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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与生命的巧遇,赵文瑄与猫的故事

他英俊儒雅,却带着一颗善良的童心;他潇洒率性,却保有最感性的生活态度;他,在台北住了50多年,被誉为最有魅力的台湾男演员,却因为旅途中遇见的几只流浪猫,决定迁居北京。他就是著名演员赵文瑄,2017年5月,在央视《朗读者》以家为主题的节目中,他朗读了季羡林老先生的《老猫》一文,献给自己最爱的“家人”——大咪(赵文瑄的宠物猫)。他形容自己和那些流浪猫的故事:只是生命与生命相遇的机缘巧合与惊喜默契,以及人心最柔软部分的不经意触动。

那一天,我遇见大咪

被称为不老影帝的赵文瑄,虽已57岁了,却半点看不出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儒雅、帅气,他前半生的生活,过得潇洒而随意。年轻时,他也曾有过一次婚约,但后来因为缘分失之交臂,一直单身至今。所以,曾经的他除了拍戏,最喜欢上网、看书,也会熬夜,想去哪里随时都可以出发,从无牵挂。

然而,自从遇到了流浪猫“大咪”,他的生活,就彻底变成了另外一种样子。

2008年,赵文瑄拍电视剧《对手》时,和助手一起去北京朝阳区的一个加油站给车加油。等待时,助手发现了一只蜷缩在纸盒里的小猫,这只小猫才出生几天,骨瘦如柴,奄奄一息。

行程很紧,赵文瑄不想节外生枝,本想调头就走,然而,那只小猫用可怜巴巴的目光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企盼、求助,以及某种说不清的情绪。一时间,赵文瑄居然再也无法挪开脚步,他蹲下来,伸出一只手指头,小猫还以为来了吃的,对着他的手指就是一顿猛舔。那种柔软,那种依赖,一下子打动了他。

他决定把它带回家。

回到家,赵文瑄和助手先是给小猫洗了个澡,因为太长时间无人问津,小猫身上长满了虱子,两个大男人就在灯下,一只一只地捉,大概捉了一百多只。说实在的,身为演员的赵文瑄还从没有干过这样耐心细致的活。

小猫太小,不会自己喝奶,他们就买了注射器,把牛奶加热后,一点点注射到小猫的嘴里。等把小猫一切收拾妥当,赵文瑄看着它蜷在自己怀里心满意足地熟睡,感受着它小小的心脏有力地跳动,他忽然有一种心很安的感觉。

其实,在遇见大咪之前,赵文瑄因为拍了一部叫《寒夜》的电视剧,由于剧中饰演的角色非常悲苦,在剧快拍完时,他就得了肺炎。自从那部剧之后,赵文瑄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整个人都变得阴郁了。

这么多年,他东奔西走,虽然家在台北,却因为母亲和父亲相继去世,他就习惯了以剧组为家,醒来常常不知身在何处。别人觉得他过得充实潇洒,他却知道,自己的心有一处还有空缺,这处空缺,就叫做依恋。

于是,赵文瑄给这只小猫取名叫大咪,他叫它一声,它便答应一声,就像父亲呼唤幼子。在收养大咪三四个月之后,有一次他帮大咪洗完澡,然后把它抱在怀里睡,赵文瑄回忆说:突然发现它的心跳和我心跳是连接的。“那是我第一次体会到,也许心疼一个人、在意一个生命就是这种感觉吧。”

遇见大咪,也改变了他的工作节奏。赵文瑄说在遇到大咪之前,他一直很想退休,“很庆幸在那时遇到了大咪,戏里戏外的郁结都能消解了。”

大咪在他的精心抚养下渐渐活泼起来,而他对大咪的溺爱,也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晚上他醒来,必要看看它睡得好不好。他看书的时候,它就爬上他的膝头,乖乖地待在那里。他出去拍戲,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大咪,而每次见到他,大咪就撒娇耍赖,非要他抱着。

