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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渡舟,肝火证治:肝火上炎清窍,肝火内扰胸脘,肝火扰魂,肝火充斥三焦,肝火犯肺,肝火扰心,肝火伤脾,肝火灼肾,肝火动血,肝火下迫大肠

刘渡舟,肝火证治

肝火是肝脏病理变化之一,其表现的症状在肝病变化中也是错综复杂的。凡是肝脏机能亢进,出现热性及冲逆诸病症,概称为“肝火”。
由于肝体阴用阳,藏阴贮血,而内寄相火。这种相火,在正常生理状态下,是人生不可缺少的“少火”,“少火生气”,能推动机体脏腑功能活动。在病理状态下,相火处于既伤且抑的地位,或由伤转复,以不可阻挡的势力暴发出来,此即所谓“郁极乃发”,或者由“三因”致病而引起机体内阴阳、脏腑、气血失调,并进而使相火冲激,给机体以破坏。“壮火食气”、“壮火散气”即是指这种邪火而言。因此,区别肝火中生理上的“少火”和病理上的“壮火”,是很有必要的。
肝为五脏之一,有“脏首”之称,其生理功能的重要和复杂,为他脏所不及。其病理变化也较他脏错综复杂,尤其是肝火之为病,其害甚大,其变甚速,其势甚彰,其死甚暴,故前人有“肝为万病之赋之说。可探讨肝火的证治规律,是尤为必要的。
形成肝火的病因病理,虽然错综复杂,但仍可归纳为三个主要方面:
1.气郁化火肝为刚脏,内寄相火,条达时则顺其生生不息之机,抑郁时则郁,郁极乃发,由少火而变成壮火,从而形成肝火。叶天士说:“情志不适,郁则少火变壮。”(《临证指南医案·郁》)《谢映庐医案》亦说:“寡居多郁,郁则少火变成壮火。”由此可见,气郁化火是肝火形成的一个病理环节,起于情志抑郁或嗔怒太过,病于肝胆相火由少变壮,郁极则变化而生。
2.亢阳化火亢阳是指肝阳亢。肝体阴用阳,肝之阴阳总是处在相对平衡状态下,维持其生理。若阴阳失其平衡,肝阳偏亢,浮动于上,便易化火而形成肝火,张志聪说:“阳亢则火壮。”另一方面其化火过程也与肝胆内寄相火有关,相火失其潜藏,阳气升腾,龙相上逆,便成肝火。唐容川说:“肝为藏血之脏,又司相火,血足则火温而不烈,游行三焦,达于腠理,莫不得
其温养之功。若血虚火旺,内则烦渴淋闭,外则骨蒸汗出,皆肝经相火之为病也。”(《血证论》)
3.湿热化火湿热时邪,内侵肝胆,蕴结不解,湿蕴化热,热从火化,易形成肝火。或肝胆气机郁滞,湿热成毒,蕴而为火。诚如柯琴说,“厥阴之地,相火游行之区也,其本气则为少火。若风寒燥湿,一人其境,悉化为热,即为壮火。”(《伤寒论翼》

