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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芾《研山铭》
研山铭
http://www.yingbishufa.com/ldbt/5075.HTM
米芾《研山铭》,绢本手卷,行书,卷纵36厘米,横136厘米,用南唐澄心堂纸书写行书大字三十九个。藏北京故宫博物院。《研山铭帖》是米芾书法精品中的代表作。此帖沉顿雄快,跌宕多姿,结字自由放达,不受前人法则的制约,抒发天趣,为米芾大字作品中罕见珍品。
 
 
 
 
 
 
 
手卷内容
《研山铭》手卷,水墨纸本,高36厘米,长138厘米,分三段。
第一段为米芾用南唐澄心堂纸书写三十九个行书大字:“研山铭五色水浮昆仑潭在顶出黑云挂龙怪烁电痕下震霆泽厚坤极变化阖道门宝晋山前轩书。”在运笔上刚劲强健,具奔腾之势,筋雄骨毅,变化无穷。结字上,自由放达,倾侧之中含稳重,因而端庄之中婀娜多姿,较之《多景楼诗》、《虹县诗》少些飞白灵动,更具刚劲、奔腾、沉顿雄快,乃米书成熟之作,为米芾书法中之精品。启功先生赋诗赞曰:“羡煞襄阳一枝笔,玲珑八面写秋深。”
此卷第二段绘研山图,用篆书题款为:“宝晋斋研山图不假雕饰,浑然天成”。“研山”是一块山形砚台,在研山奇石图的各部位,用隶书标明:“华盖峰、月严、方坛、翠峦、玉笋下洞口、下洞三折通上洞、予尝神游於其间、龙池、遇天欲雨则津润、滴水小许在池内、经旬不竭。”
为米芾之子米友仁的行书题识:“右研山铭,先臣芾真迹,臣米友仁鉴定恭跋。”米芾外甥金代王庭筠题跋:“鸟迹雀形,字意极古,变志万状,笔底有神,黄华老人王庭筠。”清代尤长笔法的书画家陈浩题作隽永的跋尾:“研山铭为李后主旧物,米老平生好石,获此一奇而铭,以传之。宣其书迹之尤奇也,昔董思翁极崇仰米书,而微嫌其不淡然。米书之妙,在得势如天马行空,不可控勒,故独能雄视千古,正不必徒从淡求之。落此卷则朴拙疏瘦,岂其得意时心手两忘,偶然而得之耶,使思翁见之,当别说矣。乾隆戊子十一月,昌平陈浩题。”日本前首相犬养毅题迎首:“鸢飞鱼跃”。
 
1、专家评说
启功(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主任委员):在见到此手卷前,从未见过《研山铭》原墨迹本,几次到日本总想看看这件国宝,但一直没有机会。《研山铭》的影响巨大,主要得力于《玉虹鉴真帖》和《听雨楼帖》的拓印,《研山铭》墨宝的回归,对文物界、鉴定界、收藏界、书法界无疑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研山铭》纸为3张,用的南唐澄心党纸,大米、小米是不容怀疑的真迹。
徐邦达(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委员、故宫博物院研究员):米芾大字行书《研山铭》卷,后附其子米友仁题跋两行,确为绝世神品。
大米、小米为真迹,王庭筠不敢说。《研山图》待考,但肯定是宋代的。
傅熹年(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委员、中国工程院院士):大米、小米王庭筠的字均为真迹,《研山图》待研究。
 
杨臣彬(故宫博物院研究员):此卷未属米芾名款,仅落“宝晋山前轩书”款,但是卷后有其子米友仁的跋文:“右研山铭,先臣芾真迹,臣米友仁鉴定恭跋。”此乃“小米”奉南宋高宗皇帝之命,定“大米”书法作品的真伪而专作的题跋。其他米芾书法作品,如北京故宫博物院藏《苕溪诗》卷、《珊瑚帖》和日本大阪市立美术馆藏《草书四帖》等也都有“小米”此类题跋。此卷正文中部接缝处上方钤有宋高宗的“内府书印”、“绍”“兴”连珠年号玺,均为朱文水蜜印,显系南宋高宗内府收藏。
石开(书画家、评论家):千年来学米的书家无数,但未闻可以乱真者,主要是因为乱真不易。米芾“伪造”《中秋帖》,有赖于他的一手神技,同样道理,要伪造米芾也得一手神技,而斯人之后未见来者。
 
