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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事儿丨王鑫鑫:名牌鱼

一场突如其来的阵雨扫去了夏日的燥热,空气中吹来丝丝凉气,让人觉得心旷神怡。大河中的芦苇叶被雨洗得干干净净,透着墨绿,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一辆丰田越野车碾过泥泞的路面,停在了大河旁边的一处开阔地。驾驶室的车门被打开,跳下来一位小伙子。他快速跑到车的右后车门边,拉开车门。从车里缓缓下来一位大腹便便的黑衣男子。

“老板,我们为什么要在这停车?”

“这里水面开阔,河边芦苇茂盛,准有大鱼。今天我们就在这钓鱼。”

“不愧是老板,真有眼光。”小伙子对老板竖着大拇哥跑到车后,又提又抱地从后备箱里拿出一大摞东西。

河边的淤泥里,几处新生的芦苇悄悄地露出了嫩芽。小伙子来来回回好几趟把所有东西运到河边。他连头上的汗也顾不得擦又忙碌起来……

“老板,这些钓具可都是名牌啊!准能钓上大鱼。”黑衣老板不屑地转过头,朝小伙子“哼”了一声,好像在说:钓到大鱼那是肯定的,这还用问。他拧开手中的茶杯盖,继续喝起了茶水。

钓鱼准备工作全部完成。小伙子看着支好的钓台,抻好的鱼竿,配好的鱼饵,得意地对老板说:“老板,你看这速度,这质量怎么样,不赖吧?”黑衣老板一言不发,随手把茶杯递给了他,然后慢悠悠地迈上钓台,坐在钓箱上。黑衣老板一个眼色,小伙子立马跑上前给鱼钩搓上了鱼饵。抛竿,黑衣老板开始了他的第一杆垂钓。

微风吹拂着水面,泛起一层层波纹。几只小鸟在芦苇荡里喳喳叫着。良久,鱼漂仍是一动不动。不耐烦的黑衣老板从衣兜里掏出了手机。这时河对面走来一位老人,他左手持着竹竿,右手提着水桶,头上戴着草帽,脚上的一双水鞋满是脏泥,他是老王。附近钓鱼爱好者都认识他。细看他手里的竹竿,一头拴着鱼线。哦,原来这是一支自制的鱼竿。看来老王也是来钓鱼的。

小伙子瞧见老王这身行头,抿嘴偷笑着:“拿堆破烂,还来钓鱼呢!明摆着是来丢人的,是不是,老板?”黑衣老板的目光从手机屏幕上挪过来,瞟了老王一眼,又继续低头看着他手机上的小视频。

老王熟练地转动竹竿,把缠在竿上的鱼线放出来,又在水里调了调鱼漂。妥当后,他从桶里拿出盛蚯蚓的小盒,然后捏出一条蚯蚓,活着就挂在了鱼钩上。抛竿,他把鱼钩打在了一处芦苇窝里。老王坐在从桶里拿出的小马扎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鱼漂。

“哎,老头,你那破竹竿能钓住鱼吗?看看我们老板用的鱼竿,化氏龙纹鲤典藏版。名牌,懂吗?六千多块钱呢!手把都是喷金的!”黑衣老板抬起头,露出得意地神色。突然他脸色一沉,猛地提起了炮台支架上的鱼竿。一条一尺来长的小鲢鱼脱离水面,蹦跳着冲黑衣老板飞了过来。小伙子一个箭步上去,伸手抓住了那条鱼。

“老板,我来摘就可以,别弄脏了您的手。”小伙子摘下鱼扔进鱼护。“看见了吗?名牌就是名牌,钓鱼杠杠的。”老王好像没听见,随手从身旁的瓶里倒出一把酒米,扬手洒在了鱼漂附近。

雨后,河边的泥土变得更加松软。老王的马扎慢慢陷进了泥里,他不得不找两块砖头垫在马扎的下面。那小伙子这次更乐了,“大爷,多找几块砖头,别一会陷河里去。不行的话来我们老板的钓台试试,全碳素的,也是名牌。一千五百多,你看我们老板坐上面多稳当。”

“不用了,小伙子。我坐马扎就可以。”老王浅浅地笑着回答。

“没事大爷,顺便来看看我们老板的钓箱,正宗禧玛诺钓箱,两千多。自带炮台支架,你用手拿着鱼竿钓鱼多费劲啊。像我们老板这样,这才叫钓鱼。是吧,老板?”黑衣老板,面带微笑:“钓鱼啊,还是专业一些的好。”

说话间,老王这边的鱼漂猛然沉进了水里,老王迅速提竿。一条约有半斤重的大板鲫,极不情愿地被从大河里拉了出来,进了老王的水桶。约莫一袋烟的功夫,老王已经接连钓了三四条大板鲫。鲫鱼通体淡金黄色,在水桶里活蹦乱跳的。再看黑衣老板那边,鱼漂像和他作对似的,立在水面上,仍是一动不动。老板见状,对小伙子喝到:“怎么回事?是不是鱼饵不对路啊?”

“不可能啊,咱买的都是名牌饵料,里面还配有千里香,怎么会不上鱼呢?”

小伙子正纳闷的时候,老王又提竿了。这次老王手里的竹竿直接弯成了弓形。鱼线绷的紧紧的,发出飕飕的声音。鱼进老王退,鱼退老王进。老王用力挺着竿,迂回着和大鱼展开了拉锯战。前后足足几十个回合,大鱼终于没了力气,翻出白肚皮。老王这才将鱼拉上岸,竟是条足有三斤重的大鲶鱼。老王扣着鱼鳃,将鱼提起,大鱼极力地扭动着身体,在空中晃动着。

“你们看,终于上大货了。”老王的声音直逼河对岸。

黑衣老板揣起手机,踹了小伙子一脚:“还不赶紧跑过去问问秘诀。”

小伙子一路小跑转过小桥,灰溜溜的凑到老王身边。客气地抽出一根烟,递给了老王。“大爷,我们用的都是名牌钓具、名牌鱼饵,咋就钓不住鱼呢?您给我们指点指点。”

老王接过烟,不紧不慢得将烟夹在耳朵上,说道:“因为这条大河里啊,没有会拍马屁的名牌鱼。”

【征稿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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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天起,本栏目长期征稿。来稿可以是传奇、小说、故事、叙事散文等不同体裁。欢迎短小精悍的作品,但若篇幅较长,也可视情况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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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鑫鑫  ■编辑:王晓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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