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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的真谛(深度好文,父母必读)

、有、有态度的生活微刊


来源 | 弗拉尔  版权归作者所有


“真正的教育,乃是帮助个人,使其成熟、自由,绽放于爱与善良之中。这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事,而非按照理想的模式来塑造孩子。”




无知的人并不是没有学问的人,而是不明了自己的人。当一个有学问的人依赖书本、知识和权威,借着它们以获取了解,那么他便是愚蠢的。了解是由自我认识而来,而自我认识,乃是一个人明白他自己的整个心理过程。因此,教育的真正意义是自我了解,因为整个生活是汇聚于我们每个人的身心。

目前我们所谓的教育,只是由书本聚集见闻、知识,这是任何懂得阅读的人都办得到的。这种教育提供了一条巧妙的逃避自我之途,如同其他所有的逃避方式一样,它无可避免地制造出有增无减的苦难。冲突和混乱,是由于我们和他人、事物、概念之间差错的关系而产生,除非我们了解此项关系而改变了它,否则,仅仅知识的学习和堆砌,各种技能的获取,都只会将我们导向更深的混乱和毁灭。

在我们现在的社会里,我们将子女送入学校,学习一些技能,借此在来日谋生。我们对孩子最急切的渴望,就是将他塑造成一个专家,希望给予他一个安全的经济地位。然而,技术的训练能使我们了解自己吗?


虽然,显而易见的,懂得念书写字、学习土木工程或其他某种职业,是必需的,然而技术能给予我们了解生活的能力吗?技术,无疑地,是次要的;如果技术是我们惟一奋力以求的东西,那么我们就摒弃了生活中最主要的东西了。

生活,是痛苦、喜悦、美、丑、爱,一旦我们将它整体地加以了解,那么这项了解在各方面都会创出它应有的技术。不过,相反的说法就不是真的了:技术永远无法产生创造性的了解。

今日的教育已全盘的失败,因为它过分强调了技术。由于这种技术过分强调,我们便毁灭了人。磨练技能和效率,然而对生活却不了解,对思想、欲望的行踪不能领悟,只会使我们变得日益残暴无情,以致于触发战争,危害了我们肉体上的安全。由于单单培养技术,已经制造出许多科学家、数学家、造桥工程师、征服太空的人,但这些人了解生活的整体过程吗?一个专家能把生活加以整体地体验吗?惟有当他不是专家时,这才有可能。



技艺上的进步,在某种层面上,确实为某些人解决了某些问题,然而,它也带来了更深更广的问题。生活在某种层面里,而忽略了生活的整体过程,必然会招致不幸与毁灭。每一个人最大的需求和最迫切的问题,乃是对生活要有整体的了解,这才足以使他面临生活上日益增加、错综复杂的问题。

技术上的知识虽然重要,它却不能解决我们内心的压力和心理上的冲突;由于我们获得了技术上的知识,而缺乏对生活整体过程的了解,所以技术变成了一种毁灭的手段。一个知道如何分裂原子,而内心却没有爱的人,便成了一只恐怖的怪物。

我们依照自己的才能而选择一项职业;然而,遵循一项职业就能使我们免于冲突和混乱吗?某种技术的训练似乎是必须的;但是,当我们个个都变成工程师、物理学家、会计师之后——又怎样了呢?从事一项职业便是生活吗?显然我们大部分人都以为如此。我们的职业可以使我们在一生中的大部分时间里保持忙碌;然而,我们所制造出来且使我们如此着迷的种种东西,却正好引起了毁灭与不幸。我们的态度和价值观念,将一切事物和职业变成忌妒、痛苦和仇恨的工具。

只有工作而不了解自己,会导致挫折,以及因为挫折,而借着各种有害的活动以逃避的种种方式。只有技术而没有了解,会导致仇恨与残暴——这些我们却用听来悦耳的言词加以掩饰。如果技术与效率的结果是自相毁灭,那么强调它们又有何价值呢?我们的技术进步是神奇的,然而它只增强了我们互相毁灭的能力,而在世界各处,却存在着饥饿与贫穷。我们并不和平、快乐。

