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算真正爱书
书籍,似乎总是让人肃然,不敢亵读的。司马光藏书万余卷,"晨夕披阅,虽数十年,皆新如未手触者",之能如此,是因他特别爱惜书,"至启卷,先视几案净洁,籍以茵褥,然后敢启"。一般人对于书,虽不能仔细到这种程度,但可以说"恭敬之心,人皆有之"。然而,有些人,书也买了许久而簇新如故,原因却是从未读过,买来只是装门面。有些人,也像司马光一样,每逢读书,正襟危坐,翻动书面时小心翼翼,可究竟读进多少只有他自己清楚;还有些人,书读得极多,也读懂了,却有"食书不化"之病,空装了一肚子书而被讥为"两脚书橱"。爱书绝不在表面,不在形式。虽然我了解爱书可以采取司马光的方式,但更倾向于"庭户萧条燕雀喧,日高窗下枕书眠"的率性,不以为非焚香净手则不足以显示书的伟大。
跟世上许多事物相比,书其实并不那么容易招人爱。从前,有一首打油诗倒是说了真话:"春天不是读书天,夏日炎炎正好眼,夏去秋来冬天到,收拾书包好过年。"古来好些"立志苦读"的事迹,都被当作爱书的典范。其实,国人的读书之爱早已跟作官之爱难解难分了,其间,多少人实际上对读书本无兴趣,却为了飞黄腾达或混个"出身"才逼着自己受那"十年寒窗"之罪?
然而,公开表达对书的憎恨,且.不屑于隐瞒的,也有,却几乎只限于一类人。他们的鼻祖,便是那个"始皇帝";正是这位"有作为的君主",首开焚书先河,将当时除《秦纪》及医、卜、、农以外的书,举天下所有史籍、诗书、百家语,尽付之一炬。自秦朝起,专制主义者禁书毁书愈演愈烈,明清以来尤甚。本世纪20年代,禁书里不但有《呐喊》、《彷煌》,也有《胡适文存》;至"文化大革命",人们要问的就不再是哪些书被禁了烧了,而是究竟有哪些书不在烧禁之列'!据绿原先生《(未烧书)题解》,1967年,郭沫若表示:"我以前所写的东西,严格地说,应该全部把它烧毁,没有一点价值。"郭氏此语,多为后人诟病,我却从中觉出了凄惨。归根结底,一个著书者说出此话,无论多么曲意阿逢,须知他内心也必定在流着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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