学校打破拉开梯度的规则，都填报同一层次院校。可以增大被心仪高校以及专业录取的概率。当心浪费了一所或两所学校造成风险吗？不用担心，咱虽然放弃了冲一冲，并没有放弃保一保呀。后面至少还有三四所学校做后盾呢。

如果您读过晨雾2016年6月3日首发的《报志愿技高一筹：冲稳保中引入局部零梯度组合》 ，你可能就会意识到，上一段所说的“放弃A校冲一冲的福利，A、B两所学校，甚至A、B、C三所学校打破拉开梯度的规则，都填报同一层次院校”，这不就是一种“局部零梯度组合”吗？只不过这种“局部零梯度组合”不再是“冲稳保中引入零梯度组合”，而是“稳保中引入零梯度组合”。根据“零梯度组合”学校的数量不同，可以有多种不同方式：

AB - C - D – E - F

AB - CD – E - F

ABC - D – E - F

ABC - DE - F

ABCD - E - F

ABCD - EF

上述不同方式均需满足顶部“零梯度组合”不再冲一冲，组合内部的各个高校往年提档线接近，排序时不再考虑往年提档线分数的微小差别，而视为等梯度。依据考生对“学校+专业”的喜欢程度排序。顶部“零梯度组合”定位越保守，专业满足性就越好。当时也带来所选学校层次降低。这种方法虽然解决了平行志愿下确保专业的难题，但是未必被广大考生家长所接受。因为它是以牺牲考生上高层次大学为代价的。您愿意尝试吗？

由于在首选学校，还是首选专业方面每个人观点不同，本文提出的这种放弃A校冲高的福利的顶部零梯度组合并不是力推这种填报方式。而是提出了与大家讨论，告诉大家存在这种志愿填报方式以及它的优缺点。具体怎样填报大家可以自选。如果你不愿意放弃冲高可能实现名校梦想的选择，也无可厚非。实际上也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的事情。

本文的讨论都是在现有平行志愿规则下的讨论。那么有没有可能打破规则再设计一种新的志愿设置模式，让我们学校和专业都满意，同时不会因为不服从专业调剂被退挡，“鱼和熊掌兼得”呢？实际上在2017年首次实现的浙江省高考录取模式改革我们已经看到了。那就是将平行志愿的投档“单元”设计成为“专业+高校”，有点类似于目前北京市高职20个“高校+专业”的模式。高考录取实现了不分批次，80个“专业+学校”的专业平行投档，由于投档直接投到了考生自己填报的专业，服从专业调剂也将成为历史。但是这种志愿填报方式是否带来的都是优点呢，我们以后有机会再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