一旦“功能”凌驾一切,生活便变得沉闷、无聊,成为一种机械似的、贫乏的例行公事,使我们逃入各色各样的娱乐消遣中。聚集知识与发展能力——这是我们所谓的教育——使我们无法获得充实的完整生活与行动。由于我们不了解生活的整体过程,所以便紧紧抓住能力和效率——它们也就变得如此地重要了。然而,“整体”无法经由“部分”来了解;它只能借着行动和经验来了解。

注重技术发展的另一个因素,是它给予我们一种安全感,不仅是经济上的安全感,而且是心理上的安全感。知道自己有能力,有效率,足以使我们心安。知道自己会弹琴,或会造房子,使我们有一种活力感,一种逼人的独立感。然而,由于渴望心理上的安全感而强调了能力,这是摒弃了充实的生活。生活的整个内容无法预知,它必须在每一时刻加以重新体验;我们对未知的事物有所恐惧,所以,我们以体系学说、技术、信仰,为自己建立了心理上的安全地带。只要我们寻求着内心的安全,则生活的整体过程,将无法被我们所了解。


正确的教育,一方面鼓励技术的学习,同时也应该完成某种更为重要的事:它应该帮助人去体验生活的完整过程。这种体验才能将能力和技术置于它们应有的地位。如果一个人真正有话说,那么在他说话时,便会创造了他自己的格式。然而,学习一种格式而没有内心的体验,则只会导致肤浅。

世界各地的机械设计师,都正在疯狂地制造出不需要人们操作的机器。在这种几乎一切都靠机器操作的生活里,人会变得如何呢?我们将会有越来越多的闲暇,却不知道如何明智地加以利用。因此,我们便借着知识,借着愚蠢的娱乐,借着理想以寻求逃避。

我相信有关教育理想的著作已经不少,可是我们却处在比以前更大的混乱之中。要教育一个孩子,使他完整而自由,是没有方法可以依循的。只要注重原则、理想和方法,我们便不能使他从以自我为中心的活动,以及它所引起的恐惧、冲突之中解脱。

理想或者完美乌托邦的蓝图,都永远无法产生内心的彻底改变——而内心的彻底改变却是必要的。如果,我们要终止战争以及全世界的毁灭的话。理想无法改变我们既存的价值观;后者要得以改变,惟有借着正确的教育——也就是培育对于“现在存在的事物”的了解。

当我们为了某种理想,为了未来而努力,我们是按照对比未来的概念而塑造个人;我们对于人一点也不关心,我们关心的只是“人应该如何”的这种想法。对我们来说,“应该如何”变得比“现在存在的事物”——换句话,就是个人和他本身错综复杂的问题——更重要了。如果我着手于直接了解个人,而不要通过我们所设想的“他应该如何”的幕布来看他的话,那么我们关切的便是“现在存在的事物”了。这时,我们便不再想要改变个人。我们关心的只是帮助他了解他自己,而没有私人的企图或利害关系。如果充分觉察到“现在存在的事物”,我们便会了解它,摆脱了它的束缚而得以自由。因此,要觉察到真正的自己,我们必须停止这种想要成为他人的挣扎。

理想在教育中并不重要,因为理想妨碍了对“现在”的了解。显然,惟有不逃避未来,我们才能觉察到现在存在的事物。转向“未来”,追逐理想,表示心智的怠惰,以及一种想要逃避“现在”的欲望。

追求一种现成的乌托邦,不就是否定了个人的自由和完整吗?一旦一个人追随某种理想、某种模式,一旦一个人有“将来应该如何”的公式,他的生活不是非常肤浅而且机械化了吗?我们需要的不是理想家或者有着机械化心智的人,而是有智慧且自由完整的人。只知制造完美社会的蓝图,乃是为了“未来”而争论、而流血,然而对现在存在的事物却不闻不问。

