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10-23 01:51:58| - 一路上有你的日志- 网易博客
黄帝的传说--黄帝与蚩尤的战争
正当黄、炎之战刚刚结束而黄帝成为中央天帝的时候，在河北涿鹿爆发了一场规模宏大的黄帝族与九黎族之间的战争，这就是我国历史上著名的黄帝与蚩尤之战。
蚩尤是居住于古黄河下游，亦即今山东、江苏省北部一带的九黎族的首领，所谓“九黎之君，号曰蚩尤”《尚书·吕刑》疏。、“蚩尤，古天子”《史记·五帝本纪·集解》。“蚩尤，盖诸侯号也”《史记·五帝本纪·索隐》，都说的是这种情况。蚩尤原是一种虫，蚩即蚩虫，也就是毛虫；尤同“羠”，意即人腹中长虫。在原始社会，每个氏族都有他们的图腾，而图腾往往取自于动物、生物或无生物的名称。九黎族开始以蚩尤为图腾。后来该族出现了一个有名的首领，人们也就把这个首领称做蚩尤。蚩尤作为九黎族的首领，通晓天道，精明强干且英勇善战，诚如《文选·西京赋》所说：“蚩尤秉钺，奋鬣被般；禁御不若，以知神奸；魑魅魍魉，莫能逢旃。”正因此，史书中往往把蚩尤描绘成超乎凡人的神人，说他人身牛蹄，四目六手，鬓发如剑戟，头上长角，每每以角癥人，很难对付《述异记》卷上：“冀州，有蚩尤神。俗云‘蚩尤人身，牛蹄，四目，六手’。……秦汉间说：‘蚩尤氏耳鬓如剑戟，头有角，与轩辕斗，以角癥人，人不能向。’”不过，蚩尤又有“昏欲无厌”、滥杀无辜的一面，他侵掠无时，到处兼并，所以有人说：“蚩，悖也”《方言》卷二。
“蚩，乱也”《广雅·释诂》。更有人把蚩尤和暴秦相提并论《论衡·寒温》：“案前用刑者，蚩尤、亡秦盛矣!”同时有人还说，夏、商、周三代的青铜器物多画蚩尤的形象，是用以警戒那些贪虐之人《路史·后纪四》罗注。早在黄帝初立的时候，以蚩尤为首领的九黎族即是一个相当庞大的部族，所谓“九黎”(按：九，泛指多数)、蚩尤兄弟“七十二人”或“八十一人”《太平御览》卷七四引《龙鱼河图》，都清楚地说明这一点。九黎族人多势大，因此蚩尤和他的兄弟不仅被说成多首、多目、多手、多脚的样子，而且还被描写成铜头、铁额、坚齿和食沙石的样子：“蚩尤兄弟八十一人，并铜头、铁额、食沙石”《太平御览》卷七四引《龙鱼河图》。〖ZW)〗与蚩尤一样，九黎族也是一个善战的民族〖ZW(〗《太平御览》卷三三九引《兵书》：“蚩尤之时，烁金为兵，割草为甲，始制五兵。”据《管子·地数》记载：有一年，葛庐山爆发山洪，流出许多铜矿，蚩尤采集它们，用来制造剑、铠、矛、戟等兵器，这年兼并了九个诸侯。后来雍狐山又爆发山洪，流出铜矿，蚩尤用以制造成雍狐戟、小戈，这年兼并了十二个诸侯。
九黎族在进犯、兼并其他部族的同时，多次侵扰黄河中游各族，由此爆发了黄帝与蚩尤之战。对于蚩尤来说，九黎族的首领这个地位已远远不能满足他的欲望，他最终的目的是要登上作为中央上帝的黄帝的宝座。于是蚩尤率领他铜头铁额的弟兄们和勇敢善战的苗民们，浩浩荡荡地杀向涿鹿这个古代颇负盛名的战场。黄帝战蚩尤的前哨战，是蚩尤驱逐榆罔。“蚩尤氏强，与榆罔争王，逐榆罔”。《庄子·盗跖》释文。榆罔的身世不详。《庄子·盗跖》释文说：“神农之后第八帝曰榆罔”，但却没有根据。我们认为，榆罔可能是黄河中游某族的首领。在当榆罔受到蚩尤的进犯而却因势单力薄无法抵挡的时候，便只好去向黄帝求救《庄子·盗跖》释文。黄帝答应了榆罔的请求。开始，黄帝企图用仁义感化蚩尤，但却未能达到目的《太平御览》卷七九引《龙鱼河图》：“黄帝以仁义，不能禁止蚩尤。”