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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节临记母亲
翻翻日历,准备安排下周工作,惊觉本周日(14日)为母亲节,不禁怆然涕下:为了生机,远离年迈的双亲,不能常尽孝膝下,实在是抱憾难言!

父母均年过古稀,行将杖朝之年。我虽从教近三十年,曾无数次布置学生写《我的妈妈》之类的作文,但鲜有自己动笔写写母亲。似乎只是在1990年还是1991年写过一篇《埋怨母亲》的小文章,先后发表在当年的《安陆报》和武汉的《青年人报》。可惜,现在怎么也没有找到这篇文章,甚是遗憾。

母亲本姓聂,是双路聂寨人。母亲一岁多,我的外祖父就病逝。外祖母徐氏被其妯娌卖到赵棚涂畈。涂氏一家生活尚好,待人也不错。徐外祖母带着两个孩子(另一个是母亲的哥哥,三岁多点)跟涂氏生活了一个多星期,涂家就大办宴席,很是庄重的迎娶外祖母。谁知,宴席上,涂氏暴病而逝。不久,徐氏外祖母亦病死。母亲聂家的三爷,又从涂家抱回了母亲。不久,母亲被送到双路一未生育的蔡家作养女,即改为蔡姓。后因蔡家忽然又有了自己的孩子,母亲又被过继到另一蔡家……后来还有蔡家外祖父外祖母离婚之事等等,过于复杂,我也不是十分的了解,故隐去不说了。我只知道,自我记事起,母亲娘家的亲戚——三个舅舅两个姨妈——聂姓两舅舅(兄弟俩,应是母亲的堂弟。母亲的亲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未见过。似乎听母亲说过,但我不记得了),朱姓一舅舅(应是母亲养母改嫁后的一门亲戚);两姨妈也是母亲的堂妹,跟两舅舅是亲姐弟——来往似乎不是很亲密,甚至好多年没有走动,直到我们四个孩子长大成人,才恢复走动的。朱家舅舅反而走动的多些、亲热些。倒是母亲有个姨妈,嫁到高岗张家碾盘,走动的近点、勤点。我知道,母亲是把姨妈当妈妈一样看待的。姨婆姨爹对母亲及我们一家是极尽照顾的:常送些吃的喝的;分田到户后,每年都牵着牛到我家犁田耙地;一到冬天,姨爹爹就来家里住几天,为家里打草葽……这大概是苦命的母亲,成长过程中,最大的安慰和依靠!

好在母亲尽管几易其家,但终究艰难长大。母亲二十岁嫁给父亲时,满头白发,被称为白毛女。二十岁的女孩,顶着满头白发,可见母亲经历着怎样的磨难,生活是多么的苦痛!直到母亲嫁过来,白发才慢慢变回黑色……

母亲苦命,父亲也好不到哪去!父亲也是身世坎坷,本是赵棚杨兴街人,但几岁时,祖父就逝去,似乎是在过双桥河时被日本人打死的。祖母带着父亲改嫁到洑水熊岗的巫家河边。幸运的是巫家祖父对父亲视若己出,疼爱有加,甚至是有些溺爱的。

父母结婚一两年,在开明的巫家祖父的同意和支持下(祖母已经病逝),决定回到杨兴街。说回容易,实回艰难。父母从巫家回到杨兴街,只有一副挑子——挑子的一头是一岁多的哥哥,另一头就是他们的全部家当。回来时,祖父的房子似乎已被族人所占,仅仅给了父母一间仓库居住——我用“似乎”这个词,是因为我实在不能确定,一直以来只是偶尔从父母的对话及邻居的谈论中揣测事实。对于这些可能在我们心灵中留下“侵占”、“抢夺”这类词的事,父母是不愿意多讲的。他们要我们记住的永远是别人对自己的好——杨兴街人东家给口锅,西家给只碗,南家给个锅铲,北家给双筷子……父母渐渐撑起个家来。

父母生下了我们兄妹四个。我是老三,上有哥哥姐姐,下有一个弟弟。我最早的记忆,就是每天天快黑时,跑到马路边,等着父亲的板车回来。父亲回来我就可以坐在板车上玩,坐在牲口背上乐,大多时候还有点东西吃……慢慢懂事后,才知道,父亲是运输队的,每天赶着牲口走在路上,下武汉,上应山……其艰其辛其苦,应是家常便饭。后来,父亲四十多岁就疾病缠身,应该是这时候开始落下的病根。

家大口阔,年年超支。父亲因为走过南闯过北,就想着去搞副业,每年除上交生产队四百元挣个满工分外还能结余点,改善一下家境。

我六七岁那年,临近春节,父亲在搞副业回家途中,在宜昌火车站被小偷割了包,两手空空回到家里。生产队因父亲没钱交,把原本应分给我们家的口粮卖了,给大家分红。那年的春节,我家是靠借的米别人给的一碗肉买的一块豆腐待客的(过了正月十五,那碗肉似乎还是没有吃完);那年三十,同在一个街上住着的大姨请我们全家一起吃年夜饭,唯独母亲没去……现在还难以想象:在那个寒冷的大年夜,母亲一个人在家,该是怎样的落寞和心伤?

