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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原始』漫漫读(3):君子作歌,维以告哀



注:

诗旨、眉评,来自《诗经原始》作者方玉润。


1

小雅 · 四月


秋日凄凄,百卉具腓



四月维夏,六月徂暑。先祖匪人,胡宁忍予?

秋日凄凄,百卉具腓。乱离瘼矣,爰其适归?

冬日烈烈,飘风发发。民莫不穀,我独何害?

山有嘉卉,侯栗侯梅。废为残贼,莫知其尤!

相彼泉水,载清载浊。我日构祸,曷云能穀?

滔滔江汉,南国之纪。尽瘁以仕,宁莫我有?

匪鹑匪鸢,翰飞戾天。匪鳣匪鲔,潜逃于渊。

山有蕨薇,隰有杞桋。君子作歌,维以告哀。




诗旨

右《四月》八章,章四句。


此诗明明逐臣南迁之词,而诸家所解,或主遭乱,或主行役,或主构祸,或主思祭,皆未尝即全诗而一诵之也。头绪既纷,不知所从。故《序》以为「刺幽王在位贪残,下国构祸,怨乱并兴焉」。割裂诗体,杂凑成言,前后文义,竟不能通。《集传》虽专主「遭乱」说,而曰:「我先祖岂非人乎?何忍使我遭此祸也。」因遭乱而怨及祖宗非人,天下岂有如是子孙?至「废为残贼」,则又云:「在位者变为残贼,谁之过哉?」方叙己之遭乱,忽言在位凶残,语既无根,事亦不伦。且训废为变,恐无此解。诗词并不难解,其奈诸说自生轇轕,何哉?


愚谓当时大夫,必有功臣后裔,遭害被逐,远谪江滨者,故于去国之日作诗以志哀云。冒暑远征,人情所难;今遭放废,适当其厄,岂得已哉!然予虽获罪,而先人恒有功。论贵论功之典行,亦当宽宥而矜全之;何朝廷不齿我祖于人,而独忍加罪于予哉?故自夏徂秋,由秋而冬,历时三序,始抵南国。则见江、汉交流,滔滔不断,包络大地而经带乎荆、扬,何其有条而有理也!夫二渎纳川而注之海,民得赖之以安居;是南国之有江、汉,南国之事皆可坐而就理矣。独予尽瘁王室,而王终不我知,而我有何者哉?此其中盖亦有故。譬彼泉流,清浊异派,既不同流而合污,自当见嫉而构祸。予之放废,残贼之所为也。故欲问其尤,莫知所致。盖展翰而高飞者,鹑与鸢也;潜渊而深藏者,鱣与鲔也。予既匪鱣而匪鲔,宜乎其不能潜藏而避患;又匪鹑而匪鸢,更宜乎其不能高飞而远难。此迁谪之祸所由来欤?嗟嗟,孤臣远迈,怅望何之?游子无家,去将焉往?又况乱离多故,万民交病,更觉无所依归。回忆来时,景象频更:秋则白日凄凄,冬则飘风发发。虽南方嘉卉,不少梅栗,而江干寂寞,百草皆枯,不觉怆然泣下。有嘅乎于其际者,盖人皆安乐,而我独穷愁,未免所遭之不偶耳。虽然,薇蕨生山,杞桋在隰,物各有宜,人亦随遇,岂可例视?夫是以作为歌诗,用诉哀情,亦聊以抒吾郁积之气而已矣。


朱氏善曰:「此诗专以为行役,则『先祖匪人』之怨,其辞过于深;专以为忧乱,则『滔滔江汉』之咏,其辞过于远。然则是诗也,盖大夫行役而忧时之乱惧其祸之辞也。」姚氏际恒曰:「此疑大夫之后为仕者遭小人构祸,身历南国,而叹其无所容身也。」是二说者,盖庶几焉,而未尽也。愚故为之衍其绪如此云。


眉评

〔一章〕冒暑而行。

〔二、三章〕历经三时。

〔四章〕获罪之冤,实为残贼人所挤。「废」字乃全篇眼目。

〔五章〕召祸之由。

〔六章〕远谪南国。

〔七章〕祸无可逃,妙以譬喻出之。

〔八章〕结始点明。

一点想法

1、此诗风格清刚劲健。

2、“先祖匪人,胡宁忍予”,屈原《离骚》开篇云“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似与之同一用意。

3、“相彼泉水,载清载浊”,似乎也是杜甫《佳人》中“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一句所本。

4、《三百篇》中有好几首诗都在结尾点明作意。除此篇外,还有《巷伯》——“寺人孟子,作为此诗。凡百君子,敬尔听之”;《何人斯》——“作此好歌,以极反侧”;《葛屦》——“维是褊心,是以为刺”。


