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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性必读——与李香君齐名的秦淮艳妓群芳
男性必读——与李香君齐名的秦淮艳妓群芳
在看《板桥杂记》,再谈青楼往事。
 
李香君、董小宛、柳如是、顾媚生、马湘兰、陈圆圆、寇白门、卞玉京,这八位明末清初的风尘女子,就是大家现在公认的并且津津乐道的“秦淮八艳”。事实上,根据余怀的《板桥杂记》所录查验,参看同时代的其它文字资料,此“八艳”应该是后来清朝文人点乱了美人谱弄出的“错版”,而弄错的原因成了不解的风月之谜。
 
余怀在《板桥杂记》之《卷上·雅游》中写得很清楚:“李、卞为首,沙、顾次之,郑、顾、崔、马,又其次也。对应的分别是——李香君、卞玉京、沙才、顾媚生、郑如英、顾喜、崔科、马婉容这“八艳”。那后来的“八艳”怎么成了文首的八个女子?现在谁也找不到确切的出处,是个谜。日前我与几位相关学者聊了此事,大家比较一致的看法是,根据《板桥杂记》,可以判定是清朝文人后来搞出的版本,乱掉了,而非当时的实际情形。
 
当时有“秦淮四大美人”:马湘兰、郑如英、赵丽华、朱泰玉,而没有“秦淮八艳”一说,“秦淮八艳”到清朝中晚期才流传开来,特别是在近百年谈得最多。至于清人为什么要让董小宛、柳如是、陈圆圆、马湘兰、寇白门进入“八艳”,我推测认为,一是这几个确是一时名妓,且都是有气节的“爱国妓女”,二是她们年代、背景都差不多。但究竟为什么用她们来替代余怀眼里的沙才、郑如英、崔科、顾喜、马婉容,仍没有人能说得清楚的,这恐怕成了一条永远无法解开的风月之谜,要知道,沙、郑、崔、顾、马在当时也是很红的。
 
现在争议比较大的是马湘兰、柳如是、陈圆圆,不少人认为这三人由于或所处年代的差异,或“营业”地点的不同,而不应该列入“秦淮八艳”,我同意这个观点。对于“秦淮八艳”,大家一致看法应该是明末清初的八位风尘女人,那么据此标准就好辩了:马湘兰则在明未亡清未兴时,已死了;而后来当了吴三桂爱妾的陈圆圆是在苏州从业,是苏州名妓,虽然到过秦淮河,做过“买卖”,但“异地就业”的时间并不长,与金陵的关系不大;柳如是出名也不在秦淮河,她是浙江嘉兴的青楼女子,后来嫁给了江苏钱谦益后,由钱带回定居,其时已从良了。所以,应该把马、陈、柳,特别是陈、柳后两位,从“八艳”中删除才算合适,把她们列入“八艳”算是风月场上一个误会。
 
这三人,《板桥杂记》中均无记录,仅有马湘兰被余怀提及,“曲中名妓,如朱斗儿、徐翩翩、马湘兰者,皆不得而见之”。而柳如是、陈圆圆,则是只字未提。作为秦淮河畔的常客,如果这三人确是当时的“人气艳妓”,余怀是不可能不提的。因此,有理由认定,这是后人(即清人)乱点妓女谱,排出来的“错版”八艳。
 
清人把董小宛、寇白门列入“八艳”,这是没有异议的。在《板桥杂记》中,余怀对这两位名妓有详细介绍——
 
董小宛,叫董白,小宛是她的字,又字“青莲”,“天姿巧慧,容貌娟妍”。从七、八岁时,她妈就开始有意调教她了,知书达礼,“针神曲圣、食谱茶经,莫不精晓”。后嫁给冒辟疆做小老婆,在一块过了9年,死时才27岁。
 
