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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史概述(一百一十三)——明朝(六)

本期介绍明代正德至隆庆年间(1506—1572年)的政治军事内容。


 
武宗时期的政局

武宗朱厚照(1491—1521年,1505—1521年在位)即位后,宦官专权的问题更为严重。武宗宠信宦官刘瑾(1451—1510年)、马永成、谷大用、魏彬、张永、邱聚、高凤、罗祥等八人,称为“八虎”。其中刘瑾权势熏天,他通过放纵武宗享乐取得武宗的信任,排挤正直文臣,专横跋扈远远超过了王振。人称武宗为坐皇帝,刘瑾为立皇帝。刘瑾的养子养孙遍布朝野,为虎作伥,残害异己,明朝统治愈加黑暗。

由于武宗与刘瑾的挥霍无度,明朝财政入不敷出,于是刘瑾等人大肆增加京畿地区的皇庄、卖官鬻爵,并通过清理屯田来榨取卫所士卒。宁夏的安化王朱寘鐇(音 置凡,?—1511年,辈分相当于英宗)趁机在正德五年(1510年)发动叛乱,被迅速平定。在处理朱寘鐇叛乱时,武宗派遣杨一清(1454—1530年)总制军务,张永(1465—1529年)为监军,杨一清趁机利用张永与刘瑾的矛盾,借张永之手,使武宗认为刘瑾勾结安化王叛逆,将刘瑾一党一网打尽。

刘瑾被杀后,明朝政治略有好转,但宦官专权的局面仍未改变,而武宗依旧挥霍无度、耽于女色、观玩猛兽、巡游不止。武宗甚至自称大将军,多次到大同等地参与战事,严重干扰了正常的边防事务和对国家大事的处理,满足了他夸耀武功的虚荣心。

就在武宗成天胡作非为之时,又一个藩王宁王朱宸濠(1476—1521年,宁王朱权后裔,辈分相当于宪宗,而非戏说中所谓的皇叔),看到武宗荒废朝政、大权操于宦官之手,便产生了夺位的野心,在正德十四年(1519年)于封地南昌发动了叛乱。这场叛乱幸在官员王守仁(1472—1529年,号阳明)的组织下被迅速平定。但武宗为了满足自己玩乐的需要,趁机南巡,沿途中宦官扈从大肆骚扰百姓。武宗在南京“受俘”,在返回时因为打渔掉进水中,回到北京就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在正德十六年(1521年)死在豹房,终年三十一岁。

王阳明像,图片来自网络。

 
世宗即位之初的锐意革新 大礼

由于武宗死时没有子嗣,孝宗也没有其他儿子在世,所以只好从宪宗的孙子当中选择藩王立为新帝,而孝宗的弟弟兴献王朱祐杬(1476—1519年,封地湖广安陆州,在今湖北钟祥)的儿子朱厚熜(1507—1567年)就成为新帝的人选,史称明世宗,年号嘉靖(1522—1567年,p.s朱厚熜死于公历1567年1月,相当于嘉靖四十五年十二月)。

世宗初即位时,革除了武宗时期的一些弊政,抓捕了一批为害甚巨的宦官、释放猛兽并禁止各地进献、废罢了各地一些额外的进贡征役、废罢各地镇守宦官、清理庄田、注意赈灾救荒,还开放了言路。但可惜的是,世宗早期统治的这些善政,在后来逐渐又被他所抛弃,他也热衷于追求虚名,大礼议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

按照儒家学说及之前历代的惯例,世宗相当于是过继给孝宗来获得帝位的,不能够认他的生父兴献王。世宗对此表示不满,他认为儿子不能认亲生父亲是违背人伦,所以就与首辅杨廷和(1459—1529年)等坚持继统孝宗的文臣进行了数年的对抗,在嘉靖三年(1524年)甚至发展到对反对官员大加廷杖的地步。世宗最后取胜,后来尊其父为睿宗,于太庙中祭祀。大礼议引发的明朝统治集团内部的斗争,使得大臣们都对世宗唯唯诺诺,而奸臣也趁机通过阿附迎合世宗来取得地位。

