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明一朝的锦衣卫指挥使,要么就是穷凶极恶,在皇帝的纵容下肆无忌惮,比如永乐年间的纪纲,能令小儿止啼,当然最后的结局肯定不那么美满;要么就是被宦官和文官集团压制的抬不起头来,比如弘治年间的牟斌,整天装三孙子,得了一个忠厚的名声。
但是,要说明朝锦衣卫指挥使的巅峰,那还得是嘉靖年间的陆炳。锦衣卫是个什么机构呢,变迁比较复杂,但到了中后期,基本上就是天子家臣,因为锦衣卫的任免和调度是不经过内阁的,也就是说六部、三法司、御史台、六科是对它没有什么约束的。所以,锦衣卫指挥使的地位,取决于他和皇帝的关系。
巧了,陆炳和皇帝的关系,用我们现代的话来说,那就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嘉靖皇帝也是个传奇皇帝,最早是兴献王,本来皇位是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但好死不死地是,前面那位正德皇帝爱胡闹,死的时候没有子嗣,大臣们就从皇室宗亲中找了个血脉离得近的来当皇帝。要说按照血脉这个东西能选的人多了,但最终为什么选了嘉靖皇帝呢?可能当时的大臣们觉得选这么一个无权无势的藩王比较好控制的。但嘉靖是什么人?一场大礼议让大臣们发现,这皇帝,不是什么善茬啊!但陆炳的母亲是嘉靖皇帝的奶妈,这关系,喝一口奶长大的,能不好吗?
所以,陆炳是明代三公兼三孤衔的唯一获得者,这已经是为臣者能得到的最高殊荣了。当然了,如果仅仅是地位高,陆炳还没有那么奇特。关键是,这哥们儿还是个好人。锦衣卫指挥使是个好人,这话听起来,就像狼群的领袖是个羊一样荒谬。嘉靖皇帝一生专断独行,算不上什么好皇帝,所以被冤进诏狱的大臣不在少数。而陆炳,往往会尽可能地保全他们,所以在文官群体里面口碑很好,都说陆少保为人有侠气。
作为皇帝的爪牙深受信赖,却还能让外廷交口称赞,锦衣卫指挥使做到这份儿上,也就陆炳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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