有人以其未入清内府而疑其伪,流入日本后,又以其未被日人著录而提出疑问,殊不知米字之神奇,摩之可也,伪之则不可。《研山铭》的每笔每画自己会说话。
曹宝麟(暨南大学教授):就书法而言,初始的观感,《研山铭》似乎是最不为我看好的。但随着学习的深入,,它的佳处渐渐地被品味出来,深觉本帖实代表了米氏大字行书的最高水平。与《虹县诗》的稍嫌力过和《多景楼诗》的颇苦燥急相比,《研山铭》以“不激不厉而风规自远”的高格,更体现出对所藏宝物一往情深的得意之情。如从技法层面稍作分析,本帖可作为其实践艺术主张的最佳样本。
《研山铭》经米友仁鉴定为真迹,已为定论,似乎不应存在问题。但是如果鉴定语为伪,那不是问题严重了吗?
考察最足倚信的方法即是校勘。因为每位书家的所谓“笔性”各自有别,这是作伪者无所逞其技的。
通过米芾另一刻本大字行书《自叙帖》与《研山铭》的对比,不仅足以作出《研山铭》必真无疑的结论,而且也证实《自叙帖》作于晚年的推测。我们甚至可以断言,这两部作品书写的年代极近,而且从字形和线质也可认定二者是同一支笔同一种纸所为。
我看研山铭
拍卖师刘新惠
 
