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语红楼》之一千三百二十三
风之子原创
贾宝玉和花袭人的关系,几乎一上来就是高潮。第六回的初试云雨情,彼此都给了童贞,奠定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特殊关系。
这和晴雯的关系刚好反过来。晴雯开始和宝玉是交恶的。第三十一回那场大吵,宝玉几乎要回了太太把晴雯撵出去。
其实晴雯的大吵,和周瑞家的送宫花,林黛玉不满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这都是很明显的和贾母的意思反着来。贾母的定位,贾府的姑娘,黛玉第一,周瑞家的偏送的剩两朵了给黛玉。贾母的定位,袭人是第一婢,晴雯是唯有她将来还可宝玉使唤的妾,袭人却抢先上位,占得先机,晴雯气不忿,才有那番吵闹。
可是很奇妙的是,就在那一回,经林黛玉“好嫂子我都要哭死了”的点醒,宝玉和晴雯立即有了撕扇子做千金一笑的和解的高峰,我说过的,这不仅是晴雯一笑,也是黛玉一笑,黛玉之笑,才是千金一笑。
从此宝玉和晴雯的关系,从低谷步入高峰,越加亲昵。
而袭人和宝玉的呢?
经历初试云雨的高潮之后,虽然也经过了一段蜜月期,却于一点一滴的生活磨砺而逐渐的消褪了。本就是志趣不合的,加之宝玉渐渐明了,袭人和宝钗走得近,便越发的疏远了。
还记得手帕传情吗?宝玉是特意把袭人支走,然后让晴雯去送的。而这手帕又是晴雯点醒的,所谓白眉赤眼的去做什么,总该带点什么东西,宝玉想了想,才拿了两方半旧的手帕。
这里已经说明,在宝玉内心深处,已经有亲疏了。他疏袭人,就是疏宝钗,他亲晴雯,就是亲黛玉。而晴雯一言一行,总是合着宝玉和黛玉的节拍,可见贾母相中之人,原是不错的。
到第七十七回,已然撵走了晴雯,生死之际,宝玉一番犀利的追问,戳穿了袭人。宝玉是这么做的:
“宝玉将一切人稳住,便独自得便出了后角门,央一个老婆子带他到晴雯家去瞧瞧。”
宝玉去看晴雯,是瞒着袭人去的,他不愿意也不想让袭人知道,那种生分感已然十分强烈了。及至看了回来:
宝玉进入园中,且喜无人知道。到了自己房内,告诉袭人只说在薛姨妈家去的,也就罢了。
宝玉对袭人是撒了谎的。
这就是宝玉和袭人,因了肉体的关系,一度亲密,却因了思想的相异,渐行渐远。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说,贾政撵走袭人,也是顺势之举。即便袭人不走,她和宝玉的关系,势必和宝钗一样,也是离心离德,形同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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