如果人只是机械体,只是自动机器,那么“未来”便可以预知,完美的乌托邦便可以拟定。我们便能够仔细地设计一个未来的社会,为它工作。然而,人并非机器,无法按照某种固定的模式加以设计。

在“现在”和“未来”之间,存在着一条鸿沟,其间有许多影响,在我们每一个人身上发生作用。而为了“未来”而牺牲了“现在”,我们便是追求着一项错误的手段,以为借此可以达到一个可能正确的目标。然而,手段决定了目标;何况,我们是何许人,竟能决定“人”应该如何?我们有何权利,能够决定将“人”按照某种特定模式——这个特定模式乃是从某本书上学来,或是受到我们自己的野心、希望和恐惧所规限——而加以塑造?



正确的教育,与任何的意识形态都不相关——不论这意识形态保证能在未来产生何种乌托邦;

正确的教育,不是以任何学说为基础——不论它是多么精心构想得来;

正确的教育也不是一种手段,借以把个人加以某种特定的限制。


真正的教育,乃是帮助个人,使其成熟、自由,绽放于爱与善良之中。这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事,而非按照理想的模式来塑造孩子。

任何依照资质而将儿童加以分门别类的方法,强调了他们之间的差异,由此产生了对立,助长了社会上的派别区分,而无法培养出完整的个人。
显然,任何方法、任何学说都无法提供正确的教育,而执着地信奉某种方法,则表示出教育的怠惰。一旦教育以呆板的原则为基础,它足以制造出有效率的男男女女,却无法培育出有创造力的人。

惟有爱才能触发对他人的了解。有了爱,才会和别人在同一层次、同一时间有及时的沟通。由于我们自己思想干枯、空洞,没有爱,所以,我们才把孩子的教育和生活的方针拱手让给政府和学说。然而,政府需要的是有效率的专家,而非“人”,因为“人”对政府是个威胁——对于组织化的宗教,“人”也是个威胁。这就是为什么政府和组织化的宗教,要设法控制教育的原因。

人的生活,绝对不能附和于某种学说,不能强行纳置于框架之中——不论这框架构想得多么高贵。而一颗仅仅被训练来接受知识的心,无法面对生活中的种种变化与奥妙,以及生活中的深渊与峻岭。当我们依照一套思想学说,或依照某种特定的规律,来训练我们的子女:

我们教他们限制在种种不同的框架内思考,便是阻止他们发展成为完整的男人或女人。因此,使他们没有能力做明智的思考——也就是把生活当做一个整体来面对。



教育的最大任务在于产生一个完整的人,能将生活加以整体地处理。理论家就像专家一样,对整体豪不关心,他只关心某一部分。只要一个人追逐某种理论的模式,他便不是完整的;而大部分依持理论的教师都忽视了爱心,他们心中干枯无情。为了研究孩子,一个人必须警觉、小心、自觉,而这么做比起鼓励孩子遵守一种理论,需要更大的智慧。

教育的另一个任务,要制造新的价值。仅仅将既存的价值置于孩子的心中,使他符合理论,这是将孩子加以限制,而非唤醒他的智慧。教育和目前的世界危机息息相关,明白了世界骚乱原因的教育者,应该自问如何唤醒学生的智慧,帮助新生的一代不再制造冲突和灾难。教育者必须付出所有的心思、所有的关怀和情爱,以创造出正确的环境和智慧的培养,使得孩子长大成人后,能以智慧处理他所面临的人生问题。然而,要做到这一点,教育者必须了解他自己本身,而非依赖种种意识形态、学说和信仰。


让我们不要依据原则和理想来思考,让我们关怀事物的真面。因为,只有考虑到现存的事物,才能唤醒智慧,而教育者的智慧,远比教育的知识更重要。当一个人遵循一种方法——即使这种方法,是由一个深思而智慧的人所拟定——方法本身便变得十分重要,而儿童则只有当他符合方法时,才显得重要了。我们把儿童加以比较,加以归类,然后依照某种方式着手教育他。这种教育方式对教育者来说也许方便,然而,遵循一种学说或是对意见与学识的专横态度,都无法产生一个完整的人。