为研究米芾书法《研山铭》,二○○二年夏我追寻着米芾一生的足迹,从襄阳到无为、再到镇江。“蹦访米芾”,感受米芾……   米芾书学颜真卿、欧阳询、沈传师、段秀展、褚遂良,而对褚字研究最久,亦最深刻。他极大地吸取了褚遂良用笔变化多端、空中做势、结字生动的特点,皆得自然。   纵观中国书法史,名气大者莫过於王羲之,但最具书法典型特质者,莫过於“宋四家”(苏轼黄庭坚、米芾、蔡襄)之一的米芾。米芾以他完整而极富传奇的书画人生独领宋代艺坛,米芾以他卓越超凡的艺术创作享誉古今。用现代的审美看,“衣冠唐制度、人物晋风流”的米芾,几乎就是中国古代文人墨客的缩影;米芾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书画博士,他的《书史》、《画史》、《海岳名言》至今仍是书画研究人员的第一手资料。米芾是中国历史上第一部《砚史》的写作者,他开启了文房用具艺术研究的先河;米芾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收藏家,他的宝晋斋闻名遐迩“米颠拜石”的故事千古流传;米芾又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专业书画家,他的米家山水开宗立派,他创作的《苕溪诗》、《向太后挽词》、《珊瑚帖》、《研山铭》等墨迹是中国书法史上个人艺术气质最独特、创作水平最高的艺术瑰宝。正如米芾在宣和殿中以书法博士召对:   上问本朝以书名世者凡数人,海岳各以其人对,曰:“蔡京不得笔,蔡卞得笔而乏逸韵,蔡襄勒字,沈辽排字,黄庭坚描字,苏轼画字。”上复问:“卿书如何?”对曰:臣书“刷”字。《海岳名言》   米芾书法最精彩之处在於用笔,最难掌握之处在於取势。我们欣赏米芾书法,他的贡献是多方面的,岂是一个“刷”字可以了得?苏轼评米芾书法是:樯阵马、沉着痛风快。   黄庭坚评米芾书法是:快剑斫阵,强弩射千里,所当穿彻,书家笔势,亦穷於此。   宋高宗赵构评米芾书法是:如乘骏马、进退裕如、不烦鞭勒、无不当人意。   朱熹评米芾书法是:以天马脱衔,追风逐电,虽不可以范以驰驱之节,要自不妨痛快。   赵子昂评米芾书法是:犹如笴龙跃渊,骏马得御。    苏轼有诗赞米芾书法:元章作书日千纸,平生自苦 谁与美,画地为饼未必似,要令痴儿出馋水,锦囊玉轴来无趾,粲然夺真疑圣智,忍饿看书泪如洗至今鲁公余乞米。   欣赏米芾的书法,我们能清晰地看到一系列古人的影子,正所谓“集古字”。沈鹏先生曾作联“集字兼刷字,迅疾天真,风出八面;学古不泥古,沉着痛快,独成一家”。米芾的创作就像李可染先生曾经说过的那样:   “用最大的力量打进去,用最大的力量打出来。”可以说米芾是真正做到这一点的第一位大师他用天真自然的创作“拆肉还母”、“拆骨还父”,把古人的一招一式化用得天衣无缝。米芾的成功在於他能博取众长而成自家面目。看“研山铭”书法我们尤能感受到米芾创作的灵感与自由的结合是多麽的妙不可言。   观米芾小字我们能清晰地感受到其“锋出八面”,如《苕溪诗》、《蜀素帖》;观米芾的大字我们抛能真切地领略到其“风樯阵马”,如《多景楼诗》、《虹县诗》。《研山铭》的书法是存世的大字法书中写得最醇和、最见功力的一件,它处处洋溢著作者纯自然的优雅与自负。可以说《研山铭》的创作是米芾“刷”书承前启後的力作,也是米芾书艺由量变到质变的飞跃,是真正的“沉着痛快”之笔。   《研山铭》所包含的文化信息是巨大的,它的文化、收藏、文物、书法等综合价值是其他书法作品所无法比拟的, 它所折射出的文人情怀是感人至深的。 如果说《兰亭序》是“天下第一行书”,那麽《研山铭》就是“天下第一难书”。   就书法而言,“天下第一难书”的《研山铭》全篇虽然字数不多,但字字珠玑,笔笔难书。米芾写此卷所用的章法也是手卷书写中最难驾驭的,字字独立而行行有机地贯穿在一起。   《研山铭》用笔看似轻巧,但犹如太极推手,发力迅猛而准确,此技早在米芾三十八岁写《苕溪诗》中即有展现。看到此处,观者真真地领略到了东坡先生对米芾的赞佩——“沉着痛快”,才真正地领悟到“米颠”之“颠”,实寓“颠峰”之意也。之所以说《研山铭》是米芾的颠峰之作,还在於此篇法书与传世名作《向太后挽辞》有异曲同工之妙。