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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把流动想象成暂时的,但实际上流动已经是永恒的生活|罗木散 一席第932位讲者


罗木散,中央民族大学人类学博士生。

他们只是把新疆当作暂时打工的地方,而更看重的是在故土社会中的尊严、荣誉和承认。这就是他们在流动过程中所追求的人生意义。



春去冬回
2022.07.16 南京
                            


大家好,我是罗木散,来自中央民族大学

今天我所讲述的内容,与我这几年一直关注的在新疆打工的大凉山彝族务工者有关。

我自己是土生土长的大凉山彝族人,这是我从小生长的地方。

从90年代我出生、记事起,这个地方就有点与世隔绝,人们几乎是依靠农业生产来维持生计的。

那个时候,我觉得宇宙的尽头就是我对面那片森林。

然而森林没有保持多久,到2000年左右,挖矿的机器就一步一步地逼近了我们。

▲ 来源:图虫创意

人们的生活方式也有所变化。我们之前靠种植水稻、小麦、玉米等作物维持生计,这时候开始陆陆续续外出打工。当时山鹰组合的《走出大凉山》这首歌在我的家乡非常出名。

我最亲我最爱的大凉山,

走的时候有一些抱歉,

走的日子有一些挂牵。

走的心情难免有一些忧伤,

走的路上我会装得不孤单。

总有一天我会回到家,

回到我心爱的大凉山。

——《走出大凉山》歌词节选

那时候父母告诉我,你要努力读书,走出大凉山。但是在我小学毕业以后,走出大凉山这条路好像不读书也能实现了。我的许多同学甚至初中还没毕业,就开始流向城市。

他们去了一个叫「广州深圳」的地方打工。那时候我不知道什么叫「广州深圳」,村里人也不知道,就用它来代指沿海城市。

同一时期,村里有一个姓吉克的彝族人家。男主人去世以后,他的妻子没法养活四五个孩子,就带着这些孩子去了新疆务农。

新疆就在我的印象中留下了一颗小小的种子,而「打工」这个词也深刻地影响了我们这一代彝族人的记忆。


2016年,我开始读人类学的研究生,想重新关注彝族人的流动情况。

搜集资料时我发现,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凉山彝人就开始沿着成昆线向外流动。最开始是来到川西平原、成都平原,然后慢慢向全国各地散开。到后来,基本上全国的建筑工地、工厂制造业,甚至是远洋轮渡,彝族人都很多。

但是关于彝族人去新疆的问题,几乎没有人研究。

新疆在我的印象中是有彝族人的,但是为什么没有人关注?我就开始在网上大量搜集关于外地人去新疆摘棉花和打工的新闻,发现彝族人在新疆没有什么报道,几乎是销声匿迹的。这就让我更加好奇。

所以2017年7月,我就跟着我的哈萨克族室友踏上了去新疆的火车。

可是,在茫茫的新疆大地要怎么去找寻彝族人?新疆实在是太大了,而且我本身对新疆也不是很了解,心里很没底。

幸运的是,我们联系到库尔勒一个驻村工作队的朋友,他说那儿可能有彝族人,于是我们想都没想就直接坐车到了库尔勒。朋友开车带我们走了二三十公里,来到了棉田深处。

我们看到很远的地方有一座房子,就像一座孤岛一样。

在路上,我遇到了三个小女孩,这是我在新疆第一次跟彝族人打照面。

我就用彝语问她们,你们是彝族人吗?小女孩非常惊愕地看着我,点了点头。然后我指着那个房子说,那里有彝族人吗?她也点了点头。

我们就走到院子里面,找到一户人家敲门。

我用彝语问,有人在吗?一个小女孩立刻用彝语回答我,没有。

当时我非常惊讶,她为什么要这么回答我呢?

