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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的三国:董卓之乱内幕解析(26)——白手起家
曹操是如何白手起家的?⑴

曹操虽然在青年时期非常努力,但由于他是宦官的后人,而且他有优势方面的才学得不到士人的认可,当时的影响还是很有限的。在士人群雄讨董卓的时候,起兵的群雄都是刺史、郡守之类的封疆大吏,北面以袁绍为首领,南面以袁术为首领,曹操只是忝列末席,就是他在联军中的那个“行奋武将军”的名号,也是袁绍给封的。

 

    讨董卓联军解散后,关东群雄开始了争夺地盘的军阀混战时代。

 

    曹操从士人谋诛宦官的时候开始,就参加了以袁绍为首的政治集团;在讨董卓当中,他先参加东线联军,东线联军解散后,又投奔以袁绍为首领的北线联军;在军阀混战开始后,他只是袁绍麾下的一个附属势力。

 

    因为袁绍和曹操的私交很好,袁绍有很多心里话都和曹操说。在讨论到将来的发展问题时袁绍曾经问他:“若事不辑,则方面何所可据?”

 

    曹操无言以对,只好反问:“足下意以为何如?”

 

    袁绍说:“吾南据河,北阻燕、代,兼戎狄之众,南向以争天下,庶可以济乎?”

 

    曹操说:“吾任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无所不可。”

 

    这段对话很精彩,体现的是袁绍注重地利,曹操注重人才。中国向来就有“地利不如人和”的观念,因此这往往被认为是曹操较袁绍的高明之处。其实从当时的情况来看,这段对话反映的恰恰是曹操的无奈和袁绍的胸有成竹。

 

    袁绍过去是士人诛除宦官的领袖,在讨董卓时又是群雄的盟主,以他的威望和影响,他比其它群雄都有希望成就大业,因此袁绍早早就已经有了长远的发展战略,那就是象汉光武帝刘秀那样,首先平定河北,然后依靠河北的人力物力,并联络北方游牧民族,借助其骑兵的优势南下扫平割据,平定天下。袁绍有这个条件,他后来也是这么做的,并且实现了其平定河北的战略目标。

 

    袁绍之所以把眼光放在河北,是有深刻的历史背景的。在秦灭六国以及汉高祖刘邦统一中国的过程中,天下的政治、经济、军事中心都在关中。王莽之乱后,赤眉崛起,关中残破,汉光武帝刘秀依靠河北的力量统一全国,定都洛阳。当时天下的政治、经济、军事重心已经转移到河北。

 

    关于这点,汉末名士蔡邕曾明确指出:“幽州突骑、冀州强弩,为天下精兵,国家胆核,四方有事,未尝不取办于二州也。”这是说明河北在军事上的重要性。

 

    刘秀依靠河北豪强地主的力量削平割据,统一全国,自然对河北的世家大族格外优待,这又造成了河北在政治和人才方面的优势。

 

    曹操击败袁绍夺取冀州之后,跟河北名士崔琰说:“昨案户籍,可得三十万众,故为大州也。”则说明的是河北在人口和经济上的重要性。

 

    因为河北在政治、经济和军事上的重要性,曹操在平定河北之后,慌不迭地辞去兖州牧,自领冀州牧,实际上是曹操对河北战略意义的认可。

 

    因此袁绍先据有河北,然后南向以争天下的战略是非常有效可行的。

 

    而曹操当时兵微将寡,无容身之地,依附于袁绍,首先谋求的是自立,根本还谈不上什么战略,因此只好用上面的话扯淡完事儿,这正是曹操的无奈之处。

 

    至于作为正史的《三国志》企图以此来说明曹操的高明,是作者的一厢情愿;《三国演义》原封不动的照搬则是为突出人物形象,都不符合当时的实际情况。若果如曹操所说:“吾任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无所不可。”那他平定河北之后,为何还急忙自领冀州牧呢?他领哪个州的州牧不都一样吗?反正他是任用天下智谋之士在什么地方都可以成事的。

 

    董卓之乱打开了军阀割据的大门,不管曹操后来对军阀混战是多么的指责,在那个时代要想成就大业首先是要成为割据一方的军阀,这对当时声望和实力不足,而且最要命的是没有自己地盘的曹操来讲是最迫切的问题。

 

    和那些已经是州牧、刺史、郡守的封疆大吏不同,曹操需要白手起家。

 

    正在曹操迷茫的时候,一向对他非常看好的鲍信给曹操提出了一个不是战略的战略。

 

    鲍信说:“奸臣乘衅,荡覆王室,英雄奋节,天下响应者,义也。今绍为盟主,因权专利,将自生乱,是复有一卓也。若抑之,则力不能制,祗以遘难,又何能济?且可规大河之南,以待其变。”

 

    鲍信说这话的时候,袁绍已经从韩馥手中夺取了冀州,开始加强统治、铲除异己,所以鲍信话中才有“今绍为盟主,因权专利”的说法。

 

    曹操虽然和袁绍是年轻时的好朋友,但由于政见不同,在这时也感到了危险——继续寄人篱下显然不是长久之计,那该怎么办呢?

 

    所以鲍信说,袁绍不是要据有河北然后南向以争天下吗?你的力量既然不如袁绍,那你对河北就先别想了,到黄河以南图谋发展吧,这是那句“且可规大河之南,以待其变”的真实意图。

 

    之所以说鲍信的这个建议不是战略,是因为他只提了一个方向,具体的规划什么都没有,曹操当时处境之可怜可见一斑。

 

    当然,鲍信在这段话里面把袁绍比做董卓是过份了,从后来的行为看,袁绍为政宽和,不仅比董卓强百倍,比曹操也要好。曹操据有兖州之后,杀害名士边让,东征徐州大肆屠戮无辜百姓,和董卓残暴相似的恰恰是曹操,而不是袁绍。因此鲍信的话不排除后来写史之人加工篡改的嫌疑。

 

    鲍信的建议正说到曹操的心坎儿里,但要实践起来却有相当大的困难。一是向黄河以南发展——黄河以南是兖州,当时兖州在刺史刘岱的统治下,进入兖州刘岱不会坐视不管;而且刘岱也是原来起兵讨董卓的群雄之一,入侵过去盟友的地盘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二是即使这些都不成问题,以曹操当时几千人的兵力同兖州的地方势力作战无异于以卵击石。

 

    解决这一问题既需要手段也需要机会,而机会真是非常眷顾曹操,恰巧在这时,黄巾余部的黑山军进攻兖州的东郡,东郡太守王肱不能抵御,曹操就找到了一个进入兖州的借口,于是他施展手段游说袁绍支持他出兵东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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