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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毛 | 红尘滚滚 只要一人

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到哪里都是在流浪。

         ——三毛

我知道一种流浪

中国文坛从来不缺少优秀的女性作家,前有李清照,后有张爱玲,后来有了读懂张爱玲的白落梅,也有了纤细敏感的流浪作家三毛。三毛似乎和其他的女性作家不太一样,她的笔下没有金戈铁马国家危亡,没有冷锐锋利身世飘摇,说平通透和也谈不上,她有的,其实就是自然、敏感、还有文字上能够刺痛人的悲情触角。

三毛并不伟大,她文字里的痛苦与挣扎能够清楚的被人窥探得知。所以她会想要再次找到人生慰藉,所以才会自杀。1991年1月4日清晨,医院清洁女工进入7楼妇产科单人特等病房,打扫浴室的时候,三毛的尸体。这个敏感多情的艺术家,选择将用丝袜自缢在满是脚印与碎发的厕所,结束了满是坎坷的一生。

流浪家

我爱哭的时候便哭,

想笑的时候便笑,

只要这一切出于自然。

我不求深刻,只求简单。

                ——《流星雨》

 我知道一种悲情

三毛出生在1943年,战火纷飞的重庆。三岁时,三毛跟随家人一路东行,迁居南京。在南京生活的第二年,由于时局动荡,三毛一家离开了南京,一路向南,走到了台北。三毛从出生起,就注定了流浪的命运。

三毛第一次自杀是在十三岁时。三毛自幼孤僻,感情脆弱,初二时由于代数成绩不好,代数老师便一直刁难与她。有一次将三毛叫上讲台,在全班面前在三毛脸上画可笑的鸡蛋,下课后还让三毛围着校园走。当时的三毛没有掉眼泪,也没有将精神上受的屈辱和伤害告诉父母,只在当天睡觉时,独自在被子里哭到浑身发抖。在第二天上学走到走廊看到自己的教室时直接尖叫着昏了过去,从这时起,上学便成了三毛无比恐惧的一件事。焦虑一天天的加剧,最终导致了三毛的第一次自杀。

三毛的青春时期

最后虽然发现的及时,但三毛还是患上了严重的自闭症。本应该绽放吐露芳香的初蕊就这么将自己封闭起来,她给自己筑起了深深的高墙,封闭自己的内心,不再于外人交流。她甚至将自己房间的窗户外面装上了防盗窗,将自己的心囚禁起来。这种自我封闭的生活整整延续了七年,直到十九岁,她才又慢慢地重新接触社会。那七年的囚禁就是那一瓶墨汁和一枝毛笔所造成的,那个代数老师是第一个造成三毛悲剧性格与改变三毛命运的人。

三毛的第二次自杀是在美国回来教书一年以后,在此之前三毛曾经和一个画家有过一段美好的恋情。这个画家对于生活中美好的敏锐直觉深深感染了三毛,三毛重燃对于生活的信心,也对婚姻有了憧憬与向往。可是幸福总是与痛苦同行,这名画家原来另有家室,三毛满心痛苦的离开了。三毛父亲为了让女儿能够尽快走出伤痛,经常带着三毛去打网球。在此期间三毛遇见了一位温柔儒雅德裔男子,这名绅士的体贴与细致一点点抹平了三毛心中的伤痛,所以同意他的求婚自然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可是不幸总会在最幸福的时候发生,就在印制婚礼名片的当晚,三毛认定的未来伴侣,心脏病发身亡了。从未得到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你以为会永远拥有时永远失去。三毛悲痛欲绝,服用了大量安眠药想要跟他一起离开。

 我知道一种爱情

但是人生总有太多羁绊,她还不能就这样离去。三毛选择去了自己读大学的西班牙。在这里,三毛遇见了荷西。荷西曾是三毛的暗恋者,曾在六年前对三毛许诺:“你再等我六年,让我念完大学,两年服兵役,六年一过,我要娶你。”他们重逢时,恰好六年。这段恰好的缘分使得两人无比契合。三毛说她想去撒哈拉旅行,荷西便辞去工作帮她布置一切。那时,三毛是整片沙漠里最幸福的女人,他们是撒哈拉的神仙眷侣。

撒哈拉的美丽和神秘令人着迷,可撒哈拉的荒凉和狂野却也令人备受摧残。短缺的淡水,暴虐的风沙,骤变的天气,但是这一切,都因为有爱而变得不那么可怕。1973年,三毛终于等来了她与荷西的婚礼。那时的三毛才思井喷,她将几乎所有的文字都留给她心爱的荷西。

三毛与荷西

结婚以前大胡子问过我一句很奇怪的话:“你要一个赚多少钱的丈夫?”