我解释一番之后,她开门让我进去,并很快把父母叫了过来。她父亲看到我时非常紧张,有些不知所措,因为我身边还跟着驻村工作队员。但是他也热情地拿了两瓶啤酒,开一瓶给我,开一瓶给自己,我们哐哐哐喝了半瓶。

因为他买酒给我喝,按照彝族的规矩,我应该给他的孩子一些见面礼。我就随便掏了一点见面礼给他的孩子。他突然说,这个彝族小伙懂规矩。他在新疆好久都没有感受到这样的场景了。

我们的交流就逐渐深入,他告诉了我他家以及周边几百户彝族在新疆打工的情况。我也从他这里了解到整个新疆的彝族分布已经非常广泛,五大产棉区都有彝族人,数量非常多。

库尔勒是一个县级市,最高峰的时候彝族人曾达到2万多人;整个新疆在最高峰的时候,在这里打工的彝族人超过10万人

知道这些信息以后,我和室友就沿着吐鲁番、乌鲁木齐这几个主要产棉城市,一直走到了相对偏北的克拉玛依市。

我们到了克拉玛依市边缘的一个村子。闲逛时,我远远地看到棉田里有个身影,觉得他是彝族人。所以我就用彝族语问,你是不是彝族的?

他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没搭理我。我连喊了三声,他才缓缓地向我们走来。我们就坐在棉花地旁边聊天。

这个人就是拉哈。他十五岁就辍学外出打工了,在新疆已经待了十年。

他最初来到新疆是跟着他的叔叔伍且,而伍且一开始是跟随着招工代理人来的。

90年代末到2000年初的时候,新疆的棉田扩张非常厉害,棉花种植规模非常大,招工就成了非常重要的事情。所以他们在全国各地撒招工代理人,彝族人也是这个时候被带进去的。

伍且进入新疆以后认识了一位来自河南的老板,我们称他为王老板。当时他已经在新疆租种了1000多亩棉花地。

▲ 王老板

王老板问伍且,你能不能从家乡再带一些人过来帮我干这个活?他希望伍且成为一个管地工

管地工跟摘棉工不一样。摘棉工是季节性的,是在9月中到10月底这个短暂的周期;而管地工是3月底到8月底,从棉花的种植、生长到开花,这五个月的周期你必须扎在棉田里。通常每个人管130亩地,一亩地挣220元左右。

伍且也希望长期在新疆停留,所以他就回乡招了十几户人跟着王老板打工。后来经王老板介绍,周围很多雇主也开始更多地启用彝族的管地工,所以伍且陆陆续续带了几百户人进入了新疆。

管地工也逐渐成为彝族人在新疆打工的一个重要代名词。

和他们进一步接触后我发现,伍且和拉哈从凉山带来的都是一对夫妻加几个孩子。来新疆的彝族人几乎都是拖家带口,没有一个单身的年轻人愿意来。

那么,他们为什么要拖家带口地从凉山来到新疆?

我们先来看一下拉哈的打工历程:

拉哈十五岁(初二)的时候辍学,选择到工厂打工。随后几年,他一直频繁地换工厂,频繁地换城市,但一直也没有在城市里闯出个名堂。

所以到十九二十岁的时候,他就回家结了婚。一年以后,他成为了一个父亲。

他告诉我,从女儿出世那天起,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再也不是那个可以随便游荡、随便流浪,打一天工吃三天的年轻人了。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一家之主,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了,他必须在流动打工过程中考虑他的妻子、他的女儿。

跟他们接触深了之后,我发现拉哈身边的很多同伴、在新疆打工的很多彝族人都是这样——他们大多都有在城市打工的经历,年轻的时候甚至有过吸毒史,差一点走在犯罪的边缘结婚以后,他们希望有一个转型。

之前有些研究将彝族年轻人从90年代开始的向城市流动,去城市寻求机会的过程称为「成人礼」。但在我看来,彝族人的生命阶段当中尤为重要的是成家

成家就意味着你不再单纯是你父亲的儿子,你将是家族中一个独立家庭的一家之主。年轻的时候,当别人评价你的时候,会说你是某某人的儿子;但是当你成家以后,别人评价你就是某某人的父亲、某某人的丈夫。