这样，黄帝也只有用战争来对付战争了。为了有效地抗击蚩尤，黄帝首先作了一系列备战工作：他不仅“制弧矢”《事物纪原》卷九引《员半千射决》。“采首阳之金，铸为鸣鸿刀”《拾遗记》卷一。而且“制甲胄”《事物纪原》卷九引《黄帝内经》。“设八阵之形”《太平御览》卷三一引《太白阴经》。同时还铸造乐器，创作军乐《太平御览》卷五六六引《乐志》。在经过一番战前准备——训练士卒、制造武器、设置军旗、创作军乐之后，黄帝便率领以前曾以熊、罴、貔貅、?、虎为图腾当时仍以此为名号的各部族，按照预先筹划的兵阵，挥舞着战旗开赴涿鹿讨伐蚩尤。涿鹿一战，“流血百里”《庄子·盗跖》。尽管黄帝一方不怕牺牲，奋力冲杀，但由于九黎族本来就是一个十分骁勇善战的部族，这时更竭尽全力“与轩辕斗”，尤其是他们“以角癥人”《述异记》上。常常戴角披皮，伪装成猛兽之状冲锋陷阵，结果黄帝“九战九不胜”《太平御览》卷十五引《黄帝元女战法》。伤亡惨重。不过，黄帝最后还是转危为安，大获全胜。有关黄帝如何战胜蚩尤一事，有种种不同的说法；而这些说法又可划分为两大类，即黄帝借助自然神的力量取胜说和黄帝借助现实用具的力量取胜说。先说第一类——黄帝借助自然神的力量取胜说。据《山海经·大荒北经》等其他文献资料记载，当黄帝受到蚩尤的沉重打击而处境艰难的时候，黄帝便请应龙到战场上助战。应龙作为雨水之神，自然而然地采取了水攻之法——蓄水抗之。不料，这时蚩尤也请来风伯、雨师，纵起一场猛烈无比的大风雨，使应龙犹如小巫见大巫，一时难以施展他的本领。风伯、雨师唤起的狂风暴雨凶猛地吹打着黄帝的军队，使人站不住脚，毫无还手之力〖BF〗。无奈，黄帝又请旱神——女魃出阵制服蚩尤。说来也怪，女魃一走上战场，刹那间暴风骤雨消逝得无影无踪，顿时烈日当头，热得人喘不过气来。蚩尤的士兵见此情景，一个个惊慌失措。也就在这时，应龙趁机扑上前去，杀死蚩尤。蚩尤的部下顿时鬼哭狼叫，四处逃散。
据说这个女魃，是黄帝的女儿，住在系昆山的共工之台上，她常穿一件青颜色的衣服，传说还是秃头见《山海经·大荒北经》毕沅注。女魃身上储存着大量的热量。她在帮助其父诛杀蚩尤的过程中，大概由于用力太猛，身体受到严重损害，结果再也无力飞上天空，只好留住人间。由于女魃的身躯有着散热、吸水及止雨的功能，所以她居住的地方，常常是旱云千里，滴水不降。附近的人民由此备受旱灾的折磨，从而也都非常痛恨她，称她为“旱魃”。人们千方百计地驱逐她，她被赶来赶去，到处躲避。后来有人向黄帝诉说了女魃在人间的悲惨遭遇，黄帝便把她安置在赤水以北的地方，并让她永远固定地呆在那里，不许乱跑。可是，由于女魃长期以来过着游荡的生活，不习惯固定地呆在一个地方，因此，尽管黄帝不让她乱跑，她还是常常东游西荡，到处奔走。这样，老百姓又要遭受旱灾。传说，只要人们向她祝祷：“神啊，快到你赤水以北的住家去吧!”她便自知惭愧，迅速回到她的老家，人们也就不再遭受旱灾的威胁《山海经·大荒北经》：“有系昆之山者，有共工之台，有人衣青衣，名曰黄帝女魃。蚩尤作兵伐黄帝，黄帝乃令应龙攻之冀州之野。应龙蓄水，蚩尤请风伯、雨师，纵大风雨。黄帝乃下天女曰魃，雨止，遂杀蚩尤。魃不得复上，所居不雨。叔均言之帝，后置之赤水之北，魃时亡之。所欲逐之者，令曰：‘神北行，’先除水道，决通沟渎。”与女魃的遭际一样，帮助黄帝作战的雨水之神应龙，也因神功消耗殆尽，不能归天，只好去南方居住，以至南方成为多雨的地区《山海经·大荒北经》：“应龙已杀蚩尤，又杀夸父，乃去南方处之，故南方多雨。”