《向太后挽辞》写在《研山铭》(一一○二年作)的前一年。米芾对此作颇为得意,自称为“晚年始自成家”的作品。董其昌在其後跋:“用笔古雅,结构遒媚”。此作以书大书法书小字,腴润而宏大,空灵而见力度。被後世称为宋代小楷第一。第二年(一一○三年)即诞生了《研山铭》,此篇大字全用书小字法,面面俱到而妙在精微。米芾大字本来面目,此当如是也。米芾在其《海岳名言》中曾就如何写好大字坦言道:凡大字要如小字,小字要如大字……   世人多写大字时用力促笔,字愈无筋骨神奇,作圆笔头如蒸饼,大可鄙笑,要须如小字锋势备全,都无刻意乃佳……   有其卓越的艺术理论创作,米芾在其艺术的最成熟期创作出这两件大小兼优、心手双畅的杰作就不足为奇了。九百年後的今天,我们很容易在这两件墨宝当中找到许多共性的东西,也为我们就如何鉴定米芾大字法书找到了一个新的方向。   纵观中国书法史,书家能归於“二王”之书者必有大成就,然而就在这“归途”中,没有哪一个大书家能绕过米芾这座山峰而另辟蹊径,几乎都因米芾的启发而造化。 金代:王庭筠、得米之三味、取米书内涵,而成就在法度; 南宋:吴琚,得米之笔意,取米书“曳”笔, 而成就在骨肉;米友仁,得米之真传,取米书“敛”笔,而成就在会意;元代:赵子昂,得米之筋骨,取米书雅意,而成就在逸美;鲜于枢得米之中和,取米书韵律,而成就在圆劲; 明代:董其昌,得米之神髓,取米书内力,而成就在秀淡;徐渭得米之放达,取米书率意,而成就在姿逸;传山,得米之剽佻,取米书迭宕,而成就在流畅;陈淳,得米之气韵,取米书润朗,而成就在纵横; 清代:王铎,得米之气魄,取米书力度,而成就在险绝;王文治,得米之使转,取米书自然,而成就在干醇。   时至现代,当今人重新审视米芾书法时,不无惊异地发现,米芾还是超时代、跨时空地站在了时代书法的前面,他的“天真浪漫”、“风樯阵马”几乎就是新时代个性化理念最直接的表达与展现。他对文字笔画大胆而合理的夸张,使人们对传统的中国书法的中和之美产生了宏钟大吕而又细致入微的独特感受。
尘埃洗尽辨媸妍
——米芾《研山铭》辨伪
作者:范 曾
这真是令千古文人墨客叹惋的悲剧,以烟霞痼疾、泉石膏肓闻于朝野的米芾,一旦失去他的爱石研山,比丢掉乌纱更让他哀伤。他朝思暮想,再一见研山而不可得,昔日的知友薛绍彭,成了“忍人”;因为米芾已用研山与他换了宝物,既已作研山之主,他深知米芾装痴卖乖不择手段而索取宝贝的伎俩,当然不敢再给他看到。你拗不过米颠的耍赖,他有天才,又痴迷得真醇,会使你不忍心看到他的失望,那惟一的办法是作一次“忍人”,让他去孤泣吧。元末明初陶宗仪《南村辍耕录》对此有所描述,所幸其文不长:“此石是南唐宝石,被道祖易去。仲美旧有诗云:研山不易见,移得沁翠峰。洞色书几,隐约烟朦胧。岩自有古,独立高崧。安知无云霞,造化与天通。立壁照春野,当有千丈松。崎岖浮波澜,偃仰蟠蛟龙,萧萧生风雨,俨若山林中。尘梦忽不到,触目万虑空。公家富奇石,不许常人同。研山出层碧,峥嵘实天工,淋漓山上泉,滴沥助毫端。挥成惊世文,立意皆逢原。江南秋色起,风远洞庭宽,往往入佳趣,挥洒出妙言,愿公珍此石,莫与众物肩,何必嵩少隐,可藏为地仙。予亦有作云:研山不复见,哦诗徒叹息。惟有玉蟾蜍,向予频泪滴。此石一入渠手,不得再见,每同交友往观,亦不出视。绍彭公真忍人也。予今笔想成图,仿佛在目,从此吾斋秀气当不复泯矣。崇宁元年八月望,米芾书。”既然“忍人”无情如此,童心未泯的米芾在百无聊赖中的办法是凭记忆画出了这稀世的案头清供。这段文字一直为后来的文人在笔记中辗转抄录,最近翻阅明末天启五年(1625)版的《苏米志林》,几乎一字不落地转载此事,足见这一文坛私案,牵引过几百年来文人的情思,这其中包含着感同身受的对一切可珍惜的事物失去后的怀恋,我们不妨称之为“研山情结”。
这“研山情结”在21世纪初的中国演出了《研山铭》回归故国的轩然喜剧。
先是国内忽传米芾之真迹《研山铭》自日本归国拍卖,以天文之价被故宫购得,苟果有米芾之真迹在900年间寂然无闻、历尽兵燹虫蠹、人世沧桑,忽见天日,并且东渡复归,这种发现的可能性当然少之又少,这不啻是天文学家发现了一颗亿万光年外的恒星。人们的欣喜、奔走相告是可以理解的,然而当米景扬先生将一卷《研山铭》的复制品送到我眼前时,我的心不免凉了半截。
 