寇白门,叫寇湄,白门是她的字。她并不与董小宛、李香君她们一样在长板桥一带从业,而是“珠市”一带。她姐妹好几都是妓女,“寇家多佳丽”,十八九岁时就被保国公从妓院买走。后来保国公降清,她看不起他,便用“千金”把自己从保国公身边赎了回来,仅带一女婢重回秦淮河畔,重操旧业,宁愿失身也不失节。后又与几个嫖客相好,但都未能好到头。特别是她钟情的韩姓嫖客最让她伤心。有一次生病,叶想与韩同寝说说话,但韩却找借口走了。谁知这姓韩的未走远,就睡在她隔壁,与她的婢女在一块胡搞,寇又病又气,香魂归西。
 
在当时,“八艳”人气最旺的应该是,李香和卞赛。余怀在《板桥杂记》中将两人并列为秦淮河畔的头牌——
 
,为李香,又称李香君。雅号“李扇坠”。嫖客评语:“身躯短小,肤理玉色,慧俊婉转,调笑无双”。人气指数:“四方才士,争一识面以为荣”。后与侯方域上演一场生死恋。关于她的故事书上介绍比较多,南京还建有“李香君故居”,这里就不多说了。
 
,为卞赛,又称卞赛赛,因自称玉京道人,惯称卞玉京。嫖客评语:“见客初不甚酬对,若遇佳宾,则谐谑间作,谈词如云,一座倾倒”。人气指数:甚过“一时争艳”。“一时争艳”是当时嫖客称她的妹妹卞敏的,卞敏也是当时受青睐的一个妓女,而姐姐卞赛才情更佳,自然人气在其上了。
 
顾媚生在当时也是人气指数很高的色艺俱佳女子,为“南曲第一”。当时人称顾媚,或顾眉,字媚生。时嫖客的评语是:“庄妍靓雅,风度超群,鬓发如云,桃花满面,弓弯纤小,腰支轻亚,通文史,善画兰,追步马守真,而容胜之,时人推为南曲第一。”其人气指数:欢笑场中总少不了她,“座无眉娘不乐”。
 
对余怀在《板桥杂记》点出的沙才、郑如英、崔科、顾喜、马婉容五位风月尤物,我在这里也作一点介绍,——
 
沙才,时嫖客评语:“美而艳,丰而逸,骨体皆媚,天生尤物也”。如卞赛卞敏姐妹都落入风尘一样,沙才的妹妹沙wei(“女”旁“微”)也是一名妓女,当时的嫖客都以三国时的大乔小乔来形容这对姐妹花。
 
郑如英,字无美,小名妥,为当时的“秦淮四美人”之一,时云,“闲开闰集教孙女,身是前朝郑妥娘”、“只应水绘园中客,解说秦淮四美人”、“传世诗篇总擅名,当年谁似郑如英”。时文人名士,为她歌咏为她写的诗的很多,可见当时是多走红了。
 
崔科,后起之秀,余怀在《板桥杂记》中对她介绍简单,总共有49个字,称“科亦顾影自怜,矜其容色,高其声价,不屑一切。”崔科虽然没有前辈女子那样绝色,但美丽也是自然天成,天生就是美人的材料,余怀这样认为。
 
顾喜,又叫顾小喜,性情豪爽,比较丰满,脚大,当时嫖客戏称“顾大脚”、“肉屏风”,与李香的娇小,卞赛的雅洁,顾媚生的苗条相比,顾喜是很丑的,不是性感,而是肉感,但是她气质好,有“不屑之韵,拔俗之姿”。她的脚与后面将要介绍的艳妓张元的脚是一大一小,在秦淮风月场上传为美谈。
 
马婉容,比顾喜、崔科、沙才她们获得的评价要高多了,在“秦淮八艳”当中,她曾一度替代了马湘兰,名正言顺地成为秦淮名妓。婉容是她的字,时嫖客都叫她马娇,“姿首清丽,濯濯如春月柳,滟滟如出水芙蓉,真不愧娇之一字也”。她是误入烟花巷的,一般不肯轻易接客。和卞赛、沙才有相同的地方是,马婉容也有一个妹妹在同一行中,名叫马wei(“女”旁“微”),在风月场中也著名,马wei后来从良,嫁给了溧阳一姓陈的公子,生了一男一女。
 