与上述说法不同，有一种传说认为黄帝战胜蚩尤依赖的是仙人玄女所授的兵法。在黄帝战蚩尤的过程中，有一次，蚩尤被黄帝打得节节败退，这时，蚩尤向夸父族人求援。当时，一部分夸父族人不愿意帮助蚩尤攻打黄帝，但另一部分却认为这正是替弱者打抱不平的好机会。于是，他们便卷入这场战争的漩涡之中。蚩尤得到夸父族人的援助，声威大振，于是又重整旗鼓和黄帝对战。在这两族结合而攻打一族的紧要关头，黄帝九战不胜，但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应付这种局面。不过，“天无绝人之路”，也就在这个时候，只见一个人头鸟身的妇人从天而降，她名叫“玄女”，说是天上得道的女仙，要求谒见黄帝，黄帝稽首再拜，玄女当即传授黄帝兵法《太平御览》卷十五引《黄帝元(玄)女战法》：“黄帝与蚩尤九战九不胜，黄帝归于太山，三日三夜雾冥，有一妇人人首鸟形，黄帝稽首再拜伏不敢起，妇人曰：‘吾元(玄)女也，子欲何为?’黄帝曰：‘小子欲万战万胜。’遂得战法焉。”
黄帝得到玄女传授的兵法，从此行军布阵，变化多端，使得蚩尤难以捉摸。刹那间黄帝一方的军威振奋、士气高扬。蚩尤和夸父尽管勇猛无比，但他们只靠的是自己的力气，最终抵抗不过黄帝千变万化的军阵。所以在最后一次战争中，蚩尤和夸父被黄帝的军队重重包围，只好束手就擒。
再说第二类——黄帝借助现实用具的力量取胜说。这类说法又可分为三种：一说黄帝凭借指南车打败蚩尤。也就在黄帝连吃败仗，情况十分危急的情况下，蚩尤又不知采用一种什么魔法，造起漫天遍野的大雾来，“蚩尤作大雾，弥三日，军人皆惑”《太平御览》卷十五引《志林》。弥天大雾顿时把黄帝和他的军队团团围住，使人刹那间分不清东西南北，而也就在这时，一个个铜头铁额、披皮长角的九黎族士卒，在一片白茫茫的大雾中或隐或现，时出时没，他们逢人便砍，见人就杀，直杀得黄帝的军队人嘶马叫，虎窜狼奔。面对这威胁生命的浓雾，黄帝站在战车上大声呼喊：“冲出去!冲出去!”四方的鬼神也附和着黄帝的喊声，齐声呐喊：“冲出去!冲出去!”然而，冲杀了好长时间，转来转去，还是被茫茫的大雾包围着。这该怎么办?正愁眉不展的黄帝顿生妙计：他命令风后仿效北斗星，制造指南车，以分辨四方《太平御览》卷十五引《志林》：“黄帝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蚩尤作大雾弥三日，军人皆惑，黄帝乃令风后法斗机作指南车以别四方，遂擒蚩尤。”于是风后就在战场上凭借他鬼斧神工的本领，很快给黄帝做出了一辆指南车。据说，这指南车上有一位铁制的小仙人，伸出手臂，尽管车子在不断运行，但他的手总是指向南方《宋史·舆服志》正是由于这辆指南车，黄帝才统率着他的军队，冲出大雾的重围，最后大获全胜。
一说黄帝依靠号角征服蚩尤。据《通典·乐典》等书记载，在蚩尤的军队里，有魑魅魍魉等妖魔鬼怪，它们有一种以发出怪声来迷惑人的本领。人一旦听到这种声音，就昏昏沉沉，失去知觉，最后都朝着怪声发出的地方冲去，结果成为妖魔鬼怪的牺牲品。黄帝的许多士兵被这怪声所迷惑，一时难以向敌冲杀。这时，黄帝听说这些妖魔鬼怪尽管能以怪声迷惑人，但自己却最怕龙的声音。于是黄帝就让士兵从那用羊角做的号角中吹出低沉的像龙吟一样的声音，这种声音顿时回环婉转，响彻战场。结果蚩尤统领的妖魔鬼怪吓得魂不附体，再也无力兴妖作怪。黄帝的军队乘机杀上阵去，征服了蚩尤。
