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德州师专中文系94级3班的学生。近三十年的时光转瞬即逝,但很多师长在我脑海中留下的印象却愈发清晰,当年的校园氛围令我无限怀想。
黄金元老师是当年我校内教学实习时的指导老师之一。他教我们唐宋文学课。
他曾经在课堂上以身示范,朗诵过白居易的《长恨歌》。当时,我尚未完全懂得记诵对于学好文学课特别是古代文学课的意义所在。现在,我懂了。
校内实习时,我讲的是新凤霞的散文《傻二哥》,自觉讲得很不好。黄老师当时对我是这样评价的:“贺同赏啊,你是有把课讲好的可能的。”
党月异、赵卫两位老师先后担任我们94级3班的班主任。
党老师没有给我们上过课。在我们自习的时候,她常去教室里巡视。
党老师虽然是我们的班主任,但在年龄上比我们年长不了几岁。
有一次,我们宿舍的大哥王彦进(他与党老师是临邑同乡)和其他几个同学到党老师的宿舍去玩儿,当学生们讲到社会上的一些不良现象时,党老师立时睁大了亮晶晶的眼睛,很惊异地问:“是真的吗?”
很多年过去了,我却时常想起党老师的这句问话。
赵卫老师当时给我们上的是普通话课,我们被她字正腔圆的发音,逻辑严密的表达,疾徐有致的语调给迷住了,她让我们第一次领略了普通话的大美。
赵老师是位细心而慈爱的班主任,对我们班很多同学,包括我自己的学习和生活都给予了很多呵护与关照。
需要说明的是,上面我所勾勒到的各位老师,只是当年德州师专中文系教师群体中的一部分,还有很多人品端正、学养深厚的老师需要提及:
当时已然头发斑白,讲授写作课的解广敏老师;
讲授现代汉语课语音部分、嗓音清亮的李景生老师;
学问厚实,讲授现代文学课第二个十年的翟瑞青老师;
板书极好,讲授写作课的赵铭恕老师;
气质温文,讲授写作课的孟繁兵老师;
例证感人,讲授“师德”课的霍洪典老师。
还有几位当时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女老师——讲写作课的王芳老师,讲外国文学课的高文惠老师,讲现代文学课的傅晓燕老师,讲当代文学课的翟兴娥老师……
我深深感到,尽管年辈不同、性格有别、风度各异,但在所有的德州师专的老师们身上都闪耀着同一种光辉,那就是,作为老师,对于教师这个职业、对于学生们的一腔热爱。
那时的学校里,充盈着一种极其宝贵的自由而蓬勃的空气。
后来,德州师专升格为德州学院,中文系也改名文学院。再到后来,文学院从鉴塘北面的老文科楼搬到了新建的东校区。
文学院搬迁的时候(2005年后,我回中文系任教),我怦然有怀,作了一首小诗,姑且作为本文的结尾:
丙申春文学院搬离老文科楼有感
卅载中文楼,静立如故人。
人与楼为伴,楼人化一身。
回首向来路,与君更觉亲。
老师传数辈,循循指路津。
青衿累六千,德能日日新。
楼前鉴塘水,芰荷出漪沦。
荷上亭三省,岿然若有神。
塘畔红榴花,纷纷开夏晨。
两行老柳树,年年早为春。
自今离别后,柳色随延伸。
注:德州师专(学院)老文科楼,实建于1990年10月。首句中“卅载”,取其约数也。
(已载3月10日《德州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