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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典人安特生发现了仰韶和马家窑彩陶,但他说“彩陶西来”则全错

中国考古学之父李济先生曾说:“中国史前的研究始自一位瑞典地质学家,安特生(Dr.J.G.Andersson)博士”。正是这位鼎鼎大名的西方人,1918年在中国首先发掘了周口店猿人遗址,1921年又首先发掘了河南渑池仰韶村遗址。

李济先生的照片·来源于网络

在仰韶彩陶这一“伟大的发现”为世人所知的同时,安特生将之与和中亚安诺彩陶(英译Anau——土库曼斯坦彩陶文化)、特里波列彩陶(英译Tripolye——乌克兰西部彩陶文化)进行比较后,认为“仰韶彩陶和安诺等近东和欧洲的彩陶相似,可能同出一源,而巴比伦等地的彩陶年代要早于中国仰韶,因此中国彩陶有可能来自西方”,进而断定“因仰韶遗址之发现使中国文化西源说又复有希望以事实证明之”。

安特生的照片·来源于网络

对于这种推测,中国学术界、教育界、文化界的广大有识之士自然无法认同,但因为当时中国人还没有自己主持过考古发掘,在物质资料方面,拿不出实物进行反驳。

而安特生为了证明彩陶由中亚传入中国的假说,又西行来到甘肃,又先后发现了马家窑文化遗址、寺洼文化遗址、齐家文化遗址。他将甘肃彩陶文化划分为六个时期,从早到晚,依次为齐家期、仰韶期、马厂期、辛店期、寺洼期和沙井期。这里要说明一点,安特生所言“仰韶文化”指的就是马家窑文化,而马家窑文化又分为石岭下、马家窑、半山、马厂四个时期。

他把齐家文化放在第一期的错误认知,被夏鼐先生在四十年代的考古发现所纠正,而且,随着新中国成立后大地湾遗址的发掘,其彩陶之早,证明甘肃大地湾是世界三大彩陶起源地之一,具体见《甘肃大地湾彩陶的出土,使中国成为世界彩陶的发源地之一》,安特生的“彩陶西来说”彻底破产。

安特生的推测、研究都固然存在着偏颇和失误,但是,他对中国考古界的贡献良多,尤其是让传统史家认识到,历史并不是单靠皓首穷经就能全面、深入、透彻的研究,尤其是研究史前时代,没有大量、丰富的出土实物,是绝对不行的。他作为中国考古学和史前史的开拓者与先行者,无疑是值得人们肯定与铭记的!

由安特生发现的马家窑文化,是黄河上游新石器时代晚期文化的典型代表,因最早发现于临洮县马家窑村而得名,距今约5500年—4050年,主要分布在甘肃中南部地区。

考古发现证明,在仰韶文化的晚期,各地彩陶艺术已经开始衰退,而河陇地区却“反其道而行之”,以马家窑文化为代表的彩陶异军突起,仍然蓬勃发展,向西传播,扩展至黄河中上游流域,并传至河西走廊最西端。

马家窑文化的制陶业非常发达,彩陶数量巨大,并以纹饰丰富、精美著称于世。一般又分为石岭下、马家窑、半山、马厂四个有内在继承发展性的基本类型。

马家窑文化彩陶纹饰种类繁多,以蛙纹、鸟纹、鱼纹、鲵鱼纹等动物纹,漩涡纹、水波纹、圆圈纹、锯齿纹、网格纹、弧线纹、菱形纹、三角纹等几何纹,及神人纹等神秘符号为代表性纹饰。

