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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伦坡与命运的逻辑:他们的结局真的是happy ending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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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4.16 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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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逻辑也是生活的逻辑

19世纪美国哥特小说之父爱伦坡说:命运是有逻辑的。

在电影《被我弄丢的你》中,这句话被男主白晓宇奉为圭臬。

他和女友王斤斤的相识、相爱似乎在冥冥之中都被爱伦坡所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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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少年白晓宇出生在温馨有爱的家庭,他从小内向,酷爱用画笔描绘爱伦坡笔下的暗黑情节;女孩王斤斤同样喜欢爱伦坡,很早就尝试写小说复刻爱伦坡的奇诡浪漫。

他们相识于高考的考场上,四年后,又意外在招聘会上重逢。当初如果不是白晓宇那一撞,王斤斤不会在答题纸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划痕,也不会只上了一所二本院校,所以她不待见白晓宇是自然的。

不过亮马河酒吧街那晚,白晓宇给调酒师出的谜底全是爱伦坡的作品,让他身后疲于应酬的王斤斤嘴角上扬,暗自赞叹。在回去的出租车上,他们相偎在一起,接力背诵爱伦坡小说中的名句,彼此确认是久违的知音,在对方眼里看到的是同样亮闪闪的小星星。

然而,他们野蛮生长的爱情很快就面临现实的阻碍,在相爱的第五年止步于婚姻。没有第三者和出轨的狗血桥段,最大的敌人却是生活本身。

起初,白晓宇的工作看似更稳定些,毕竟学美术专业做设计师是专业对口;在旅游公司工作的王斤斤业余时间都用来写小说,却遭遇出版社一次次退稿。但很快,两人的事业拉开了差距。

白晓宇因罹患眼疾,设计稿屡次修改上司都不满意,被骂得狗血喷头,他愤而辞职和同学老蔡共同创业,先是狼人杀馆,之后又改成密室逃脱馆。确实是挣了点钱,但很快就遇上大麻烦:由于视力不佳,道具盒子没放好落下来砸到了顾客头上,被对方索赔30万。

白晓宇拿不出这么多钱,唯一的选择是和老蔡回海城老家,帮助投资人开分店,可以预支款项解决掉这个麻烦。

此时的王斤斤一路打怪,事业发展呈现上升势头。因为大胆说出对于剧本的理解,力劝争夺女一号的演员黄小蕾接受女二的角色,王斤斤从策划升职为制片人,薪水涨了,还要去海南出差三个月。

遭遇一喜一忧,两人面对的世界与眼界也已天差地别。躺在一张床上却背对着对方的两人,在同时说出离开的话后,开始意识到彼此之间巨大的隔阂。

那场雪中分别的戏,更像是一场无望的极限拉扯。一个在心里说,我数到十,他只要回头,我就不走了;另一个想,她为什么不叫我的名字?只要叫我一声,我就留下来。结果是,谁也没张口。

一晃半年过去,在白晓宇生日那天,长久冷战的两人都想给对方一个惊喜,结果是默契地互错过。

王斤斤坐上高铁回了海城,白晓宇没买到票只能窝在运道具的货车里往北京赶,两人南辕北辙,背道而驰,那个画面似乎是对两人当下处境的绝妙隐喻。

王斤斤终于主动提了分手。从头到尾,这场恋爱的主导权都在她手上。这个生长在单亲家庭,从小就缺乏安全感的女孩一直努力想要看到更大的世界,不想过平庸的生活。白晓宇虽然始终努力在守护这份感情,但王斤斤的感受却是:一个跑得太快,另一个原地踏步。

电影里的王斤斤符合当下社会流行的“大女主”价值观:不再恋爱脑,一心追求事业,想要看到更大的世界;而白晓宇身上更多的是邻家男孩的气质,他对事业随遇而安,把王斤斤看作“生活中唯一的光”。

两人能够经受住分手的考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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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剧最后安排了大团圆结局,并借用白晓宇去世父亲的话寄语两人:“要学会在爱情中生活,在生活中好好相爱”。

在白晓宇操刀设计的爱伦坡城堡里,身着哥特裙的王斤斤从缓缓升起的棺材中走出来,完美再现爱伦坡笔下丽姬娅死而复生与爱人相会的情节。是的,他们又在一起了。

电影最后展现了两人小时候的老照片,原来白晓宇和王斤斤不是高考时才相遇,而是童年时期在恐怖城时就见过了。命运埋下的伏笔竟然如此深远。

只是,总觉得这个结局太牵强,甚至可能是全片最大的败笔。

两人的性格明显不同,对即将面临的现实困境只字不提就能规避以后可能出现的矛盾吗?爱伦坡是维系两人感情的纽带不假,但爱伦坡不是灵丹妙药,现实问题仍需要严肃地勇敢面对。

男主视力越来越差甚至失明是大概率事件,女主日后事业如果有了起色将如何面对这份失衡的关系?习惯被照顾的一方会在今后的生活中,承担起照顾的责任和重任吗?对王斤斤来说,这个答案显然过于沉重。

两人玩剧本杀时,里面有句台词意味深长:这就是他们一成不变的生活。在王斤斤看来,这大概是最恐怖的事情了。她也曾经抱怨:困在这样的生活里我怎么创作?

从王斤斤的性格轨迹看,她追求的是光鲜亮丽的生活,是事业上的出人头地。不然,她不会对富二代闺蜜郑茉莉毕业后不工作,“随便写写旅行博客就能出书”那么羡慕嫉妒恨。参加各种交际应酬是她习以为常的生活方式,而这些在白晓宇看来不过是各种虚伪做作的“局”。

如果不是事业受挫,发现自己那么拼实际上却无足轻重,王斤斤可能根本意识不到白晓宇的好。根本不想安稳下来的她只是在现实世界里碰了壁,所以才退回来寻求爱情的庇护而已。如果她真的懂得珍惜,在白晓宇冒着失明的风险敲出20万书稿,替她装帧成书并借此求婚的时候,她根本不应该生气,而是感动。

如果他们结了婚,再生个孩子,王斤斤可能迟早会崩溃或者选择逃离。或许,曾经拥有,留下美好回忆才是这份感情最好的结局。任何婚姻的归属都是不可挽回地走向庸常生活。一辈子太长,更不用说失业或者疾病的困扰与折磨。

爱伦坡的作品之所以充满暗黑气质,与作家本人的经历息息相关。从小被父亲遗弃,母亲早逝,他深爱的每个女人都在盛年时死于肺结核,一生贫病交加,被死亡的阴影笼罩。爱伦坡笔下的女性虽然聪明美丽,却不是已经死去,就是即将死去。

真正读懂爱伦坡的人,会对他笔下“命运的逻辑”产生不寒而栗的感觉。难怪有网友认为这个结局根本不是“happy ending”,而是白晓宇的梦境,是一种爱伦坡式的暗黑隐喻。

你认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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