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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的逻辑

一篇旧文。

1/

别人骂我,通常骂我是傻逼。只有一次,记不清是哪任女友,实在拿我没办法了,骂我是混蛋。她其实是知道傻逼这个词的,但她太文雅了,说不出口。这差不多得是十年前的事儿了,她为什么急我记不清了,大概率是因为她想跟我掰饬清楚某件事,但我拒绝掰饬。躲在一旁抽烟。

我为什么不想跟她掰饬,因为我觉得没意义,浪费时间不说,最后搞得我也得生气。如果不掰饬,至少我是不生气的,她的气也很快会消。很后来才知道,原来我这种行为具有冷暴力的嫌疑,会被女性朋友们唾弃。

此后,我再遇到有某任女友想跟我掰饬掰饬,我就会假装跟她掰饬掰饬,时机差不多的时候佯装掰饬不过她,这样她就会高兴了。她高兴了,掰饬也就结束了。我就能名正言顺心安理得的解脱。

我经常问自己,我是个傻逼吗?这个问题我说了不算,别人说我又不太在意,但至少我是不会评价自己为傻逼的。但我十足愿意做个混蛋,如果现在还不够混,那你别急,就我目前这身体状况,再活个二十年不成问题(发生意外除外),这么长的时间,足够我成为一个顶尖混蛋了。

事实上,我一直在学着当个混蛋,并且我有这个天赋。一个混蛋的首要特性是,对任何事情都能不那么在意,至少要表现得不那么在意。上周还是上上周来着,我搞了个直播,内容是人生的六次进化,其中一次就是破除意义,这方面我就比较擅长。这也是我为什么看不惯儒家那一套的根本原因。
2/

大多数人都爱戴孔子,不说膜拜吧,至少也是喜欢的。我就觉得孔子不大灵光,且执念深重,动不动就说教,但又没啥逻辑。总体上我是厌恶这个人的,尤其是很多人知道我厌恶孔子之后那一副如丧考妣不可思议的样子,让我更加厌恶他。

孟子我也不喜欢,但比孔子好点,至少他比孔子真,动不动就骂别人禽兽不如,一副义正辞严的样子,论装逼,比孔子确实差一点。孔子人都快饿死了,还在那里扒拉琴,真他妈的,绝。

自打儒家成了皇权的御用化妆师,就变得越来越伪,不切实际的话张嘴就来,大词儿咔咔一顿整,说好听点叫时代的局限性。是个人就有。所以算逑了,不跟这些古人一般见识了,人都死了,也没办法出来跟你掰饬,说多了算欺负死人,就有点过分。

这十来年混迹江湖,各种各样的人见识了不少,越来越发现,儒家这套东西确实畅销,受众极广。不说别的,光就是非善恶这四个字,就能让人争得面红耳赤,眼珠子都快冒血了,也还是没人发现,争来争去不过是各说各话,连个他妈的统一标准都没有。

对此我委实困惑,实在是不知道他们在争什么,大约观察了七八年,才渐渐恍然,不就是争块牌坊吗?争块牌坊不就是为了多叼一块骨头吗?拿这帮写公众号的来说吧,一边放碗一边叫嚣,不是叫嚣说真话,就是叫嚣传真理,要么就是为苍生。

你说一个“说真话”有什么他妈可标榜的,这不是他妈的底线吗?我真是不懂,但确实大部分人吃这一套,他们活在了一大堆预设的意义之中,还喜不自禁的自我感觉良好。我越来越发觉,人这种动物真他妈的挺没劲的,鄙视来鄙视去的,我主要是在说自己,其他人类别因此而生气。

我经常自嘲,这是避免尴尬的一种有效方式。我很少说自己的好话,不是不想,是不敢,因为一旦说了,你就得寻找证据来支撑, 不然的话会有人哔哔的。确实,谁主张谁举证。但说自己的坏话就简单得多,我说我他妈的真不是个东西,你放心,不会有人上来让你证明这件事的。最多有一些人会出面安慰你,“其实还算是个东西了”。
3/

扯远了,得拉回来继续说我是混蛋的事。

去年我删除了一位微信好友,是我在深圳的时候认识的,线下也见过。有两次这哥们夸下海口,第一次说只要我怎么怎么着的时候需要他,说句话,他保证能办妥,小意思。后来我真的遇到一个小意思需要他协助一下,不说别的,态度上完全不复夸口时那般激情,俩字儿评价就是——懈怠。

第二次是在我转型全职乞丐之后,他夸下海口说,只要是我出的项目,他都会买,会一直支持。后来我推出哲学史的时候他没买,成长计划他没买,读书会他也没买。

我是个老实人,他夸海口时的表情那么真诚,我就当真了。感情当下就出去了,结果呢?我不看重他有没有能力帮忙解决这个小意思,因为真的是个小意思,我看重的是他有没有把自己说过的话当回事;我也不看重他会不会真的买我推出的这些项目,支持一个人有很多方式,但他一样都没做,这说明这个人完全不把自己说过的话当回事。

一个能自欺的人,能欺所有人。我不喜欢不真诚的人,尤其不喜欢在有条件遵守承诺的时候却不守承诺的人。所以直接删除,也没打招呼。后来他可能发现了,就添加我问我怎么回事,而我不想跟他多费一句话了。

对于一切虚伪和伪饰,无论表现得多么真诚,我从来都是去他妈的。

混蛋的第二个特性就是,绝不会很包容的对待每个人。我看你是傻逼,我就绝不会跟你多费一句话,不管到底是不是,那不重要,只要我不爽你,我就一定会远离你。这样成本最低,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需要时间来做,作为混蛋,根本没有功夫去包容性的审察每个人。

有人曾经教育我说: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你得多跟各种人接触。

这也是个傻逼,我估计他到现在都不理解两件事,其一是这句话的逻辑支撑到底在哪里,其二是这么肤浅的道理怎么可能只有他知道。但任何事情都有成本,我与其跟那么多令我不爽的或者完全无感的人建立联系,为什么不多花点时间来跟我欣赏的真诚的人多说说话?

道理这种东西,你缺吗?你要是缺你就拿个麻袋来,我给你灌一麻袋你拿走。道理从来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道理是怎么来的。大多数人只喜欢讲道理,对于怎么来的,他们没那个脑子思考这么复杂的问题。

混蛋还有很多特性,有机会慢慢介绍。比如,混蛋逮谁骂谁,管你是什么鸟人。我为什么一直在学着当混蛋,就是因为爽。他妈的,爱谁谁。

时间、精力包括承诺,都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不要轻易给到别人。如果要给,就一定要真诚一点。

另外,尽量不要跟人掰饬道理,这玩意儿挺特么耗时间的。还有就是离那些喜欢在网上掰饬道理的人远一点,别管他们表现得多有知识,由于他们那么执着的证明自己正确,就确定是傻逼无疑了。

选自老莫日记之《无所谓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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