正确的教育,在于了解真实的儿童(the child ashe is)而不将我们认为的他“应该如何”加诸他的身上。将他围困于“理论”的框架里,是鼓励他的顺从附和。如此会滋生恐惧,在儿童的心中产生了“他的真面目”和“他应该具有的面目”之间的不断冲突;而一切内心冲突,都会向外表露于社会。理论,是我们了解孩子,以及孩子自我了解的实际障碍。

一个真正希望了解孩子的父母,并不通过某种理想的幕布去看孩子。假如他爱孩子,他便会观察孩子,研究孩子的倾向、性情和他的特性。惟有当一个人不爱孩子的时候,才会把某种理想强加在孩子的身上,因为如此一来,由于要求孩子成为这样的一种人或是那样的一种人,一个人的野心便借着孩子而获得实现。如果一个人爱的不是理论,而是孩子,这时才有帮助孩子了解他真正自己的可能。

譬如说,如果一个孩子撒谎,那么把“诚实”的理论,摆在他的面前又有何用呢?我们必须找出他为何撒谎的原因。要帮助孩子,我们必须花费时间去研究他,观察他——这就需要耐心、爱与关怀。然而,一旦我们没有爱,没有了解,那么,便会把孩子强迫纳入我们称之为理想的某种行为模式中。



理论是一种方便的逃避方式,遵循理论的教师无法了解他的学生,无法明智地处理他们的问题。对这种教师来说,未来的理论,“应该如何”是比眼前的孩子更为重要。理论的追求,排斥了爱,而缺乏了爱,任何有关人的问题,都无法获得解决。 

 

正确的教师不会依赖某种教育方法,他会对每一个个别的学生加以研究。我们与孩子、少年的关系,处理的并非是那种可以迅速加以修补的机械,而是易受影响、变幻不定、敏感的、恐惧的、有感情的活生生的人。要处理他们的问题,我们必须具有深入的了解力,以及忍耐与爱的力量。缺乏这些东西时,我们便求助于迅速而简易的补救方法,希望由此获得神奇而必然的效果。如果我们没有觉察力,如果我们的态度和行动都是机械化的,便会在使人为难,且无法以机械式的回答来解决的问题之前退缩,而这就是我们教育上的一项主要问题。

孩子是“过去”和“现在”两者的产物,因此他已经受到了限制。如果,我们把自己的环境背景传递给他,就会使他和我们的限制永远延续下去。惟有了解我们自己的限制,而且由此解脱,我们才会有根本的改变。倘若我们自己仍在限制之中,却讨论着什么才是正确的教育,这是毫无益处的。

孩子年幼时,我们自然必需保护他们免于肉体上的伤害,使他们不会感到身体上的不安全。但是,不幸的是,我们并不止于此;我们还希望塑造他们的思想和感情的方式。我们希望训练他们,使其合乎我们的憧憬和意图。我们设法借着孩子来满足我们自己,经由他们来使我们自己不朽。我们在孩子的四周筑起围墙,以种种的信仰、意识形态、恐惧和希望,将他们加以塑造——而当他们在战争中死亡、残废,或者由于生活上的经验而遭受痛苦时,我们便痛哭、祈祷。

这种种生活上的经验,并不能带来自由;相反的,它们加强了自我的意志力。自我是由一连串具有保护性与扩张性的反作用所组成,而自我的实现,永远只是它自身的投射和使人心满意足的同一化(identification)的结果。只要我们是借着自我——“我”和“属于我的”——来解释经验,只要“我”,自我,借着它的反作用而绵延不绝,那么,经验便无法从冲突、混乱、痛苦中解脱。惟有当一个人了解自我——“经验者”——种种的性质,自由才会来临。惟有当“经验者”不是自我以及自我所聚集的种种反作用,那时,经验才会具有完全不同的意义,而且成为创造。


