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年儿子患重病撒手人寰，欠下一大笔债
七旬老爹打3份工，7年替子还债46万
走进玉环县龙溪镇花岩浦村，问路“花岩浦街35号”，鲜有人知。但一打听“王小先”，村民个个都能指路。
“早上，我还看见他在扫大街。”
“这会儿，他八成在菜园子里种豆。”
“说不定在菜场卖菜呢。”记者从村民的口中得知，80岁的王小先正打着三份工。
11年前，为了给儿子治病，王家举债46万元。儿子去世后，王小先恪守诚信，一天打三份工，用了7年时间还清了债务，在当地传为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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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离世，留下46万元债务
王小先是玉环县龙溪镇花岩浦村人，育有四女一子。唯一的儿子娶上媳妇后，生下了孙子承欢膝下。可惜好景不长，2005年，噩运降临，32岁的儿子被查出患了尿毒症。
“那段时间，我不知道穿破了多少双解放鞋，上海、西安的医院都跑遍了。”王小先叹息。尿毒症像是个无底洞，不仅吞噬了儿子的生命，也吞噬了王家的积蓄。就这样，医生看了一个又一个，外债借了一笔又一笔，儿子的病却始终不见好转。
3年后，儿子撒手人寰。料理完儿子的后事，王小先强打起精神算了一笔账：为给儿子治病，家里欠下了46万元的债。
债主们不是亲戚就是乡亲，借出钱时，甚至连借条都没要。大家见王小先白发人送黑发人，日子过得凄苦，谁也没开口讨过债，甚至有人把借出去的钱当作捐款了。然而，王小先没有沉默，反而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我要还债！”
“人死账烂，你这么大年纪了，何苦为难自己？”有人这样劝过他。
“我不识字，不会记账，可是这些债都牢牢记在了心里。”王小先明白，这曾是儿子的救命钱，也是亲戚朋友的血汗钱。当初，有个亲戚手头紧，为了帮王家一把，悄悄去借了高利贷，这份恩情令王小先永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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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三份工，诚信老爹当起“拼命三郎”
那一年，王小先72岁，患有高血压、糖尿病，老伴章和花也常年吃药。孙子尚且年幼，4个女儿们家庭普通，还债也是有心无力。“再苦再累，我也要还债。”于是，当同龄的老人在家颐养天年，王小先却当起了“拼命三郎”。
王小先当过渔民，上岸后没学过其他技能，只能干些体力活。邻村三户人家听说他的遭遇，免费把5亩荒地借给他种。王小先种上了白菜、菜花、川豆等时令蔬菜，每天摘了菜，送到菜场去卖。老伴体弱，留她一个人守摊，王小先不放心，时常要去搭把手。一般能卖三四十元钱，赶上好收成，有时能卖百来块钱。
5年前，村里打扫卫生缺人手，王小先加入后，成了最高龄的环卫工。每天天没亮，他就得出门扫地，一圈扫下来至少要两个小时。扫完地，运走一两百斤重的垃圾，对于体力一年不如一年的王小先，并不是件轻松的事。下午三四点，王小先又得上岗去扫第二趟。“以前每个月工资1300元，去年涨到了1600元。”王小先天天盼着，每月1日能领到这笔工资。
每一天，王小先都忙得像个陀螺。前阵子，因为高血糖昏迷，王小先住院治疗了23天，菜园没人看顾，有些菜烂在了地里。回家休养了4天，王小先就坐不住了，捋起袖子，拿起锄头出门忙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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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前，他还完了最后一笔债
“这7年，我们连做梦都想着还债，有时梦到钱还清了，心里就轻松了。”老伴章和花说，夫妻俩一直盼着，有生之年能还清债务。
为了这个梦想，夫妻俩平时省吃俭用。村里发的补贴、镇上发的老年金，一分一分攒下来。平时，夫妻俩最大的开销就是买药。不舍得买肉，吃自家的蔬菜就对付了，女儿们看不过去，时常烧了肉菜送过来。这几年的春节，夫妻俩也没给自己添过一件新衣。
只要攒下一笔钱，王小先就马上送去还债。一笔债往往都是分好几次才还清，而债主们收到的钱不少是皱巴巴的零钱。去年村里征地，王小卖地得了8万元钱，赶在春节前还完了最后几笔债。
“我从没指望他能还钱，他上门送钱来时，我真的很意外。”王永明是最后一个债主，当初曾借给王小先2万元钱。
如今，王小先无债一身轻，他给自己减了负，少种了3亩地。不过，街还是要扫，菜还是要卖。他盘算着，趁着自己还干得动，想多存点养老钱。“孙子开始上班了，儿媳在盖新房，我不想给他们添负担。”王小先说。
记者 王佳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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