上述诸因,皆以肝气有余(即太过为病理基础,即前人所谓“气有余便是火”)。气化于火,由郁而生,可出现诸种肝火病证。病证虽多又繁,但理解火邪为病的特点,便能把握其规律。诸如,火为热极,易燔灼一身上下内外;火性炎上,易见头面五窍诸证;火性易动,可致他脏为患;火与阴气不两立,易耗气伤阴动血。了解这些特点,结合肝脏特性,无论怎样复杂的兼证、合并证,便易遁情矣。
肝火的主证以目赤面红,头晕胀痛,急躁易怒,舌红苔黄,脉弦数等为常见证。肝火与肝热有轻重不同的差别,热轻火重,肝热无冲激上逆之象,肝火则必见冲逆燔灼之证,较热欲化而未化火的“气火内郁”为重。肝火冲逆无制,影响他脏,往往出现更多病证。所以《类证治裁》说:“木郁则化火,为吞酸胁痛,为狂,为痿,为厥,为痞,为呃噎,为失血,皆肝火冲激也。”很明显,这些病证既可以是肝火直接产生,也可因肝火冲激他脏所致,因此,对肝火的辨证,还要辨清病位之不同。
治疗肝火的原则,一般采用苦寒直折,所谓“热者寒之”。除苦寒直折之外,还应配伍其他方法,以适应变化多端的肝火病证。常见的配伍方法有:①配辛散。根据《素问·六元正纪大论》“火郁发之”的原则,可于苦寒直折的基础上,佐以升散,寓升于降,升降同用,以治疗肝火郁遏于内或郁遏于上,火郁不得发泄的病证。②配疏肝。根据《素问·脏气法时论》“肝欲散,急食辛以散之”的原则和火郁极乃发的病机,可清泻肝火与疏肝理气配伍同施,用治肝火燔灼而又见气郁气滞之证。③配养肝。肝肾精血同源,阴虚则阳亢,阳亢则化火,火盛又伤阴血,故可于清肝泄热之中配伍养肝滋阴之法,龙胆泻肝汤中配伍当归、生地,意即此意。④配清金。肝火旺盛反侮肺金,可清泻肝火与泻肺同施。⑤配泻心。心为火之主,肝为火之母,心火内亢可引动肝火,肝火过旺可致心火炽盛,故清肝之中配伍泻心火之剂,或谓实则泻其子之义。⑥配补气。火能耗气,又能侵犯脾胃中焦,以致脾胃虚弱,可清肝与补气同施。⑦配重镇。肝火上炎诸证,除以苦寒直折外,皆可配伍石决明、代赭石、磁石等品以镇肝。
要之,实火宜泻,虚火宜养,补虚泻实为治肝火大法,为了便于临床掌握起见,本章重点讨论肝火实证的证治规律,对于肝火虚证,我们将在下面肝火伤阴、肝虚证治等有关章节中讨论。

一、肝火上炎清窍
症状:头痛,目赤或痛,颊赤,心烦,急躁易怒,口苦,或耳中作痛,脉弦而数,舌边尖红绛。
证候分析:火性炎上,上炎则气火俱升,直犯至高之巅,故头痛;清窍受蒙,故目赤或痛,颊赤,耳中作痛;心烦,急躁易怒,皆肝火燔灼之证。口苦为火迫胆汁之象,故肝胆火郁,则口苦尤甚。脉弦而数,舌边尖红绛,皆肝火所致
治法:轻清凉泄。
方药:清肝泄火汤。
丹皮12克,桑叶10克,山栀子12克,白芍12克,荷叶6克,钩藤12克,夏枯草15克,生地12克,菊花12克。

加减法:不寐,加半夏、秫米;颈项结核加川贝牡蛎;口苦溲黄加龙胆草。
方义:方中以桑叶、菊花、钩藤、荷叶轻清辛寒宣散于上,以散上炎之火,叶天士说:“辛寒清上,头目可清。”以夏枯草清泻肝火,栀子治火郁之烦,丹皮凉血,三药皆苦寒,可直抑火炎之势。佐以生地、白芍凉血养阴护肝,意在安未受邪之地。
【案例】史某,男,22岁,患癫痫病,每月发作两次,作时人事不知,手足抽搐,头痛目赤,喉中痰鸣。切其脉沉弦滑数,视其舌苔黄而质绛。辨证:肝火动风、动痰,上扰心宫,发为癫痫。脉弦主肝病,滑数为痰热,而舌苔黄故知其然也。法当凉肝熄风,兼化痰热为法。处方:桑叶10克,菊花10克,丹皮10克,白芍30克,钩藤10克,夏枯草10克,栀子10克,胆草10克,生地10克,生石决明30克,甘草6克,竹茹12克,黛蛤散10克,玄参12克。
服药后颓然倒卧,鼾声大作,沉睡两日,其病竟瘥。

【按语】热盛生风,火盛生痰,风乘火势,火借风威,熄风重在凉肝,治痰之法清其火。本案肝火是主要矛盾,继则动风、动痰,而上扰心宫,故凉肝以熄风,清火以化痰热,竟取效如响,且凉润之中,寓养肝阴于其中,尤为稳妥。