所以你需要去承担家庭责任,需要稳定的收入,需要建自己独立的住房,为妻儿提供一个可以一起生活的空间。

而新疆的棉田恰恰满足了这些要求。老板为他们提供独立的住房,让一家人住在一起,一群彝族人也可以住在一个院子里。通过管地加上打零工,他们可以获得稳定的收入。所以,很多像拉哈一样的年轻人就选择带着自己的妻儿来到新疆。

新疆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他们的救赎和希望之地

但是他们在新疆的生活并不比在其他地方打工好,他们又为什么愿意去忍受这些艰辛和边缘呢?


为了真正了解彝族人在克拉玛依的生活,我就在附近找了一个哈萨克族的村落住了下来。每天到彝族人生活的地方,和他们一起劳作。从棉花播种、生长到采棉,我参与了棉花的整个生产周期。

我选择住在哈萨克族的家里面,一方面是因为彝族人在新疆的住房就是一间大概40平米的拉通的房间,妻儿老小都在这,加上一张床和其他生活用具,我根本挤不进去。

更重要的是,我希望自己的研究不只限在彝族人群体里面,不是非常自我或主观的研究,而是希望从哈萨克族人或者新疆其他一些客观视角去了解彝族人。

每年3月底,彝族人进入新疆以后就开始准备播种。播种这段时间是最难的,一辆机器通常要跟八个人,机器把薄膜轧过去,人力就必须在后面用泥土把薄膜压住,机器顾及不到的地方也需要人力来配合。

▲ 配合播种机工作的人

播种期间只要下一场春雨,就意味着有三天是播不了种的,所以大家就非常着急,有时候是24小时轮流去干活。

等到棉花开始生长,到5月、6月比较稳定的时候,会有一个重要的工期叫打顶。打顶也是包含在管地任务当中的。你在自己管的地上打完顶以后可以去其他棉花地里打零工,有时候一个人打顶一天可以挣500块钱,它只看你的数量。这段时间彝族人就非常高兴。

那个时候我就跟着他们到劳务市场去找工作。通常凌晨四五点就要在这里等候。有一辆招工的汽车开到这,所有人也不问工作到底干什么,也不问价钱,就嗡地一下往里面挤

▲ 凌晨的劳务市场

到8月30号,把你管理的这片地交给老板后,你就可以投入到其他打零工的活动当中。库尔勒的彝族人喜欢去摘香梨、摘辣椒等等,而拉哈他们在克拉玛依有时候会去周围淘点西瓜。

但是他们要留在这里,等待9月中的时候摘棉花。摘棉花又是额外算钱,一公斤棉花一般是两块二。一个彝族妇女通常能摘到130公斤左右,比较快的能摘到150公斤,一对夫妻每天摘棉花就能得到500元左右。

这段时间他们更加兴奋了,没日没夜地干。

这是拉哈带着彝族人去摘棉花,他是这群人的领班:

领班或领工的角色在珠三角等地的工厂非常多,但在新疆相对少一点。领班需要让彝族人平安地往返凉山和新疆,给他们买火车票,在日常生活中和老板沟通,协调他们的劳作等等。老板会额外给领班一点管理费。

那段时间我也经常跟他们去摘棉花。我不知道大家摘没摘过棉花,真的太辛苦了。要不停地弯腰,一直都是这个动作,基本上不停歇。我每天如果能坚持两个小时,我都看得起自己。

跟他们摘棉花也是我重要的访谈时期,我也想多摘一会儿,但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后来很多时候我摘两个小时就躲在旁边跟拉哈的女儿玩。

他们早上6点多出门,到晚上9点以后才能吃上一顿热饭。早上出门的时候他们会带着前一晚煮的冷土豆,中午也不回来,一直干到晚上,孩子们白天在棉花地里自己玩耍,只能在晚上吃上这顿饭。