一说黄帝通过军鼓战胜蚩尤。由于蚩尤具有飞腾天空和在险峻的山岭上行走的本领，黄帝总是难以制服他，再加上战争旷日持久，军队的士气日渐低落。因此，当务之急是振作士气。因此，黄帝打算用夔这种野兽的皮制造一面军鼓，鼓舞士兵奋勇杀敌。于是，黄帝派人捉来一只夔，用其皮做成军鼓。鼓做成后，黄帝又让用雷兽的骨头做成槌。《山海经·大荒东经》。鼓和鼓槌具备之后，黄帝命令击鼓，连敲九下，果然山谷齐鸣，天地变色，蚩尤的士兵丧魂落魄，不能飞也不能走，而黄帝一方却军威大振，个个在震耳欲聋的鼓声中追杀上去，终于杀死蚩尤，获得胜利。
毋庸置疑，上述两类关于黄帝战胜蚩尤的说法，带有极其浓厚的神秘色彩，它们的编写者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侧面和借用不同的想象给黄帝与蚩尤之战披上了一层外在的超自然的神的外衣，因而不可避免地在人们认知的心理上罩上一层怀疑与否定的浓郁阴云。然而，只要我们沿着中国历史发展的轨迹，采用一种客观的态度对此予以深沉的反思，也就是说用一种理性的态度剔除其神学体系的外衣，便可清楚地看到，这些传说在很大程度上蕴含着历史的真实。而这种真实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第一，它们深刻地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客观实际。在我国西周以前的人们具有一种原始的历史观念，即宗教的或神意的历史观念。这是由于当时生产力低下，人们缺乏征服自然的力量，因而“都是用想像或借助想像以征服自然力，支配自然力，把自然力加以形象化。”见马克思经济学手稿《导言》，《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第48—49页，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于是人间的力量采取了非人间力量的形式出现了。所以，人们总是崇奉鬼神，以神意看待历史的发展变化。如《礼记·表记》说：“殷人尊神，率民以事神，先鬼而后礼。”大量的卜辞表明，殷王对风雨阴晴、年成丰歉、战争成败以及各种日常活动，都要通过占卜以测知神意。不过，有一些睿智的人，他们并不把神意看做是人类生存、社会发展的惟一内驱力。
西周社会仍旧表现出神意史观，统治阶级在灭亡殷商取得政权以后，还继续依靠天神巩固其统治。但是，周人已不完全徘徊于神意史观之中，也就是说，已不完全把社会上一切发展变化归之于虚无缥缈的天神，而是对鬼神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并且提出了“天命靡常”的观点。在人类历史上，我们时常可以发现，一次重大的历史变故，往往会使人们奋力冲破传统观念的藩篱，而清醒地正视现实，而每每在这个时刻，人们提出的观点会具更多真理的成分。不可一世的殷王朝的迅速覆灭，使当时的周人面对现实作出深沉的反思：殷王朝不是有上天、鬼神在保护它的宝位吗?为什么到头来却国覆族灭、香火不继呢?这使他们深深地感到，天命、鬼神并不完全可靠。