二、肝火内扰胸脘
症状:纳食脘中噎塞,口苦泛恶,烦躁懊浓,脉弦。

证候分析:肝火内扰胸脘,虽能纳食,但脘中噎塞,肝火逆而不能宣达,是以口苦。烦躁懊侬,木火犯胃,是以泛恶,脉弦为肝火内扰之征。
乘治法:宣泄肝火。
暖方药:加减栀子豉汤。
山栀子12克,香豆豉10克,川楝子10克,橘叶10克,竹茹10克,芦根15克。
加减法:脘中室痛,呕涎,加瓜蒌皮、贝母:咳逆而便不爽者,加杏仁、枇杷叶;若胸中发满,气机不畅的,加白寇、枳壳。
方义:方中以栀子苦以泄热,寒以胜热;以豆豉轻清上行,化浊宣清,宣透解郁,此仿《伤寒论》栀子豉汤法,以泄热除烦。加川楝以舒肝胆之热,配橘叶舒理肝气而不助燥,加竹茹清胃化痰止呕,芦根清肺胃之热以解毒,务使痰热解除,气机舒展,则肝火自平。
【案例】张某,男,57岁。纳谷则脘中哽噎,自述因情志抑郁以酒浇愁,使木火犯胃,胃气失于和降,故脉弦而舌苔黄腻。拟苦辛泄降法:黄连、郁金、淡豆豉、竹茹、陈皮、丹皮、生姜。(《临证指南医案·木乘土门》)
【按语】肝火内扰胸脘,凉泄是为正治,仍不失“火郁发之”之旨。叶氏大法不变,而用药灵活,常用栀子豉汤,佐以微辛宣通,微苦清降,可用治外感热病的风湿、湿温、暑温以及内伤之胃痛、痞证、呕吐、眩晕、吐血等证,实可谓善用经方,变化而不失原则,可为后世效法。

三、肝火扰魂
症状:惊狂初起,不寐神呆,时发惊狂叫喊,不食,不饥,不便,或痫厥肢强,或热蒙头巅,神识如蒙。舌红苔黄腻,脉弦大而数。
证候分析:肝在志为怒。因暴怒惊恐,阳气上逆,相火扰及肝魂,肝魂不宁,故不寐、神呆、不食、不饥、不便,甚则痫厥,神识为蒙;动风则肢强。舌红苔黄,脉弦大而数,皆肝火之征。
治法:凉肝清火,戢敛肝魂。
方药:加减当归芦荟丸。
羚羊粉1克(分冲),山栀子12克,大生地15克,龙胆草15克,芦荟12克,木通10克,丹参15克,青黛10克,薄荷6克。
方义:方以羚羊粉、胆草、芦荟、青黛以凉肝泻火,山栀、木通导火下行,生地滋肾水,丹参养心阴而活血,妙在薄荷轻散上达,又免诸药苦寒留滞,全方苦寒直折以清肝火,滋阴壮水以制阳光,以辛散透达发越火郁,以通泄州都,而导热下行。
【案例】叶某,29岁,五志阳升,神志迷惑,忽轻忽甚者,非有形质之邪,乃热气化风上巅,致于竞夜不寐,攻疾疏利,决不效验,先以极苦之药,冀其元阳潜降。生地、龙胆草、丹参、木通、山栀子、芦荟、青黛、薄荷。(《临证指南医案·肝火》)
〔按语】“攻痰疏利,决不效验”一语,对于肝火扰魂,为辨治眼目。本案因肝火燔灼,肝魂不藏,自宜禁用攻疾疏利之药,以免伤阴而使肝火愈炽,致病变化而莫测。
应当指出,运用加减当归芦荟丸时,应与张锡纯安魂汤及《伤寒论》柴胡加龙骨牡蛎汤相鉴别。安魂汤适用肝魂不藏而兼有痰饮停心之证,故方中用半夏、茯苓清利痰饮,龙、牡安魂定魄,赭石体重以镇肝,龙眼肉甘温而补心血,枣仁敛心肝之阴气,共成心肝同治之法。至于柴胡加龙骨牡蛎汤,乃适用于少阳枢机不利,邪热内陷,而使肝胆之神气不宁,气化失司,以致胸满烦惊,小便不利,谵语,一身尽重,不可转侧之证。意在以柴胡和解少阳之邪,龙骨、牡蛎、铅丹镇肝安魂,大黄泻内结之热,茯苓利三焦之水,务使内外杂沓之邪得以尽解,肝胆之气得以舒顺,则病可愈。三方主治不同,各有所专,亦不难鉴别。


四、肝火充斥三焦

肝藏相火,三焦为相火宣布之道,在肝病过程中,若相火不戢,肝火内盛,则可游行于三焦,使三焦之火发作焚烧而有燎原之势。

症状:胁满,口苦,目赤,耳聋,耳肿,或小便淋浊,阴肿,阴痒,妇女带下等证。
证候分析:肝火内盛,燔灼三焦,在上则目赤口苦,耳聋耳肿;在中则胁痛;在下则小便淋浊,阴肿阴痒。若与湿热相伍而下注,在妇人则带下,在男子则阴茎灼痛而小便不利。