明末清初的秦淮河畔“妓家林立,比屋而居”,余怀这话的意思是,那时在长板桥、武定桥一带,妓院是一家接一家的,太多了。由于改朝换代,好多前朝官宦之家的小姐也被打入乐籍,而普通人家因为生活无着,也会选择把女儿送入妓院,讨一活路。因而在明末清初这一特殊时间段,秦淮河畔的娼妓整体质量很高,从业者的文化素养比较理想,出现了“秦淮八艳”这些名妓并不让后人意外。再加上,当时的文人墨客也以与娼妓相交相好为时尚,一些有反清复明志向的前朝男人因为清政府的高压,也只能在风水场寻找知己,在温柔乡里麻醉自己,填补心理生理的空虚——“消费市场”需求旺盛,导致那时的皮肉生意特火爆,性产业发达。天时、地利、人和,让本就风流成性的秦淮河成就了娼妓史上的辉煌,中国的青楼文化在这一时期达到了顶峰。
 
除了上文中提到的一些名妓,《板桥杂记》中记录下的在当时烟花巷中的如今日当红歌星一样身价很高,深受嫖客追捧的妓女,还有很多,如朱斗儿、徐翩翩、尹子春、李十娘、葛蕊芳、李宛君、范双玉、顿小文、米小大、王小大、张元、刘元、董年(时人视如董小宛姊妹)、王月、王节、王满三姐妹······书中对这些艳妓的美貌程度,人气情况,个人资料,甚至与嫖客在床上的表现和嫖客对她们的感觉,都有较为详细的交代。这样说起来,在明末清初,秦淮河畔走红的风尘女子至少有18人之多,不是“八艳”,而是“十八艳”了。
 
不过,既然青楼文化中的“秦淮八艳”已成默认,我们不妨借鉴曹雪芹《石头记》的红楼笔法,把列入马湘兰、陈圆圆、柳如是的流行版“秦淮八艳”作为正册看待。根据余怀在《板桥杂记》的记述,另外再排出一个《秦淮八艳》副册。我推荐的“副册”人选是:
 
马婉容、沙才、郑如英、崔科、顾喜、尹子春、李十娘、董年
 
为什么要把尹子春、李十娘、董年列入“副册”,因为在三人色艺俱佳,与时文人名士关系密切。
 
尹子春,时人叫尹春,时嫖客评语,“举止风韵,绰似大家。性格温和,谈词爽雅”,最主要的特点是,“无抹脂障袖习气,专工戏剧排场,兼擅生旦”。就色艺来讲,当时嫖客以其艺为绝,生旦演得好,嫖客很捧她的场子。
 
李十娘:名湘真,字雪衣。这个名字不知是不是老鸨有意借一代名妓、“怒沉百宝箱”的杜十娘起的,但李十娘确是不俗。时嫖客评语,“生而婷婷娟好,肌肤玉雪,既含睇兮又宜笑”。她“性嗜洁,能鼓琴清歌,略涉文墨,爱文人才士。后来不甚接客,”惟二三知己,欢情自接”。
 
董年:是池时的秦淮绝色,与董小宛姊妹行,有艳冶之名。时人张紫淀作《悼小宛》诗中有:“美人在南国,余见两双成,春与年同艳,花推月主盟。”诗中的“年”,即指董年。
 
另外,如果有人不同意上述“副册”名单,也可以让葛蕊芳、李宛君、屯小文、米小大、王小大、张元、刘元、王月成为“副册”人选:
 
