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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子恺丨活着就得学会“不要脸”

一、丰子恺"不要脸"之小趣事

上世纪三十年代的某天早晨,丰子恺先生翻开上海新闻报,一篇题为《丰子恺画画不要脸》的文章赫然入目。他不禁大吃一惊:自己素来温和,与人无仇怨,何以对他这样破口大骂?丰子恺百思不得其解。

可待他看完全文,嘴角却露笑。

报上是一人就丰老的这幅《乡村学校的音乐课》画进行评论——画中的孩子们一个个张大了嘴巴,跟着拉二胡的先生唱歌。虽然所画人物没有脸,但依然能从他们仰着头,张着嘴的神态中,体会到这群活泼可爱的孩子正全身心地沉浸于唱歌带来的欢乐中,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寥寥几笔,写出人物个性。高度艺术所表现的境地,就是这样。

报上标题的"不要脸"以极夸张戏谑的语气来称赞丰子恺的画艺,可你知道吗,人活着,还真得"不要脸"。

二、"不要脸"=清醒与理智

"人争一口气,树争一张皮",脸面是太多人绕不开的一个问题。俗话说死要面子活受罪,朋友小珊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她毕业后在一家小公司上班,月薪只有4000块,妥妥的月光族,但她一身名牌,花钱如流水。她宁愿饿着肚子或天天吃泡面,也要买上最新款的iPhone,她宁愿每天为花呗、信用卡还款愁得焦头烂额,也要贷款买上万的Hermès包包,甚至动了网贷的念头……

我问小珊她难道不知道贷款是件风险很大的事吗?新闻里天天播报网贷的危害。她说她知道,但是在她就职的公司里,人人都穿得很好,各种名牌天天换,她要是不买,就觉得自己很没面子,聊个天都会没有底气。嘴里一边说着,一边端来了一碗泡面。

我不禁唏嘘,小珊怕别人看不起,怕得不到认可,宁可放弃可以拥有的幸福,也要保全她所谓的面子,真的太傻了。

我还听过一个故事,有一个女孩家境艰贫,父母务农,斗大的字不识一个,每天只知耕田。上县里读书时,身边的同学都穿得体面,只有她天天套着件打补丁的外套。她羞于提及自己的父母,不敢和同学聊天,变得愈来愈沉默寡言。后来不知为何,女孩眼里逐渐有了光,她不再在意衣着,开始主动和同学老师说话,也更爱笑。

有人就好奇,你怎么突然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女孩抿嘴一笑,我爸妈虽然不识字,但他们懂很多道理,他们说我这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同学们又没有看不起我,我何必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中国人往往很注重尊严,但总是有很多人把尊严和面子混为一谈。尊严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是里子,是"脊梁";但面子不是。

电影《一代宗师》里有句台词是这样的——人活一世,有的人成了面子,有的人成了里子。

太看重表面上的东西,比如虚荣,自负,往往容易失去比面子更为重要的东西;而越是"不要脸"的人,往往活得越体面,关键时刻保持清醒与理智,好好把住里子,才能赢得最后真正的面子。

三、"不要脸"=接受现状,坦然面对

朋友小珊的经历,其实我自己也遇到过。一次周末我邀请了两个朋友出来玩。朋友希望我可以请他们吃顿海鲜大餐,那时兜里没几个钱,但心里鼓不起勇气说不请,只好硬着头皮带他们去了一家海鲜自助餐厅。

餐厅的装潢十分精致大气,一看就是很贵的地方,一问价格,服务员微笑着告诉我300块一位,我心底立马就后悔了,但又想进都进来了,再和朋友说不吃是很丢脸的一件事。于是趁着上厕所的借口,在卫生间向爸妈提前预支了1000块的生活费。但因为心慌,那顿大餐我吃得索然无味,如同嚼蜡。

后来回学校,我只能挑食堂里最便宜的菜来吃,有时甚至不吃,省吃俭用,多余的东西一律不买,这才熬到了发生活费的日子。每当我想起这件事,就忍不住嘲笑自己,哪怕后来朋友夸我大方,有钱,我心里也是苦笑不已。我为了一时的面子,足足过了30天苦日子。可那时大家都是穷学生,经济状况知根知底,我干嘛要装出很有钱的样子呢?

生活是自己的,明面上维持了光鲜,背后却苦不堪言,这样的生活,我绝对不想过第二次。活着就不该"太要脸",凡事都应接受现状,量力而为,看清楚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切不可为了"面子"而去"打肿脸撑胖子"了。

过于执着他人目光,往往体现出了这个人内心的不自信和脆弱。层次越高的人,越不在乎面子。比起内心的丰盈和富足,外界的评论和眼光算得上什么。面子是给别人看的,日子是自己过的。

开头提到的这位文艺卓然的大师丰子恺,他经历了中国十多年的抗战,却在1966年因为4年前的一张随笔画《阿咪》而被列为文艺界十大重点批斗对象之一。从那以后,年近七旬的丰子恺,每日的功课由画画写字变成了批斗和游街。