治法:苦寒直折。

方药:龙胆泻肝汤。
龙胆草、柴胡各9克,泽泻12克,车前子9克,木通6克,生地6克,当归尾9克,炒栀子9克,黄苓9克,甘草6克。
方义:本方能清泻肝经之火与湿热下注等证,具有清上彻下之功。故能上清头面五官清窍,下泻膀胱前阴诸疾。以龙胆草泻肝经之火,以柴胡为肝使,以甘草缓肝急,佐以芩、栀、通、泽、车前等药,义在导火下行与湿热之邪从前阴而出。然皆泻肝之品,故又加当归、生地补血以养肝,盖肝为藏血之脏,补血所以养肝,妙在清肝之剂,反佐养肝之药,寓有战胜扶绥之义。
【案例】姜某,男,30岁。右足大趾外侧突然红肿疼痛难忍,经西医治疗一周,病情未见好转。脉弦滑数,舌苔厚腻。自诉小溲黄短不畅,口苦为甚。余视其肿毒,正当大趾之端毛际丛处,而厥阴肝经起于此,斯乃肝经湿热下注之证。姜问病何名?余曰:此足趾发也。治当清肝经湿热之毒。疏方:龙胆草10克,黄芩10克,柴胡12克,当归10克,生地10克,丹皮10克,白芍10克,木通10克,泽泻10克,车前子10克,蒲公英12克,紫地丁12克。
服三剂而肿消,又服二剂而能下地步行,后配合“红外线”治疗而愈。

五、肝火犯肺
症状:干咳少我,咯血,面红胁痛,呼吸急促,脉弦细数。
证候分析:肝气太过,化火犯肺,以致肺失清肃之令,故干咳少痰,甚则咯血;肝火盛而气滞肝络,故面红胁痛;肺主呼吸,肺气被肝火所燔,故呼吸急促。脉弦细而数,乃肝火盛而肺阴伤之症。
治法:清金制木。
方药:清金制木汤。
①沙参12克,麦冬12克,石斛15克,枇杷叶10克,天冬10克,玉竹10克,石决明15克,丹皮12克,栀子12克,生石膏30克,黛蛤散16克。
方义:方中以天冬麦冬、玉竹、沙参、杷叶、生石膏甘寒清润肺金;以丹皮、栀子、石决明、黛蛤散平肝火之淫威,使金清火伏,而诸症可平。
【案例】方某,女,39岁。北京地铁职工家属。患支气管扩张十年,屡治乏效,每至春争之日,咯血频频,量多色红,吐痰黄稠,口不渴,时胸痛胁痛,动则短气,情绪激动则易发,纳食、睡眠、二便均可,颜面憔悴,舌质暗淡,苔净,脉弦细数,证属肝火犯肺。
治以清金治木法。方药:青黛6克,蛤粉6克,花蕊石12克,鹅管石12克,侧柏炭10克,芦根20克,苡仁30克,冬瓜仁20克,桃仁6克,红花6克,川贝6克,马勃6克。
守方增损,或佐清化痰热,或佐益气养阴,或佐健脾益肾,经治半年,诸症平稳,次年春竞未复发。
【按语】古人云:“肺如钟,撞则鸣。”肝火上炎,犯肺而喷,肝火灼而肺阴伤,则津液难以润养肺金,唐容川说:“金不制木则肝火旺,火盛刑金则蒸热喘咳,吐血痨瘵并作。”本案即重在清金制木,佐以清热化痰,是以获效。临床对肝火不重而肺火尤甚者,亦可用泻白散加青黛、胆草、黄芩、柴胡等药,以泻肺清肝。

六、肝火扰心
症状:心烦不寐,口苦,舌糜,小便色赤,舌红,脉弦数。
证候分析:肝火扰心,心主神志,故心烦不寐;舌为心窍,心热上犯,故舌糜红赤。肝胆郁热故口苦,脉弦数为肝火内盛之征。
治法:清心泻肝。
方药:黄连导赤汤加味。
黄连6克,栀子6克,丹皮10克,生地10克,竹叶10克,甘草10克,木通10克,白芍10克。量
方义:用黄连导赤汤泻心火与小肠之火,丹皮、白芍凉血平肝,此乃实则泻其子之法。
【案例】黎某,女,28岁。心烦少寐,口舌生疮,小便红赤不利,尿道有灼热之感。脉数,舌红苔薄黄。
辨为:心与小肠脏腑皆热,而阴分复虚之证。方用:黄连10克,木通10克,生地12克,生甘草6克,竹叶10克,麦冬12克,石斛15克。共服5剂,诸证悉蠲,小便通利如初。