马家窑类型对鸟纹彩陶壶,出土于甘肃天水市杨家坪,陶壶腹部两侧有对称双耳,通体施黑彩,壶颈部饰平行条纹,腹部绘两组展翅相对的变形鸟纹,其下为垂弧纹一周。

对鸟纹彩陶壶·四库全叔拍摄

鸟纹是中国早期才套上最常见、应用最广泛的纹饰之一,图案富于变化,种类繁多。其形象也经历了从写实到简化变体的过程。

对鸟纹彩陶壶·四库全叔拍摄

马家窑类型弧线网纹彩陶瓶,出土于甘肃天水市杨家坪,唇口饰有四个黑点,颈部绘平行条纹,肩为网纹与“X”纹各一组,腹部中间以下为平行线纹圆点纹。

弧线网纹彩陶瓶·四库全叔拍摄

纹样绘制较为工整,特别是细密的交叉网纹已经达到了十分精细的程度,反映出马家窑先民对制陶工艺的追求。

弧线网纹彩陶瓶·四库全叔拍摄

马家窑类型漩涡纹彩陶瓮,1987年出土于甘肃甘谷县礼辛镇。它为泥质红陶,敛口,口沿外有四鋬,一鋬残缺,丰肩,鼓腹,平底。

漩涡纹彩陶瓮·四库全叔拍

口沿至腹上部绘大小不等的漩涡纹,腹中部绘平行弦纹,黑彩线条明快流畅,通体表面打磨光亮。

漩涡纹彩陶瓮·四库全叔拍

半山类型弧线扇面纹双耳彩陶壶,1987年征集于甘肃榆中县城关镇杨家村。它为细泥橙黄陶,直口,长颈,折肩,斜腹,饰黑红彩,腹部有对称双耳,平底。

弧线扇面纹双耳彩陶壶·四库全叔拍

颈部饰黑红相间的宽带纹,肩部饰黑色弧线扇面纹,腹中下部饰一圈波浪纹,纹饰精美流畅。

弧线扇面纹双耳彩陶壶·四库全叔拍

半山类型锯齿漩涡纹彩陶鼓,是1987年甘肃公安局追缴品,它为泥质橙黄陶。鼓体采用泥条盘筑法经慢轮修胎制成,共分三分部,即喇叭形口、中筒和曲颈小口。施彩较满,在曲颈小口内沿以连弧纹装饰,外壁饰黑彩网格纹;中筒及喇叭形口壁均以黑、红彩间绘平行锯齿纹和旋涡锯齿纹。从鼓体表面的施彩部位和乳钉的设置看,该鼓应为单面鼓。

锯齿漩涡纹彩陶鼓·四库全叔摄影

鼓是最早出现的打击乐器之一,是原始艺术发展的主要标志之一。鼓可以是民间的欢庆锣鼓,也可入庙堂祭祀河宫廷演集。雄壮的鼓声紧紧伴随着人类,从蛮荒一步步走向文明。

锯齿漩涡纹彩陶鼓·四库全叔摄影

半山类型水波纹圆点纹提梁彩陶罐,饰有水波纹、圆点纹等纹饰。多重纹饰无规则构成,意在打破器物装饰的单调感,丰富了视觉效果。

水波纹圆点纹提梁彩陶罐·四库全叔摄影

考古资料显示,提梁陶罐出现于新石器时代中晚期,但较为少见。提梁的设计是为便于提拿而设计,饰有水波纹则表明其为盛水器。

水波纹圆点纹提梁彩陶罐·四库全叔摄影

半山类型回纹彩陶豆,是古代的一种食器。形似高足盘,或有盖,用于盛食物,出现于新石器时代晚期。

回纹彩陶豆·四库全叔 拍摄

此陶豆盘内饰以连续的回旋形线条构成的回纹。回纹是先民从自然现象中获得灵感而创造出来的一种装饰纹饰,真实地保留了先民的审美观。

回纹彩陶豆·四库全叔 拍摄

半山类型变体神人纹筒状单耳陶杯,1973年出土于甘肃永昌县鸳鸯池。杯呈圆筒状,口腹耳,对侧下腹部有一乳突状鋬。口沿外绘斜锯齿纹、平行弦纹,腹部以耳、鋬分隔为两组图案,绘有纵有平行线和螺旋纹。