当把它软软的身子抱在怀里,当它用自己毛茸茸的头轻轻地蹭着他的手,那种被需要的幸福感,瞬间就传遍全身。

那些年,它们是我的家人

巧合的是,从拍《对手》收养大咪之后,赵文瑄每拍一部戏,都会遇到一只不足月的小奶猫。赵文瑄把这解释为缘分。

赵文瑄收养的第二只流浪猫小奶牛,就是他拍《海峡往事》时遇到的。因为这只小猫身上的花纹像奶牛一样,所以,赵文瑄就顺理成章地给它起名字,叫奶牛。

而小猫Google是赵文瑄在苏州拍摄《百德堂》期间遇到的。那天晚上,他和助理正在小区散步,忽然,身后小径旁的花丛里窜出一只小猫,朝他们嘶声叫唤。

这只小猫,只有巴掌大小,黑乎乎的一小团,身上的纹路像胡乱缝缀的补丁,杂乱无章,因为很瘦,背脊上的骨头高高低低,随着吃力的叫唤声忽上忽下地晃荡。赵文瑄从来没见过这么单薄瘦弱,又这么丑得让人心疼的猫咪。

赵文瑄跑回屋去拿了点猫粮和一小碟清水,小猫狼吞虎咽吃完这一餐,并没有离去的意思,依然偎依在助理脚下,有一搭没一搭地喵喵叫着,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他们,它眼里的那种情绪,让赵文瑄感觉到了人的某种情感。

相比其他几只小猫,小豹豹的“出身”算是最高的了,它没有被人遗弃的惨痛经历,而是一家杂货店的老板娘送给赵文瑄的。

2009年6月间,当时赵文瑄在镇江摄《潇湘路1号》,听说巷子里一家杂货店养的一只母猫生了四只小猫,养猫已养出感觉的赵文瑄最听不得这些,马上和其他同行跑去围观。

现在的豹豹有一身美丽的豹纹,虎头虎脑,像极了一头小豹子。有一次《三联生活周刊》的两个女记者在采访赵文瑄时,一下子就被豹豹的美丽所折服,她们不单和豹豹一起拍了很多照片,还和赵文瑄相约,以后如果太忙照顾不了自己家的猫,可以托付对方照料。

而之后收养的小猫兔兔,则让赵文瑄留下了深刻而永久的遗憾。

2012年,在拍《隋唐英雄》时,有一次,赵文瑄去一个加油站加油,结果在那里发现了一条小黄狗和一只白猫,加油站的师傅说,这对猫狗都是被人扔掉的,先后流浪到加油站。

赵文瑄没养过狗,有诸多顾虑,因此很自然地只选择了小白猫。猫咪很顺从,一抱就抱走了。赵文瑄给它起名叫兔兔。

不像其他的猫,兔兔很久也没有融入进赵家这个大家庭中去,要知道那个时候,他已经有五只猫咪了。胆小的兔兔常常独自一人活动,对人也并不亲近,赵文瑄如果想抱抱它,它就飞快地躲到抽屉里藏起来。过了几天,赵文瑄又去加油,看见小黄狗还在,就去逗它玩。照理小黄狗和他们并不熟,可这回它却亲热得不得了,主动冲过来在他的小腿上挨挨蹭蹭,还不住地绕着圈儿嗅着裤脚和皮鞋。一行人离开时,小狗也一直跟到车旁,很是依依不舍。

奇怪的是,回到家,一直有些羞怯的小兔兔竟也主动走过来腻歪,和小黄狗一样,嗅着赵文瑄的裤管,还不时地喵一声。

赵文瑄一下子领悟到,莫非自己的裤子上沾了小黄狗的气味,所以兔兔才出现了这样的“反常”?而加油站小黄狗的举动,估计是出于同样的原因。它们不是跟自己亲热,而是闻到了老朋友的味道,

最后,赵文瑄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把小狗也接过来。之前所有关于养狗的顾虑,都抛一边。可天下就有这么不巧的事,第二天他们再到加油站时,工作人员告诉他们,小狗已经被人领养走了。

这一天之差,导致兔兔整整自闭了一年。也许是失去了同伴,兔兔越长越胆怯,除了管家,从不让人靠近,更不让抱,成天就待在管家的房里。只要一有人进门,它就跳进一个抽屉里蜷缩着,一动不动。