【按语】脏防相关,脏有病传相表里之府者,临床大为多见。本案系心移热于小肠,故以黄连导赤散泻心与小肠之火,因火热伤阴,阴亏兼见,故加麦冬、石斛清心养阴为佐,是以药后效捷。

七、肝火伤脾
肝为五脏之首,其为病必犯脾土,是侮其所胜。若肝火燔灼横肆,亦可伤脾,王孟英说:“肝木横肆,脾气伤残,土败而色外越之黄痿。”(《温热经纬》)
症状:泄泻,或热痢下重,大便色青,腿疼掀肿,小儿惊泻等。
证候分析:肝郁化火,火燔肆逆,脾土贼伤,故泄泻或热痢下重;青为肝之色,火为亢逆之邪,故大便色青,而腿疼掀肿;肝主惊,泄泻乃为脾病,故小儿易见惊泻等症。
治法:清肝扶脾。.
的尖背,胃诗血
方药:清肝扶脾饮。
山栀10克,黄柏10克,川楝10克,龙胆草10克,钩藤10克,通草9克,苡仁15克,晚蚕沙10克,车前子9克。
方义:方中以川楝、胆草、山栀、黄柏以清泻肝胆三焦之火,苡仁、车前子扶脾驱湿,蚕沙化浊,钩藤平肝,共奏清肝扶脾之效。

【案例】马翠庭爆尹令宠,患两腿疼肿,便湾不渴,医进苍术、木瓜苹藤、独活等药,其病日甚,不食不眠,筋掣欲厥,孟英切其脉,脉弦数而滑,询其热极如沸,曰非寒湿也,肝火为患耳,便溏是土受木乘,不渴乃内有伏痰。予栀、柏、芩、连、茹、楝、通草、半夏、香砂、丝瓜络为方,一剂知,二剂已。(《王氏医案》卷三)
【按语】本案系肝火而兼脾湿之证。疼肿、脉数,是肝火之征;便溏、口不渴、脉滑,是伏痰以致;痰为脾病属标证,火为肝病属本证。故王孟英独具慧眼,以泻火化痰,通络止痛为治,故获“一剂知,一剂已”的效果。

八、肝火灼肾
肝肾为母子之脏,肝火下迫,劫灼伤肾,为子病及母。
症状:血与溺俱下,痛不可忍,心神烦乱,目赤口干,舌红苔黄,脉弦数。
证候分析:本证多见于血淋病中,因肝火下迫,动血伤肾,肾失闭藏,血热络伤,故血与溺俱下而痛不可忍;肝魂不宁,故心神烦乱;目赤口干,舌红苔黄,脉弦数,皆肝火之征。
治法:清肝滋肾。
方药:清肝滋肾汤。
川楝子12克,川连6克,龙胆草9克,知母9克,黄柏9克,龟板15克(包煎,鲜生地15克,莲子心10克,金钱草30克。
方义:方中以大补阴丸滋阴泻肾火,川楝、胆草泻肝火,川连莲心清心泻火,心肝肾同治;金钱草消热通淋。合方配伍,具有清肝滋肾之效。
【案例】病由丧子,悲愤抑郁,肝火偏盛,小水淋浊,渐至遗精,一载有余,日无虚度。今年新正,加以左少腹睾丸气上攻胸,心神狂乱,龈血目青,皆肝火元盛莫制也。肾主闭藏,肝司疏泄,二脏皆有相火,相火妄动,虽不交合,精亦暗流而走泄矣。治法:咖当制肝之元,益肾之虚,守越人东实西虚,泻南补北例。川连、黑栀、玄胡、赤苓、沙参、川楝子、鲜地、知母、黄柏、龟板、芡实,另当归龙荟丸一钱,开水送下。(《柳选四家医案·环溪草堂医案·下卷》)
【按语】本案肝火而兼肾虚,因情志抑郁,继而小便淋浊,龈血目青,心神狂乱,皆一派肝火之证,但木火之所以有余,由金水之不足,金不制木则木旺,水不制火而火炎,故采用秦越人“泻南方,补北方”之法为治。