如果我们想要帮助孩子,使他们从自我的种种存在方式——它们引起太多的痛苦——中解脱的话,那么我们每一个人便要开始改变对待孩子的态度,以及与他之间的关系。父母和教育者,借着他们自己的思想和行为可以帮助孩子自由,使他如花一般地绽放于爱与善良之中。


目前施行的教育,并不鼓励人去了解那种将心灵加以限制,而且使恐惧不断的遗传倾向与环境的影响,因此,这种教育并不能帮助我们冲破这些限制而成为一个完整的人。任何一种教育,如果它关切的只是人的一部分,而非人的整体,那么它必然会导致有增无减的冲突和痛苦。

爱和善良,惟有在个人自由的时候才能充分发展,而惟有正确的教育才能提供这项自由。对既存社会的顺从附和,或是期望一个未来的乌托邦,都无法使个人获得这项领悟力——一个人如果没有这种领悟力,便会不断地制造问题。

了解了何谓内心自由的正确教育者,能帮助每一个个别的学生,去观察和了解他自己的价值观,以及加诸自己的强制行为;他帮助学生觉察到那些将他加以限制的种种影响力,以及他自己的愿望,这两者都使他滋生了恐惧。当学生逐渐长大成人,教育者帮助他,借着观察他和一切事物之间的关系而了解自己。因为,造成无止境的冲突和悲哀的,乃是完成自我的渴望。

当然,帮助一个人觉察出生活持久的价值,而不加以限制,是可能的。有的人可能会说,这种个人充分的发展会导致紊乱,这是真的吗?这个世界已经混乱了,之所以如此,就是因为不曾教育个人了解自己。虽然,个人有一些表面的自由,却也被教导着对于既存的价值加以顺从附和,加以接受。

很多人已经起来反抗这种将人加以组织训练的做法;然而不幸的是,他们的反抗只是一种自私自利的反作用——这只能使我们的生活更加黑暗。正确的教育者,觉察到心灵有产生反作用的倾向,能帮助学生改变既存的价值——并非借着反抗此价值的反作用,而是经由对生活整体过程的了解。人与人之间的充分合作,只有当人具有完整性时,才有可能。借着正确教育的帮助,可以在个人身上唤醒这项完整性。



为何经由正确的教育,我们或者我们下一代,也无法在人与人的关系中带来根本上的变革?我们从来不曾尝试过正确的教育,由于大部分人似乎对正确的教育感到害怕,因此,我们便无意尝试它。我们不曾真正探讨整个问题,便断言人的天性无法加以改变。事情是什么样子,我们便什么样子地接受了。而且我们又鼓励孩子去适应既存的社会,我们以现在的生活方式将他加以限制,然后满怀希望。然而,这种对既存价值的附和顺从——它导致了战争和饥饿——能被视为教育吗?

我们不要自欺,以为这种限制,将会助长智慧与幸福。如果我们仍然有所恐惧、缺乏爱,无可救药的迟钝麻木,这就表示,我们对于鼓励个人在爱与善良中,欣欣向荣,没有真正的关心,而宁愿让他继续背负着使我们劳苦且影响了他的悲惨生活。

将学生加以限制,使他接受当前的环境,显然是一件十分愚蠢的事。除非我们自动自发地在教育上加以改革,否则我们对于延续不绝的混乱和悲惨,便负有直接的责任。而当某个可怕而残酷的革命终于爆发时,那只是使另一群人有剥削他人和暴露残酷的机会而已。每一群大权在握的人,都行使他们自己的压制手段——不论经由心理上的说服,或是经由暴力。

为了政治上和工业上的理由,纪律成了目前社会结构的重要因素。而由于我们想获取心理安全的这种欲望,我们便接受了各种形式的纪律,且加以实行。纪律保证可以带来某种结果,而我们认为目的比手段更重要;然而手段限定了目的。