直到一年后,兔兔才慢慢走出自闭,尤其到了半夜,当它走出专属的角落时,只要赵文瑄叫声“兔兔”,它就会喵喵叫着飞奔过来,任你拥抱。

也许是出自对小黄狗和兔兔的愧疚,不久后,赵文瑄收养了一只瘸腿的流浪小狗,起名叫菲菲。奇怪的是,一向胆小的兔兔和菲菲却一见如故,一猫一狗很能聊得来。

这人生,因为遇见而不同

很多流浪猫都是因为它们不顾一切地投生到这个不欢迎他们、不愿承载他们的世界而最终被遗弃,而赵文瑄所做的,就是尽自己所能,给这些流浪猫狗一个温暖的家。

如今,他收养了9只宠物,每只宠物,都有它们自己的名字。赵文瑄也成了名符其实的猫奴。小宝贝们咬坏他的家具,撕破他的书,他也从不生气。对它们,他简直可以用溺爱来形容。

而每次谈起自己的小猫,赵文瑄也会瞬间变得神采飞扬:“猫真的是太可爱了,每次帮它们洗澡,抱着它们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父母对孩子的那种爱,太美好了。”因为常在北京拍戏,赵文瑄怕这些猫狗们来回搬家不适应,就把家也安在了北京。更为夸张的是,怕离开太久,猫咪们太想他,他不管去哪里,也都会把几只小宠物带上。

在《朗读者》中,他甚至没有把大咪它们当成动物来对待,而是觉得它们和人一样是平等的,是他的家人。

父母相继去世后,作为一个演员,敏感的他也有很多情绪,压力巨大,只能靠全心追求事业来减压。每每停下来,他就非常迷茫,不知所措。他坦白:自从有了猫咪之后,他心中就像被什么温暖了,就有了慈爱,有了颤抖的感觉,更多了些平和与安宁。

对于赵文瑄来说,养宠物就是一种纯粹的愉悅。而也因为这些宠物,他更热爱生活珍惜生命。他原本热爱上网,常常熬夜,自称是“网瘾少年”,但自从收养了这么多猫咪后,他就也慢慢改变了自己的这些作息习惯:因为你得爱惜自己啊,否则你的健康出了问题,它们谁来负责呢?

赵文瑄是一个典型的宅男,也因为收养的这些小宠物,让他交了很多朋友。在拍《隋唐英雄传》时,赵文瑄带着菲菲,菲菲的出现给现场带来了无限的欢乐,大家都争相逗这个可爱的小家伙玩,韩国演员张瑞希更是在吃饭的时候都抱着它,刘晓庆也赶紧向赵文瑄请教,怎么样才能让宠物乖乖听话。

聊天的时候,一提及宠物猫狗,对面那人的眼神也马上会变得明亮起来,也因此会让彼此更亲近。赵文瑄由此明白,宠物,是人们共同的最温暖的话题。

他改变了这些流浪猫狗的命运,而这些小精灵们,也改变了他。

他曾在采访中说:“我是单身,没有家庭,动物给了我爱的交流,有了爱的感觉。养了动物之后才懂得无条件的爱的感觉,才懂得付出比接受更有福气。”

猫狗的生命比人类的要短,所以它们和人在一起的时间,其实都非常珍贵。赵文瑄说:“它们肯定是会离开的,因为它们的生命很短暂。”

“前段时间我看了一部电影叫《降临》,里面的女主角和外星人接触之后,拥有了预知未来的能力,看到了自己会和什么样的男人结婚,会生下一个女儿,也看到了女儿死亡的命运,但是她还是按照命运的足迹前进,勇敢地承担丧女之痛。我看完这部电影简直要哭死,因为马上就想到了我的那些小宝贝,它们会先一步离我而去。但我心里也有了一种安慰,最重要的是跟它们在一起的时光,它们会离去,我也会离去啊,我们都是这个世界的匆匆过客,所以珍惜跟它们在一起的时光吧。”

他还建议那些宠物爱好者们,养动物之前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因为要负责它一辈子,你的一个决定,就是它们的一生。

在访谈中,赵文瑄还用李白的诗来形容自己看见大咪时的感受:“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他说,每次看到自己的小宝贝们在他身边,在院子里玩耍嬉闹,他就有一种时光静好的感觉,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是任何东西都替代不了的。

(本文拒绝一切形式的转载、网摘)

编辑张小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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