葛蕊芳,名叫葛嬾,长有一头披地长发,比现在“美容大王”大S那一头如云的秀发要漂亮多了,皮肤也好,“双腕如藕,眉如远山”,连同为风月场上的李十娘都夸她“才艺无双”,两人亲似姐妹,经常互相走动。葛与安徽桐城孙克咸关系最亲密,孙本来和妓女王月交好,但王被有势力的人给夺走了,孙很郁闷,到李十娘处寻欢。谈了此事,李十娘便被把葛蕊芳介绍给了他,当时成为一桩美谈。
 
李宛君,一名小大,时人称李大娘,“性豪侈”,是当时名扬金陵城的一位侠妓。所居的地方“极其华丽”,侍人多达10余位,因为人很讲义气,嫖客乐意到她那寻欢,当时名士沈元、张卯、张奎经常到她那找乐,寻点精神和肉体的安慰。
 
顿小文,又叫顿文,又字琴心,“性聪慧,略识字义,唐诗皆能上口”,也是色艺都不错的风尘女。后来被人赎出脱了乐籍,做了侧室。但后来夫遭不幸,她被匪人抢走,时人称,“佳人命薄若琴心者,其尤哉”。
 
米小大,当时很著名的风尘女,嫖客评语是,“纤妍俏洁,涉猎文艺,粉掐墨痕”,后来从良。
 
王小大,人长得很秀气,但很圆滑,在一群妓女中算是很会交际的,不少富家子弟都倒在其石榴裙下,很会用姿色掳获男人。
 
张元,当时嫖客叫她“张小脚”,人长得比较瘦,能被风吹倒,其“纤腰踽步,亦自楚楚”。据说给嫖客床上感觉比较爽,特别是那双金莲小脚,是最受好有恋足癖的嫖客喜欢的。
 
刘元,这个女子身材好,而最让嫖客满意的是她有一对如当今小燕子赵薇一般的大眼睛,很有神的,几乎能说话。刘元也很人个性,有一个故事,说是一从江北来的嫖客与她上床,刘元背靠他,连望也不望。嫖客就说我是名人啊,她说名人值几个钱。这事在当时风月场中流传很广。
 
王月,字微波,其姐妹三都在秦淮河边从业,她是大姐,二妹叫王节、小妹叫王满,“三朵花”在秦淮河边都开得很艳的,是否有嫖客招三姐妹一块上床的事,即现在的3P玩法,书上没有记录,但估计不会没有。三姐妹中,尤其是王月的姿色最不一般,“月尤慧妍,善自修饰,皓齿明眸,异常妖冶,名动公卿”。有一安徽桐城孙姓嫖客,让她迷住了,把她带到栖霞山一个山洞里,玩了一个月也不出。
 
其实,这后面的8名女子又成了了“秦淮八艳”,不妨置其于另册。这样,明末清初的秦淮名妓就有正册、副册、另册之分,共有“二十四艳”了,即:
 
正册李香君、董小宛、柳如是、顾媚生、马湘兰、陈圆圆、寇白门、卞玉京。
 
副册马婉容、沙才、郑如英、崔科、顾喜、尹子春、李十娘、董年
 
另册葛蕊芳、李宛君、顿小文、米小大、王小大、张元、刘元、王月
 
附记需要说明的,当时在秦淮从业的有名艳妓有很多,但上面这些都是风月场上极为受宠之女。根据《板桥杂记》的附录,当时还有流传着军人没钱嫖娼,硬抢妓女的事情,这里简单说一下:
 
被抢的一叫 宋惠湘,是土生土长秦淮女子,但在改朝换代的乱世中被流窜到南京的军人抢做军妓,至河南卫辉府城。在府第墙上写下血诗:“春花如绣柳如为烟,良夜知心画阁眠。今日相思浑似梦,算来可恨上苍天。”
 
另一叫 燕顺,是淮安城有名的妓女,当时才16岁,就被军人抢走了。当时被抢的不只她一人,但她坚决不从,被捆在马背上仍奋力挣扎,结果被当兵的用刀活活地杀了,可以说是一名气节很高的妓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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