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羽逸尘
“不敢看她亮晶晶的眼睛......”
这是网友对一位00后宝妈的一致评价。
她叫小朦,21岁,小小年纪就尝遍了人生的各种苦涩:
早婚、早育、丧夫,最后还被婆家“扫地出门”......
其中的每一种经历,底色都很“灰暗”,叠加在同一个人身上,很容易“榨干”对未来的期盼。
换句话说,小朦比任何人都有摆烂的理由,可她却活得大彻大悟,有一种侠骨柔肠的豪爽。
脸上没有一丁点颓丧,特别爱笑,表情异常生动。
小朦的“走红”开始于一位视频博主请她拧瓶盖。
面对陌生人老套的“搭讪”,她脸上写满了惊讶。
她接连拧下两瓶矿泉水后,对方送了她一瓶,她的嘴巴瞬间变成“O”形。
惊讶过后,又是很开怀的笑。
让人忍不住问一声:就一瓶水,咋就那么开心呢?
接着,博主说出了他的来意:
“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吧去送外送啊,我感觉肯定有故事。”
还真被他猜中了,小朦年纪轻轻就结婚了,还有了小孩。
就在我以为这是一个关于幸福的故事时,博主问起了她的另一半:
“您的另一半是安庆人吗?”
“不是,江西的。”
“那你另一半是从事什么行业?”
“没有。”
“没有是什么意思?”
“2019年去世走了。”
博主瞬间就震惊了,可小朦像是局外人一般,笑着打了个手势,让对方不要吃惊。
博主当即表示歉意,小朦强颜欢笑地说:
“我都无所谓。”
"无所谓“三字,概括了她所有的无奈:
早婚早孕并非她所愿,可她只能被迫接受。
丈夫车祸去世,婆婆拿到赔偿金后不讲一点情分,把她赶了出来,她也没有怨气。
面对陌生人的感慨,“真不容易啊!”她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这有什么不容易的,现在不吃苦什么时候吃苦啊?我才21岁,正是吃苦的时候。”
刚送外卖时,她要背着6个月的宝宝东奔西走,遇到没电梯的楼层,她也无所畏惧:
“年轻人不爬楼谁爬楼啊。”
博主不禁肃然起敬:
“了不起,真了不起。”
“女人啊,就是为母则刚啊!”
小朦默默补了句:
“嗯,不过硬扛。”
一个无比无奈的戳心的事实是,小朦原本可以不必硬扛,不必过早承担为人母的责任。
结婚时,她才17岁,还只是个孩子啊。
她应该在校园里读书,或者是学一门谋生的手段,而不是提早10年体会中年人的苦。
情窦初开的年纪,恋爱都很难修成正果。
但她也不算“早恋”,直接跳过好几个阶段,直接步入婚姻了。
如小朦一般的早婚,不是出于冲动:
“只要不结婚,就有人跟你相亲。”
这是一个悲剧的开始。
结婚应该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却被像进度条一样强行“快进”,太可怕了。
问题是,父母并不对结果负责。
小朦的女儿出生后,父母不愿意帮她带孩子,理由漏洞百出:
“因为你21岁,以后可能有更好的生活。”
可是,这一切不都是他们的无知所造成的?
小朦说,“江西结婚都早。”
与之相“配套”的是,“在那边延续只能是儿子,女儿不算。”
说实话,这些都是陋习。
在孩子的三观、能力尚未成熟时,就把他们早早“打发”了,推进婚姻的油米酱醋茶里,人道吗?
在母女俩无依无靠时,把她们赶出来,人道吗?
所有这些,都被通通无视了。
在父母和婆家的“夹击”之下,她的心智迅速成熟......
江西都市频道做过一期节目,标题叫《出逃的花季少女》。
节目中的女孩才17岁,就已经“结婚”两年了,被迫住在男方家。
她嫁人前,父母收了30万彩礼钱,和卖女儿没什么分别。
婆家呢,因为花了大价钱,把女孩当成私有物,对她并不好。
于是,女孩终于忍无可忍,偷偷逃出婆家,四处躲藏,几天来一直担惊受怕,直到向媒体求助,怎么才能逃离男方家。
“想自杀?”
“对。”
为了商讨一个解决办法,记者约女孩父母见面。
第二天,父母并不是单独前来,而是十几个人围堵过来,其中就包括男方家人。
那架势,仿佛在做“人口买卖”。
女孩父母非常强势地质问:
“不想在一起就不想在一起啊?”
言下之意,女孩没有选择权。
一如她15岁刚辍学在家时,便有人前来说亲,稀里糊涂婚事就成了,被送往婆家。
整个过程,她都没有选择的余地,没有“叫停”的权利。
这位花季少女的遭遇,其实只是农村早婚现象的一个缩影。
鲁迅曾说,“从来如此,便对么?”
农村早婚也是从来如此,便对么?
小朦当然知道不对,她如今也在进行一场“出逃”:
她要拼命赚钱,给女儿更好的教育,避免让女儿重走自己的老路。
哪怕为此,她要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
从这点看,责任感其实和年龄无关。
她不会因为“仗着”年纪还小把孩子弃之不理,自己去恋爱、寻找另外的“依靠”,她做不来这些。
相反,她接受了自己身份的转变,努力做一个称职的妈妈,护女儿健康长大:
“我妈妈心疼她自己的女儿,我也心疼我的女儿。”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缺爱的滋味,被“安排”人生路的滋味,她要加倍地爱女儿,并给她成长的自由,选择的自由:
“女儿在都是我想过的生活。”
前提:不靠任何人。
原本,她大可以和婆婆彻底撕破脸皮打官司。
但她善良啊,于心不忍。
网友看到的一个恶婆婆形象,她看到的是婆婆年龄也大了,还有个十几岁孩子要养,同时还失去了一个儿子......
反观自己还年轻,有信心独自养女儿。
结果便是,婆家不仁,她却不能不义,哪怕这是她应得的部分。
视频火了之后,也“吸引”来了不少单身的男性“各种介绍自己”。
也有网友在视频账号下留言:
“有房有车,五官端正,没不良嗜好,我想娶这个妹纸!这个妹纸人品三观是真的好啊!”
但小朦说,因为受到的创伤太大,伤口还没愈合,不会再轻易地去结婚生子。
况且,她并不觉得自己“可怜”,不需要“特殊对待”。
单位领导曾买了一些东西给她女儿,问她有没有困难,需不需要帮助,都被她拒绝了。
博主听了很诧异,问她为什么不收。
她说,“你单对我特殊照顾,对人家不公平。”
淋过雨的人,总想为别人撑伞。
她真心觉得,想帮助她的好心人应该关注更需要帮助的人。
可是,命运对她也很不公平啊。
但她不会计较,不去“钻牛角尖”,否则,还怎么生活?
如“现实版”的富贵大爷,戴着墨镜,给人的印象很“酷”。
无法想象,“酷”的背后,会是“悲”:
大爷把手扬了扬,说出了感动无数网友的至理名言,“往前看。”
小朦亦然。
对她来说,“向前看”意味着放下命运不公感,因而也不需要别人怀着同情的“馈赠”。
她拒绝了博主给她女儿的红包,态度很坚决:
“你不能触碰我的底线,这我真不能要。”
于她而言,自己终于成长为庇护女儿的伞,有了说不的能力。
而不是17岁时被父母安排相亲、结婚的懵懂少女,没有一丝丝与命运“掰手腕”的力量。
相信天意不会辜负如她这般闪闪发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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