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种脉沉者,考虑寒湿郁积,或者有明显的受寒受湿史,比如居处湿地,512地震后,灾区很多人因住帐篷,不仅容易诱发风湿,原来得类风关者,更容易出现剧烈疼痛症状,甚至转侧困难,或者行走一百米需要四五十分钟。这种需要用辛温的风药向外发散,正如张元素在《医学启源》里说:“风升生”,风才有解散郁结、向上和生发的功能。外边根据情况,循经解利三阳,药可在羌活、独活、川芎、白芷、荆芥、防风、麻黄、桂枝、细辛中循经选取,脉沉取紧而有力者,可先不考虑补太阴的问题,如果脉沉而无力,当考虑同时用白参、白术、黄芪等药补中,甚至可稍佐附片、肉桂等。这种情况,李东垣的著作里有很多可选用的处方,可随证选用,也可根据其精神,结合病情,自由组方。益肾蠲痹丸这个我用过,没啥效果,可能与我辨证不准有关。另外四川地区患者夹痰湿甚重,可能用虫类通络的治法,疗效平平,也很正常。虫类药我偶尔也用,但最多就两条蜈蚣。现在治疗类风关,除了典型阳虚患者,附片用量会用到三五十克,其余情况剂量都很小,主要追求辨证准确,小剂量日消月磨。大剂量峻猛之药的治法,我也见过,但是别人的心法,我拿起来用,总是不灵光,所以后来基本还是按自己的思路治疗了。类风关也有纯补可建功的,这类患者多舌苔薄白,舌质淡红或偏红,有人舌体会偏小,脉多沉细无力,女性多见月经量少,而一般胃纳尚可。这种偏于肝肾不足的,直接补肝肾,稍佐补益气血和温阳、通络之品即可。药如熟地、枸杞、菟丝子、桑葚、桑寄生、黄芪、当归、丹参、鸡血藤、肉桂、蜈蚣等。需要说明的是,前面提到的痰湿体质,一般不宜如此直接补益。但临床没有绝对的东西,如果虚极者,也可先补益以固正气,后期加入化痰之品;或刚开始稍佐小剂化痰之品,后期随着正气恢复,逐渐加大化痰之品。 类风关有时舌象、脉象不象上面列举的那么典型,就需要仔细分析舌象、脉象形成的机理,以判断患者究竟属于何种情况,确定疾病的主要矛盾与次要矛盾,不能只看问题的表象,而要探究问题的实质。曾经治疗一例患者邓某某,女,68岁,患类风关二十余年,手指关节已变形,纳尚可,但腹泻半年余,舌红苔腻黄白相兼,脉弦而有力。患者疼痛尚能忍受,因为害怕长期腹泻体内不能蓄积营养物质,一直求医治疗腹泻。前医见舌脉之象考虑为湿气郁结,一直给予芳香化湿之品,腹泻有增无已。前后凡三个多月无效,而转我处治疗。问得腹泻无不爽快感觉,而长期有畏寒症状,考虑腹泻还是脾肾阳虚为主,舌红苔腻、脉弦有力为阳气推动无力,痰湿郁积所导致。给予砂半理中汤加附子,数剂腹泻即止,患者大喜过望,后一直坚持在我处服药,后逐渐加重除湿、化痰、通络、软坚之品,砂半理中汤加附子后,再合平胃散吃过一段时间,大便仍很好;然后给予二术二陈汤、附子理中汤加制南星、炙鳖甲、白芥子等,寸脉弱加过升麻、柴胡、黄芪,脚底痛加过独活、北细辛。患者舌质越吃越淡,脉越吃越缓和,疼痛逐渐缓解。今年春分时骤然降温,很多患者都表现出明显症状,而此患者无不适感觉,现在仍在治疗中,因最近睡眠欠佳,尚能加入元肉、大枣、枣仁、菟丝子、茯神等养血、补肝肾滋腻之品。对于一些用药峻猛而短时间取效的,也听说过。一个是数年前跟王久源老师吃饭时,老师讲给我听的。据说一位类风关病人求治于学校一位前辈,前辈医家辨证属于太阳、少阴合病,给予患者麻黄附子细辛汤,剂量极重,麻黄用了不少于四五十克,附子也在百克以上,北细辛用量也在三十克以上。患者服药当晚不能入眠,只有起床,起床亦坐立不安,只有站立。站立时又觉得不能站稳,需扶住墙壁才行。心里极其烦躁,扶墙虽能站稳,却难解心中烦躁之感,于是扶着墙壁,缓缓绕墙行走,如是一夜,天明疼痛等症状如失。还有一位朋友,其父即擅长治疗风湿免疫类疾病,积累了丰富的使用生附子、生川草乌、生半夏、生南星的经验,而马钱子也是买生品回家自己炮制。朋友承其家学,对于这些峻猛之品的使用也得心应手,据言曾治疗一位类风关患者,男性,三四十岁。前期治疗用的也是常规治疗,疗效平平,患者于是希望朋友用药加重,以求短期取效。朋友说可以,但是服药后晚上别骂我,患者说保证不得骂你。朋友于是以生附子、生川草乌、生半夏、生南星、马钱子等为基础随证加味。后患者即未来复诊,也不知道疗效如何,又过了数月,碰巧患者骑车经过诊所,朋友叫患者下车,问以前服药的情况。该患者说服药当晚疼痛极其剧烈,骂了医生一晚上,好在第二天即不再疼痛,到目前也没有什么不适。我向朋友请教过马钱子的用法,据言是将生马钱子用油炸至偏黄即捞出、晾干,每付药大致用三克,如患者没有不舒服的表现,最多可加至五六克。虽然听说过一些类似的案例,也亲眼见过有些老师将附子用到四五百克的治法,但是自己毕竟没有这样医过病人,也没有积累起类似的经验,所以也只能限于谈些见闻而已。见此文者仅当听故事,没有这样的用药经验,不可贸然尝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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