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人、蔡家、木佬语言的调查经过_薄文泽

我对羿人、蔡家、木佬语言的调查经过
薄文泽
2000年7月中旬，我作为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研究所（现名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所）的研究人员，受社科院重大项目“中国少数民族新发现语言深入调查研究”项目组委派，前往贵州调查羿人语和木佬语的情况。项目负责人孙宏开先生给我的任务，是了解这两种语言是否还有人使用，如有人使用，最好记录一份材料，作为本项目的基础研究成果。
做调查工作是讲究与当地有关部门的配合的。所以我到了贵州，先与贵州省民委民族语文办公室接洽，之后前往毕节地区寻访羿人语言的情况。当时贵毕公路正在修筑，所以坐公共汽车颠簸了大半天才到毕节。毕节地区民委的同志热情接待了我，马副主任（回族，威宁人）和陆科长（壮族，广西人）向我介绍了情况，还从资料库里找出了20世纪80年代民族识别工作中整理的羿人情况材料提供给我。尤其重要的，是他们辗转联系到了当年参与此项工作、记录整理羿人语言材料的陈顺才先生帮助我。
陈顺才是毕节彝族人，时年70多岁，读过书，曾参加过20世纪50年代民族语言调查，属于陈士林领导的彝语工作队。工作队结束后，他到中国科学院少数民族语言研究所工作，六十年代初回乡务农。陈顺才住在阿市乡，毕节地区民委打电话找到他在普宜镇工作的女儿，他女儿再托人捎信请他来到镇上。我从毕节乘公共汽车前往普宜与陈先生会合。我们一起沿着赤水河畔的陡坡步行穿越了羿人分布区。羿人群众生活在远离公路的高山河谷地带，生活贫苦。听说我们来调查他们的语言，都非常热心地提供线索。每个借宿的家庭都会为我们打糍粑，找肉，备办酒菜，每天早晨离开时更要为付食宿费争执半天。我在这里真正体会到了少数民族群众对真心为他们做事的外来人的淳朴感情。
经过一个星期的走访，我们收集了若干关于羿人语的线索，对每一条线索都进行了认真的核实，遗憾的是每条线索最后都以失望告终！最终确证，陈顺才先生所掌握的几位羿人语使用者都已经离开人世，也没有发现其他在世的羿人语使用者。因此，我们共同认为羿人语已经消亡。
在这次调查中，陈顺才向我介绍了20世纪80年代调查羿人语的过程，我因此知道马登书先生全程参与了羿人语调查，但他并不掌握语言调查方法，也不认识国际音标，所以该项调查工作是由陈顺才先生在毕节民委和马登书的支持下完成的。他们在记录过程中，还留下了录音资料。20世纪90年代，毕节民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