纪律的危险之一,是制度变得比制度下的人来得更重要。于是纪律取代了爱,而由于我们内心空洞无情,所以,我们执着于纪律。有纪律,有抵抗,均无法产生自由。自由不是一项目标,不是一种要在未来才获取的目的。自由在于开端,而非结局,它不存在于某个遥远的理想之中。

自由,并非指利用机会,使自我满足,或者忽略对他人的尊重。真挚的教师会保护儿童,以任何可行的方式,帮助他们朝向真正的自由而成长。然而,如果教师执迷于某个意识形态,如果他专断独行、自私自利的话,那就不可能了。

敏感,永远无法借着强制行为而被唤醒。我们可能强迫一个孩子,使他在外表上显得安静。但我们必须面对的问题,是他为何固执、无礼等等。强制造成对立和恐惧,任何形式的奖赏和惩罚,又会使心智卑屈、麻木。如果这是我们所希望的话,那么以强制为手段的教育,这便是有效的方法。



然而,这种教育既无法帮助我们了解孩子,也无法建造一种没有分离和仇恨的正确社会环境。正确的教育,依赖于对孩子的爱。然而,我们大部分人并不爱我们的孩子。我们为了他们而野心勃勃——也就是说,,我们为了自己而野心勃勃。不幸的是,我们为着心智上的事而繁忙,竟没有多少时间来注意情感上的跃动。毕竟,纪律含有抵制的意思,而抵制能够产生爱吗?纪律只能在我们四周筑起围墙,它具有排斥性,永远制造冲突。纪律无助于了解,因为了解来自观察,来自摒弃了一切偏见的探索。

纪律,是控制孩子的一种简易方法。然而,纪律并不能帮助他了解生活中的种种问题。对于聚集于一间教室里的一大群学生而言,某种强制的方式,借着惩罚和奖赏而行的纪律,可能有助于维持秩序和外表上的安宁。然而,如果有了正确的教育者,再加上为数不多的学生,还需要任何的压制——美其名曰“纪律”吗?如果教室内的学生不多,老师能够对每一个学生付予全部的注意力,观察他、帮助他,那么,任何形式的压制或控制,显然都是多余的。如果在这小群学生当中,有某个学生继续捣乱或是无理由地顽皮作恶,教育者则必须探查学生行为不良的原因,它可能是因为食物不当、睡眠不足、家庭纠纷,或某种潜藏的恐惧所引起。



正确教育,意指自由与智慧的培养,然而,如果存在了任何形式的强制行为,以及由此而引起的恐惧,则这项培育将成为不可能的事。总之,教育者所关心的,是帮助学生了解他整个生活中的各项纠纷,使他压抑本性中的某一部分而助长其他部分,在他心中造成无尽的冲突,这种冲突的结果形成社会上的对立状态。产生秩序的是智慧,而非纪律。

附和与服从,在正确教育中没有任何价值。教师与学生之间的合作,如果没有相互的爱与尊敬,是办不到的。对长者尊敬的表现,如果借命令而求诸孩子,通常会成为一种习惯,一种只是外表的作为,而恐惧便以尊敬的形式出现。没有尊重和体谅,人与人之间的任何关系都不可能,尤其是当教师仅仅成了学识工具的话。

如果教师要求学生对他尊重,却不太尊重学生,必然会引起学生的漠视和不敬。如果缺乏对人的尊重,知识只会导致毁灭和不幸。培养对他人的尊敬,是正确教育中主要的一部分,然而如果教育者自己缺乏这项品格,他便无法帮助学生成为一个完整的人。

智慧,对于根本事物的辨识,而要辨识出根本的事物,则必须由心灵为了寻求自身的安全与舒适所投射种种障碍之中解脱。一旦心灵找不到安全,则恐惧便无可避免;而当人以任何形式被组织化了后,敏锐的觉察力和智慧便被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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