明世宗像,图片来自网络。

 
宗对方术的沉迷 嘉靖年间首辅的更迭

世宗对方术的沉迷源于他对于长生的渴求,而他身体状况的不佳也使得他对求长生的方术更为迷信。而世宗为此耗费大量财物,为了炼制长生不老药而虐待童女,导致了“壬寅宫变”。嘉靖二十一年(1542年,壬寅年)世宗差点被长期不满的杨金英等十六名宫女勒死,事后世宗迁居西苑(明皇城西部,大致在今天北京市西城区北海、中海、南海一带),他的猜忌之心也愈发严重。在大肆鼓励求仙活动的同时,世宗也打击反对他斋醮的大臣。而斋醮仪式上写给上天的表文“青词”(用朱笔写在青藤纸上而得名),成为嘉靖时期很多文臣得宠的台阶。此外,世宗还迷信祥瑞,粉饰太平。

世宗时期宦官势力略受抑制,而文官集团中为了夺取内阁首辅而展开的争斗则日益激烈。世宗本人刚愎自用,容不下反对意见,所以张璁(1475—1539年)在大礼议中支持世宗而登上首辅之位,但不久又被夏言(1482—1548年)所取代;而夏言在逢迎世宗方面,又不如严嵩(1480—1567年)。《明史》评价严嵩:

(嚴)嵩無他才略,惟一意媚上,竊權罔利。帝英察自信,果刑戮,頗護己短,嵩以故得因事激帝怒,戕害人以成其私。
《明史·严嵩传》

严嵩取得世宗信任后,先是排挤夏言,得到首辅之位,然后大肆卖官鬻爵、贪污受贿,其子严世蕃的嚣张跋扈更甚于其父。而弹劾他的大臣都受到他的打击,有的惨遭毒手,例如杨继盛(1516—1555年)等人。严嵩的种种卑劣行径,既严重损害了明朝的内政,也导致明朝边防的败坏。嘉靖年间,蒙古土默特部首领俺答(1508—1582年)频繁进攻明朝边地,至嘉靖二十九年(1550年,庚戌年)一度攻破古北口,进至北京城下,史称“庚戌之变”。

严嵩掌权十余年,权势熏天,也招致了世宗的猜忌。世宗便信任善写青词的徐阶(1503—1583年),至嘉靖四十一年(1562年)最终将严嵩勒令致仕,其子严世蕃充军边地,而由徐阶继任首辅。徐阶在任期间,改变了先前政争中大受缇骑、诏狱打击的局面,较严嵩时期略有好转。但纵观嘉靖一朝,总之是奸臣多、正臣少,因此整个嘉靖朝的政局、吏治是较差的。

 
世宗、穆宗时期的财政危机

嘉靖四十五年十二月(1567年1月)世宗死,其子朱载坖(1537—1572年,原作“朱载垕”,按照最新研究应为“朱载坖”,坖 音 记)继位,史称明穆宗,次年改元隆庆。

穆宗继承其父的基业,并未对嘉靖时期的朝政有所匡正,而争夺首辅的党争、他本人的游玩挥霍也不见停歇。自嘉靖中期开始,由于边防开支的急剧增加、朝中官吏的冗杂(包括留都南京的冗官)带来的庞大开支、包括皇室与各地藩王列爵在内的统治集团的浪费挥霍,使得明朝财政面临空前的危机。

上諭戶部查內庫太倉粮出入数,尚書馬森奏:

“太倉見存銀一百三十五萬四千六百五十二兩。歲支官軍俸銀一百三十五萬有奇,邊餉二百三十六萬有奇,補發年例一百捌十二萬有奇,通計所出須得銀五百五十三萬有奇;以今数抵筭,僅足三月。

京倉見存粮六百七十八萬三千五百五十一石,歲支官軍月粮二百六十二万一千五百餘石,遇閏月又加二十二万餘石;以今数抵筭,僅足二年有餘。

竊惟積貯,天下大命,故無三年之蓄,則曰国非其国。今帑藏所積似此,可謂匱乏之極矣!平居無事,尚難支持;萬一有不虞災変,供費浩繁,計將安出?今日催徵急矣,搜括穷矣,事例開矣,四方之民力竭矣,各處之庫藏空矣。勢時至此,即神運鬼輸亦雖為謀。……”

《明穆宗实录》

不过,明朝自嘉靖后期至万历初期,一些有为的文臣已经看到明朝内外的种种问题,因此这一时期的改革活动也在逐渐展开。关于这一内容及之前未谈及的明朝中期社会危机、与边疆少数民族的矛盾,以及外来侵略造成的压力几个部分,我们将在以下几期中逐渐展开,感谢大家的关注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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