变体神人纹筒状单耳陶杯·四库全叔 拍摄

有研究者认为,陶杯腹部的主题图案是神人纹的变体。纵横交错的折线图案,显得繁密复杂,也表明早期彩陶艺术的日趋成熟。

变体神人纹筒状单耳陶杯·四库全叔 拍摄

半山类型回形纹彩陶罐,腹部主题纹饰为四方连续的回形纹。

回形纹彩陶罐·四库全叔 拍

考古资料显示,回形纹大量出现在马家窑文化马厂类型的彩陶上,且都描绘得非常规整,并与其他几何纹饰组合表现。

回形纹彩陶罐·四库全叔 拍

半山类型锯齿旋涡纹双耳彩陶瓮,1989年由甘肃兰州铁路公安处追缴。它为橙黄陶,器表打磨光滑,器形高大,丰满敦实。

锯齿旋涡纹双耳彩陶瓮·四库全叔 拍

表面以黑、红彩间绘图案,施彩不到底,主题纹饰位于肩、腹部、为旋涡锯齿纹,彩饰绚丽清晰。陶瓮上的漩涡纹已明显看出向四大圆圈纹演变的趋势,在同类器物中较为少见。

锯齿旋涡纹双耳彩陶瓮·四库全叔 拍

半山类型四大圈纹网格纹彩陶壶,口沿外翻、直颈、圆肩、鼓腹、平底,双腹耳。施红黑彩,口沿内彩绘锯齿纹、连弧纹各一周,颈部绘两周大锯齿纹;肩、腹部为四个旋纹,圆圈内填方块网格纹,腹下垂弧纹一周。

四大圈纹网格纹彩陶壶·四库全叔 摄影

半山类型四大圈纹双耳彩陶壶,1988年由甘肃兰州铁路公安处追缴。陶壶圆唇,口沿微外撇,颈较高且直,圆肩鼓腹,腹下内收,平底,口沿及腹部分别有对称的小鸡冠耳和半环耳。

四大圈纹双耳彩陶壶·四库全叔 摄影

器表图案用黑、红彩相间绘出,颈为网格纹;肩、腹部饰四大圆圈纹,圈内填菱形网纹和圆点纹。器形高大,制作精细,是该类型彩陶代表性的器物之一。

四大圈纹双耳彩陶壶·四库全叔 摄影

半山类型圆圈网纹圆点纹鸟形陶壶,1977年出土于甘肃兰州市土谷台遗址。陶壶内口沿绘一周连弧纹,颈部绘细密的网纹,上腹部一周绘有三个大涡旋纹,内填绘菱形纹和圆点纹。

圆圈网纹圆点纹鸟形陶壶·四 库 全 叔 拍 摄

器形整体呈现出一只鸟的形状,偏口、双耳、小鋬,分别代表着鸟头、双翅和鸟尾。此陶壶造型别致,是早期彩陶中少见的类型。

圆圈网纹圆点纹鸟形陶壶·四 库 全 叔 拍 摄

半山类型变体神人纹彩陶瓮,出土于甘肃兰州市土谷台。陶瓮肩部以黑彩波折条带纹绘有两组神人纹,在圆圈回形纹间绘有两组网纹,口沿内彩为齿纹。

变体神人纹彩陶瓮·四 库 全 叔 拍 摄

神人纹,一般认为是人形与动物的结合体。关于神人纹上的动物,一般认为是蛙,也有学者认为是蜥蜴。可能是对史前先民对巫师形象的刻画,其形态由具象到变体,增加了威严、神秘的感觉。神人纹始见于马家窑类型和半山类型彩陶,马厂类型时逐渐增多。

变体神人纹彩陶瓮·四 库 全 叔 拍 摄

甘肃出土的马家窑文化彩陶数量巨大、器形丰富、纹饰精美、工艺精湛,极具艺术性,知名度颇高。它代表了中国新石器时代彩陶艺术的高峰,在世界新石器时代彩陶艺术中也占有重要的地位,被公认为世界“彩陶之冠”。


参考文献:

  1. 《中华远古之文化》

  2. 《安特生甘肃考古记》

  3. 《甘青地区史前考古》

  4. 展览说明

注:

  • 文中照片除注明来源网络者外,均为作者四库全叔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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