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说到朱友贞在大梁登基称帝,咱们这篇接着说。
内忧也好,外患也罢,这都不会影响成功登基的新皇封赏一批功臣。毕竟人家也不是无缘无故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你闹革命,除了袁象先、赵岩等一众亲信之外,还有个人不得不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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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梁乾化三年(公元913年,朱友贞登基后沿用乾化年号),朱友贞加封杨师厚中书令,赐爵邺王,赞拜不名。而为了表现出对杨师厚的足够尊敬,朱友贞事无大小必先向其咨询。
朱友贞跟他哥哥一样,他不喜欢杨师厚。同样的,他也不能把杨师厚怎么样,因为这个人势力实在是太大了。
抛开对杨师厚的担忧,朱友贞也不得不依靠杨师厚。自从王镕、王处直反水后,后梁与晋国的前线战场便退到了魏博与赵国的接壤之处,而杨师厚就是现任魏博节度使。
父亲留下来的老人大多数已经雨打风吹去:葛从周回家养老了;张存敬很早就死了;王景仁刚吃过败仗;而敬翔,他只能谋,不能打...
能用的人很少,偏偏能用的还是不想用的。
不过不得不说,杨师厚确实很厉害。他不仅镇的住魏博的一群牛鬼蛇神,进还能打的赵国鬼哭神嚎,退亦能抵挡住晋国的反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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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杨师厚有了更加大胆的想法。他从魏博军队里选了数千骁勇之人组成牙军,命名为“银枪效节军”。
不就是一支几千人的军队么,能说明什么问题?
列位,问题大了去了。
首先,我们有必要搞清楚牙兵到底是干什么的。
牙兵,即亲兵或卫兵,后也称“衙兵”,唐朝节度使的亲兵名称,是中唐以后节度使的私兵。说白了,牙兵是节度使们的私人武装,他们只为节度使个人服务。
牙兵最早为魏博节度使田承嗣所设。田承嗣在魏博拥兵十万,选择矫健强力者万人,号之为牙兵。这就是牙兵史上最为有名的魏府牙军,时云“长安天子,魏府牙军。”到了五代十国时期,牙兵制度更被推进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由于牙兵的特殊性质,他们稍不如意就聚众闹事,甚至废立主帅犹如家常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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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军有很多种番号,有的称“都”,例如杨行密设立的“黑云都”;有的称“军”,例如李克用的养子们组成的“义儿军”...
好了,我们简略讲完牙兵的背景与由来,就说说杨师厚的问题在哪。
天祐三年(公元906年),魏博节度使罗绍威因魏博牙兵骄横难制,求借朱温发兵十万进入魏州围剿。当时魏博只有八千牙兵,而朱温彻底剿灭这支军队以及其带来的后续兵乱足足花了半年时间!从这以后,魏博才向朱温称臣。
由此我们可以知道,牙兵这种私人武装的破坏力是有多么的恐怖。
时过7年,久废的魏博牙兵在杨师厚手里得以重建。
杨师厚究竟有没有动过造反的心思我们无从得知,但是至少他是想为自己谋得更大的利益的。总之,他起了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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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友贞对杨师厚的一举一动十分清楚,明面上的尊敬并不能掩盖住内心的厌恶和恐惧。这个世界上最难受的事莫过于你是领导,却还得对下属客客气气的。身为领导的朱友贞整天提心吊胆,身为下属的杨师厚土皇帝当的不亦乐乎。
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朱友贞迟早有一天会对杨师厚动手。不过很遗憾,杨师厚并没有等到这个“光荣”的时刻。
贞明元年(公元915年)3月初7,杨师厚在魏博病逝。
朱友贞很悲痛,为了充分的缅怀杨令公,他下令废朝三日,然后自己偷着在宫中乐了三天。
“杨令公永远的离开了我们,他光辉高大的形象永远留在我们心中。来,干杯!”
权臣死了,但是权臣的军队、属地并没有随他一同远去。如果这个问题处理不好,还不如杨师厚活着呢。
在庆祝大会上,赵岩再次给自己的小舅子出谋划策。当年是他建议朱友贞拉杨师厚参加革命,现在又是他提出解决杨师厚的身后事,可谓是送佛送到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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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容禀,魏博为祸唐朝二百余年而不能被铲除,主要是其兵多地广。从罗绍威到杨师厚,朝廷都不能制伏他们。趁着杨师厚刚去世,陛下不如分魏博六州为两镇,以弱其权。谁都不能保证后来人是否是另一个杨师厚,这样的话朝廷就不再会有北顾之忧。”
“好主意!”
赵岩的建议很容易理解,历史上的很多皇帝都干过这事——削藩。而朱友贞和赵岩比我们更清楚,削藩是有风险的,搞不好就兵戈相向了。所以朱友贞派开封尹刘鄩率兵六万护送新的魏博节度使贺德伦上任,从而迫使魏人屈服。
为了确保能做通魏博军民的思想工作,在这份诏书中朱友贞详细的阐述了魏博与赵国、晋国如何毗邻,整天如何打仗,朝廷是如何考虑的,你们要如何理解朝廷、支持朝廷云云。
“放屁!”
这是魏博军民收到诏书后的第一反应也是唯一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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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博镇和王镕的成德镇一样,历经几代人数百年的经营,其中的势力与人际关系盘根错节。别说将其一分为二,你就是随随便便杀个人没准都能扯出一大堆七大姑八大姨来。
30日,魏博军大乱,贺德伦被一个叫张彦的效节军军校所劫持。
搞来搞去,终于搞出了事。
4月,朱友贞派供奉官扈异前往魏州,眼下安抚住动乱的军士才是关键。扈异在魏博逛了一圈后,他认为张彦不足为虑,只需给刘鄩增兵就行。
为了暂时稳住张彦,朱友贞下了一道诏书大肆称赞张彦,却丝毫没有提先前说好的封官事宜。
张彦怒了。官不给,地要分,空手夺白刃呢?在张彦的逼迫下,贺德伦向李存勖写了投诚信。
大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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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初1,李存勖帅众进入魏州接受贺德伦的符节,同时任命贺德伦为大同节度使,举家迁往晋阳。
7月,晋军攻破澶州。
那么问题来了,刘鄩在干嘛呢?他手上有六万人马,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李存勖这么一通折腾的。
除了平日里出兵埋伏晋军外,刘鄩在计划一个大胆而又冒险的军事行动。
他准备直接奔袭李存勖的老巢——晋阳!
在仔细观察李存勖的军队后,刘鄩认为这次李存勖是倾巢而出,而晋阳城绝对非常空虚。与其与李存勖正面硬碰硬,还不如背水一战。
在澶州被攻克后,刘鄩偷偷率兵从黄泽出发一路向西开进。
这下轮到晋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先前刘鄩还派小股部队出来骚扰一下。现在倒好,别说骚扰部队,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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