在当时那个人鬼难分,文明被毁,无数文人因深感丢脸而绝望自杀的年代里,丰子恺硬生生扛了过来。他说:"不要去谈这些,不要管它。"想活着,就得"不要脸"。

一次,丰子恺在批斗大会上被勒令胸口上挂的"牛鬼蛇神"标志牌不准摘下,以便他"自我检讨、自我忏悔"。在他坐公交回家的路上,人们围着起哄,高喊"打倒丰子恺"。可他也不在意,手扶着车栏杆,眼睛望着窗外,望着有光的地方,站得笔直。

家人听闻后悲愤不已,而丰子恺只轻描淡写地说:"我不是照样回来了吗?不要管它,给我把酒斟满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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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子恺真的不伤心吗?他比任何一个人都伤心,但他知道他必须接受现状,坦然面对外界的风风雨雨。如果一气之下因为"面子"而放弃生命,就不会有传世佳作《护生画册》《率真集》。面子,是世上最无用的东西,真正有能力的人,从不在乎面子。

司马迁受宫刑仍著《史记》,韩信受胯下之辱仍封侯拜将,勾践受亡国之痛仍卧薪尝胆数十载。一个人格局越高,内心越强大,既能在时局稳定时气定神闲、舒服自在,也能在年代混乱中认清现实,坦而然之。

四、"不要脸"=坚持有韧劲

摄影师马良曾在《坦白书》里写道——我所有的自负都来自我的自卑,所有的英雄气概都来自于我内心的软弱,所有的振振有词都因为心中满是怀疑。

人生就是这样,活着就得"不要脸",不要在乎别人的眼光,敢于做最真实的自己,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作家李敖举过一个例子——在公交车上遇到漂亮的女孩,很多人都不好意思去问联系方式,怕被拒绝,自己会没有面子。如果是这样,那就证明面子比爱情重要,你活该错过。

人活一世,要想做成一点什么事情,难免会经历挫折,失败。如果在寻求成功的过程中,你一直死守着自己的面子,那你一定什么事情都做不成。

正如李嘉诚所说的:"当你放下面子赚钱的时候,说明你已经懂事了;当你用钱赚回面子的时候,说明你已经成功了。"

一位小说家A先生曾在他的一本书中说过一个故事。A刚入行当作家的时候,经常会被退稿,这在别人看来很丢面子的行为,他却非常淡然,经常自我安慰是编辑不懂小说。等自己的情绪稳定些,他就会继续投入到创作中。在这样不断地寄稿退稿,退稿寄稿中,A先生终于写出了一部享誉全国的佳作,成为一代文豪。

而当时经常被退稿的,不止A先生一个人,他的朋友Q先生也经常被退稿,这位Q先生写作天赋比A高得多,但只要一被退稿,就会情绪失控很长时间。他觉得被退稿太丢人了,他快失去了继续写作的热情了。

A先生安慰他说,多找编辑交流,看下稿子能有什么改进的空间,这位Q先生却大怒:"被退稿已经够丢人了,还要去找他,要是被当面拒绝,我的面子往哪里搁?"可不写作,就无人问津;不找编辑交流,就不知道稿子需要改进的空间。日复一日,这位天赋极高的Q先生慢慢地在文坛消失了。

"太要脸"毁掉了Q先生的前途。他觉得面子大过天,因此他的人生也变得悲剧起来了。作家郑渊洁曾一针见血地指出:"要面子的人,大都是没面子。"

华为总裁任正非说:"只有不要脸的人,才会成为成功的人。"一个真正聪明的人,会放下所谓的面子,去不断请教、尝试,哪怕被嘲讽挖苦也在所不惜。因为他们知道,"丢脸"丢的不过是虚的,在丢脸中把握住的机会才是真的。面子是小事,成长才是大事。越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的人,越不会理会别人的目光。

五、活着就得"不要脸"

人生的机遇稍纵即逝,过于纠结面子,只会让你离成功越来越远。也许你会为了面子,花不该花的钱,受不该受的苦;也许你会为了面子,一次又一次地浪费掉自我成长的机会。我们去做出成就,最终目的并不是为了获得谁的一句评价,而是在这个过程中实现自己的理想和价值。

越"不要脸"的人,越清醒理智,他不管别人怎么说,只管做自己认为对的事。人生如白驹过隙,一眨眼就过去了,时间宝贵,就不要再把它们浪费在"面子"上了。活着就得"不要脸",如果你没办法从"死要面子"的困境中走出来,那么终其一生,你都无法过上真正美好的生活。

每个人都希望被更多人认可,但越多人认可你也意味着越多人不认可你,如果过于看重别人对自己的评价,势必会忘了自己因什么而出发。

看看那些成功的人,他们一定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不要脸"。他们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不在乎别人的闲言碎语,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我希望你们都要做个"不要脸"的人。话糙理不糙。一旦学会了不要脸,我们的内心就会变得更坚强。做真实的自己,别怕丢人。最后你会发现,一旦"不要脸"了,人生将别有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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