我说:“看得不顺眼的话,千万富翁也不嫁;看得中意,亿万富翁也嫁。”

“说来说去,你总想嫁有钱的。”

“也有例外的时候。”我叹了口气。

“如果跟我呢?”他很自然地问。

“那只要吃得饱的钱也算了。”

他思索了一下,又问:“你吃得多吗?”

我十分小心地回答:“不多,不多,以后还可以少吃点。”

三毛

平凡简单,安于平凡,真不简单。

但这终究不是童话,这是生活,这是人间一切悲剧的根源。年仅三十岁的荷西在潜水时出现了意外,在爱琴海冰冷的海水中静静沉睡。当尸体被打捞上来送到两个人的家时,三毛握住荷西的手近乎癫狂,几乎要跟着荷西一起去了。后来经不住父母苦苦哀求,三毛保证:绝不自杀。但是她的灵魂,早就跟着荷西一同睡去了,仅剩痛苦的躯壳,沉溺于世间滚滚红尘。

后来,也有人跟三毛求婚,她也“总希望有个贴心人在身旁”,“但总是事与愿违”,甚至还遭骗婚勒索。加上病魔缠身,没有子女,没有寄托,还一直备受道统派的垢病,使她感到眼前这种身处人群的“无形'”的孤独,比以往那七年间脱离人群的“有形”的孤独要寂寞十倍,难受十倍。她越来越看破红尘,并常把“死”挂在嘴边。她外表虽然潇洒,而心灵深处却“几乎是一片空白”,总是在寻找与荷西“赴约的方式”。她花心血最多的《滚滚红尘》最佳编剧的败落,精神再次受到刺激,加速了她悲剧性的结局,“急性解脱”,“再活就嫌累赘”了,两周后的“吉羊”之年的元月四日凌晨二时许,以“自闭”为生命基调的三毛,终于选择了她认为最好的:“赴约”方式——“死亡”。

我知道一种孤单

或许伟大的文字总是产生于苦痛,生活的刺痛将三毛的神经锻炼的异常敏感,所以她才能够发现生活中的些微幸福,写成文字,给予读者凌驾于生活之上的温暖。她或许并不通透,但是她的灵性,她在书中记录的普通生活才是真正令人着迷的地方。但是三毛能救赎别人,却无法超度自己。

撒哈拉的故事再美好,也无法给予三毛永久的幸福。三毛穷极一生,都在寻找,寻找一份依靠,寻找心可以栖息的地方。寻寻觅觅,寻而不得,得而即失。

夜来了,

我点上白蜡烛,

看他的眼泪淌成什么形状。

-

05

-

我知道一个女人

漫画大师张乐平的作品《三毛流浪记》的三个字节中,有两个对三毛的影响很深。其中“三毛”是她的笔名,“流浪”这是三毛这一生的生活状态。就像三毛自己写的那样:“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到哪里都是在流浪。”三毛的一生,是流浪的一生。可在她内心深处,也许早已厌倦了流浪,厌倦了一次次寻找,又一次次失去。

三毛

有时候,我多么希望能有一双睿智的眼睛能够看穿我,能够明白了解我的一切,包括所有的斑斓和荒芜。那双眼眸能够穿透我的最为本质的灵魂,直抵我心灵深处那个真实的自己,她的话语能解决我所有的迷惑,或是对我的所作所为能有一针见血的评价。

欢喜

悲伤

今天,我们全部用温暖的颜色,这样的明媚,我希望我能够替三毛做到。若有来生,我想对你说“你的世界,我曾来过;你的忧伤,我亦聆听过”,而我,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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