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料记载,王圻是明嘉清四十四年(1565)进士,是明中叶的一位大编纂家,平生读书、撰述极富,纂有《三才图绘》、《续文献通考》、《稗史汇编》等。上面所引的一段话记载着他在金圣叹出生前许多年见到的一种《水浒传》本。这种本子的作者是罗贯中,小说开头是“从空中放出许多罡煞’,结尾是“从梦里收拾一场怪诞”。其首尾结构正与不包括第五本的“王实甫《西厢记》”相同,都是以荒唐怪诞的梦境作结。
王圻生活的年代要早于金圣叹,他的书里记有“从梦里收拾一场怪诞”为结尾的《水浒》,这《水浒》显然是指以“惊恶梦”为结尾的70回《水浒》,自然,金圣叹也不可能再去编撰“惊恶梦”的情节了。
另外,结合金圣叹的身世和为人性格来讲,腰斩《水浒》似乎也不合他的个性和做人原则。
金圣叹(1608—1661年)明末清初著名的文学批评家。名采,字若采,明以后改名人瑞,字圣叹。一说本姓张,吴县(今属江苏)人,明诸生,入清后以哭庙案被杀。那里自古出了不少狂放不羁的士子,最有名的当属明代“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的唐寅,即著名的风流才子唐伯虎。金圣叹少有才名,喜批书,他所批《水浒传》成书于崇祯末年,把七十一回以后关于受招安、打方腊等内容删掉,增入卢俊义梦见梁山头领全部被捕杀的情节以结束全书。只因这一腰斩,加上他评点此书所持奇谈怪论,金圣叹遂成一时风流,声满天下。是怪杰,还是人杰?是始作俑者,抑或是敢为天下先?是非功过自有评说。从当时的学者到今天的专家,都感到莫名其妙,难下结论。
一部经典名著就这样传说被人瑞金圣叹腰斩肢解了,不知这是经典小说《水浒传》之幸还是原著者施耐庵之悲?
金圣叹一生批了很多书,是位很有文名的人物。
下面这则轶事就很能说明金圣叹的个性。
传说有一天,他到西湖灵隐寺去见老方丈,要批佛经。老方丈说:“佛经是不能批的”。后来,他又向老方丈要佛经看一看,老方丈不给他看。为这事他俩争吵起来,一直争论到半夜。老方丈说:“我出个上联,你对得上,就让你看佛经;对不上,佛经你就别看了。”金圣叹一想:对对子,那不是沙土里掏窝窝,手到擒来,有什么难处,就点头答应了。老和尚于是便当场出个上联:半夜二更半。
这还真把金圣叹难住了,左思右想怎么也对不上,只好离开了灵隐寺。
后来,金圣叹因抗粮哭庙一案,被判了个杀头的罪。临刑的那一天,正好是八月十五。他猛个丁地想起了灵隐寺对对子的事,同时也想出了对句。他自言自语地说:“我金圣叹临死之前,总算对上了老方丈出的那个上联,在文字上不欠什么账啦。”说完,就在狱中写了下面的对句:中秋八月中。
他拜托狱卒将他的下联送交灵隐寺老方丈。老方丈收到金圣叹的对句一看,连声称赞:“对得好!对得好!只是这人狂妄自大,不和一般人交往,这大概是他招来杀身之祸的原因吧!”
总之,“腰斩”问题是学术界所瞩目关切的一桩历史公案,对“腰斩”问题的探讨是整个《水浒》研究工作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可惜在这个问题上,前人留给我们的是一潭浑水。这就需要我们不带任何偏见地把所有历史资料拿来,参伍明谨、别择去取,最后求得一个尽可能合理的答案。
穿越层层历史迷雾,金圣叹是否腰斩了水浒传,尚且需要更多史料来研究确证,但至少根据目前的资料,我是不赞同此说的,他自己后来被清政府腰斩了。当金圣叹自己本人被清政府斩首弃市时,不知金氏作何感想?这究竟是巧合,亦或是天意宿命?恐怕,和当年金氏是否腰斩《水浒传》一样,这也许将永远成为一个历史谜案!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专制的满清王朝对中国传统文化的腰斩,也是对当时文人精英的精神腰斩。所谓性格决定命运,细想起来与金圣叹的性格和传统儒家文化的精神濡染也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