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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根香蕉
这篇散文讲述了70年代的童年经历。小学同学王二小和我一起分享了他的一根香蕉。那是我第一次吃香蕉，一种特别的味道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现在回味起来，不禁感慨：岁月如梭，童年的记忆永存……
摘要
腊月里的一天，气温低，天气冷。一大早我背起书包出了家门，缩缩脖子，裹紧棉袄，双手对插进袖筒里，沿着大门前的那条土路朝村南的学校走。
“二叔，”身后传来喊声，一听就是王二小的声音，“等等我！”
王二小是我的同班同学，和我同岁，按辈分他叫我叔，我喊他二小。这一年我们上小学二年级。每天上学放学他都要从我家门前经过，我们也就常常一路去一路回。
“我带了个香蕉……”二小一边走一边从书包里往外拿东西。
我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只听见他说什么“椒”，以为他带了个辣椒去上学。
“拿辣椒干什么？”我问。
“不是辣椒，是香蕉！”那个被二小叫做“香蕉”的东西已被他拿在手上，举到我的面前。
我没见过香蕉，名字也是第一次听说，看上去像个长弯了的胡萝卜。
“可甜了，”二小一边说一边扒开香蕉皮，掰了一截递给我说：“给你一半！”
我接过那半截香蕉，看着二小放进嘴里嘴里咬了一口的样子，也放进嘴里，咬了一小口，滑滑的，软软的，甜甜的，口感不错。
我和二小各自吃着香蕉，一会儿的工夫，走了没多远，二小吃完了，顺手把香蕉皮一扔，那香蕉皮像一只扇动着翅膀的鸟儿，落在了路边大坑沿上。
我也很快吃完了那半截香蕉，满口里甜津津的。我没吃过香蕉，那种感觉是生来头一次。
那个年代，香蕉是稀罕物，对于北方农村孩子来说，轻易见不到，更难说吃过。二小说香蕉是他家在省城工作的叔带来的。他没说带来多少，我也没问。在学校里上了一天学，我没再见二小从书包里往外拿香蕉，没见他吃，也没见他给过别人。事实上，那天早晨，他书包里就装了那一根香蕉，它吃了一半，分给了我一半。
这天傍晚，经过我家大门外不远路边那个大坑的时候，我又朝坑沿看了看二小扔的香蕉皮落下的地方。
早上二小分给我香蕉的时候，那香蕉具体长什么样我没看真切，突然想还原一下香蕉的模样。于是，我走到坑沿边，在昏暗的夜色下，找寻着二小扔掉的香蕉皮。
因为位置记得清楚，虽然没有太大的光亮，但还是很容易就找到了香蕉皮，就在那坑沿边稍微往下的地方。
天气寒冷，那香蕉皮已经被冻僵了，微微显出黄褐色。
我拾起香蕉皮，顺着撕开的裂口纹路，将那根香蕉复原，内里是空的，只是一根被冻得有点僵硬的香蕉皮。
这时候，我看清了香蕉大致的样子，真有点像根长弯了的胡萝卜，但不很贴切，说它像弯弯的月亮，也不很贴切。
后来写作文，我一直想描写一下香蕉，却一直没找到更形象的物品作比喻，也没找到更贴切的词儿。留在记忆里的，一直是它那软软的、滑滑的、甜甜的口感。
如今年过半百，吃过无数回香蕉，每次吃香蕉，都会咂摸咂摸滋味，仿佛在寻找一种久违的味道。
是的，那是四十多年前第一次吃香蕉的味道，一种童年的味道——清香，甘甜，绵长，悠远……
王新国
山东省宁阳县第二中学政治高级教师，心理咨询师。从教三十一年。宁阳县历史文化促进会成员，宁阳县村庄简史编委会成员。曾任报社文学版块特约编辑，文章刊载于多类报刊杂志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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