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史话”之一百七十八： 韩愈的《符读书城南》诗

 

作者的儿子名“符”。这是一首充满哲理的教子劝学诗。

 

（原文）

 

木之就规矩，在梓匠轮舆。

人之能为人，由腹有诗书。

诗书勤乃有，不勤腹空虚。

欲知学之力，贤愚同一初。

由其不能学，所入遂异闾。

两家各生子，提孩巧相如。

少长聚嬉戏，不殊同队鱼。

年至十二三，头角稍相疏。

二十渐乖张，清沟映污渠。

三十骨骼成，乃一龙一猪。

飞黄腾踏去，不能顾蟾蜍。

一为马前卒，鞭背生虫蛆。

一为公与相，潭潭府中居。

问之何因尔，学与不学欤。

金璧虽重宝，费用难贮储。

学问藏之身，身在则有余。

君子与小人，不系父母且。

不见公与相，起身自犁锄。

不见三公后，寒饥出无驴。

文章岂不贵，经训乃葘畬。

潢潦无根源，朝满夕已除。

人不通古今，马牛而襟裾。

行身陷不义，况望多名誉。

时秋积雨霁，新凉入郊墟。

灯火稍可亲，简编可卷舒。

岂不旦夕念，为尔惜居诸。

恩义有相夺，作诗劝踌躇。

 

　　　　　　　　　——《戒子通录》卷四

 

（译文）

 

        这是一首充满哲理的劝学诗，是诗人写给正在求学的儿子符的。

诗的大意是，木材之所以能成为器具、盖房屋等有用的东西，那是由于有工匠加工制作。人之所以能成为有用的人材，那是因为有知识学问。

知识学问，只有通过勤奋学习才能获得，不勤奋就会知识贫乏。要知道，读书学习是有很大功效的，当初人们并没有什么愚笨和贤能之分。有的人因为不勤奋学习，所以就与别人不同，不能进入知识的大门。

有两个家庭，各生有一子。小时侯，两个孩子差不多一样地聪明。稍微长大一点在一起玩耍，就像在水中穿游的鱼儿，分不清谁是谁。到十二三岁的时候，他们的气质、才华才拉开了一点儿距离。到二十岁时，就有明显的不同了，就像是两条水沟，一清一浊，清浊分明。到三十岁时，人已经基本定型，就可以看出谁贤谁愚，差别就很大了。一个像“神马”飞黄腾达，一个像癞哈蟆，一事无成。一个是马前卒，被人使唤，把背部都被抽烂；一个成为卿相那样的大官，居住在深宫大院。

要问是原因造成的？就是由于“学与不学”的缘故。

       黄金白玉虽然非常贵重，但贮存起来费用却很昂贵。学问藏于身，并不需要什么费用。是君子还是小人，是高贵还是低贱，不在于自己的父母、家庭。那些做了大官的人，有的也是农民出身。有的大官的后代，也是生活贫穷。学问怎么不贵重，只有辛勤耕作才能有收获。

       雨后地面上的积水，没有源泉，早晨还是满的，到晚上就干涸了。人要是不掌握广博的知识，就好像是衣冠禽兽。人要是立身行事陷入不义，还能要什么名誉！

现在正是秋季，雨过天晴，天气渐渐变凉。晚上的灯火，带着微微的暖意，可以从容不迫地读书学习。

我怎么能不天天惦念你，希望你一定要爱惜时光，好好读书。做父母的对儿子既应有“爱”，又要有“教”。因此，我写诗教导你要坚定读书的决心。

这首教子诗，写的非常通俗易懂，又特别和蔼可亲，把读书学习的重要意义论证得非常深刻、透彻。

但作者把读书学习的目的放在做官、提高身价上，带有明显的功利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