九、肝火动血
症状:烦热胁痛,胀满动血,
或咳血、呕血、吐血、衄血,或脘痛而有积气。舌红,苔黄,脉弦数。
证候分析:肝郁化火,火旺伤阴,是以烦热胁痛而胀;热扰肝血,肝血不藏,故见咳血、呕血、吐血、衄血等血证;木火横逆,顺乘阳明,则脘痛而有积气。舌红苔黄,脉弦数,为肝火之征。
治法:清肝平肝,凉血止血。
方药:化肝煎加减。
白芍12克,青皮10克,陈皮10克,丹皮10克,山栀12克,士贝母9克,泽泻10克,生地15克,玄叁12克,白茅根30克。

肝热甚而目赤颧红者,可加羚羊角;若出血不止,可加小蓟、茜草、犀角。
方义:白芍敛阴以护肝;青、陈皮疏肝以利气;丹、栀凉血以清肝火,因气火煎熬津液成痰,故加士贝母解郁化痰;泽泻滋阴利水以协疏泄;又加生地、玄参养阴清热凉血;白茅根止血而治吐衄。
【案例】王某,男,21岁,工人。右侧鼻衄,反复发作两年,屡用归脾诸方而效不显。就诊时,患者鼻衄不止,量多鲜红,周身乏力,心慌气短,口干不欲饮,大便2~3天始解一次,口唇干渴,皮肤黧黑,舌质红,苔薄黄,脉弦细数,血小板计数为63万。辨证为肝气化热,热迫血行,治以清肝凉血为法。方用:
水牛角粉6克(另冲),生地15克,赤芍10克,丹皮9克,小蓟10克,龙胆草9克,犀角末1克(另冲),茅根15克,青黛6克,玄参15克,茜草10克。
此方服至10剂,鼻衄不发,唯感头晕而已。血小板升至10.5万,舌红苔薄黄,脉弦细小数。综合以上脉证,仍为血热未净之象,于上方清热凉血中,佐以清络之法:
生地15克,丹皮9克,赤、白芍各9克,当归9克,玄参15克,女贞子15克,青黛6克,连翘10克,银花10克,莲子心6克,丹参12克,早莲草12克。
服至20剂,其病痊愈。
【按语】本案始以清肝凉血为法,故药后组血得止。又因肝与心包同属厌月,而手厥阴心包又主管营血,故红止后:钻用清营络之药,使深伏营分之邪热得以透解,以巩固疗效。

十、肝火下迫大肠

症状:下痢后重,腹痛里急,大便脓血,渴欲饮水,肛门灼热,舌红,苔黄腻,脉弦数。

证候分析:热性本急,湿性则缓,湿热下迫于肠,肝不疏泄,故便下脓血,里急后重,肛门灼热。舌红苔黄腻,脉弦数,皆肝经湿热之征。
治法:清肝燥湿,坚阴止痢。
方药:白头翁汤。
白头翁12克,黄连9克,黄柏9克,秦皮10克。
方义:方以白头翁为君,为清肝凉血之专品,配黄连清湿热厚肠胃;黄柏泻下焦之火以坚阴;秦皮苦寒而清肝凉血。
【案例一】陈氏,湿热经旬不解,发热自利,神识有时不清,此邪伏厥阴,恐致变痉:白头翁、川连、黄芩、秦皮、生白芍、黄柏。
【案例二】蔡某,内虚邪陷,协热自利,脉左小右大,病九日不减,是为重症,议用白头翁汤加黄芩、白芍。(《临证指南医案·疾》)

【按语】“邪伏厥阴”、“内虚邪陷”,指肝火下迫大肠,这里的“内虚”,是指误下,抑或肝阴不足;“邪伏”是湿热伏于厥阴;“邪陷”是指传经之邪陷入厥阴。故皆以白头翁汤清肝凉血止箱。加入黄芩、白芍,乃有黄芩、白头翁合方之美,而清肝胆之热。
肝火内燔之证,种种不一,既可游行于三焦腠理,也可充斥一身上下内外。王旭高云:“肝火燔灼,游行于三焦,一身上下皆能为病,难以枚举。如目红颧赤痉厥狂躁,淋浊疮疡,善饥烦渴,呕吐不寐,上下血溢等皆是。”(《西溪书屋夜话录》)
肝火燔灼的治疗原则,应本着“木郁达之”、“火郁发之”、“寒者热之”的原则,分其在上在外,宜清宜散;在外在内,宜泄宜攻。如金不制木,必佐以清金;水亏木旺,宜滋水以涵木;兼有心火者,泻心为先;郁怒化火者,清化是务。总之,宜根据气郁轻重,火亢程度,病位浅深,分别进行辨证论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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