父亲因在外搞副业,母亲不仅要出工,还要照顾我们兄妹四个。实在忙不过来,就只有两个大的带我们小的。后听母亲说,我还在摇窝的时候,哥哥姐姐带我,摇窝翻转倒扣地上,哥哥姐姐撕心裂肺的哭喊引来了一个在街上饭店上班的伯母,我才有幸小命得保,但已被憋得满脸黑紫……

母亲不是不疼爱我们,但养活我们比疼爱我们更重要。她只有每天像个陀螺般转个不停忙个不停——大清早为我们穿衣起床,紧接着参加生产队出工,歇工间隙回家做饭,上工放工路上还要拾捡柴禾,放工回来洗衣做家务,抽空督促我们写作业,深夜还在缝补衣服纳鞋底……母亲一刻也没有停止,更不能停止——哪怕砍柴砍伤左手腕,哪怕得肾病天天喝药……

母亲这样的劳作着,收获跟付出却总不能成正比。我的记忆中,总是吃不饱。天还未黑,就被母亲赶到床上去躺着,因为一动就会饿;吃过荞麦,吃过麸子,吃过南瓜羹,吃过不知名的草和叶;偶尔能吃顿白米饭似乎就是过年…… 幸亏总有人帮着我们——比如聋爷家的侯婆,比如生产队的老师傅,比如炸油条的高师傅;还有我那同样穷的亲戚,尤其是我那两个与父亲同母异父的姑妈……太多太多的帮助者,母亲总是不断地在我们面前诉说着他们,强调着我们要心存感激……

似乎不光是我们一家吃不饱,大多数人家都吃不饱。依稀记得,青黄不接的时候,麦子刚刚成熟,还未到收获的时候,就有人晚上拿着袋子,带着镰刀,偷偷割回麦穗……十多岁的哥哥也曾跟着别人去割了几镰刀回来,被母亲狠狠的打了一顿。母亲是边流泪边打的,连家里的铁锹把都打断了。至今记得母亲说得那句话:人要有骨气!饿死不做贼!气死不告状!……

父亲的副业也不如意,更因淳朴率真心无城府而结交非人。他把别人当朋友,别人却把他当肉食,甚至还被陷害入监。那几个月,我不知道母亲是怎么熬过来的,也不知道母亲是怎么奔走呼号的,我只看见母亲一天天更加削弱,我只知道一次次在深夜里被母亲的抽泣惊醒,我只听见母亲一次次的说父亲是被冤枉的一定要还他清白……三个月,或者更长一点的时间,父亲终于无罪释放,还了清白。只是那个时候似乎还没有所谓的国家赔偿的说法,能让你出来,就应该是谢天谢地感恩戴德了。从牢狱中出来的父亲,看起来却别母亲精神好的多。一向强着的母亲,终于松了口气,一下子病倒了……

母亲不知道从哪里借了十块钱,开始做生意——炒瓜子卖。从安陆买来生瓜子,自己炒熟,热集早上就在门前摆个方凳,上面放半袋子瓜子,用一个瓷杯一杯一杯的卖。似乎是一角钱一杯。后来发展到随着电影卖瓜子,哪里放电影,就跟到哪里去卖。,哪怕是十里二十里外。先是父亲母亲一个摊,后来变成了三个摊。别人围着屏幕看电影,我们在人群之外,点个马灯,把瓜子袋放在地上,就是一个摊——父亲跟小弟一个摊,母亲和我是一个摊,哥哥姐姐是一个摊……难免也会遇到个别年轻人光要瓜子不给钱的时候,我们虽偶有争吵,但整体还是算作平安的。因为,母亲一再告诫:和气生财!吃亏是福!不被砸了摊子就总还是有赚的!深更半夜,从电影场回到家,往往是疲惫至极却也是兴奋异常——一小桌子的钱币——当然都是硬币和角票,足以让我们消除所有的劳累……

应该是卖了一年多的瓜子吧,母亲又专门到安陆城去学做早点。其时,改革开放之风已起,人民生活稍有改善,集市上也比以前热闹多了,卖早点和小吃的也多了。母亲学的是做米粑。回来以后,母亲请人把装油的粗铁桶改成了一个炉子,买来平底锅等用具,在街上找了个宽敞处,做起了米粑。米粑好做,材料难弄。印象中似乎是要把米碾碎磨成浆之类的,感觉似乎跟做豆腐的工艺差不多。母亲总在半夜备好料,天粉亮起床,挑着用具到摊前,生炉子,洗炉灶,开始摊米粑……一个集下来,母亲定然是腰酸腿胀胳膊肿!两天一个轮回,也应该是坚持了一两年吧。

