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丏尊的《猫》写的是白马湖新居落成后,妹妹带了女儿来做客。吃饭聊天时听到天花板上老鼠的嘈杂声,于是说到了猫。知道曾祖时代的“金银嵌”猫尚间接地在妹家留着种子,非常高兴,于是和妹妹说好待“金银嵌”生了小猫“就给我们一只”,而且要“金银嵌”的。
一个月后,妹第二次来时,并没有带了猫来,说小猫出生才几天,要一个月后方可离母。但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此次生了三只,一只是金银嵌的,其余两只是黑白花和狸斑花的,讨的人很多,已替我们把金银嵌的留定了。”又过了半个月光景,妹妹差人把猫送来,同时带来一封信,信上说自从回去以后身体就有些不适,“与猫同来的,总以为不成问题的妹的病消息,一二日后竟由沉重而至于危笃,终于因恶性疟疾引起了流产,遗下未足月的女孩而弃去这世界了”。
妹妹的去世给一家人带来极大的痛苦,妻和孩子们先是迁怒于“金银嵌”,说猫“真不吉利”,随后又把猫当作“联想死者的媒介物”,“成了一家的宠儿了……偶然偷了食或是乱撒了屎……妻也总看在妹面上宽恕过去”。在快近中秋的一个晚上,猫不见了。到处找,没找到。“从次日起,一家好像失了什么似的,都觉得说不出的寂寥。小孩放学回来也不如平日的高兴。特别在我,于妻女所感得的以外,顿然失却了沉思过去种种悲欢往事的媒介物,觉得寂寥更甚。”直到第三天,在山脚下找到了猫的尸体,妻呜咽了,阿满哭了,阿吉呆着不动,而“我向猫作了最后一瞥,在黄昏中独自徘徊。日来已失了联想媒介的无数往事,都回光返照似地一时强烈地齐现到心上来。”
《猫》的情节曲折生动,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其感情基调,通篇贯穿着落寞悲凉的情愫,并无大起大落,却能扣人心弦。是一篇感人至深的小说。
经亨颐的《颐渊诗集》,共收录245首诗歌。经亨颐虽然是留学日本的大知识分子,著名的教育家,又是国民党元老,担任过国民党二、三、四届中央执行委员,但是他的许多诗歌反映了“民间疾苦”。1934年上虞大旱,经亨颐就写了许多《感旱》诗。先是一首写于夏末的《白马湖夜坐感旱》
赫赫长晴夏欲终,夜来兀坐奈苍穹。
静思竹影非观月,陡起松声后有风。
蔓草丛中石尚热,桔槔韵里水将穷。
更深人倦不能寐,仰望一天星斗空。
表达了他因为天旱盼望下雨的焦急之情。可是老天并不因为他的盼望就下雨,立秋前一天他又写了《感旱又句》
忆近端阳候,曾防苦雨来。哪知长夏近,两月不闻雷。
……明朝秋已至,窗外北风催。
立秋这一天终于盼来了一场雨,他写了《喜雨》一首:
凉自北风又乍阴,沛然真个发狂霖。
庭栽争作霓裳舞,檐漏和于丝竹音。
葭水苍苍适我愿,稻头落落谢天心。
门前搁得扁舟久,料待明朝别浅深。
但第二天一早起来,雨早已停止,而且又是艳阳高照的大晴天:
天上风潮短,甘霖半夜休。山翁知此意,点缀曰迎秋。
……偶凉而偶雨,红日老当头。苦煞池中物,依然不得浮。
苦而终夜叱,我更忏黄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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