迎面而来的是一股从《研山铭》卷轴中透出的忸怩伪态,且不说这铭文从南宋至明清未见诸任何典籍笔记,单从铭文本身看,也殊乏诗意,倒颇似道家的符偈,前言不搭后语,境界阙如,一定说这是“天下第一等人”(苏轼赞语)米芾的作品,并强作解人,把这陋诗吹到天上去,难免有些滑稽。显然作伪者会用十个谎言圆一个谎言,于是在卷中出现了《研山图》(图1),这《研山图》紧跟于《研山铭》之后,当然是希望人们相信这是米芾“笔想成图”的那幅《研山图》,但是,它却完成了我们对《研山铭》的第一审问。
首先,《研山图》笔力柔弱如小女子作,而《宝晋斋研山图》六字及“不假雕琢,浑然天成”八字篆书幼稚如初学,隶书更非宋人风骨,以颠狂恣肆如米芾者决不会画出、写出这样的东西。我们无幸亲见米芾的“米点山水”,才气过人的米芾诗文书翰的妙绝是不容怀疑的,然而绘画一项却是需要颠狂者耐着性子下一点“应物象形”上的功夫的,这一点米芾大概做不到,而平日又口出狂言,纵横点评,藏拙应是米芾的上策。纵然如此,米芾的下笔大概还是可观的,过去只见过《珊瑚帖》(图2)上那根枝杈横斜的珊瑚,那线条还是如金刚杵不同凡响的,与这《研山图》比较,真有天壤之别。我心里的凉意,驱使我冷眼转向对《研山铭》的第二审问:米友仁鉴定书的真伪。
大小米的书法渊源上溯王献之,王献之的书法比乃翁圆融不逮而犀利过之,这在大小米的书法中可见消息,他们的字都有刚艮不驯的一面。而《研山铭》后米友仁的鉴定证书(图3),则用笔拖沓疲软,面目可憎,进一步细审之,则看出依样描摹而非直抒胸臆的痕迹,如果这直觉八九不离十的话,那当我们将此两行小楷与米友仁其他为乃翁真迹若《简尺并珊瑚帖》(图4)、《苕溪诗卷》(图5)、《草书九帖》(图6)所作鉴定比较,立刻证明了本人作为艺术家直觉之敏锐无误。毫无疑问,米友仁这两行字乃是拙劣之极的摹拟,用笔的迟疑来自看一笔写一笔的状态,而线条的拙笨,纯属摹写者的低能。最露出马脚的事终于出现了,试看《研山铭》后米友仁的鉴定跋文,与《草书九帖》后的字迹何其相似乃尔,字距、笔画长、粗细、倾斜程度几近克隆术,有一点鉴定常识的人,都会毫不犹豫地指出其中必有一件为伪。自古真伪同冰炭,真者自真,伪者自伪,《研山铭》后米友仁的跋文伪态毕露是意料中事。再看那“恭跋”二字的撇捺,简直令人大噱,而“研山铭”三字因无范本,则生硬硬、死敦敦跳入视线,这假得离谱的字,国中鉴定诸家,难道看不出吗?
好了,现在我们挥师讨伐《研山铭》,这是在彻底心灰意冷的情态下的讨伐,当然扫却了一切不负责任的热情,此时只有冷峻而凌厉的辨判精神。前25字自“研”至“泽”尚有可观,“泽”后掉“厚坤”二字不谈,后面的12字与前者比较,显见非一人之手笔,不仅墨色有异,连毛笔也更换了。前25字所用笔刚柔相济,羊毫中兼以狼毫,故偶有提笔细画者。而后面的字则笨拙无以复加,“前轩书”三字,直为市井恶札,岂会出自米芾之手?前面已判定米友仁之证书为伪,则米芾《研山铭》似可以为赝品无疑,为的是有过证伪而迹真的先例,所以我们有必要作上述的辨析。
对《研山铭》的三审过后,此书为伪是毋庸置疑的,除此,我们还可以提出一些低一层次的追问,譬如金人王庭筠的题跋,显为与《研山铭》牛头不对马嘴的插科。试问,王庭筠那是在谈米芾的字吗?似乎是在称赞一幅鸟虫篆,故有“鸟迹雀形,字意极古,变态万太,笔底有神”之说,作伪者不知从何处割来一段名人手迹,非惟无助其真,更显其伪。又《研山铭》上钤盖的两方“内府书印”骑缝章(图7、图8),既然米友仁跋文为伪,此两印无须再辨,而其篆法笔画上的差异与前面《研山铭》上的那一方“内府书印”是十分明显的,尤其“内”字上端的方圆弧度。
收藏界沉寂太久之后,需要一些刺激的因素吹皱一池春水,前半年的沸沸扬扬是到了该冷静的时刻了。对于一些突发的收藏事件,全社会的从众心理是必然的,个个都对《研山铭》翘起了大拇指。而鉴定家的目光在被热情洗礼之后,严苛化为了宽容,那明显的支离破败如《研山铭》后12字(不包括“厚坤”二字),则以为米芾才高八斗故有此跌宕不羁的险笔。我们切莫被书画史上的颠者、狂者蒙蔽,大体那是一种生存艺术,一种韬光养晦的策略,米芾、张旭、怀素都不能逃此法眼。因为他们的作品告诉我们,他们绝对有冷静的审美判断以控制奔突的创造热情,他们再颠狂的作品中几乎无一败笔,便是铁证。真正神经出了问题的是徐渭,在他天才俊发的作品中时不时地来一二败笔令人扼腕。米芾可能吗?当然不会。
静言思之,倘若故宫专家们验定“内府书印”、“封”、“悦生”诸印为真,那么我们现在大可拿出福尔摩斯侦破疑案的推论术,来作一次900年来的巡视:最初,发现一张类似米芾的字《研山铭》,没有落款,到了宋内府后,盖上了“内府书印”;再后到了权相贾似道手,他是天下的大玩家,眼力当属不俗,对此字有所怀疑,所以虽盖了“封”和“悦生”葫芦印,但未收入其《悦生所藏书画别录》之中。这幅字从宫廷流传到民间应在宋末,一切作伪者都在元后,因为有了前面的钤印,穿凿附会之想是难免的了。又过相当时日,则补纳凑合的有米友仁伪跋的米芾《研山铭》终于问世,此是米友仁已殁百余年后事,其后越元、明、清,附庸风雅的文人对书道不甚了了,题两段废话,盖几枚印章,则不在本文辨析范围之内,可作儿戏观。可惜此幅赝品没有到董其昌这些厉害角色前,苟然,今天的一切争论恐怕都是多余的。
附诗一首:
辨《研山铭》
研山一失剧堪怜,大米曾经抱石眠。
滴泪无筹寒月下,挥毫寄想画图前。
铭文恐是闲人笔,印玺原为过眼烟。
拭目烦君追远古,尘埃洗尽辨媸妍。
(作者地址:南开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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