和周代一样，春秋时期，人们对神意的崇拜在历史观念中仍占有统治地位，“天”或者“神”在人们心目中仍然是个有意志的主宰者。但是，一方面，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和自然科学的进步，人们的认识水平也在不断地提高。另一方面，随着时间的推移，用天命和神意无法解释的历史现象越来越多。这促使人们奋力摆脱传统观念的羁绊，一些人开始认识到人间的吉凶祸福与“天神”并没有直接的关系，他们已经不再或者很少从神意出发而是立足于“人事”来解释和说明问题。这样一来，在意识形态领域展开了“人事”与“天神”的激烈争议。一些人固守“天道”，依然逗留在神意决定一切的传统观念的牢笼之中，采取牵强附会或偶尔巧合的手法验证天道的威力与灵验。相反，另一些人却把“天道”束之高阁，着力从历史上的“人事”出发来说明人间的吉凶祸福和阐述人类历史的发展变化。
既然周代和春秋时期的人们都徜徉在由“人事”与“天神”两种相互对立的历史观交织融会的精神氛围之中，那么周代以前，确切地说，黄帝时代的人们也不会相去甚远。这样，人们也就不难理解，无论是黄帝借助自然神的力量取胜说，还是黄帝借助现实用具的力量取胜说，都反映的是黄帝时代那种“人”、“神”交融的社会现实。因为无论是雨水之神的应龙，还是旱神的女魃；也无论是号角、军鼓，还是指南车，都一无例外地要受黄帝这个“人”的制约——旱神、雨水之神是黄帝请来的，号角、军鼓、指南车是黄帝派人制作的。也就是说，战争的胜利与否最终取决于神——人。仅就上述诸种作战用具来说，它们都不是直接杀敌的武器，而是用于鼓舞士气，或便于士卒作战的，这就充分显示出战争成败的决定者是神——人。第二，它们深刻地反映了当时战争的客观实际。首先是黄帝借助自然神的力量制服蚩尤。我们知道，在某种情况下，酷暑盛夏或暴风骤雨往往成为战斗的不利条件。黄帝族抗击九黎族时，可能受到炎热的极度折磨，也可能遭受过风雨的严重阻滞，或者是吃过九黎族冒着风雨偷袭的苦头。因此，当他们需要雨水滋润时便请来雨水之神——应龙，当他们需要趁风停雨止之机出奇制胜时便请来旱神——女魃。神话的作者们正是通过自己丰富的想象如实地再现了当时战争过程中困难重重的客观境遇。其次是黄帝借助现实用具制服蚩尤。例如军鼓。鼓是人类最早的乐器，从埃及到亚述，从印度到波斯，到处都有鼓的存在。可以说，在世界各个民族或者说在世界各文化区，鼓的出现是不谋而合的。鼓之为物，威势巨大。所谓“金、鼓以声气也”《左传·僖公二十五年》。
“鼓以佐军威”《太平御览》卷三三九引《兵书》。“夫鼙鼓、金铎，所以威耳”《吴子·论将》。都说的是军鼓那种雄壮激昂、响彻云霄的声音足以振奋人心、激励斗志。正因此，鼓自渔猎时期被创造出来以后，就一直是军队在战斗中的有力的指挥手段：“鼓所以任也，所以起也，所以进也”《管子·兵法》。“教战之令：……一鼓整兵，二鼓习陈，三鼓趋食，四鼓严辞，五鼓就行。闻鼓声合，然后举旗。”《吴子·治兵》。……读者会想起曹刿的作战理论：“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鼓的威力和远古人民对鼓的崇拜于此可见一斑。由此不难证实，黄帝战蚩尤时曾经用鼓激励士气。这也就是神话的作者们所说的黄帝擒杀蚩尤，靠的是灵鼓。再说号角。与鼓一样，号角也出现于渔猎时期。开始，人们利用号角仅是为了达到彼此联络、互相鼓励和惊扰、恐吓禽兽的目的。后来，号角成为战争中指挥军队作战和鼓舞士兵冲锋陷阵的有力武器。黄帝战蚩尤时，号角无疑起过非常重要的作用。这折射到神话传说上便是黄帝借助号角以制服蚩尤。至于指南车也是这样。蚩尤造大雾，这当是九黎族曾经乘浓雾弥漫之机袭击黄帝族。人们对雾没有破除的方法，但是他们可以在幻想中实现自己的愿望。“上有仙人”的指南车，就是他们的想象。这表明，他们能够或已经创造过某些辨认方向的器械。