2

小雅 · 谷风


习习谷风,维风及雨



习习谷风,维风及雨。将恐将惧,维予与女。将安将乐,女转弃予。

习习谷风,维风及颓。将恐将惧,置予于怀。将安将乐,弃予如遗。

习习谷风,维山崔嵬。无草不死,无木不萎。忘我大德,思我小怨。




诗旨

右《谷风》三章,章六句。


此朋友相怨之诗。而《序》固谓之「刺幽王」,何也?夫天下俗薄,朋友道衰,以此刺王,何事不可以刺王?且亦天下古今通病,岂独幽王时为然耶?凡人处世,当患难恐惧时,则思朋友;遇安乐无事日,则谢交游。受人大德,转瞬不记,遭人小怨,终身难忘者,比比皆是,而诗固云,尔也亦身受其怨,而不能自已焉耳。然诗体绝类乎风,而乃列之于雅,姚氏以为「不可解」,愚亦以为不可解。岂其间固不能无所误欤?

一点想法

1、说到朋友相怨,容易想到古诗十九首的《明月皎夜光》。其中的“不念携手好,弃我如遗迹”,应正是从“弃予如遗”化来的。

2、也有不少人认为这是一首弃妇诗的,认为此诗与《邶风·谷风》同题,内容也相同。觉得此说更有道理。从整体风格来看,倒觉得邶风的谷风诗体更似雅一些。

3、前数章重章叠句,最后一章则句式大变,如矗异峰,使人心目为之一慑。这种章法《诗经》中不算少见,如《王风·大车》、《邶风·北风》、《曹风·下泉》都是。


3

小雅 · 巧言


荏染柔木,君子树之



悠悠昊天,曰父母且。无罪无辜,乱如此幠。昊天已威,予慎无罪。昊天大幠,予慎无辜。

乱之初生,僭始既涵。乱之又生,君子信谗。君子如怒,乱庶遄沮。君子如祉,乱庶遄已。

君子屡盟,乱是用长。君子信盗,乱是用暴。盗言孔甘,乱是用餤。匪其止共,维王之邛。

奕奕寝庙,君子作之。秩秩大猷,圣人莫之。他人有心,予忖度之。跃跃毚兔,遇犬获之。

荏染柔木,君子树之。往来行言,心焉数之。蛇蛇硕言,出自口矣。巧言如簧,颜之厚矣。

彼何人斯?居河之麋。无拳无勇,职为乱阶。既微且尰,尔勇伊何?为犹将多,尔居徒几何?




诗旨

右《巧言》六章,章八句。


此诗大旨因谗致乱,而谗之所以能入与不能入,则信与不信之故耳。故前三章皆言信谗,而至比谗人以为盗。甘之者不唯不知其人之有甚乎盗,而且嗜其言以如饴,则盗亦益甘其言以饵嗜者,而进而餤之。在餤者方且以为忠言可听,而不知其乱机已形,岂甘谗乎?实餤乱耳!然谗非易进也,有积渐焉。容而受之,谮乃能入。使其初入,怒以相拒,则谗亦遽止矣。否则从善如流,谗无由进,乱亦何自而生乎?唯王不然,而又甘之,是以天心变乱,罪及无辜。然后屡盟相要,欲以止乱,其何能及?虽然,谗亦何难辨哉?


夫「奕奕寝庙」,君子尚能作之;「秩秩大猷」,圣人亦恒定之,岂谗人私心而予不能度之乎?使予而忖是心也,如犬猎兔,无不获矣。奈王性优柔,不能自决,「往来行言」,未尝不「心焉数之」,而知其是非之所在,独至浸润之谮,肤受之愬,行乎其间,则不能以无惑。盖巧言无耻而如簧,硕言出口而尚讷,故讷者恶听而巧者易入也。噫,彼何人哉?而言之巧有如是哉?论其居至卑且下,论其材至柔且懦,论其疾则更微而且尰;而乃凭此三寸舌以惑乱君心,国政因之而紊,天意因之而变,人民亦因之而散。不知者方疑其为谋甚多而负勇实甚,而岂知其人乃卑卑无足道哉?即其徒之倡而和者亦无几何。若锄而去之,根株不难净尽。奈王不悟,则终未如之何也。已矣!此必有所指,惜史无征,《序》不足信,徒存空言以为世戒,俾知信谗之足以召乱也。如此,旨亦微哉!


