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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说汉字:毓子孕孙——说“孕”

朱英贵

成语“毓子孕孙”中的“毓”与“育”同义,就是生育、养育的意思,这个成语的字面意思就是,生育养育了儿子,还要再孕育孙子,意谓繁衍子孙。而无论是繁衍子还是繁衍孙,其第一步都是“孕”,“孕”就是怀胎的过程,本文就来谈谈这个“孕”字。

一、“孕”字的字形解读及造字本义

 “孕”字的字形演变与字源演变

上图中的三个甲骨文形体,前面一个凸出“女”的隆起的下腹部,中间一个直接描画隆起的腹腔和肚腹内的胎儿,后面一个则将前两个形体的两种表现方法合为一体,直接表现一个站立之人的隆起的下腹部以及肚腹内的胎儿。因此“孕”字的构字理据及其造字本义当为妇女怀胎,当然这怀胎的意思也不仅限于人类之妇女,母性哺乳类动物怀胎也可以称之为“孕”。




《説文解字》卷十四子部:“孕,褢子也。从子,从几。

许慎对“孕”字的解释大致意思为:“孕”,就是妇女怀有胎儿。它的字形采用“子”和“几”两个构件会合成意,是个会意字。

从“孕”字的字形来看,上部的“几”(现代汉字作“乃”),为孕妇隆起肚腹之形的变异写法,它包裹着内里的胎儿,以此构成“孕”的意象。宋代徐鉉徐鍇注釋《说文》之徐鍇曰:“取象於褢妊也。”因此如果依据甲骨文字形严格说来,“孕”字应该是一个独体象形字,而并非如许慎所言的“从子,从几”的会意字。

“孕”字的小篆字形为了规范化与线条化,则将表现腹部和胎儿的相关描画分离为“人”(位于上部)和“子”(位于下部),许慎的解说依据的是小篆字形,但他认为上部的“人”是“几”,故言“从子,从几”。

小篆形体在经过隶变与楷化之后,“孕”字上部的“人”或“几”又讹变为“乃”,这便是现代汉字的“孕”了。

 


    二、“孕”字的字义演变源流

如前所述,“孕”字的构字理据及其造字本义当为人或者动物怀胎例如:“鸿渐于陆,夫征不复,妇孕不育,凶。利御寇。”(《易·渐》)李鼎祚集解引虞翻曰:“孕,妊娠也。”再如:“鸟兽孕,水虫成。”(《国语·鲁语上》)韦昭注:“孕,怀子也。”又如:“三人行浴,见玄鸟堕其卵,简狄取而吞之,因孕生契。”(《史记·殷本纪》)

由此可以产生如下几种直接或间接引申义:

其一指身孕,胎儿例如:“光武大惊曰:‘我所以不令贾复别将者,为其轻敌也。果然,失吾名将。闻其妇有孕,生女邪,我子娶之,生男邪,我女嫁之,不令其忧妻子也。’”(《后汉书·贾复传》)再如:“或辇贿而违车兮,孕行产而为对。”(《文选·张衡〈思玄赋〉》)又如:“他们怀着孕也得照常操作。”(老舍《骆驼祥子》十六)又如:身孕、有孕在身等。

由此又可进一步引申为分娩的意思。例如:“先时有张妪者,尝往周家佣赁,野合有身,月满当孕,便遣出外,驻车屋下,产得儿。”(晋·干宝《搜神记》卷十)

其二指动植物孵化、结实例如:“积沙为洲屿,激水为波涛,致江鸥海鹤,孕雏产鷇。”(《三辅黄图·苑囿》)再如:“大麦已秀,小麦初孕。”(宋·苏轼《祭泗州塔文》)

其三,表示包含、包裹的意思。例如:“细绕随风转,轻随落羽浮;怒涛堆砌石,新月孕帘钩。”(唐·钱起《禁闱玩雪寄薛左丞》诗)再如:“岳之异状,其势如危。或不可支,若不可维;或仰而呀,有如吮空;或俯而拔,有如攫地;其晓而东,有如冠日,其暮而西,有如孕月。”(唐·皮日休《霍山赋》)又如:“穿一件月白色软缎长仅及腰的单衫,下面是玄色的长裙,饱满地孕着风。”(茅盾《虹》一)

根据上面对“孕”字的字义演变过程的梳理,现将“孕”字字义的发展脉络简示如下(示意图中的横直线表示字义之间的先后演变关系):

文末交代一下,含有“孕”字的相关成语只有“毓子孕孙”一个,本文已在开头的引言中解释过了,这里也就不再赘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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