▲ 晚上给棉花称重的时候,孩子才吃上饭

但孩子们没觉得有什么辛苦。他们在大凉山也是如此,但来到新疆很高兴的是可以跟父母在一起,所以他们在棉花地里面显得非常自在。

遇到下雨或者其他原因干不了活的时候,彝族人也有自己的娱乐活动,比如他们非常喜欢打牌。

我也会提前在村委会里下载很多电影,用电脑带到房子里放给他们看。

他们非常喜欢,说自己来新疆这么久都没看过电视。我就问他们,你们在新疆待的时间这么长,为什么不买一个电视看呢?

他们说,我买电视干什么?我早晚要回去的。

他们就没想过第二年能再来到新疆,虽然事实上很多人年年回来。

在我看来,彝族人这种生活和劳作都非常平常,而且他们勤奋能干的性格也非常受王老板的喜欢。但是王老板又时常跟我抱怨说彝族人的生活是无序的,他们不会精打细算自己的生活。

他觉得彝族人吃东西非常大方,有亲戚朋友来的时候,他们就买一堆啤酒喝。有时候给他买10斤肉,一天就煮了。王老板就问我,他为什么不分10天来煮,一天吃一顿呢?

▲ 屋后的啤酒瓶

但是我和彝族人接触后,知道他们在日常生活中对自己是非常苛刻的。他们什么时候会表现出王老板说的那种「无序」呢?有亲人或朋友来的时候,他们就非常的热情大方——他们愿意为自己的亲友奉献所有,愿意把日常节约的都投入到这一天。这是王老板不能理解的。

此外,彝族人也受到来自哈萨克族人的一些误解和污名。两个族群其实住得比较近,但是互相有非常多的想象。

我刚住进哈萨克族村落的时候,他们经常问我各种关于彝族人的问题。刚开始他们不敢说彝族人的坏话,后来熟了他们也跟我说,你们彝族人怎么这么爱喝酒,怎么生这么多小孩在这等等。彝族人也会评价哈萨克族人,觉得他们不自由,还是我们彝族人好耍。

两个族群看似离得这么近,彝族人又在这待了这么长时间,但是他们根本就没有交往。因为彝族人觉得,我没必要在他乡建立新的社会关系,我早晚是要回家的;而哈萨克族人觉得,他们就是在那边干活的,我也没必要跟他们交往。

所以那段时间我经常扮演着给彝族人解释哈萨克族人的文化、给哈萨克族人解释彝族人的生活习惯的角色。

除了这些日常生活、劳作之外,彝族人在新疆还经常面临着意外和死亡

这位老人的三个儿子都在新疆打工。我在新疆的时候,她的小儿子发生车祸去世了。我们聊天的时候,我发现她最担心的不是孩子死了,而是他的灵魂能不能回到凉山。

彝族人非常注重灵魂的观念。他们对死已经看淡了,而害怕的是在新疆打工以后,灵魂不能回归故土。没法在凉山举行仪式,也就不能成为保佑下一代的祖先神。

所以,新疆只是他们暂时性的生活,甚至是真空的、不被他们承认的。就像拉哈自己说的,我觉得我的生活是在新疆的七个月之外。

拉哈一直跟我反复强调「尔普」这个概念。这是一套礼物交换系统,是彝族社会传统上的互助系统。

举个例子,如果时间追溯到100年前,我家族的某个成员把另一个家族的某个成员打死了,那么整个家族的每个家庭就需要一起凑钱为他出赔命金。而现在,尔普更多的是在婚礼、葬礼当中出现。

彝族人害怕有一天故土社会会抛弃他们,所以通过这种方式和故土保持联系

2018年11月,在他们结束管地、摘完棉花以后,我跟拉哈回到了凉山。我想去了解他的「尔普」,了解他的生活。

我们刚到县城的时候,朋友请我们吃饭,拉哈表现得跟在新疆完全不一样。他在新疆很少说话,穿得破破旧旧的,但那次他穿着非常新的衣服,在席间能说会道,还买了很多很贵的香烟发给我的朋友。

我说,你在新疆这么辛苦,没必要买这么贵的香烟给他们抽。

但他跟我说,他们都是你的朋友,我是要面子的,我必须给他们买。

我当时就想,我们在新疆辛辛苦苦打工,难道就是为了点面子吗?