我们家也从最初的一间小小的仓库搬了出来,跟一位鳏寡的住着窄窄的两间房的朱大伯做了对调,补偿了他一些钱。两间房不宽,但进深长,被一位本家的爹爹看中,不知是自个租还是跟我家合伙,要开个小饭馆。居家开馆两不误。母亲就没有卖米粑,回来帮忙开饭馆了。

后来就是我们家自己开小饭馆了。母亲虽然没有正式学过厨艺,但在掌勺过程中,竟然还有两个享誉地方的名菜——霉千张瘦肉汤和肥肉鳝鱼罐。加上整洁、干净、热情、有礼,家里的小饭馆竟然在与街上几家餐馆的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坚持了十几年,硬是一锅铲一锅铲一勺子一勺子的把我们四个孩子炒出来了:90年我参加工作后,曾撰写一幅春联贴在大门——救死扶伤保家卫国须得汉英兴华,求知渴识答疑解惑更有志杰耀家。联虽不工,但嵌了我们四个孩子的名字和职业,其时我哥在当兵,我姐在医院工作,我在教书,我弟在武汉读书。

当然,家庭条件的改善只是一个方面。早在生活困顿之时,母亲就说过这样的话:只要你们愿意读书,我哪怕是卖房卖血也要把你们供出来!话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家里再忙,事再多,只要你说要学习,你就可以不帮忙不做事。我不懂事,还耍点小聪明,所以一直偷懒,没怎么做事。一要我做事,我就说要搞学习。导致我根本不像农村的孩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直到现在,还是啥都不会,懒得要命。因为懒,因为怕做事,所以就怕落在农村脸朝黄土背朝天,那种光着脊背弯下腰去栽秧从两腿间看水田是一片汪洋的感觉尝试一次就不想有第二次了,因而就想着读书改变命运。

但孩子好玩的天性却是难以改变的。不只是我,还有哥哥,还有姐姐,都有因学习而被母亲狠揍的时候。母亲一向温和,只有对待我们的学习,坚守着“棒槌底下捶好衣,棍棒底下捶好人”的古训,所以打是真打捶是真捶,打是吊起来打,捶是绑起来捶……从未觉得母亲打错了,也从未忘记母亲说我的:你这个人太懒了,懒到蛇在屁股懒得抽!再不读书,怎么为生?等着天上掉?天上掉你也得起早点捡呢;等着喝西北风?喝西北风你也得起早点去占位呢……我常反思:如果我不是侥幸读了师范,终究有了丁点混口饭吃的本事,我将何以生活?懒癌发作,无可救药!即使是去讨米叫化,恐怕也因怕狗咬而罢了。后怕啊!

母亲的餐馆,让我们家又添了两间房。我家把紧挨着的生产队的两间仓库买了过来。大概在1985年吧,还把旧房子拆了,做了新房,而且临街的门面还是红砖的,甚是气派。其实,那时我家被评为万元户,父亲还披红戴花到安陆县城接受了表彰。改建房子时。杨兴小乡政府是希望我们家一步到位,改建成楼房的,以树立勤劳致富的典型。母亲没有同意:一是人不能过于张狂,要知道自己的几斤几两,万元户是有水分的;二是我们还在读书,正是用钱的时候。

房子建好后,哥哥就去当兵了,姐姐也在读卫校了。家里一下子少了两个可以跑堂倒水的,我和弟弟也偶尔客串。弟弟有时候还能够在父母不在的时候,做点饭吃;我则永远是坐在灶膛下面烧火的一个,而且连火也烧不好……小饭馆的生意,却慢慢的变得难做了。主要原因是有了越来越多的赊账,基本上是由各大队开始欠起,然后就是各个单位,再然后就是普通人,形成了来了就吃吃了就走的局面。好的签个字,不好的字都不签,打着饱嗝拍拍屁股走人。而开门就要买菜、买酒、买米、买面、买油、买盐……最后导致也只能赊欠!欠别人的账,别人很容易就到家里来要;别人欠的账,却很难要回……于是,小饭馆时开时关,断断续续一直开到1995年就彻底关门了。父亲说,还有两三万成了死账呆账,没有要回!

