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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书史上不应忘记的五代梁僧彦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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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4.24 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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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和平
2019-04-17 08:48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

僧人彦修,五代梁乾化时人,生卒年月、籍贯及身世不祥,擅草书,与唐末释亚栖、訾光齐名。书史上虽对其有零星记载,但书迹罕见。西安碑林博物馆却有他两件石刻草书《入洛诗》、《裴说闻砧诗》,不能不引起关注。二诗帖由北宋李丕绪摹书刻石,赖以流传于世,使我们得见“庐山真面”,否则的话,岂不遗漏了这位草书大家。

看到他的草书,瞬间会让你心跳加速。这一笔狂字,如看到彥修在挥毫泼墨,似张旭似怀素,或似与不似之间,但癫狂皆备,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出家之人本应心如止水,波澜不惊,而他却心潮逐浪高,舞文弄墨,舍我其谁,于是纸上便留下了惊涛骇浪,奔腾万状,犹如黄河壶口瀑布,“滚滚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使人们对草书之狂之放的程度,添了无穷无尽的想象空间。

细察诗帖一番,觉狂僧真乃性情中人,兴来挥毫,似鲁智深倒拔杨柳,又像杨五郎醉打山门,纵横驰骋,狂态骇人。他笔势、墨韵仿若张颠,下笔刚狠,方中带圆,转折遒劲,力运千钧。而另一狂僧怀素却笔下轻盈,以气运行,圆转回环,篆锋裏铁。怀素、彥修二僧的书法个性都很鲜明,且功力深厚,俱进入草书的高深至境。

唐五代宗教兴盛,首推禅宗,适合中国士大夫口味,得以流行开来。上层僧侣有着较高的社会地位,虽几经朝廷打击,但反弹力大,孝僧、诗僧、艺僧、茶酒僧等,仍时时被人追捧。高艺僧如释怀素,以草书名动朝野,简直成了“当红名星”。五代僧人贯休在《观怀素草书歌》中赞曰“我恐山为墨兮磨海水,天为笔兮书大地,乃能略展狂僧意”。彥修步怀素后尘,以书释禅,以狂修禅,自抒怀抱,任心所运,天马行空,独往独来。这种性情、气概对后世书僧影响甚巨。彦修这种用纯粹人为的墨线来参人生、悟天地、觅禅机,或自身参禅悟教,或接引禅教度人,与佛法强调的“空”、“无” 是契合的,应较之借助于其他形式更加得心应手。

当然,这期间以楷书书经的僧众也大有人在。隋唐书迹,包括敦煌写经卷多以正楷写经文,已为大量出土的史料所证明。这里只述说用草书禅修之人。据不完全统计,唐及五代草书名僧也多达四五十众。彦修无疑是其中出类拔萃者。

史上却对彦修几无记载,书法史料上也语焉不详,但临习他的诗帖可以看出,他的草书狂放度似超过了张旭与怀素,有些字的笔画甚至狂放到不遵草法的程度。这应验了可朋僧“兴来乱抹亦成字,只恐张颠颠不知”的诗句。张旭技法深厚娴熟,酒兴作书,千回百转,骤雨旋风不失草法,理智尚在起到制约作用。而彦修兴来不可遏,时有一些错漏、添加之处。大书家自然驭笔能力高超,象彦修这样顶尖草书高手,并不刻意笔笔准确,我想颇符合狂僧之情性。任性驱笔而不控,壮怀激烈亦为“空”,非常人之所为,不能苛求于他。

从诗帖拓本看,彥修草书当不弱于颠张醉素,似比明清草书品次要高。唐风弥漫,笔法洒落,字法硬朗,结体妥贴,章法天然,肥瘦相间,妙笔佳构,韵致、意境介于张旭、怀素之间,尤偏于张旭。现代有学者宏论,引经据典,言之凿凿,说张旭著名的代表作《古诗四帖》,应是五代彦修之笔。一语惊天,初则余完全不信,细察慢品,又觉有几份道理。

《古诗四帖》已然置于草书峰顶,在古今学草人心中,敬仰不已,虽历代学人对作者争议不绝如缕,但心中早已同张旭融为一体。过去闻听这家那家所书,余心中并不认同,但彦修两诗帖实实在在摆在这里,真需要斟酌一番。概因此诗帖直逼《古诗四帖》,形神俱似,水准仿佛。多年来,老觉得张旭定论的《心经》,甚至于《残碑大草千字文》,与《古诗四帖》风格不尽相同,存有一丝疑虑。这次乍见彦修书作,自然而然地把二者联系到一起了。

诗帖与《古诗四帖》笔法相似度高,有些字如出一辙,如“知”、“齐”、“不”等字。况且,下笔的力度颇一致,浓淡枯湿相仿,气象气势也大差不差。倒是在字体的宽博大气,章法的错落有致以及高古玄奥的程度等方面,似乎《古诗四帖》仍略胜一筹。

书史辨伪之争,古已有之,站到个人鉴赏角度,说出心中所感悟,对否错否,留待他人评说吧!

本文由侯和平原创,欢迎关注,带你一起长知识!责任编辑:梁飞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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