上述诸种说法尽管各不相同，但它们在反映历史真实的同时异口同声地说，战争以黄帝取胜、蚩尤失败而告终，并且最后结局是黄帝擒杀蚩尤。然而关于黄帝如何斩杀蚩尤和在什么地方斩杀蚩尤却有种种不同的传说。
一说黄帝抓住蚩尤以后，马上就在战场——涿鹿将他杀掉。由于蚩尤具有飞腾天空和在崎岖险峻的山岭上行走的本领，黄帝杀他的时候怕他跑了，还不敢在砍杀之前把他手脚上的枷铐去掉，直到将他杀死，才从他身上摘下血迹斑斑的枷铐，抛掷在大荒之中。谁知这枷铐霎时化为一片枫林，每一片树叶都呈现出鲜红的色彩，象征着蚩尤枷铐上的血迹《山海经·大荒南经》：“有宋山者，有木生山上，名曰枫木。枫木，蚩尤所弃其桎梏。”郭璞注曰：“蚩尤为黄帝所得，械而杀之，已摘其械，化而为树也。”
一说蚩尤在黄帝的步步紧逼下，边战边退，一直退到冀州的中部，才被黄帝捉住，当场砍下他的头颅，使其身首异处，分解为二，因而后人称杀蚩尤的那个地方为“解”，就是今天山西省的解县。附近有一盐池，叫解池，周围有120里宽广。蚩尤死后，该盐池中的盐水突然变作红色，人们都说那是蚩尤被杀流下的血《路史·后纪四》：“传战执蚩尤于中冀而诛之，爰谓之解。”沈括《梦溪笔谈》说：“解州盐泽，卤色正赤，俚俗谓之‘蚩尤血’。”传说蚩尤的头和身躯分别被埋葬在东平郡寿张县和山阳郡钜野县两个地方。黄帝命人就两处各修坟墓一座。这是为了避免蚩尤死后继续作怪。寿张县埋蚩尤头的坟墓高七丈，人们称为蚩尤冢。古代当地居民每年十月都要前往祭祀蚩尤。据说在这时，每每有一道红色的雾气从坟墓的顶端喷出而直冲云霄，好像悬挂在空中的一面旌旗，时人叫做“蚩尤旗”《绎史》卷五引《皇览》：“蚩尤冢在东平郡寿张县阚乡城中，高七丈，民常以十月祀之，有赤气出，如匹绛练，民名为‘蚩尤旗’。”这说明战败的蚩尤并不甘心自己的失败，他还在那里愤恨不已，怨气冲天。埋葬蚩尤身躯的钜野县的坟墓又叫“肩脾冢”，大小和寿张县的蚩尤冢差不多。
除上述两种传说以外，还有其他一些说法，兹不一一罗列。就这两种说法而言，究竟孰是孰非，今天实难确认，姑且罗列并置，以俟学界同仁或后贤明哲稽核考订。
于此之外，还有两种与黄帝斩杀蚩尤之说不同的传说：“黄帝得蚩尤而明乎天道，遂置以为六相之首。”《管子·四时》。“制服蚩尤，(黄)帝因使之主兵，以制八方。蚩尤没后，天下复扰乱。黄帝遂画蚩尤形象，以威天下。天下咸谓蚩尤不死，八方万邦皆为弭服。”《艺文类聚》卷十一引《龙鱼河图》。
准此而言，黄帝并没有杀蚩尤，而是任他为大臣，且位在群臣之上，同时还让他主管军事，以控制四方。我们认为，这两种说法当为九黎族的后裔或者是与九黎族关系要好的人们所传言。他们很佩服蚩尤大智大谋、英勇善战的英雄形象，不忍心让蚩尤以反面人物败死于黄帝手下，于是便安排他归顺黄帝，为黄帝之“首相”，给黄帝“主兵”，帮助黄帝统治天下。这样岂不两全其美。不过，这两种说法毕竟没有黄帝诛灭蚩尤之说影响广泛。因为他们采用了为尊者讳、为亲者讳的手法，因而在一定程度上失掉了历史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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