年轻时所受的苦痛,这时显现了出来。父亲和母亲的身体都不太好了,呈现出过劳的症状。尤其是父亲,心脏还出了问题。母亲就只有强忍病体,照顾父亲。二十多年来,父亲能依然健在,母亲当记首功。父亲多次说过比他年轻的比他病情轻微的早已经是化为尘土,他幸亏有母亲一直以来任劳任怨受尽委屈的看护,才得以保全。父亲是心脏瓣膜关闭不严,但十几年来一直被医院误诊为冠心病。药不对症,自然难有效果;加之久病之人,心怀烦躁;更何况父亲本身就属于脾气大的人,所以母亲常常是受着委屈擦干眼泪服侍着父亲,好几次将父亲从鬼门关拉回来!母亲自己的病,却常常瞒着我们。我知道母亲腰间盘骨质增生,就从香港给她买了两次德国产的“骨康补”,刚开始她说效果很好。后来知道这药的价钱后,就反复的跟我说不要再买了,吃了没效果。我估计她是怕给我们增加负担,怕我们用钱。

这么多年了,母亲最高兴孩子们回家。更神奇的是母亲能记住全家所有人的喜好:哪个儿子喜欢吃鱼头,哪个儿子喜欢吃鳝鱼,哪个儿媳喜欢吃藕夹,哪个儿媳喜欢吃蛋饺,女婿喜欢吃白花菜炒千张,女儿喜欢吃猪蹄,外孙女喜欢酸辣,孙女喜欢重味,孙子喜欢清淡……她老人家永远不会搞错!通常是我们人一到家,饭菜已在桌上!我们酒醉饭饱,坐在麻将桌前,母亲就一个人默默地收拾。收拾完了,就坐在旁边,看着我们,为我们端茶送水……行文此处,眼前浮现母亲忙碌的身影,我的泪禁不住流了下来……

前年吧?母亲养父母家族的一个叔爷过世。母亲知道了,悲伤不已。尽管已经几十年没有来往没有走动,但母亲依然前往祭奠,并按照习俗,执女儿女婿之礼,将老人送上山。母亲在电话中对我说:尽管我是抱养的,但他们依然养育了我;尽管几十年没有走动,但我依然想多去看看蔡家的长辈,因为他们都是我的亲人……

母亲就是这样,时刻想着别人,唯独没有她自己。2011年春,母亲叮嘱我们全体回家为父亲过一个七十大寿,并强调自己家人一起过,不惊动亲戚,不麻烦邻居。那天,我们只是请来了父亲的妹妹妹夫我们的姑妈姑父。我特意撰联一幅,将父亲母亲及我们四个孩子的名字镶嵌其中,并请学校的于老师书写出来——明事明理,为处世之珍,润物无声哺兴华汉英传千里;克勤克俭,乃治家法宝,教子有方育耀家友杰播九州。我把寿联拿出来,念给母亲听,并作以解说。母亲笑了,笑得很舒心……

过了几年,该是母亲的七十大寿了。我们商量再次回家,像为父亲祝寿那样为母亲做寿。母亲再三不许:一再说我们忙不能打扰,还说我们回家,就会花销,划不来……母亲的七十大寿终究没有做,但我们兄妹约定:母亲的八十大寿一定要做,而且是隆重的做!

在我们家里,没有婆媳矛盾。母亲把每一个儿媳都当做女儿,甚至比女儿都要好!我们兄妹,如果有谁的小家庭闹矛盾,那母亲责怪的一定是儿子或者女儿,她是不会说儿媳或者女婿的半句坏话的。记得有一次,我跟媳妇闹矛盾,话说得重了点。母亲冲过来要打我:别人嫁到我家来,是来过日子的,不是来受委屈的!你有什么理由冲她发火?纵然是她有错,又怎么样呢?她连人都交给你了,你还不满足?

母亲就是这样,虽然没有读过书,却总能说出至理哲言——

穷不倒志,富不癫狂。这是我听得最多的,也是最为受益的!所以,穷困潦倒时,我能依然坚守方向,踏着崎岖前行;稍有得意时,我能警惕自己,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能有多大的道行……

虽然是农村的孩子,但走到哪里都要让别人瞧得起。这是我读师范前夜,母亲的告诫。就为了让别人瞧得起,所以,我一直在努力,努力做好事,努力做好人……

教书就要把书教好、把学生教会,莫让学生几十年后指着你的鼻子骂你误人子弟。这是我师范毕业走上讲台前,母亲的叮嘱。所以,近三十年来,我一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直对学生怀敬畏之心,一直怕被指着脊背骂……

莫总是想着别人对你不好,要总是想着别人对你的好。这是母亲在我踏上深圳的火车时的教训。她说,外面虽然复杂,但好人总还是多。要学会宽容,要学会原谅,要学会遗忘……

未曾上过一天学的母亲,简直就是一个教育家!总能用简单的话语,为我们指点迷津,让我们受益终身!

母亲,是一个传奇!

我这秃笔,实是挂一漏万!难以写出母亲的伟大和母恩的浩荡!唯有文拙情真,表达对母亲的想念和感激!

愿母亲的传奇延续,延续到我还能承欢膝下三十年!

愿天下所有的母亲母亲节快乐!健康长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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