眉评

〔一章〕从遭乱虚起,伏下乱阶。

〔二章〕紧跟乱字,卸下信谗,以止谗作开。

〔三章〕以长乱作合,乱即生于谗也。以上皆因信谗以致乱之故。

〔四章〕此下言止谗不难,特提「寝庙」、「大猷」以起下文,见谗人之心亦易察耳。

〔五章〕「硕言」与「巧言」之分,亦在「蛇蛇」、「如簧」上辨之而已。

〔六章〕谗人毫无才能,唯凭口舌,足为乱阶。点明致乱之由,章法一线穿成。

一点想法

相比于国风,小雅的一个特点就是篇幅长。风通常两三章就结束了,雅则四章五章六章是常态。再则风多用重章叠句的写法,风格浑括,而雅则笔法错综、风格细密。比如同样是写谗言,《唐风·采苓》跟这首相比就大不相同,上述各自的特点体现得淋漓尽致。

如此比较,越发确信风是民间歌调,雅是贵族写作。民歌往往造语浅显、节奏感强,而更具文化的贵族,则用思更深邃、章法更富变化。


4

小雅 · 小弁


譬彼舟流,不知所届



弁彼鸴斯,归飞提提。民莫不穀,我独于罹。何辜于天?我罪伊何?心之忧矣,云如之何?

踧踧周道,鞫为茂草。我心忧伤,惄焉如捣。假寐永叹,维忧用老。心之忧矣,疢如疾首。

维桑与梓,必恭敬止。靡瞻匪父,靡依匪母。不属于毛?不罹于里?天之生我,我辰安在?

菀彼柳斯,鸣蜩嘒嘒,有漼者渊,萑苇淠淠。譬彼舟流,不知所届,心之忧矣,不遑假寐。

鹿斯之奔,维足伎伎。雉之朝雊,尚求其雌。譬彼坏木,疢用无枝。心之忧矣,宁莫之知?

相彼投兔,尚或先之。行有死人,尚或墐之。君子秉心,维其忍之。心之忧矣,涕既陨之。

君子信谗,如或酬之。君子不惠,不舒究之。伐木掎矣,析薪扡矣。舍彼有罪,予之佗矣。

莫高匪山,莫浚匪泉。君子无易由言,耳属于垣。无逝我梁,无发我笱。我躬不阅,遑恤我后。




诗旨

右《小弁》八章,章八句。


此诗为宜臼作无疑,而朱子犹疑之者,过矣。唯《大序》以为「太子之傅作」,则不知其何所据。姚氏驳之,云「诗可代作;哀怨出于中情,岂可代乎?况此诗尤哀怨痛切之甚,异于他诗」者。既又疑宜臼实不德,孟子何为以「亲亲之仁」许之?不知此特就诗以论诗耳。又况孽子被放,良心易见。宜臼纵不德,未至大恶。当此操心虑患,至危且深之际,独无良心发现,而有一言之可取耶?观其三章追思父母,沉痛迫切,如泣如诉,亦怨亦慕,与舜之号泣于旻天何异?千载下读之,犹不能不动人。以属毛离里之思,则以「亲亲之仁」许之也,抑又何怪?然此特其良心之偶一发见耳。若舜则五十而慕,故称「大孝」,又非可同日并语者。全诗大旨,此章尽之。余不过反复申言被放之由及见逐之苦。或兴或比,或反或正,或忧伤于前,或罹祸于后,无非望父母鉴察其诚,而怨昊天之降罪无辜。此谓情文兼到之作。宣圣虽欲删之而不忍删也。而谓孟子能不节取之哉?


至其布局精巧,整中有散,正中寓奇,如握奇率;然离奇变幻,令人莫测。读者熟思而细玩之,当自有得,勿烦多赘。


又,此诗与《邶·谷风》同为弃妻逐子,而有风、雅之异者。盖彼寓言,此则实事,故气体因之不同耳。噫,观于此,不又可以识风、雅之辨欤?


眉评

〔一章〕呼天自诉总起。

〔二章〕去国景象,触目伤心。

〔三章〕追慕父母,言极沉痛,笔亦郁勃顿挫之至。

〔四、五章〕二章以舟流、坏木作比,见逐子失亲,无所归依之苦。

〔六章〕此章先言投兔、死人,反跌忍心。

〔七章〕此章先言信谗,后以伐木、析薪反形不惠,用意同而章法却变。

〔八章〕去国后犹当谨言,孽子之虑患深矣。

一点想法

1、方玉润由此诗联想及《邶风·谷风》,说这两首“同为弃妻逐子,而有风、雅之异者。盖彼寓言,此则实事,故气体因之不同耳”。说《谷风》是“寓言”,难道只因此诗“为宜臼作”,而《谷风》作者不名,就可以这般推理?这恐怕过于勉强了。实际上,我倒是觉得《邶风·谷风》很像雅,它不像一般风诗那么单调朴野(比如同为弃妇诗的《王风·中谷有蓷》《郑风·遵大路》),而是章法繁复、文质彬彬。故方氏说由此“可以识风、雅之辨”,实未见得。