直到我真正融入到他们的生活后才发现,面子永远是表象的,而他想在故土获得的承认、荣誉、尊严是永恒的。

拿葬礼来说,当一个老人去世的时候,拉哈召集了自己家支的所有亲人,然后自己去买牛,置备各式各样的东西。

第二天奔丧的时候,他一定牵着那头牛走在最前面。奔完丧以后,他作为客人本来可以离开;但是他留了下来,帮助主人家宰牛砍肉,安排所有的事情,三天三夜根本不停歇。

▲ 大锅里煮着牛肉

在那一瞬间我意识到,他赢得尊严和荣誉是通过付出财力,付出人力,更重要的是付出时间。他需要在故土社会生活中展示自己作为一个主体的一家之主的角色。他能够完全参与主导故土生活的每一件事情,这是他在新疆不可能获得的。

故土社会也通过这种方式来认可他。周围的人经常开玩笑说,拉哈在新疆当老板了,回来还是这么能干,还愿意跟我们一起砍肉。

他们只是把新疆当作暂时打工的地方,而更看重的是在故土社会中的尊严、荣誉和承认。这就是他们在流动过程当中所追求的人生意义。

而这种春去冬回、在故土和他乡做着抉择的过程,不只是彝族人,其他民族都一样,只不过大家在流动过程中追寻的人生意义的文化背景不同而已。

去年8月,我回到新疆做回访。我发现新疆的棉花产业开始国营化,一些大型企业进入,彝族人成为员工。以前给私人老板管地主要靠口头约定,现在他们有了合同,也有一些保险。虽然他们的权益受到了一些保障,但是工资稍微降低了。

随着机械化程度的加强,农业劳动力市场对人力的需求也是个变数。彝族人现在开始往更南的地方流动。他们觉得新疆这么大,能干的事很多,实在不行我可以去全国各地,总有我能活下来的地方。

我和拉哈一直都有联系。前年他因为妻子生病就没有再去新疆,一个人去了浙江的工厂。不到三个月后,他的叔叔伍且生病,他就回去照顾。几个月后又到工厂干了一段时间,他的舅舅去世了,他又回来,如此反反复复。

有一次他给我打电话说,兄弟,你大哥今年没挣到钱,挣的钱全变成飞机票了。

那时候我非常不能理解他,心想你有必要辞掉工作一直在家乡参加这些活动吗?有必要一直这样留恋故土生活吗?

直到我结婚了,有了个娃,真正步入彝族社会的成家礼,我才发现,即便我是一个学生,我依然需要在北京、成都和大凉山之间不停往返。有时候参加我爱人的家这边的集体活动,有时候参加我家这边的一些婚丧仪式,我们不得不流动。

我们把流动想象成暂时的,但实际上流动可能已经是永恒的生活。我们80、90这两代彝族人,总是在这种传统与现代,城市与农村,工业与农业之间,做着一些纠结、一些徘徊,然后妥协。

我们既想一头扎进城市闯出一番事业来,出人头地,但是又不得不时时回望故土。因为那里有我们一直接受的传统文化教育,有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有我们离不开的亲人。这就是我们的生活。

谢谢大家。

📖 如果想继续了解罗木散关于新疆彝族务工者的研究,可以读读他的书《春去冬回:凉山彝族农民的流动生活》或关注公众号「彝族务工者」。

策划挠挠,恒宇啊
大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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