2、最后一句“无逝我梁,无发我笱。我躬不阅,遑恤我后”,相当怀疑是串文。这句诗也出现在《邶风·谷风》里,一般认为鱼梁是家庭主妇掌职之所,因此这句诗当出自女子身份,而这首诗前面均为男子(有说幽王太子宜臼,有说尹吉甫之子伯奇)口吻,互为龃龉。何况这句诗在最后一章中与前文并不押韵,也让人觉得不偕。此外,这样一句诗句意与整首诗都格格不入,也并未能起到收束全篇的效果,反而一气孤悬,读来十分不畅。


5

小雅 ·小宛


宛彼鸣鸠,翰飞戾天



宛彼鸣鸠,翰飞戾天。我心忧伤,念昔先人。明发不寐,有怀二人。

人之齐圣,饮酒温克。彼昏不知,壹醉日富。各敬尔仪,天命不又。

中原有菽,庶民采之。螟蛉有子,蜾蠃负之。教诲尔子,式穀似之。

题彼脊令,载飞载鸣。我日斯迈,而月斯征。夙兴夜寐,毋忝尔所生。

交交桑扈,率场啄粟。哀我填寡,宜岸宜狱。握粟出卜,自何能穀?

温温恭人,如集于木。惴惴小心,如临于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诗旨

右《小宛》六章,章六句。


《小序》谓「大夫刺幽王」,朱夫子驳之云:「此诗之词最为明白,而意极恳至。说者必欲为刺王之言,故其说穿凿破碎,无理尤甚。」因改为「大夫遭时之乱,而兄弟相戒以免祸之诗。」


今细玩诗词:首章欲承先志,次章嘅世多嗜酒失仪,三教子,四勖弟,五、六则卜善自警,无非座右铭。言固无所谓「刺王」意,亦何尝有「遭乱」词?岸狱薄冰等词,不过君子怀刑,不能不常作是想。唯处盛世,此心亦终不能无也。然其作诗本意,亦非全无所为而漫为之比。观次章特题「饮酒」为戒,则必因过量无德,恐致于祸,乃为此以自警;且并勖子弟共相敦勉,「各敬尔仪」、无忝所生,而时凛薄冰之惧也。特其词意在即离之间,似专为此,又似不专为此,故人难测其旨。总之,圣贤悔过自箴,特因一端以警其余,规小过而全大德,是以愈推而愈广耳。


又有谓此为同姓兄弟刺王之诗,故有「螟蛉」二句,以比宜臼奔申,申侯挟之而去。殊知「螟蛉」二句乃反跌下文,「尔子」二语,意以为螟蛉之子尚且相类,况尔亲生独不能相肖乎?诸家误认为兴体,故多不得语气。若以比宜臼事,则更失之愈远矣。古《序》说《诗》,病在牵涉,尤多附会。诸儒虽知其然,未能尽除阙弊,未免又牵合幽王为言,岂能有当诗意哉?


眉评

〔一章〕思亲。

〔二章〕嘅世。

〔三章〕教子。

〔四章〕戒弟。

〔五章〕自卜。

〔六章〕自警。

一点想法

1、方玉润说此诗是“因一端以警其余”,可我觉得此说不大恰切,若如其所言则诗旨未免杂乱无章。实则此诗通篇读来,感觉主线甚是分明,大抵是怨嗟兄弟堕落、难为援引之意。首章追念父母,正伏下文兄弟无状之恨。二章正面指斥兄弟嗜酒昏昏之态,“各敬尔仪,天命不又”为哀怒之语。三章“螟蛉有子”、“教诲尔子”,表明非己之亲子,乃是替兄弟教诲子嗣,“式榖似之”——好继承先祖善德,暗寓兄弟不肖,不足为子嗣作则。四章“脊令(鹡鸰)”亦是喻兄弟,《小雅·棠棣》云“脊令在原,兄弟急难”,以鹡鸰和乐之态反形自身孤苦无援,所谓兄弟枉有虚名。以下两章皆是自况困苦交加、独力支持之苦,虽未再言及兄弟一字,实则怨之深矣。

2、比较怀疑第六章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是串词。因为前五章均章内押韵,第六章前两句也押韵,独这一句不押韵,不符合诗之常理。何况,这一句也出现在《小雅·小旻》中,因此或是录串了也未可知,大概原句反而遗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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